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島製藥公司,是一個注冊時間並不長,擁有完整武裝力量和製藥、科研技術的製藥公司,專注於對礦石病病人的治療。”
這是瓦倫丁對於羅德島的第一印象,來自於前世的x娘百科。當時的他隻覺得羅德島這個企業好厲害,短短時間內就能擁有完整的科研和製藥產業鏈。至於那句完整的武裝力量,則是被他選擇性忽視了。
一個製藥企業能有什麼完整的武裝力量?不就是幾個人組成的行動組麼?雖然有的乾員很能打,但是瓦倫丁並不認為羅德島的武裝力量能夠和一個國家或者地區相提並論。
但是這一切都在他看到真實的羅德島之後破滅了,碎成了粉末。
此刻瓦倫丁就站在羅德島的前甲板上,麵前的是高達數十米的鋼鐵城牆。在太陽下城牆反射著淡黃色的光輝,冰冷堅硬。
他的腳下是跟城牆一樣冷硬的羅德島前甲板,用腳跺一下還能聽到硬物碰撞實心金屬的聲響,沉悶無比。甲板的最上方被刷上了一層深灰色的防滑塗料,觸感較為粗糙,能明顯感覺到裡麵的細小顆粒,大概是跟城牆一樣加了些源石粉末來增強法術抗性。
“羅德島基地大約有23平方公裡大小,這裡正是羅德島的最外圍,也是羅德島麵對威脅的最前沿。你們現在看到的正是她的第一道防禦措施,由摻雜著源石碎末的合金鋼鑄成,能夠承受大型攻城爆破弩的衝擊,因為添加了源石的緣故對法術弩也有相當的防禦效果。”
“羅德島的前甲板大約有四萬平方米大小,能夠停靠各式各樣的飛行器械,在緊急情況下甚至可以強行起飛軍用飛機,當然,甲板的各方麵指標都是完全符合軍用標準的,隻是因為長度不太夠起飛那些軍用飛機而已。”
阿米婭輕輕撫摸著城牆給瓦倫丁一行人介紹。
當時瓦倫丁把ae從城內背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彙合之後阿米婭一行人馬不停蹄就往羅德島趕,在荒野上行駛了一個夜晚才到達羅德島的停靠處。在上島之後,阿米婭拜托臨光和杜賓先回去複命,自己就帶領瓦倫丁一行人去住宿區休息。
畢竟是在荒野中顛簸了一晚上,沒有人能睡個好覺。
拉斐爾輕輕觸碰了一下城牆,她的身上泛出點點聖光。
“羅德島的城牆比我見過大多數城市的城牆都要好……”
“當然。”阿米婭點點頭,頭頂的兔耳朵晃悠了兩下,直接把瓦倫丁飄忽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一座城市修建城牆時要考慮很多方麵的,再加上政客之間的某些操作,大多數的城牆質量並不好,徒有其表。”
“切爾諾伯格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拉斐爾想起了整合運動攻打切城的那天,大量的源石炸藥直接把城牆撕開了一個能夠容納一整隻軍隊通過的大口子。
“當然,羅德島的城牆不會那麼的脆弱,這是羅德島工業部的成果,從草圖到完工,他們參與了所有的步驟。”
“沒人不想讓自己家的院牆變得無比堅固。”
阿米婭很樂意向瓦倫丁等人介紹羅德島好的方麵,畢竟是三名實力強勁的乾員苗子,當然要把羅德島最好的一麵介紹給他們,用最大的努力把對方留下。當然,在她眼裡羅德島也沒什麼壞處。
“那個,阿米婭,我想問一個問題。”在把甲板和城牆摸了個遍之後的瓦倫丁舉起了自己的手。
“什麼問題?瓦倫丁先生?”阿米婭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雖然她的身心都很疲憊,但是阿米婭不能在其他人麵前露出自己不好的一麵。作為羅德島公開的領袖,這是最基本的操作。
隻不過她麵前的這名瓦伊凡人有些太過於自來熟了,直接稱呼阿米婭的名字。雖然她本人並不討厭,不過這確實讓阿米婭感覺有些不適。
“您一開始說過羅德島是一家注冊時間不長,擁有完整武裝力量的製藥公司是麼?”
瓦倫丁特地加重了“時間不長”、“完整武裝力量”和“製藥”這三個詞眼。
“是的。”阿米婭看著已經表現出不相信的瓦倫丁,心中早已知曉他想問的是什麼。
“而且您剛才還說到了工業部。”
“這個確實是我們公司的部門之一……”
“貴公司真的是製藥公司麼?”瓦倫丁直接挑明了。
看起來跟一座小型城市大的基地,質量超越大多數城市的城牆,軍用標準足有三個航母大小的前甲板,還有城牆後的那些高樓大廈,以及阿米婭口中的完整武裝力量和聽起來很低調但其實特彆牛逼的工業部……
你跟我說這是一個製藥公司?
鬼t才信!
“唉……”阿米婭輕歎一聲。
“我們確實是一家製藥公司。”
這種情況她見得太多了。
有很多來羅德島應聘的乾員在看到媲美一座城市的基地之後都會覺得自己走錯了地方,在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有一些應聘者會直接選擇轉身告辭,剩下的應聘者一整天都會進入到“哇好牛批”的觀光狀態。
因為羅德島的確很牛批。
首先,就這個移動基地的規模來說,放眼整個泰拉世界都是一流的。雖然在軍用基地麵前並不算大,但是在民用領域,羅德島的基地絕對是最大最精良的幾個之一。
尤其是在防護方麵,擁有軍用防護級彆的城牆和甲板的隻有羅德島一家,就目前阿米婭所了解的那些大型民用移動基地裡沒有一個是這樣的,有些甚至連城牆都沒有,在地麵上都能看到裡麵的建築。
至於為什麼羅德島的基地會一枝獨秀,這就要歸功於外界環境了。羅德島是一家高尚的公司,一家純粹的公司,一家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公司,他們不像其他公司一樣把自己的總部安在一座好似龜殼一般的移動城邦上,隻能依靠天災預報和移動城邦龜爬似的速度來避免滅頂之災。一旦城邦的判斷失誤,下場除了毀滅彆無他選。
羅德島不一樣,他的基地是可移動的,而且源石核心一點都不比那些移動城邦的差,甚至比某些老舊的移動城邦還要好。就像一開始所說的,城市建造是要在政治摻和下進行的,有那些官員的參與說不定他們會在哪裡偷工減料。
但是羅德島不一樣,公司的高層管理者們和底層員工一同住在一個基地裡,源石核心縮了水那威脅到的是所有人,所以在建造這個基地的時候,羅德島的高層們可謂是吹毛求疵,差點把工業部逼得全員精神病。
於是他們就得到了足以媲美軍事基地質量的公司總部。
如果隻是單純的開展貿易或者躲避天災的話,羅德島是沒必要搞的這麼高質量的。
但是,羅德島作為一家高尚的公司,一家純粹的公司,一家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公司,一家對感染者一視同仁的公司,他們心懷天下,關注底層人民的苦難,經常在外奔走,周轉於各個國家和地區之間,出現在天災過後的城市旁,一邊進行貿易,一邊救治失去了家園的感染者,順帶開采一些源石。也因為如此,羅德島被某些國家列入了不受歡迎的公司名單,所以他們才會需要如此精良的防禦措施和武裝力量。
名義上是為了自保和預防恐怖襲擊,實際上防的是誰都清楚。
雖然羅德島注冊的時間很短,但憑他們的善舉,早應該聞名泰拉世界,但沒有這樣的原因就是因為那些國家高層的阻攔。在這個感染者非人的世界,一切有利於感染者的消息傳遞速度有如中世紀一般停滯落後。雖然他們看不慣羅德島,卻又極其無奈的需要羅德島的產品,所以現在的羅德島依舊可以在各個國家出入,無論那些國家對感染者作何態度。
“您明白了麼?瓦倫丁先生?”阿米婭在解釋了一番後看向已經呆滯的瓦倫丁。
拉斐爾瞟了一眼瓦倫丁的臉龐,伸手戳了他一下。邢一凰看了眼拉斐爾,又將自己已經抬起一點的手放了下去,再次將視線移回遠處的荒野。
甲板上的冬風比切城還要寒冷,在這裡能依稀看到遠處的切爾諾伯格,那座已經變成廢墟的城市。天災已經停止,但烏雲仍盤踞在廢墟的上方,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一般懸在了生還者的頭頂,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無人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二場天災。
“怎麼,懷念那座城市了麼?”
一個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卻不是瓦倫丁。邢一凰環顧四周,隻能看到覆蓋著一片黑色的城牆和甲板。瓦倫丁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的手臂定格在了空中,身體的邊緣浮現出黑色的粗重線條。
拉斐爾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聖光變得更亮了,在這黑暗中猶如火炬。她身後的那四對小小的翅膀在此刻變得巨大無比,上麵覆滿了金黃色的羽毛,一個天使形態的虛影在她身後閃爍。
“很美吧,‘神將治愈’。”一名有著白色長發的菲林族出現在了邢一凰的身旁,聲音跟一開始出現在她耳邊的一模一樣。
邢一凰隻是看了他一眼,又扭過頭去看向拉斐爾身後的天使。
“她不是已經沒有魂了麼?”
在看到周圍環境的一瞬間邢一凰就明白了這名白發菲林是誰了。
“你能這麼鎮定真的讓我很意外……要是瓦倫丁肯定會大呼小叫問我是何方妖孽了,或者直接給我一劍。”
係統已經徹底拋棄了一開始的毒舌人設。
“還有以後不要叫我係統了,我有名字了,你可以叫我……”
“角徵羽。”
邢一凰皺了皺眉頭。這個名字很怪,但是聯想到這個係統的人設,取一個奇怪的名字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拉斐爾的魂麼,她身後的不是魂,是靈。”
邢一凰看了看自己的身後,空無一物。
意思很明顯。
“拉斐爾是薩科塔人,是天使,神的寵兒,自然跟普通人不一樣。”
“製造他們的‘神’對天使可是厚愛有加,不僅身體上加了特效(指小翅膀和光環),靈魂也是bgbg的。”
得到了解釋的邢一凰臉色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隻是輕哼一聲,看起來對某個薩科塔很有敵意。
“在這個世界裡,能和對話的隻有兩個人,瓦倫丁和你。很久之前我就跟你說了感情那點事,結果這麼久過去了你的進度還不如一個天降?”
角徵羽捂住胸口一臉痛苦,兩隻尖尖的貓耳也耷拉下來,白色的貓尾蜷縮在一塊夾在兩腿之間,看起來像是被虐待的貓咪。
“而且這個天降看起來就是個金毛敗犬,哪能跟你這個我欽點的女主相比?你讓我這個係統操碎了心啊……”
邢一凰眼神一冷,瞪向角徵羽的雙眼像是冰塊一般讓對方不由得感覺到寒冷的生命威脅。
“這兩年來,你除了那一天跟我說了一番話以外似乎沒有給我任何的幫助。”
“你還想讓我怎麼幫你啊,給你製造一場意外比如在你洗澡的時候瓦倫丁突然衝進去說借用一下廁所讓他看到你光溜溜的身子?那是憨批二次元動漫的特色,根本沒有任何邏輯性好麼!”
“而且就算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我敢保證你會在瓦倫丁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一拳把他給打出房間,打穿幾堵牆的那種。”
角徵羽一臉無奈。
“這是你的青春,我不好插手。不過現在這樣也是挺好的。從小到大,你就沒接觸過幾個同齡的異性,像瓦倫丁這樣的跟你一起生活了兩年的更是沒有,你對他產生好感也是正常的。或許你心中的感覺隻是因為被獨孤壓抑的太久所反彈產生的結果而已。現在你加入了羅德島,會有更多的朋友,見到形形色色的人,也許你對瓦倫丁的感覺就會漸漸淡化,在眾多夥伴中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邢一凰看著遠處天空的烏雲,沒有回應。
角徵羽說的很對,雖然她不想承認。
在遇到瓦倫丁和角徵羽之前,她的人生就像是那片烏雲一樣黑暗。無數的危險潛藏在陰影中,邢一凰小心翼翼的走著人生的每一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害怕一個不慎就落入無底深淵。這段旅程中,她沒有任何朋友,眼前所見全是充滿惡意的麵孔。很快,她累了,腳步也開始有些虛浮,但仍然前行著,回家的意念支撐著她,不讓她倒在路上。
在邢一凰人生最黑暗時候,一隻手伸了出來扶住了她。她抬頭看去,看到的是瓦倫丁的麵孔,他的右手舉著一個火把,驅散了周圍的黑暗,給了她久違的溫暖。
那是邢一凰第一次見到光,即便它漂浮不穩,但仍在燃燒。
一個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扶了你一把給了你光明的異性朋友,一個在你被全世界拋棄,其他人都在冷眼圍觀的時候跟你一起前行的朋友,無疑是上天賜予你的禮物。
產生感情,在所難免。
但他是不是那個你人生中的另一半,就難說了。
“世界很美好,沒必要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天下芳草何其多,為什麼要死磕一個不放呢?”
“如果你真的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就放手吧,免得讓自己徒增痛苦,成全彆人,如何?”
角徵羽的話就像是一道雷電擊打在了她的身上,讓邢一凰的內心一顫。
放棄?這似乎是一個好選擇。
但是……
我為什麼要放棄?
我現在喜歡他麼?喜歡。
這就夠了。
或許在以後我會喜歡上彆的男人,但是現在,我眼裡隻有他一個人。
“既然如此,那你就大膽去追大膽去上壘啊,把那個金發小碧池打趴下讓她在一旁看著你抱著瓦倫丁你儂我儂給她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打擊,這不爽麼?”
角徵羽察覺到了邢一凰的心裡變化,直接改口推波助瀾。
邢一凰想象了一下那副場景,讓她起了一身雞氣疙瘩。
不過感覺還挺爽的?
“對啊,看到競爭對手慘敗在自己手中絕對是人生一大樂事啊,你還在等什麼?”
角徵羽開始煽風點火,尾巴上的毛都豎起來了,看起來非常興奮。
“但是我做不到。”邢一凰一句話直接給旁邊的角徵羽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淋了個透。
合著自己說了這麼多都是白費口舌,這姑娘還是放不下自己的架子啊。
淦。
角徵羽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臉上儘是對邢一凰的失望和無奈。
是的,現實需要邏輯,但是感情不需要。就算你跟她說的再明白再有道理,她也不會聽你的話做出改變。
“我說什麼你都不聽,你一直在跟他保持這種若即若離的關係,不願前進也不願後退,這你還怪我不給你出謀劃策?”
“……抱歉。”邢一凰難得臉紅一次。
“幸虧瓦倫丁這家夥是個處男,對戀愛一點經驗都沒有,腦子裡傳統的很,要不然他早就被拉斐爾給吃乾抹淨了。”
“你還有機會,但是並沒有什麼優勢。以後的路還長,短時間內沒有危險,我隻能給你一些建議,具體怎麼做還要看你自己。”
“……當然,如果你一直這麼下去,拉斐爾遲早會攻陷瓦倫丁,到時候被踩在腳下的就是你了。”
“我明白。”邢一凰低著頭,聲音很輕沒有絲毫的底氣。
“我算是明白為什麼創造者說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生物了,他們的感情比我們人工智能的要複雜的多啊……”
伴隨著精神空間的消散,角徵羽的聲音也越來越小,邢一凰眼前的景象再一次恢複了正常。瓦倫丁依舊是一副呆滯的模樣聽著阿米婭的介紹,拉斐爾站在他的身邊不時四處張望。
至於邢一凰自己……仍然維持著高冷的人設跟在他們的身後,全程沉默。
在彆人的視角裡她就是這樣的。站在瓦倫丁的側後方,距離不遠也不近,阿米婭說話的聲音剛好能讓她聽得見。身上的西服很修身,能看得出來邢一凰是一個身材不錯的姑娘。雖然看起來穿的有點少,但是她站在寒風中沒有絲毫的顫抖。長發在空中隨風飄揚卻不混亂,加上那張跟周圍環境一樣溫度的臉龐整體看起來是帥氣無比。
是一個很帥氣的女孩。通常這樣的人物在社交圈裡很受歡迎,男女通吃,如果拋棄了高冷人設的話反而會降低一些人氣。
如果邢一凰知道阿米婭給她的定義的話一定會一臉黑人問號。
她隻是不太喜歡跟人交流而已。
關於羅德島的介紹很快就結束了,瓦倫丁在看到羅德島基地內部的構造時是徹底閉上了嘴,心中的疑問也一掃而空。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趕緊辦完入職手續加入這個披著製藥公司皮的軍事企業。
“加入羅德島麼?”阿米婭看著瓦倫丁三人。
“沒錯。”瓦倫丁使勁點頭。
“那這兩位女士……”阿米婭的視線轉移到了瓦倫丁身旁的拉斐爾和邢一凰。雖然在羅德島的情報中這兩位跟瓦倫丁的關係並不一般,但是她也不敢確定拉斐爾和邢一凰一定會跟著瓦倫丁加入羅德島。
“我願意加入你們,為了人類和感染者美好的明天。”拉斐爾輕輕點頭,嘴角的笑意極富感染力。
邢一凰沒有說話,隻是點頭。
“那麼我就為三位準備入職前的麵試。”阿米婭懸著的心放下了,由衷的對三位即將加入羅德島的乾員感到高興。
“各位請跟我來。”
瓦倫丁在羅德島的生活,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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