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馬羌老王白龍帶領著十幾名羌族種部首領布置好一切沒有多久的時候。
段羽便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形同火焰一樣的赤龍踏雲獸在遠處飛馳。
身後那條隨風浮動的鮮紅披風就宛如一片染血的紅雲。
站在白馬羌老王白龍身邊的白麟在看到段羽的身影的時候，腦海當中不由自主的便浮現出了那日在建威城外看到的情景。
數萬顆人頭堆積成三個巨大的京觀。
那些人的臉上充滿了死前驚恐的表情。
而段羽，就仿佛是坐在那些屍山之上的王一樣，身上散發著讓他恐懼的氣息。
“父親是他，他就是段羽。”白麟有些驚恐的說道，眼神還不由自主的看向周圍。
隻是片刻的功夫，段羽已經策馬來到了白馬羌老王白龍的麵前。
當看到了段羽身後隻有十名侍衛的時候，白馬羌老王白龍的眼神當中閃過一抹驚訝。
“段將軍您好，我是白龍，我代表白狼羌，牢姐羌，罕開羌對您表示真誠的問候。”
“同時也希望您代我，向您嶽父董大人問好。”
白龍站在地上，衝著段羽躬身行禮。
隨著白龍行禮，身旁左右的那些羌族首領也都紛紛施禮。
段羽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拿著馬鞭，天龍破城戟則是掛在馬鞍上。
直到羌族眾人行禮之後，段羽這才一聲不吭的翻身下馬，然後徑直的走向了地上鋪著的華貴地毯上。
十幾案幾已經擺在了地攤上，上麵還有各式精致的食物。
挑了一張案幾，段羽直接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想必之前本將的話都已經帶到了吧。”段羽看著白馬羌老王白龍說道：“之前本將已經說了，本將的時間和耐心都有限。”
“既然是是你們要談一談，那好，看在我嶽父董卓麵子上，本將就給你們這個機會。”
坐下之後的段羽自顧自的給自己倒酒。
順便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麵前的眾多羌族首領。
仔細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
白龍招呼著眾人一一落座。
年約五十左右的白龍看起來身體還不錯，身上穿著一件灰狼皮的大氅，腰間懸掛著一柄劍首鑲嵌著寶石的短劍。
“段將軍，首先對於金城郡的戰事我想和您解釋一下。”
白龍開口說到：“此次並非是我們羌族挑起的戰爭，而是湟中義從北宮伯玉。”
“據我所知，就是在射虎穀伏擊您的湟中義從北宮伯玉。”
“是他找到燒當羌，先零羌，謀劃起兵造反的。”
北宮伯玉。
段羽的雙眼微眯。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黃巾之亂過後，掀起涼州叛亂的就是北宮伯玉。
隻是上次在允吾最後一站的時候，北宮伯玉率領的湟中義從好像是跑了。
“還有什麼？”段羽問道。
“據我所知，北宮伯玉在允吾戰敗之後，逃竄到了武威郡，目前下落不明。”
“如果。”白龍說道：“如果我再有他的消息，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知段將軍。”
“而且，我們願意承認刺史梁鵠說的再加兩成的稅負，隻要您願意停止戰爭。”
“這就是我們的誠意，希望您能接受。”
段羽手指輕輕的敲擊在麵前的桌案上。
加兩成稅負，是之前梁鵠所說的。
看來這白龍還是挺識相的。
於是段羽便點了點頭道：“兩成稅負的事情先放在一旁不說。”
“想要本將停戰，本將這裡還有幾個條件。”
“隻要你們能答應，那以後我們之間不光不會發生戰爭，而且對於你們還有更大的好處。”段羽說道。
聽到段羽的話音，白龍還有一眾的羌族首領頓時都鬆了一口氣。
隻要不打，隻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一切都可以談。
“段將軍您請說，如果我們能做到，一定不會推辭。”
段羽斟酌了一下之後說道：“首先說明，本將這個人不好鬥，也不好戰！”
白龍：“”
白麟：“”
眾多西羌的首領一個個都抬起頭來看向段羽。
不好鬥？
不好戰？
這是在說笑嗎？
鐘羌，滇零羌，參狼羌，還有燒當羌，先零羌
你老人家剛來涼州幾個月？
四個月。
十萬顆人頭！
段熲十年才在涼州殺了六萬人。
你四個月就殺了十萬，結果你還說你不好鬥。
看到眾人的眼神以及表情，段羽一挑眉毛說道：“怎麼，你們不信？”
“信信信！”白馬羌老王白龍立馬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信啊，信啊，我們相信段將軍。”
“對對對，我們信。”
但凡是懂得漢語的，此時都開始踴躍發言。
你敢說你不信？
馬上就打到你信，誰現在敢不信。
武德充沛，說什麼話都有道理。
段羽微笑著滿意的點頭繼續說道：“本將來涼州，不是來殺人的。”
“殺人，並非本將的本意。”
“你們也看到了，本將的家人剛來涼州，就被羌族掠劫，而燒當羌等人又作亂在先，本將不過都是被動迎戰，這能算是本將的過錯嗎？”
“顯然不能。”
“本將來涼州，是來治涼州的，而不是來殺人的。”
“如果大家能和平相處，為什麼要打打殺殺？”
“漢羌之間打了這麼多年仗，無非就是因為生存問題。”
“本將說的對不對。”
白馬羌老王白龍點了點頭。
這話倒是沒錯。
漢羌之間的戰爭，無非就是因為生存問題。
羌族麵臨的生存問題艱難，隻能依靠遷徙來解決。
而漢人則是占據了最好的土地資源，羌人要想生存下去，就隻有搶奪。
如果不是為了生存，誰願意打仗？
但話又說回來了，如果這個問題能解決，漢羌之間何必打上上百年？
“本將說了，本將是來治涼的，而不是來殺人的。”
段羽看著羌族眾人說道：“本將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
“一個可以不用再為生活發愁的機會。”
說著，段羽便衝著身後的鐵石頭伸手。
鐵石頭直接從懷中拿出了一個木盒。
隨著木盒開啟，裡麵裝著一隻段羽培育出來的蠶。
段羽示意讓鐵石頭在眾人麵前展示了一圈。
當鐵石頭拿著裝蠶的木盒在白龍等人麵前展示的時候，眾多羌族首領手伸著脖子朝著木盒裡麵看。
隻不過看完之後，卻又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段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