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貧民窟,夜煙的小樓。
“這裡是羅德島乾員瓦倫丁,於進入龍門第四日時提供消息。經過我艱苦卓絕不辭辛苦不怕困難風吹日曬瀕臨崩潰的努力之後,我獲得了有關米莎的重要情報。”
天氣正好,貧民窟一如既往的熱鬨。瓦倫丁站在二樓窗前看著外麵的人來人往,撥通了凱爾希給他的電話號碼。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穿著那身時髦的仿品,而是換上了進入龍門時的那件破舊的大衣,同時在大衣外麵套上了一件跟大衣一樣伊拉克成色的圍裙和套袖。邢一凰在房間裡忙活著,也是同樣的打扮——他們已經確定了住的地方,今天的工作就是重新收拾一下這個房間。
暗鎖一大早就已經離開了這棟小樓去找她的狐朋狗友們了沒時間幫他們,更不要指望那個白天睡覺晚上出去遛彎或者研究源石技藝的懶貓打掃,所以暗鎖的金主們隻能依靠自己勤勞的雙手去重現這間臥室曾經的整潔。
然後瓦倫丁就在開始打掃沒多久之後就去摸魚了,還給自己找了個正當理由向上級彙報自己得到的情報。
“你知道我的特殊之處,所以足不出戶就能獲得消息也不值得奇怪對吧?”麵對著充滿質疑的邢一凰瓦倫丁的理由毫無說服力。
但是邢一凰也不好說什麼……她已經習慣了。
雖然羅德島的電話卡在龍門沒有信號,但是凱爾希給他的電話卻能打得通,讓瓦倫丁不由得在心中讚美了一番羅德島的科技力。與此同時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瓦倫丁的手機屏幕瞬間黑屏,上麵隻有一個模糊的不斷跳動著的黑色影子,像極了信號不好的電視畫麵,給了瓦倫丁一個驚喜,讓他突然有了一種自己就是諜戰大片主角的感覺,瞬間逼格拉滿。
雖然那些電影主角穿的是風衣西服乾的是偷天換日,瓦倫丁是穿著圍裙大衣正在打掃房間。
“可以肯定的是,米莎現在正在龍門貧民窟逗留,並沒有進入到下城區或上城區,我找到了多個目擊記錄。但是她目前的具體居住地我不清楚,隻能麻煩正在執行任務的羅德島乾員們多跑幾趟了。”
“需要羅德島注意的是整合運動那些家夥。雖然我沒有在貧民窟見到任何的整合運動成員,但是貧民窟最近並不安寧,犯罪率已經開始上升,而且沒有緩和的跡象,可以肯定那些家夥已經脫掉了製服偽裝成了普通市民進行宣傳和破壞。整合運動中負責尋找米莎的乾部是一名代號叫‘碎骨’的烏薩斯人,毛發為銀白色,體型較小,男性。‘碎骨’武器是兩把簡易的源石榴彈發射器,破壞力就跟它們的外表一樣粗獷。與此同時他還有兩把鐮刀劍,能夠引導源石法術,威力不俗。不小小視這名乾部,他在遠程近程都就有極大威脅性,建議多派遣重裝乾員或能夠沉默特殊源石技藝的乾員參與進米莎的搜尋工作。”
瓦倫丁頓了頓,似乎在想還有什麼能夠提供的。很快,一個容易被忽視的整合運動乾部出現在了他的腦海。
“參與了切城入侵的薩卡茲傭兵隊應該也在龍門,他們其中有名首領與其他傭兵裝扮無異,但是攻擊是純粹且強大的源石技藝並非物理攻擊,建議小心應對。”
“就這些,完畢。”
瓦倫丁沒有等對方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在出任務之前凱爾希就告訴他打通電話之後隻需要說出情報即可,無需等待對方回應。這是單向的通訊線路,羅德島方麵可能忙的無法接聽瓦倫丁的電話,但是可以將通話內容錄音,以便有時間再收聽。
“啊——”
瓦倫丁將手機放進兜裡,抬起手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是他在到羅德島後接到的第一份正經工作,也是瓦倫丁最後的閒暇時光。靠著他對劇情的了解,瓦倫丁完全可以打著任務的名號在龍門好好玩一圈,好好地享受成為社畜前的最後一點自由。
原本計劃是這樣的,但是好死不死龍門強行塞了一份收拾黑幫的任務過來,凱爾希也派來了eep成員來監視他,所以瓦倫丁的公家度假現在已經餘額不足。
不過還是有好處的,至少他不在用待在赤金製造機麵前無聊一整天。邢一凰待得下去他可待不了。
情報彙報完了,衛生還是得繼續打掃。作為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讓一個妹子乾完所有的活吧?雖然這個妹子能打好幾個他。
一直閒下去晚上他怕是連沙發都睡不了了,隻能睡地板……哦對了,夜煙這不靠譜的房東還沒錢交暖氣費,這要是睡地板他怕不是要冒一晚上的電。
瓦倫丁往上拉了拉套袖,轉過身準備繼續跟灰塵戰鬥的時候,一副絕美的景象牢牢地抓住了他的雙眼。
邢一凰站在斜立的梯子上正在打掃屋頂上的蛛網,手中的工具上滿是灰塵,額頭上也流下了汗。作為在烏薩斯長大的姑娘,邢一凰的身體素質非常好,抗寒能力一流,所以這次打掃衛生她並沒有像瓦倫丁一樣還穿上了大衣,隻是穿著襯衫和長褲帶上圍裙就開工了。
邢一凰黑色的長發就像瀑布一樣披在她的身後後,跟隨著她的動作輕微搖晃著,沒有一絲連粘,漆黑柔順。因為在雪原上長大的緣故,邢一凰的皮膚很白像是沒有任何汙染的雪,她的脖頸細長,仰著頭露出完美的弧度,讓瓦倫丁想起了曾經看過的白天鵝圖片。雖然邢一凰穿著圍裙,但這並不能影響到她散發自己少女青春的魅力。胸脯飽滿,臀部的大小和弧度也恰到好處,不瘦也不肥。小腿緊繃著,沒有一絲贅肉,讓瓦倫丁不由得生出想要去撫摸兩下的衝動。
整體來說,邢一凰的身體正是處在最中間的完美,各方麵都很均衡,沒有一處地方會讓瓦倫丁感到瑕疵……包括她胳膊上的肌肉。
作為一名獵戶,邢一凰身上的肌肉要比普通女性多一些的,不像普通女孩那樣細的跟麻杆似的,而是有一定肌肉的,但是也並不那麼明顯,也是處在剛剛好的點上。
外麵的陽光正好,瓦倫丁拉開了窗簾,屋子也很亮堂,光線充足。瓦倫丁愣了幾秒,在將這幅場景刻印到大腦皮層上之後又拿出了手機,對準邢一凰摁下了快門。
有句老話說得好,勞動的女人最美麗,因為她們會在勞動中不經意間展現出自己的美。那種自然的,非刻意性展現出美的動作才是最令觀眾舒服的。
舉個不恰當的比喻,這就像是色圖的最高境界,穿著衣服一點沒露都能讓你心神蕩漾,那些擦邊球直球看多了反而會覺得膩。
瓦倫丁沒有多少藝術細菌,隻是個普通人,對於體操花滑或者走秀他說不定看著看著就打開了瀏覽器。
而此刻邢一凰的動作可沒讓瓦倫丁往那方麵想,他隻是想著拿出手機拍個照而已。
這一次他有好好關著閃光燈。
不過他沒關快門聲……清脆的喀嚓聲瞬間就充滿了整個房間,也吸引了邢一凰的注意。
於是她就看到了某個已經彙報完工作卻還在摸魚偷拍她的家夥。
一些不經意間的小事總是會拉進兩人之間的關係,雖然這些小事你有好好注意,但它總是會發生,或許這就是天……
邢一凰的眼神冷了下來。
瓦倫丁乖乖地放好手機停止了摸魚行為開始為了晚上還能睡沙發而奮鬥。
或者下午去補一下暖氣費睡地板也行……暖氣片旁邊還是很舒服的,地板上空間還很大。
他揮了揮手,將抹布糊在地上。
————————或許這裡的美該加個雙引號————————
羅德島,醫療部主任辦公室。
“為什麼你要給他我的電話號碼?直接給你的不行麼?!你才是他的上線哎!”
凱爾希將手機拿遠了點,躲開了影子的質問。在發布完命令之後凱爾希就回到了羅德島,龍門那裡有阿米婭和博士進行指揮,不需要她這個日理萬機的醫療部主任繼續統籌戰場了,而且凱爾希的詞典裡也沒有度假這個詞,對她來說有時間睡午覺還不如想想怎麼破解那該死的鑰匙。
在凱爾希準備繼續研究的時候影子給她打來了電話,這可是極為稀奇的事情。作為監察部大腦,影子在羅德島的知名度極低,但是權限僅次於凱爾希,很多事他都能自行處理,完全沒必要煩凱爾希這名大忙人,這次也不知道是什麼緊急的事,所以在收到電話的一瞬間她就摁下了接聽鍵。
隻能說幸虧凱爾希有四個耳朵,對噪音的耐受性比倆耳朵的人要好上不少。
“現在我手裡有一份材料不明的試劑,正好缺一個實驗體。”凱爾希說話毫無起伏,臉色平靜的像是朋友間的普通聊天,沒有一絲威脅的意思。
凱爾希不怒自威,乾員們膽戰心驚。相對於那個不是在搞事就是在搞事路上的華法琳,這名醫療部主任對新進乾員和某些老牌乾員的震懾性不知道要大多少。
“哦……嗨,你知道的,我不是很會控製情緒,所以很抱歉剛才吵到了你,所以實驗體請找彆人,好嗎?”
很不幸,影子就是幾位害怕凱爾希的老牌乾員中的一位。
“說正事。”
實驗體隻是個玩笑,凱爾希再怎麼癡迷學術,違反人理的事她還是不會做的,但這並不代表不會拿來開玩笑。
就跟真的一樣的玩笑。
“那個新來的小家夥效率挺高,去龍門沒幾天就搞到了有用的情報,我已經通知阿米婭她們了,這次尋找米莎的任務應該會輕鬆一些。”
電子合成的聲音變得正經下來。
“那你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凱爾希眉頭微皺,清秀的麵孔寫滿了不耐煩。
“哦我打電話來隻是告訴你幾個事。首先呢,當那個小家夥出任務回來後,請一定要給他安排一個關於成為一名合格特工的課程,重中之重就是如何向上線彙報情況。”
影子的聲音突然拔高,凱爾希眨了眨眼,將貼近耳朵的手機再一次拿遠。
“因為那個家夥真是太囉嗦了!聽得我尷尬症都犯了!半分鐘都能說完的情報他愣是用了五分鐘!我這個前特工聽得都想揍他!說的什麼捷豹玩意!”
他甚至爆了次粗口。
雖然影子平常看起來吊兒郎當,但是他的專業知識絕對過硬,在工作上對待自己和彆人都無比嚴格,一點小錯誤都不能忍受,出了錯就會罵人,自己出了錯就罵自己,同事出了錯就罵同事。
罵人這一條凱爾希是其中的例外。
很明顯瓦倫丁這個半路出家的特工不專業的彙報惹惱了這名前特工頭子。
“我想他很樂意接受你的教導。”凱爾希將手機放在了桌子上,打開免提。
“我每天忙得不行哪有空帶徒弟?而且他是個醫療術士對吧?”
“對。”
一塊半透明的屏幕出現在了凱爾希的麵前,她進入了羅德島的數據庫,調出了瓦倫丁的資料。
“瓦倫丁在某些方麵跟你很像,也許你們很合得來。”
“醫療就該好好地待在羅德島基地研究醫術,出什麼任務?就算出任務也是那種戰鬥任務才對吧?你為什麼會同意他的任務請求?不是說他是整合運動的臥底這一可能性很低麼?”
“小心點總是好的。”凱爾希手指滑動著,打開一份又一份檔案資料,最後停在了瓦倫丁的過去履曆上麵。因為上次體檢的緣故,塞雷婭透露出了一些瓦倫丁在萊茵生命的信息,也讓這原本空白的過去履曆多了點東西。
“而且瓦倫丁可不是一般的醫療術士。”
凱爾希的視線停留在了履曆的最後一句話上。
“他的醫學知識儲備隻是普通人的程度。”
影子沉默了。許久,他才開口,斷斷續續的。
“你在開……玩笑對吧?”
一個幾乎沒有任何醫療知識儲備的醫療術士,這就好像一名享譽四海的醫師隻靠感覺來治病一樣荒唐。在沒有係統的醫療知識儲備前,幾乎所有的醫療術士能治療的隻有一些簡單的外傷,止個血縫個傷口什麼的還是沒問題的。
但是對於那些內傷就麻煩了,如果你不知道具體傷在哪直接用醫療法術那很可能會把病人給治死,因為他的醫療法術施加在了不該施加的地方。
有不學醫學直接上戰場的醫療術士麼?當然有。隻不過這些醫療術士更應該叫近衛乾員,處在戰鬥的第一線,自己或者隊友受傷了直接來一下醫療法術,反正戰場上的傷基本上都是外傷,醫療法術用來止血正好。如果出現了他無法治療的傷勢,這名醫療術士就會接替受傷的近衛乾員繼續戰鬥,讓傷者去後麵找那些專業的醫療術士去救命。
因此他們也有一個特殊的諢號戰地醫生。
當然,凡事總有例外。
“還記得夜鶯麼?”凱爾希一句話直接點醒了影子。
“……妖孽。”影子隻能憋出兩個字。
例外就是像瓦倫丁這種無需任何醫療知識就能治任何疾病的醫療術士。這種醫療術士極為罕見,縱觀整個泰拉世界史也沒幾個,而此刻羅德島就有兩名。
一名是瓦倫丁,另一名就是夜鶯。
夜鶯現在正在羅德島接受治療,而她的精神狀態極差,甚至對藥物和針筒產生了極大地恐慌感,每次給她喂藥都要閃靈和臨光在旁邊哄上好久才行。
但是這不代表夜鶯不能用她的醫療法術醫治彆人。相反,夜鶯的醫療法術在羅德島絕對是妥妥的第一,沒有任何醫療乾員能夠夠與她相比,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夜鶯的醫療法術能夠隨意施展,無需任何的醫療知識。
對她來說,治愈就是本能。
或許對瓦倫丁來說,也是如此。
“那你竟然敢放他出去?不應該讓他待在羅德島基地裡好好接受教育麼?這可是寶貝啊!你不能因為已經有了一個寶貝就不管另一個寶貝啊!”
影子的聲線都變了,現在聽起來更像是一個在唱歌劇2的機器人,還跑調了。
“你不想看看他的真實實力麼?作為一個能夠逼退塔露拉的人,我不相信他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
凱爾希的聲音風輕雲淡。
“你還在糾結他的真實身份?你不是說不重要了麼?”
影子覺得女人真難懂,說話都帶保質期的。
“我們不需要知道他的身份,隻需要知曉他有何力量就好,那算隻有一點點……”
凱爾希滑動手指,投影屏幕消失不見。
“也有利於我們對他的掌控。”
“如果你真的想把這個小家夥牢牢握在手裡話,我建議你給他漲點工資。我跟你複述一遍他提供的情報的開頭‘經過我艱苦卓絕不辭辛苦不怕困難風吹日曬瀕臨崩潰的努力之後,我獲得了有關米莎的重要情報。’”
他還特意加重了這句話裡麵那幾個四字詞的音調。
“都把‘要錢’這倆字裸的寫在了臉上了。”
“瓦倫丁關於海報和手辦的申請我已經批了,對於一個男孩來說,這就夠了。”
雖然凱爾希永遠十七歲,但是年輕人喜歡什麼她還是了解一些的。
她就是不明白那些塑料小人有什麼好的,明明有兩個漂亮姑娘一直跟在身邊。
“行吧行吧你是老大都依你……”影子的聲音有些疲憊。“我會在未來抽出點時間出來教他的,畢竟是羅德島的寶貝……工資的話你還是漲點好,而且某些老乾員的工資也該漲漲了,畢竟都乾了這麼多年,亻”
啪嗒,凱爾希直接把電話撂了。
“羅德島的寶貝……”
凱爾希輕聲複述這這句話,回憶逐漸湧上心頭,但很快又被她強行壓下去。
“隻是暫時的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