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雷婭有點頭疼。
原因是那個名叫安德莉婭的醫生,她今天又亂來了,成功地搞瘋了一名實驗體。
安德莉婭,意為美麗而優雅。說實話如果光看外表,安德莉婭醫生絕對能稱得上這個名字,菲林族的女性的優雅氣質是與生俱來的,是浸到骨子裡的高貴。這也是塞雷婭對那些菲林女人一直以來的印象。
直到安德莉亞出現在她的麵前。
美麗,沉默。優雅,瘋狂。
這四個詞是對她最好的解釋。
塞雷婭不可否認這名醫生過硬的專業素養和知識,也無法忽視她帶來的一係列可以稱為災難的問題。
安德莉婭入職萊茵生命之後共主導了大大小小十六個實驗課題,實驗失敗率為零。
很美好對不對?
但是,這十六個實驗課題對萊茵生命造成的財產損失高達八千萬龍門幣,要不是防衛部救場,估計造成的損失會更多。
現在萊茵生命的員工私下裡都流傳著一句玩笑:如果你能連續參加三場安德莉婭醫生主導的實驗課題沒有出現任何意外的話,就可以去買彩票了,絕對能中大獎,真的。
自安德莉婭入職後到目前為止,萊茵生命損失研究員有三十六人,其中二十一人死在她主導的實驗中。
安德莉亞由此得名:美麗的死神。
但是即便是這樣萊茵生命高層也不願意放棄這個瘋子科學家,原因就是她帶來的財富要比造成的損失還要大,大很多。
雖然有的實驗體產生了暴動,但是她確確實實地完成了高層所要求的的所有條件,甚至有的遠超預料。
所以對於那些財產損失萊茵生命高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錢可以再賺,他們的背後可是整個哥倫比亞,也不愁賺不到錢,但是符合要求的實驗體可很難得到。
於是安德莉婭不僅沒有被懲罰,反而得到了重用。有些一直沒有進展的實驗課題高層就會讓這個“死神”來接收,然後過個幾天實驗室一炸,任務完成。
高層高興了,基層卻是哭了。因為這個走哪哪炸的科學家,防衛部的工作可是重了不少。原本塞雷婭隻是負責“炎魔”計劃的安全問題,現在還要抽空去給安德莉婭擦屁股,兩頭來回跑。
最氣的是高層把實驗室爆炸的問題歸罪到了防衛部的頭上,塞雷婭也是個鋼鐵直女,愣是把黑鍋背下來了,雖然沒有什麼懲罰,卻也是讓防衛部的人感到心寒。
這一心寒防衛部又離職了幾個,再加上因為“炎魔”事件的原因防衛部失去了周日這個最後的休息時間,塞雷婭肩上的擔子就更重了。
簡直就是一個惡性循環。
對此塞雷婭也很無奈,隻能祈禱這次安德莉婭彆再搞什麼幺蛾子出來了。聽說這次的實驗體是個醫療術士,應該鬨不出什麼太大亂子吧?
瘋起來滿場地扔醫療法術?
聽起來甚至有那麼一些的美好,說不定還能治好某些研究人員的腰間盤突出。
塞雷婭想了想,還是換上了充能防護服拿出了十字補丁盾牌。安德莉婭主導的實驗,什麼事都能發生。
她歎了口氣,感到一股莫名的疲憊感湧上心頭。
————————拿盾牌是為了讓實驗體能繼續活下去————————
安德莉婭說“鑰匙”能打開成神之路的大門。
瓦倫丁一開始時不明白怎麼個打開法,但是在被注射完“鑰匙”之後,他是明白了。
這管藥劑給帶來的痛苦隻在剛注射完畢的一瞬間,而接下來的,則是無窮無儘的精神折磨。
撕拉。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某種恐怖的造物撕成了兩半。
瓦倫丁眨了眨眼,無與倫比的痛苦鑽進了他的大腦。就像是他的顱腔內突然出現了數支電鑽同時啟動,在他的大腦內部不停地做著布朗運動,使勁地攪拌著他的腦漿,順便加個熱。
“恩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瓦倫丁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張開嘴巴大吼,這種痛苦已經超越了他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但是有種神奇的力量卻一直維持著他的清醒沒有讓他昏迷。瓦倫丁現在就是在深淵的上空走鋼絲,一旦掉下去就粉身碎骨身死道消,但是有那股力量的存在,他就是在鋼絲上跳舞都掉不下去。
“該死的,勞資他媽的憑什麼要承受這種痛苦?讓我死啊啊啊啊!”瓦倫丁不停地向深淵跳躍,卻總是撞在一股透明的牆上被彈回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雙手不停地拽著自己的頭發,使勁撓抓著自己的臉龐,妄想著把注意力從撕碎靈魂的痛苦轉移到身體上麵。
短短數秒,瓦倫丁的頭發已經沒有完整的了,他的頭頂就像是一團被大火燒過的雞窩,然後被淋上了一層番茄醬。黑色的絲狀物跟凝固的血漿摻雜在一起,看起來像極了維多利亞的傳統美食。
他的那張美麗的臉龐也變得破損不堪,臉頰上掛滿了細小的肉條,額頭上全是紅色的血痕,無數的血液順著他撕扯下來的肉條向下流動。你甚至都能看到在層層血肉下的森森白骨,和無比凸出的眼球,這副模樣放在任何一個恐怖遊戲中都不違和。
但就算這樣他也沒死,一股藍色的力量逐漸從他的體內向外散發,緩慢又持續地恢複著被他自己撕爛的臉龐和頭皮。
然後再次被撕爛。
再次被複原。
撕爛。
複原。
在不知經過了多少個輪回後,瓦倫丁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撕扯掉自己身體上的每一處血肉了,就算是男人最為脆弱的那裡也不行。頭幾次他還能一下把那東西給捏的粉碎,現在他隻要碰一下那玩意,他的手就像觸電一般縮回來,就像是本能一般,他的大腦告訴他絕對不能傷害那玩意。
他現在隻能不停地向自己揮拳來感受上的疼痛去分擔精神上的痛苦,但是過了一會後他連向自己揮拳都做不到了。
一股淩駕於他所有想法的意誌出現在腦海裡,告誡他:
“不準自我傷害!”
瓦倫丁怒了:“那你倒是讓我彆那麼難受啊!讓我死啊!”
“抬起頭!”那股意誌再次在他的腦海裡發聲。
瓦倫丁抬起頭,雙眼猛地睜大,他看到了讓他一生都不會忘記的景象。
“龍!”
————————背後靈————————
“龍!”
實驗室沸騰了,一頭深藍色的雙足飛龍出現在了瓦倫丁的上方。飛龍的體積極為龐大,幾乎覆蓋了整個實驗場地,他的身體呈深藍色,有著向石頭一般粗糙堅硬的鱗片。深藍色的角像是叉子一樣指向天空,上麵纏繞著藍色的電光,和瓦倫丁頭上的角極為相似。他的雙眼大如銅鈴,有著極為美麗的金色虹膜和豎黑色瞳孔,與無數種傳說中龍的形象一模一樣。
最驚豔的是這頭雙足飛龍的翅膀,那是一雙完完全全由雷電構成的雙翼,無數細小或粗大的電流在雙翼間跳轉,整座實驗室都被照的一片深藍。
塞雷亞看著麵前的雙足飛龍,慢慢地把盾牌提起,走到所有人的前麵,直視著金色的龍瞳。
“所有人,離開這裡!”
她下達了命令,緊接著將注意力全部放在麵前的飛龍身上。
事情麻煩了。
麵前的這頭深藍色的飛龍是一個背後靈,不出預料就是瓦倫丁召喚出來的。
所謂背後靈,就是每個人的靈魂具現產物。背後靈總是千奇百怪,但一般都會具有數種召喚者的種族特征。背後靈的出現代表著一個人的源石技藝潛力全部爆發,是人類的極限,是召喚者的力量巔峰。
曾經萊茵生命的實驗體中隻有一個人召喚出了背後靈,那就是伊芙利特。那時她幾乎毀滅了整個第五層,造成的財產損失不可估計,塞雷婭廢了一些功夫才壓製住她。而現在,又一個實驗體召喚出了背後靈,而且這個背後靈的暴躁程度絕不亞於不久前的伊芙利特。
瓦倫丁作為一名醫療術士,他的背後靈也應該是沒有任何威脅的才對。但關鍵在於這個瓦伊凡人的醫療法術表現形式是電流,這放在泰拉世界的曆史都是獨一份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塞雷婭也不敢確定這些電流毫無攻擊性。
塞雷婭的左手緊握成拳,她有些後悔沒有帶拳套過來了。有盾牌她可以在那頭龍暴起的一瞬間保護好這些研究術士人員,但是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就不一定了。
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隻有儘快解決掉敵人她才能保證這一層的安全。
至於通知防衛部的乾員……
在看到這頭龍出現的時候塞雷婭就打消了這個想法。實驗體暴走時萊茵生命僅有一小部分人能解決掉他們,剩下的實驗人員或者普通防衛部乾員過來就是送菜,沒有任何意義。
土黃色的光芒在塞雷婭的身上浮現,數個黑色的石質十字虛影出現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個圈,包圍住了她和這頭暴怒的深藍飛龍。
背後靈可不止瓦倫丁和伊芙利特兩個人能召喚出來,作為防衛部主任,塞雷婭不可能沒有真本事。
雙足飛龍瞪著麵前不遠處高度戒備的塞雷婭,頭上的角漸漸亮起了藍色的熒光。數道粗壯的電流在他的雙角上遊走,還帶著清脆的劈啪聲響。
塞雷婭全身肌肉緊繃,隨時做好用盾牌接下進攻的準備。
雙足飛龍昂起了修長的脖子,雙角上的電流愈發的亮眼,塞雷婭的臉色愈發的凝重,安德莉亞的臉色愈發的紅潤。
所有的實驗人員都快速離開了這間實驗室,隻剩下安德莉婭一人還待在這裡。看著那條能將她當成螻蟻捏碎的強大生物,這個瘋子甚至向前踏出一步站在了塞雷婭的身旁,咧開了嘴。
她已經嗨到不行了,甚至想要伸出食指去戳自己的太陽穴順便再轉個兩圈,但是作為一名科學家的良好修養讓她硬生生的止住了這個頗為不雅的衝動。
每當有一個實驗體暴走的時候,她都會很興奮,因為這說明她的實驗成功了,雖然過程有點粗暴,實驗結果有點偏差。瓦倫丁的實驗是她手中最難的實驗,因為上頭要求要最大化的發掘瓦倫丁的醫療源石技藝。安德莉亞也成功地完成了這個實驗,因為她直接把瓦倫丁的背後靈給整出來了,雖然這一整層的實驗人員都有了生命危險。
即便是一個醫療型的背後靈,他的力量也不容小覷,更何況瓦倫丁的醫療法術釋放形式是電流。就像剛才所說的,以電流的方式來治療彆人在泰拉曆史中可是沒有任何事例的存在,雖然在海靈頓醫生主導實驗的時候瓦倫丁的治愈電流沒有任何攻擊能力,但是當他放狂怒狀態的背後靈時,沒人敢賭這個背後靈的電流也是用來治療的。
現在,壓迫者要麵臨反抗的怒火。
如雷鳴般的嘶吼響徹地底,粗暴地擊打著塞雷婭和安德莉婭的耳膜。粗大的雷霆憑空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讓整間實驗室都染上了一層濃厚的湛藍,緊接著便是一場憤怒的雷暴。以飛龍為中心,無數條雷電順著地麵和牆壁向四周擴散,宛如毒蛇一般吐出信子露出獠牙衝向了麵前的兩人。
但解決“炎魔”事件的塞雷婭會任其肆無忌憚地宣泄暴力?
黑色的石質十字在此刻終於撥開了它們身上的晦暗麵紗,以實體的狀態出現在飛龍麵前。與此同時,黃色的風沙在實驗室中卷起,吹起了塞雷婭的衣擺,也將無數條瘋狂扭曲的雷電禁錮在了一個小小的圓形範圍內。
高速轉動的風與沙禁錮住了自然界最強大的暴力表現形式,萊茵生命的盾再一次完美的完成了她的保護任務。
蠻橫的雷暴在小小的空間內不停地宣泄著力量,試圖衝出這個狹小的包圍圈。塞雷婭舉著盾牌緩步向前,眼睛緊盯著麵前暴怒的深藍飛龍,握緊了拳頭。數道雷電擊打在了她的盾牌上,卻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電流在塞雷婭的防護服上跳躍著,卻對這層薄薄的衣物毫無應對之法。
似乎……
這些電流無法對她造成傷害?
塞雷婭發現了異樣,皺起眉頭。但現在可不是思考源石技藝知識的時候,她最該做的是掄起拳頭把這頭飛龍打得服服帖帖,終結這次“伊西斯”事件。
但就在她站在飛龍麵前掄起拳頭時,這頭飛龍突然間變得模糊起來,它釋放出來的雷電數量也在此刻也少了很多。緊接著,伴隨著一聲哀鳴,深藍色的龐然大物消失了,隻留下數道電流在風與沙的結界中跳躍著,很快就沒有了影子,仿佛從沒出現過一般。
塞雷婭懵了,她都準備好要大乾一場了,突然敵人就跑路了?
這算啥?
投降了?還是伊西斯的身體支撐不住這種強度的源石技藝了?
不過隻要敵人消失了就是好事,自己沒動手更是好上加好。
畢竟動了手萊茵生命就會多出一份開支,用來購置全新的實驗器材和治愈奄奄一息的暴走實驗體。
雖然塞雷婭覺得這是好事,但安德莉婭一點都不這麼認為。剛剛還是嗨到不行的狀態現在突然就冷了下來,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一般,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莫名的跟她的氣質有些相配。
“這不對。”
瘋癲的科學家微微搖晃著腦袋,低聲喃喃。
爆炸呢?尖叫呢?哀嚎呢?
她設計的可是頂級的武器,淩駕於所有人之上的感染者士兵,現在就這麼萎了??
“‘伊西斯’暴走事件已經解決,各位可以回到崗位上了。”
塞雷婭沒有管身旁突然冷了下來的瘋子,摁了下耳機通知了剛剛出去避難的實驗人員。
至於身邊似乎被失敗打擊到的安德莉婭,塞雷婭覺得她還是一直這樣下去比較好。
至少不會再搞事了。
————————治愈電流沒有傷害————————
時間回到背後靈剛出現的一瞬間。
瓦倫丁忍著精神上的劇痛抬頭仰望著天上的巨龍,一時間有些恍神。
“我的天哪……”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逼真的飛龍,他能清晰地看到飛龍身體上的每一道紋路,看到飛龍雙角上不停跳躍的電光。在和飛龍雙眼對視的瞬間,瓦倫丁感覺看到了他自己。
他和那頭龍感官共享,他就是天上的那頭龍。
與此同時,瓦倫丁也感覺到體內的那股源石力量在不斷地膨脹,數秒鐘就提升到原本瓦倫丁身體根本承受不了的地步,但是因為背後靈的出現,那股力量現在又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他閉上眼,嘗試著去控製那股力量,去跟天上的那頭龍融為一體。這個過程很迅速,畢竟那頭龍就是瓦倫丁的靈魂具現產物,根本上他就是瓦倫丁。當兩者融合在一起的一瞬間,瓦倫丁的大腦也接收到了飛龍雙眼傳遞過來的信息。
提著盾牌一臉嚴肅的塞雷婭,看架勢似乎隨時都可能會掄著盾牌拍上來;一臉模樣的安德莉亞,不知道為何這個該死的女人看向飛龍的眼神中充滿了粉色的火焰;還有遠處一群聚在一起瑟瑟發抖的研究人員。
看著這些人瓦倫丁就氣不打一處來。這隻菲林折磨勞資這麼久估計就是為了讓勞資召喚出這頭龍,現在龍出來了,你們滿意了,我發泄一下也沒什麼問題吧?
無數的往事湧上心頭,無數的火焰在他的心中燃燒。
沒有人會喜歡被當成豬狗躺在床上被彆人研究,沒有人喜歡被當成被人證明技術能力的工具。
從第一天被摁到床上注射藥劑開始,一顆仇恨的種子就在瓦倫丁的心中紮了根,隨著實驗的推進,這顆種子開始發芽、生長,變成了一顆參天大樹。
他曾做過幾次無謂的掙紮,最後還是溫順的躺在床上任由彆人動刀子。但是這不代表他忘記了仇恨。
那時候的瓦倫丁隻是個皮糙肉厚的實驗體,沒有任何力量去反抗安德莉亞的實驗。但隻要擁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他會在第一時間掙脫束縛將那些實驗人員撕成碎片。
沒有力量他就是個任人宰割的弱者,唯有力量才能讓他從這暗無天日的實驗室解脫。
源石能量在瓦倫丁的身體中不斷凝聚,順著血管和神經不斷地衝進飛龍頭頂的雙角,原本深藍色的雙角開始向外散發著藍色的弧光,數道如手臂般粗細的電流在雙角間不停地跳動。
終於,瓦倫丁體內的力量都彙聚在了雙角上,那對角也明亮的像是正午的太陽。
“你們這些混蛋,都給我變成焦炭吧!”瓦倫丁在心中怒吼著,揚起頭顱準備將頭頂的電流全部散發出去。
“沒用。”
又一個聲音出現在了瓦倫丁的腦海,讓他硬生生的止住了發射電流的動作,但也就是那一瞬間,瓦倫丁再次凝聚好了電流準備開始他的複仇之路。
緊接著,便是剛剛雷電飛龍與塞雷婭交手的那一幕。氣勢宏大的雷暴就這麼被對方輕描淡寫的困住了,那些如潮水一般的電流沒有給這位防衛部主任造成任何傷害,直到瓦倫丁徹底宣泄乾淨身體裡的力量他都沒有擊穿那麵盾牌,甚至連塞雷婭身上的衣服都沒有破壞一點。
“憤怒會讓人變得不再理智。”
那個聲音再一次出現在了瓦倫丁的精神空間中。
在那看不到儘頭的黑暗裡,有人睜開了眼。
“你是誰?”
現在瓦倫丁可以確定這個聲音不是自己幻聽了。他環視四周,卻看不到任何的東西,眼中隻有無窮無儘的陰影。
“我是……恩……”
那個聲音突然猶豫了,似乎在斟酌著什麼。
“你的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