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太陽照常升起。
但喚醒允吾城內百姓的卻不是雞鳴鳥叫。
而是雷鳴般的戰鼓還有低沉的號角聲。
伴隨著清晨的陽光升起。
允吾城外的西羌各處大營都開始調動兵馬。
一萬，兩萬，三萬。
三萬大軍羅列成了一片密密麻麻的人海。
雲梯，衝城車，舉著盾牌手持長矛短劍的羌族士兵目視前方的允吾城。
相比於這幾天的攻城，今天的西羌種部幾乎拿出了全部的實力。
軍陣後方。
北宮伯玉還有燒當羌老王等人騎在馬上，麵朝允吾城。
“燒當老王一部進攻允吾西城！”
“先零老王一部進攻允吾北城！”
“湟中義從還有其餘羌族種部，以及休屠進攻允吾東城。”
“日落天黑之前，踏平允吾！”
“誅殺段羽！”
騎在馬上的北宮伯玉高舉手中的短劍：“殺！”
伴隨著北宮伯玉的喊聲，鼓點忽然加速。
連山成片的西羌士兵人山人海的朝著遠處的允吾城撲去。
遠處的允吾城就好像是一座茫茫大海上的孤礁，而衝鋒的西羌士兵則像是滔天的海浪一般。
允吾城上。
當看到數萬西羌士兵衝鋒的景象的時候，城頭上所有守城的士兵都在心中默默的祈禱。
祈禱能見到明天的太陽，祈禱先祖賜予他們力量。
東城。
一身黑色荊棘鎧甲的段羽站在城垛旁。
雙臂伸展按在兩側的城垛上。
身後鮮紅的披風隨著狂風飛舞。
猶如一麵紅的的大黨。
天龍破城戟插在一旁，的段羽目視海浪一般的西羌士兵。
俗話說的好，人頭過萬，連山成片。
這是段羽第一次。
第一次見到如此震撼的古代攻城。
城頭上的漢軍士兵已經拉開了手中的弓箭。
五百步。
三百步。
兩百步！
一百步！
八十步！
隨著羌族士兵踏入了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後，守城的漢軍高高的揚起了滿弦的長弓。
緊隨其後，箭雨升空。
八十步，三波箭雨攢射過後，羌族的士兵被射到了一茬又一茬。
但很快，空缺就被後來狂奔的羌族士兵補上，再一次的朝著城牆襲來。
隻有三波箭雨的機會，羌族士兵已經衝到了城下。
一個個巨大的雲梯搭在城頭上。
隨後嘴裡咬著刀劍的羌族士兵便開始蟻附。
在其身後，衝城車被數十人緩慢的推行。
頭頂著盾牌的士兵羅列在衝城車的兩側，就仿佛是一隻緩慢蠕動的黑色巨大蜈蚣一般。
段羽一把拔出了插在城頭上的天龍破城戟，直接推向了一副雲梯。
“起！”
猛然用力的段羽直接將一副正常需要十幾名士兵才能推動的雲梯推開。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段羽悍勇的舉動頓時引起了周圍士兵的高呼。
士氣點燃。
守軍士兵拉動著弓箭，從城垛探出頭朝著城下繼續射箭。
然而，城下也有羌族士兵在用弓箭反擊。
時不時便有漢軍被從城頭上射落，然後栽倒向下。
五米多高的城牆說起來很高。
看著也很震撼。
但真正麵對數萬大軍攻城的時候，就連段羽都覺得城牆應該再高一些。
一架架的雲梯被段羽用天龍破城戟推倒。
但也很快，就有另外的雲梯搭在城頭上。
前前後後。
段羽隻能在東側城牆上來回的奔走。
就好像是一個救火隊員一般。
時不時的有羌族士兵爬上城頭，剛露出一個腦袋，就被段羽一戟直接砸爆了腦袋。
沒有豪言壯語。
沒有臨死之前的悲壯。
隻是你死我活。
攀上城頭的羌族士兵歇斯底裡瘋狂的喊殺。
守城漢軍眼底通紅緊咬牙關一步不退。
當胸膛的熱血被從刨開的傷口噴濺而出的那一刻，士兵的眼神才恢複正常，一生的過往，放不下的羈絆，種種回憶思念化作灰色的畫麵，最後消失在這世間。
“將軍”
“西城告急！”
“將軍”
“北城告急，北城告急，城頭快要失守了！”
段羽都都不知道廝殺了多久。
耳旁響起呼聲的時候，段羽才從殺戮當中清醒過來。
隔著老遠，段羽的目光看向了西城還有北城的方向。
肉眼可見，可以看到越來越多的羌族旗幟已經插上了城頭。
“該死的！”
段羽咬緊牙。
他在厲害，也沒有分身術。
這數裡長的城牆，他一個人不可能全部都守住。
羌族的瘋狂攻城他也預料到了。
但沒想到羌族會這麼瘋狂。
此時時間已經進入了晌午。
攻城戰也持續了一個上午的時間。
沒有足夠的兵員，這麼下去遲早都要破城。
看了一眼城外密密麻麻的羌族士兵，仿佛是無窮無儘一般。
段羽眼中閃過一抹瘋狂之色。
“來人，給本將釘死這裡，另外，調遣四百人去西城還有北城支援。”
說著段羽便朝著城下走去。
一邊走的段羽一邊吹響了一陣口哨。
伴隨段羽的口哨聲音響起，城中，一匹如同烈焰燃燒一樣的戰馬狂奔而來。
士兵們都失神的看著段羽，不知道段羽要乾什麼去。
麵對這數百雙眼睛的注視。
段羽從那些士兵的眼神當中看到了恐懼，看到了茫然，看到了祈求。
段羽笑了。
“你們該不會以為本將是要逃走吧？”
“哈哈。”
段羽大笑著放聲說道：“本將是大漢的將軍！”
“這裡是大漢的土地！”
“身後是大漢的子民！”
“即便山崩於本將的麵前，即便地裂於本將之前！隻要本將的身後還有一個漢民，隻要本將腳下還有一寸漢土！”
“本將就絕對不會後退一步！”
段羽高舉手中的天龍破城戟：“隻要本將不死，異族就休想踏入城池一步！”
“就算是死！”
“本將也會死在你們的前麵！”
“大漢！”
“不退！”
“漢軍，威武！”
一語落儘，段羽翻身跨上赤龍踏雲獸。
手中天龍破城戟直指東門一聲怒吼：“開城！”
死死頂著城門的士兵們先是一愣。
然而看到躍馬疾馳而來的段羽，來不及多想的士兵還是向後退去。
下一刻，東門直接被羌族士兵從外麵頂了開來。
“給我，死！”
段羽一聲怒吼，縱馬躍入羌兵人群當中，手中的天龍破城戟頓時發出一陣鬼哭神嚎一樣的戾嘯。
一道罡氣沿著段羽身前，順著天龍破城戟斬開的方向激蕩而出。
沿途，所有羌兵迅速被罡風直接切割開來。
段羽躍馬緊隨罡風其後手中戰戟左右開弓，瞬間就掀起了層層的血浪。
一時之間，段羽一人一馬，竟然頂著密密麻麻的羌兵直接殺出了一條血路。
而堵在城門外的羌兵則是迅速的被段羽直接殺出了一片真空地帶。
見到如此景象，城頭上的漢軍士兵一個個如同打了雞血一般。
高舉中的兵器，用儘全身的力氣嘶吼。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大漢威武！”
“誓死不退！”
這一刻，一人一馬衝出城池的段羽戰力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