切城中央區,下午一點二十分。
在經曆了數小時的潛行與戰鬥之後,羅德島的行動小隊終於再次重見天日。黑暗中到處彌漫著壓抑和沉悶的味道,任何輕微的聲響都會牽動所有人緊繃住的神經,哪怕是沒有經曆過劇烈戰鬥的醫療乾員,他們後背滲出的汗都足以浸濕貼身衣物。
而地表上的空氣和微風正好能驅散這些東西。或許透過厚厚雲層撒下來的陽光並不耀眼,但當瓦倫丁看到外麵的建築物時,感受到微風拂過臉頰的清爽時,哪怕空氣中仍存在著的淡淡硫磺味道都是如此誘人。
黑暗太過壓抑,生命向來就向往光明。
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們就可以放鬆警惕。相反,在短暫的鬆懈下來後,瓦倫丁大腦裡的那跟弦繃得比在地下倉庫時還要緊,而那些處在隊伍外圍的近衛乾員們更是從沒放鬆過警惕。
處在陰影中雖然會讓人感到不適,但是那片黑色也能遮住敵人的眼睛,給自己帶來絕佳的機會。
剛剛在核心城的地下行動時,羅德島行動隊遇到的敵人基本上都沒發現他們就已經被打暈了過去,腦海裡也沒有對羅德島一行人的記憶,除了迷迭香出手那次。
但那並沒有給羅德島帶來危險。畢竟是那片區域裡的最後一支隊伍了,稍微暴力點也沒問題。
但是此刻,當他們的腳踏在地表之上時,危險也會接踵而來。
黑暗給他們帶來的優勢此時儘數消失,羅德島眾人跟整合運動一樣站在陽光下行動,而他們卻不知道敵人的具體兵力分布,每一步都有可能被發現,步入深淵。
也就是在此時,瓦倫丁才見識到諾亞的指揮水平。那個一直戴著頭套的家夥站在眾人之間絲毫不慌,一邊與偵查小隊通訊獲取信息一邊給行動小隊下達命令,每一句話都如同齒輪一般嚴絲合縫環環相扣,語氣淡然的仿佛是在玩一場遊戲,而且難度開的還是簡單。
對博士而言,戰局指揮無論難度再高,都是簡單模式。
最後羅德島眾人愣是連整合運動的一支小隊都沒碰見就來到了一處靠近核心位置的建築物裡,短暫休整順便等待執行下一步計劃。
摧毀敵人的通訊樞紐。
狙擊乾員已經換上了整合運動製服爬到了高層,用手中的弩觀察著整個街區的情況,確保周圍沒有敵人靠近。在他的身後,一名衣著清涼的整合運動士兵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身上還綁著繩子。
在一處倒塌了一半的建築物內,凱爾希和博士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破敗的城市,用他們獨有的方舟式對話交流著接下來的任務。
“之前我們說過,整合運動沒有維持城內的各個通訊節點。”
瓦倫丁坐在靠近諾亞的位置,耳朵動了動。
角徵羽沒有給他放這裡的劇情,現在正好可以直接從當事人口中了解到接下來的走向,比看電影感覺好多了。
“現在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塔露拉為了讓城內持續處於胡亂狀態,刻意保留了天災帶來的源石叢。”
一顆粗長巨大的源石叢倒映在了凱爾希的眼眸中,還有被它攔腰砸斷的大廈。諾亞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凱爾希的講述。
但是瓦倫丁的內心戲卻很精彩,他已經把塔露拉給先x再x再x再x了……
如果未來真的有機會他是有可能在極度憤怒下這麼做的,而不是像曾經那樣就嘴上說說。
對於這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現在的塔露拉不值得憐憫。
[醫生為什麼你的第二大腦會被燙傷?]
[瓦倫丁(拿出塔露拉的照片)]
剛剛在走上地表時瓦倫丁就聞到了空氣中的硫磺味道,很明顯就是來自於這些源石。長時間處在這種環境中隻會讓正常人感染以及讓感染者病情加重,他剛剛就給隊伍裡的一些人打了抑製劑,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於此。
這完全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為。
“這會對通訊狀況造成極大的乾擾。”
“但現在,利用精英乾員raidian的能力,我們可以將原本混亂的電波加以區分。”
瓦倫丁伸手摸了摸戴著的微型耳機。這是所有乾員在出發前必須配備的任務道具,不能拒絕,也不能像武器防具一樣可以自己挑選。
應該就是為了配合偵查小隊的行動。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偵查小隊還有個電台的功能……
“所以,我們擁有更直觀更便捷的通訊能力,這是戰備的優勢。”
不僅僅是通訊,還有他們手裡的武器、防具、道具等等裝備,都是整合運動所比擬不了的。羅德島的裝備來自於世界各地,而整合運動就隻能在切爾諾伯格就地取材。
“一項優勢是不夠的。”
一直在沉默的諾亞說話了,她又恢複了瓦倫丁曾聽到的電子合成音,不男不女。每次聽到這種聲音時,瓦倫丁都會覺得這個博士跟他曾經見過的諾亞是兩個人。
這個是毫無感情的指揮機器,那個是喜歡吃漂亮女孩子豆腐的女變態……
這倆真是一個人?
還是說隻要是凱爾希在場博士就會變成另一副模樣?
……
很明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怕老婆嘛……誰還不怕了。
“是的。”
凱爾希點點頭,將視線移到外麵的路麵上。在遍布裂痕的馬路上,偶爾走過一些整合運動巡邏隊,還有數名穿著奇怪背著電台的家夥。
他們跟普通巡邏隊的巡邏路線不同,隻在一小片區域內活動,而且身旁還跟著數名裝備精良的士兵,一看就跟普通的整合運動不一樣。
“你也看見那些背著擴音裝置的傳令兵了,在這樣原始的通訊環境下,遊擊隊利用加密指令傳遞信息與命令。”
擴音裝置?加密指令?
瓦倫丁轉過身露出小腦袋和一對長長的角,看到了在路邊行走的傳令兵。他們身後的電台上天線如同竹子一般細長,頭頂上方還有個喇叭。
挺萌的。
這是靠吼來傳遞信息?
就是那種……
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噗嗤。
瓦倫丁沒忍住笑出了聲,緊接著他就捂住了自己的嘴。雖然這種笑聲並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但是很明顯凱爾希和博士能聽得見。
上司在旁邊討論大事,你個小小員工就若無旁人地擱這兒笑?
即日起,逐出羅德島!
沒有羅德島的礦石病抑製劑,我看你怎麼活!
……
“我們還沒成功掌握這片戰場上傳令兵的整體動向,但迷迭香會為我們找出來。”
對於瓦倫丁剛剛的笑聲凱爾希根本沒放在心上,她隻是瞟了一眼就繼續跟諾亞猜謎語了。
隻是小龍人被嚇得不輕。
“傳令兵傳遞的訊息也許並不即時,同時也有距離上的限製,但在險惡環境中卻最穩定,也最能維持紀律。”
諾亞點點頭沒有反駁。
這倒是真的。獅吼功帶來的不僅僅是刺耳的聲音,還有足以讓混亂的人群定在原地的壓迫感。
“猜猜看,這種循環有什麼問題?”
凱爾希轉過頭看著博士的臉,坐在不遠處的瓦倫丁稍稍動了動脖子,讓凱爾希的模樣出現在自己的視野邊緣。
光線從窗外灑了進來,透過窗戶格柵照在凱爾希的臉上,在那張有著完美弧度卻帶著寒霜的臉頰邊緣鑲上了一層金邊。博士顯示屏上的表情映在了她綠色的眸子裡,但瓦倫丁看不到它,他的視野裡隻有那對如翡翠一般晶瑩圓潤的眼睛。
凱爾希的頭發並不長,隻到肩膀,末梢處染上了黃綠色,像是春天到來時的嫩芽——這很符合她的身份和模樣,乾練卻年輕。雖然這位羅德島的女皇的話語和聲音始終讓人覺得她像是個活了好幾百年的老妖怪……
但其外表的每一處,都在毫不張揚,極為含蓄卻又沒有刻意壓抑地展現其年輕的美。
甚至她頭頂那對尖尖的耳朵,都給凱爾希成熟穩重的外表加了一絲毫不違和的俏皮可愛,讓人不禁想到如果輕輕摸上去這個平時總是冷著臉的姑娘會露出什麼可愛的表情……
“她會繼續冷著臉把n3tr叫出來使勁扁你一頓,嘴唇抿著的線條都不會動一下。”
在瓦倫丁又在發情且一隻腳即將邁進死亡深淵的時候,角徵羽及時出現拉了這個家夥一把。
時間沒有被靜止,但被放慢了。他能清楚的看到凱爾希臉上因為時間流速而變得緩慢的表情切換,一幀一幀的,但卻一點都不卡頓。
像是瘋狂動物城裡的樹懶。
“最近你是愈發覺得自己活得滋潤了是吧?”白頭發的菲林突然出現在瓦倫丁的身後,雙手使勁rua著小龍人的腦袋“羅德島的獨裁者,博士的老相好你都打起主意來了?”
“哎呀!”
瓦倫丁使勁晃了晃腦袋甩開角徵羽的手,轉了個身跟他麵對麵。
這家夥這麼長時間不出現,一出現就是惡作劇。
“我隻是覺得這個時候的凱爾希很好看而已,哪裡發情了?”
女孩站在廢墟之中,微微彎著脖頸看向身旁的人。陽光灑在白皙無暇的臉蛋和如天鵝般美麗的脖子上,照亮了她身子的一側……
“我得提醒你一句。”
咯嘣。
角徵羽抬起手停在瓦倫丁的麵前,緊接著攥成了拳頭。
空氣中傳來了什麼東西被捏碎的聲音。
“凱爾希雖然看起來年輕,但實際上,她的年齡早就過了三位數。”
“至於什麼時候過的三位數,現在有沒有到四位數……”
他甩了甩手,看了不遠處的凱爾希一眼。
此時的凱爾希已經將目光從博士的臉上移開了,以一個極為緩慢的動作看向了街道。銀色偏綠的短發在空中劃出一個小小的弧線,讓瓦倫丁兩人看到了她的脖頸後方。
哈,綠色的帶子。
看來在厚重的防護服下,凱爾希還穿著她平常的那件綠色連衣裙啊。
“你覺得呢?”
角徵羽伸手捏住瓦倫丁的下巴,讓再次看呆的小龍人把臉朝向自己。
緊接著他的手腕就被打了一下。
“我覺得她的年齡是兩位數。”
這個人工智能貓現在越來越喜歡對他動手動腳了,下次再見麵時估計能直接從他被窩裡鑽出來。
一想到這瓦倫丁就覺得……
還不錯?
“我隻是覺得你很好欺負而已,並沒有其他意思。”
角徵羽後退了幾步。
“另外雖然你嘴上這麼說,但你內心的真實想法其實是好幾百歲了吧?”
“對。”
瓦倫丁沒有否認。
“你都能讀心了我小小的口胡一下增加節目效果也沒啥。”
“所以我覺得,相比對著凱爾希這隻老猞猁看呆了,你更應該看看這邊的,能讓每一個男人都動心的,”角徵羽邊說邊後退,緊接著停在了阿米婭的身旁“兩個蘿莉額頭碰額頭,難以形容的美麗和可愛的場景。”
他伸出了手,示意瓦倫丁。
站在角徵羽身旁的,是阿米婭和迷迭香。一位是有著長長兔耳朵和棕色單馬尾的堅強可愛的小姑娘,聲音也很柔,就像棉花糖一樣。另一位是有著銀色長發的貓耳小姑娘,可愛的小臉總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大大的貓耳裡還長有軟乎乎的毛球,看得想讓人上去rua一rua。
隻是在你剛表達出想rua毛的意願時這個小姑娘就有可能把你給劈了……
兩個身高不過一米四,模樣乖巧可愛的蘿莉此時正額碰額手握手站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足以讓全世界蘿莉控瞬間噴血的美妙場麵。
這是凱爾希的安排,不是為了讓她們兩人貼貼,而是為了利用迷迭香的能力找出那些傳令兵的位置。阿米婭是一個保險,防止迷迭香暴走的,這裡也就隻有她能做到。
但在瓦倫丁的眼中,他隻覺得這兩個小女孩挺可愛的,其他的就沒啥了。
“所以你一點都不激動?”
角徵羽突然出現在瓦倫丁的麵前敲了敲他的腦殼。
“如果此時麵前頭碰頭十指相扣的邢一凰和拉斐爾,我會立刻螺旋爆炸噴血而亡然後讓她們立刻原地結婚直接洞房。”
這是我老公,這是我老婆,請你們立刻貼貼。
他抬起胳膊朝著角徵羽就是一肘子,卻隻打了個寂寞。
“哈……”
瓦倫丁露出一副死魚眼,不遠處傳來了有些賤兮兮的笑聲。
“畢竟那倆姐姐我都挺喜歡的。”
對於打不著這件事瓦倫丁早就習慣了,這個混蛋人工智能總是喜歡在他的精神世界裡開管理員權限欺負自己。
“但是這倆蘿莉,跟我有什麼關係?”
原本迷迭香的模樣還挺對瓦倫丁的胃口的,但是在看到這個小姑娘乾脆利落的乾掉一整支整合運動巡邏隊後他心中剩下的隻有尊重和那麼一丟丟的畏懼。
至於阿米婭……
“博士,你還有很多工作要做,現在還不能休息哦。”
汝聽,人言否?
“確實沒啥關係。”
角徵羽再一次飄到了瓦倫丁的身旁,結果剛一出現就被懟了一胳膊肘。
報複心還挺強。
“咳……我還以為你會開蟠桃會。”
這一下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傷害,但既然用了人的身體,疼痛感還是有的。
“在泰拉世界這三年,經曆的事恐怕比在地球十年經曆的事還要多。”
瓦倫丁想起了自己在龍門度過的點點滴滴。
“如果這樣還不能變得成熟點,那隻能說明……”
“我很有童心。”
說完他還覺得很有道理地點點頭。
“……”
角徵羽其實一開始還挺擔心這個家夥的,畢竟今天下午也就是過會要發生的事對他而言可能會很悲慘。但是看到這個小龍人還能如此正經的扯淡,他覺得自己的好心好像被喂了刻俄柏。
“那就希望你能一直將童心保持下去咯。”
“未來的路可不再像龍門時那麼好走了。”
既然這個家夥如此樂觀,他也就沒必要事先提醒一下了。也許在龍門和邢一凰的生活讓瓦倫丁的心理好了一點,麵對未來的選擇……
他應該會走上正確的路。
自己也許是多心了。
“隻要我還沒有被生活壓彎脊椎,我就能一直憨下去,給周圍的人帶來快樂。”
瓦倫丁沒有察覺到剛剛那句話的深層含義,隻是以為是普通的聊天。
“還有,那是什麼?”
他看著迷迭香抬了抬下巴,讓想要離開的角徵羽停下了動作。
“不過是迷迭香的源石技藝表現形式而已,跟你的電流是一個理念的東西。”
他簡單解釋了一句就消失了,隻留下聲音在停留在瓦倫丁的耳邊給這個小龍人上課。
“每一種源石技藝都有它特殊的表現形式,比如你和你姐的電流,天火的隕石,阿米婭的黑色絲線,還有迷迭香的意念巨人。”
“它們有著各種各樣神奇的能力,能影響現實世界帶來不一樣的後果。”
“比如你不久前看到的迷迭香憑空就捏起了一個人,切斷了他的手掌,就是這個意念巨人的功勞。”
瓦倫丁抬起了頭,看著麵前的龐然大物眨了眨眼。
這是一個從迷迭香身上“長”出來的東西,身軀透明但能折射陽光,看起來就像是一大團矽膠。
此刻這團巨大的矽膠就包裹住了迷迭香嬌小的身軀,同時像章魚一樣從廢墟的缺口處向外伸出無數的“觸手”,在切城的天空中飄蕩著,似乎在尋找些什麼。
“隻不過在現實世界中人們看不到,也無法攻擊。”
“隻有當這個意念巨人影響到現實世界的存在時,他才會成為一個透明的實體,能被彆人觸摸到,或者被攻擊。”
“凱爾希說不讓人直視迷迭香就是因為此時意念巨人過於巨大,同時也是她全力施展源石技藝的時候,也是最不穩定的時候。邢一凰戰鬥時產生的氣勢你應該能感覺得到吧?這個意念巨人自然也會有。”
“此時的迷迭香並不能穩定控製這名巨人,總會有一些奇怪的東西泄露出來的。但是由於其‘隻有影響到現實才會被人影響到’的奇怪特性,隻有看到這個巨人的人才會被這股氣勢所籠罩。”
“它變得無比龐大,向周圍伸出了自己的觸手,並且通過某種手段影響現實,來獲取你們想要知曉的情報。”
“所以在這個時候,哪怕現實世界的人看不見,也會感覺到不舒服。因為它已經影響到了現實世界,並且你們的視線放在了它的身上。”
看著眼前那一團巨大的“矽膠”,瓦倫丁隻覺得腦袋有點疼。在一開始時他還沒這種感覺,但是現在疼痛感似乎在侵蝕他的身體,從上到下,從外到內。
一股難以描述的威嚴感在這片空間形成,緊隨疼痛感而來的就是恐懼。似乎他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以及在那片記憶中,永恒不斷連綿不絕的痛苦。
“除了飽受慘劇折磨的戰士之外,我不建議任何人直視迷迭香法術本質的延展。”
角徵羽的聲音依然在瓦倫丁的耳邊回響,這讓他感覺好了一點。
疼痛感和恐懼依然會有,但不嚴重。他低下頭不再去看那團奇怪的東西,身體也開始慢慢好轉。
“這是凱爾希說的。”
“同樣的,不久前她也解釋了迷迭香是什麼……”
“武器?”
瓦倫丁坐了下來,依然低著頭,聲音有些沙啞。
“對,人為製造的武器。而武器存在於世就是為了……”
“殺人。”
他接過角徵羽的話。
如果一個正常人看到迷迭香的意念巨人的話,沒經曆過什麼的他肯定會被這股氣勢嚇成瘋子。
迷迭香這把武器,被動的就能讓敵人感到恐懼。
而她本體不過是個小姑娘。
“真是過分……”
瓦倫丁搖搖頭。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當時在看到迷迭香殺人時諾亞會這麼意外了,甚至情緒都有些失控。”
“那阿米婭有點慘,畢竟她殺人的時候博士的反應就是在旁邊叫好而不是擔憂這個小姑娘為什麼會這麼凶。”
角徵羽開了個玩笑。
瓦倫丁嗤笑一聲。
“玩笑說過了,我想說的話也說完了。在我們聊天的時候,迷迭香已經找到了那些士兵的位置。”
“你該去執行任務了。”
一直圍繞在瓦倫丁耳邊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周圍的時間流速也恢複了正常。瓦倫丁抬起頭,看到的隻是布滿裂痕的天花板,哪還有什麼意念巨人。
但那股疼痛感卻又再次襲來。
這一次他學乖了,沒有再盯著迷迭香,而是將視線轉向了其他地方。但是此時,這個小女孩發出的叫聲卻讓他又止不住的將視線移到她的身上。
“啊……唔……”
仿佛是看到了什麼東西,她的聲音很痛苦。凱爾希和博士圍了過去,瓦倫丁看不到迷迭香的臉,隻能聽見那個小女孩撕裂一般的聲音。
“為什麼……”
聲線被拉長,似乎在墜落,瓦倫丁隻能從話語中感覺到一片空洞。
“為什麼丟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