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站在高台上的張角高舉起雙手的時候,下方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瞬間安靜下來。
一雙雙無比虔誠,充滿著希望的目光看向著高台上的那個身影。
賈詡和郝昭兩人也在人群當中看著高台上的張角。
枯瘦,蒼老,其貌不揚。
賈東很難想象,這張角究竟會什麼妖術,才使得這麼多人心甘情願的跟隨他。
都是說因為張角的符水能治病救人。
可那符水賈東也看到了,感覺好像沒有那麼神奇。
這一刻巨鹿縣內所有集中到了高台之下的太平道信徒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張角的身上。
而一身黃色道袍的張角則是沐浴在陽光之下的眾人之上。
“蒼天已死!”
“百姓苦厄!”
“歲在甲子!”
“天下大吉!”
“我乃大賢良師,汝等太平道信徒,將隨我去往洛陽,沿途路徑自由各個道方接應糧草。”
“所有人遵循道規,不得擾民,不得進城,不得脫離!”
“隻有天子見我等眾生苦厄,方能讓民修養。”
幾句話過後張角的額頭上便已經開始滲出汗水。
好在距離的遠,即便張角臉上表情有些痛苦,下麵的人也看不清楚。
而直到張角的話音落下之後,賈東和郝昭也算是聽明白了。
什麼聚眾造反。
什麼煽動民變。
這不是分明在扯淡嗎?
張角這是聚眾造反嗎?
這是煽動民變嗎?
哪有這麼聚眾造反的啊。
“蒼天已死,百姓苦厄,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蒼天已死,百姓苦厄,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蒼天已死,百姓苦厄,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無數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隨之響起,一浪高過一浪!
就在張角下達命令的當天中午,數萬太平道信徒從巨鹿一路朝著魏郡的方向出發。
魏郡,鄴縣,太守府。
自從過年之後,袁紹便因涼州一戰過後而受封冀州魏郡太守。
過完年之後,袁紹便帶著許攸,顏良文醜兩人急不可耐的上任了。
然而,一切似乎和袁紹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此時,坐在書房當中的袁紹等在愣神。
麵前的案幾上十分乾淨,一卷竹簡都沒有,門口站著兩名清秀的侍女。
書房內收拾的整潔又乾淨。
可是坐在這太守府的書房當中的袁紹總感覺好像是差點什麼一樣。
當初在涼州的時候,見到段羽在漢陽郡那幾乎是每天都要忙到天黑才能回家。
隻要清晨從家中出門,就有忙不完的政務在等著段羽。
秋收,防汛,戍邊,走訪,推行新政
那時候袁紹光是看著,都覺得段羽那一天過的是真充實。
隨著上任魏郡之後,袁紹本以為終於可以和段羽一樣了,為官一任,教化一方。
反而,袁紹發現他錯了。
他是很忙不假。
從他上任魏郡的那天開始,魏郡的各個士族,豪強便相繼的邀請他,或者是前來拜訪。
剛剛處理完魏郡本郡的士族,又有冀州本土的士族和豪強。
許攸還說,這些人不能不見,而且一個個都要交好。
可是袁紹覺得不對。
那涼州漢陽郡的士族還有豪強那可都是段羽隨便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交好?
不存在的。
敢嘚瑟?
刀直接就給你架在脖子上。
這個疑問袁紹也和許攸說了。
但許攸說了,這裡是中原, 不是涼州。
段羽的那一套,在這種地方不可行。
袁紹無奈,也隻能答應。
不能做一個強勢的太守,袁紹認了。
那就治理百姓吧。
在涼州看到段羽推行新政,編輯百姓名戶入冊,準備推行新的種子袁紹也想到了治理百姓。
袁紹記得,段羽到了涼州推行的第一個新政便是普查人口。
對段羽就是那麼說的,叫普查人口。
袁紹就想著,也要來一次普查人口。
然而。
當袁紹的這個政令剛下達之後。
魏郡的士族,豪強,還有許攸都來了。
就在袁紹還不明所以的時候,許攸又說了。
說士族豪強匿藏人口,躲避稅負早就已經延續數百年。
若是現在普查,一定會引起士族和豪強的不滿。
他們身在冀州,而不入汝南,這種事情是萬萬不能行的。
袁紹又一次鬱悶了。
當然了,事情並沒有就這樣結束。
這一次魏郡當地的士族還有豪強都給袁紹送來了不少的錢糧寶物還有美人。
粗略估計得價值好幾千萬錢。
通過這兩件事,袁紹算是看出來了。
他這個太守,基本上就是個空架子。
若是沒有見過段羽,袁紹可能已經默認接受了。
後來,袁紹又找來了許攸分析。
分析為什麼段羽能那麼的強勢。
許攸給出了幾個答案。
一個是因為段羽原本就名聲在外。
在段羽沒有去往涼州的時候,就已經是凶名赫赫了。
再有一個,段羽是涼州本地人。
段羽本身就出身涼州,而且段羽的老丈人董卓更是隴西郡的豪強出身。
除此之外,就是段羽手中有兵。
借用驕兵悍將,攜大勝之姿強壓涼州的那些本土士族還有豪強。
賈詡綜合了幾點之後,袁紹也明白了,因為他手中沒有嫡係兵馬。
於是乎,沒有放棄的袁紹又一次開始整活了。
這一次,袁紹要整頓軍務,整備兵馬,整頓郡兵,並且將郡兵牢牢的緊握在手裡。
然而,這消息剛剛傳出沒有多久。
就在袁紹信心滿滿下令各縣徹查軍務之後。
沒過幾天的時間,縣裡的官員相繼生病。
幾乎整個魏郡半數以上的縣令,縣尉全都病了。
如果不是知道又是那群士族豪強在背後搞鬼,袁紹都險些以為來瘟疫了呢。
這一次,袁紹下定決心了,決定一定要咬住牙挺住。
不然他何年何月能做出政績來。
而這一次,魏郡本土的士族好像也和他杠上了,也都沒有來主動認錯。
許攸苦口婆心的勸說了好幾次,袁紹也不聽。
然而,沒過幾天。
士族沒有妥協,袁紹也沒有勝利。
反而是從洛陽來了一封信件。
一封警告信。
來自於袁紹的叔父袁隗。
告訴他安心在任上,不要再弄得百姓怨聲載道。
看到信的時候,袁紹都懵了。
怎麼叫百姓怨聲載道了呢?
他這不是在和魏郡本土的士族較勁兒嗎?
百姓啥時候怨聲載道了?
可書信當中就是那麼寫的。
這一次,袁紹終於明白了。
想學段羽?
成為一個真正能主政一方的太守真的是太難了。
自從那之後,袁紹也已經放棄了。
每天就吃吃喝喝,等著彆人宴請,或者是彆人主動上門拜訪。
至於其他的。
反正也不用他管。
“本初,本初,洛陽來信,洛陽來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