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當羌老王的麵色凝重。
北宮伯玉也不急，隻是安靜的看著正在考慮的燒當羌老王。
“若是開戰，便是曠日持久，如今難得安穩，僅憑你我想要攻取涼州？”燒當羌老王看著北宮伯玉。
“安穩？”
“嗬嗬。”北宮伯玉笑了：“你以為，那段羽是梁鵠之輩？”
“你去打聽一下，段羽已經在漢陽郡招募兵卒了。”
“十日之前，段羽集合了所有漢陽郡的官吏，下達了關於征戰西羌的戰前招募。”
“並且已經上書朝廷。”
“你以為，就算你不打，你們就能獨善其身？”
“燒當羌距離漢陽隻有一地之隔，而又是西羌當中最大的種部之一，段羽既然要打，肯定首要的便是要攻打你們這些大的種部。”
“不要以為我在危言聳聽，你大可以去打聽一下，這並非是什麼秘密。”北宮伯玉說道。
“什麼？”
燒當羌老王當即便是一愣，一雙眼睛瞪的老大。
“我以我妻子的名義起誓，不信你自然可以去打聽。”
“不出數日，段羽必然發兵，那個時候，你們若是再想反抗，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
“我言儘於此，至於做與不做，看你。”
燒當羌老王眉頭緊皺。
北宮伯玉不可能拿這種事情來誆騙他。
如果段羽真打算出兵攻打西羌。
那他們肯定不能坐以待斃就是了。
段羽的名聲
早在之前就已經傳入了羌族當中。
征戰漠南，火燒彈汗山，射殺鮮卑單於，生擒南匈奴單於之子。
被譽為大漢這一代的世之虎將。
再加上之前斬殺的滇零羌，鐘羌以及參狼羌，更是讓段羽更添凶名。
主動招惹段羽這種事情燒當羌老王不會去做。
但如果說是段羽要主動攻打西羌，那肯定不能坐以待斃。
“你你打算怎麼做？”燒當羌老王看著北宮伯玉問道。
“單以我們的力量，不足以消滅段羽，而且我們要的是整個涼州，而不光是消滅段羽。”
“隻有團結，團結起來。”
北宮伯玉伸出一隻手，然後緊緊地攥成一個拳頭。
“單獨麵對段羽，我們都會被各個擊破，隻有攥成一個拳頭打出去，才會讓段羽感覺到疼。”
“你以老王你的威望，召集金城郡的羌族種部團結起來，然後在逐漸的團結所有西羌。”
冀縣。
自從段羽上書朝廷要對西羌進行開戰之後，漢陽郡便進入了戰爭總動員。
朝廷的文書已經下來了。
經三公，還有皇帝一致同意，段羽可以展開對西羌作戰。
但前提是因為朝廷兵馬短缺，且糧草不濟，而當下又是秋收在即，所以不能給此次征羌提供糧草了，所用錢糧需要段羽自己募集。
而朝廷隻有調撥了北軍五校當中之一的長水一校前來參戰。
待秋收之後，會從河東郡，以及右扶風兩地抽取郡兵前往漢陽郡。
不過那時候應該已經就是冬季了。
冬季無法作戰，隻有等到來年春天在參戰。
但段羽等不到來年春天。
來年春天將會有一件比征羌還要大的事件爆發。
黃巾之亂！
席卷整個大漢的黃巾之亂馬上就要來了。
所以，段羽要在今年入冬。
也就是十一月份之前，結束征羌。
三個月！
三個月的時間。
這樣一來，段羽就根本等不到右扶風還有河東郡的郡兵來支援。
但北軍五校之一的長水營清一色的騎兵，這倒是段羽緊缺的。
而且讓段羽沒有想到的是。
率領長水營而來的竟然是袁紹。
此時。
冀縣外城西已經豎立起了一座大營。
從漢陽郡各縣集中的郡兵正在不斷的朝著西大營當中集結。
大營外，時不時的有騎兵隊伍來回巡視掠過，馬蹄急促。
而大營內也是一片熱火朝天。
中軍大帳內。
有百多個平方左右的中軍大帳內兩側擺放著十幾張的案幾。
在段羽中間的主位後，還有一張碩大的羊皮地圖。
上麵繪製著整個涼州的地圖地貌，以及羌族的各個種部的分部和所在區域。
帳內周圍，還有數個青銅而製的臥虎造像以及放滿了兵器的架子。
除此之外，在大帳的最中間的位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地形沙盤。
手持一根手指粗細的長棍的段羽就站在沙盤前。
身旁是一身黑袍，外麵罩著一件黑色大氅的賈詡，以及穿著一身黑色官袍，外罩一件裘皮大氅的蓋勳。
而沙盤的兩側，則是分布著站著段羽如今麾下的所有將領。
高順，陳慶安，張遼，張迅，呂布，麴義等人站在左側。
李傕，郭汜，王方，李蒙，張繡，以及被段羽急信從他老丈人身邊借調來的華雄等人站在右側。
華雄不光是自己來的，而是帶著段羽老丈人董卓麾下的精銳八百飛熊騎一同而來的。
此次段羽欲要在三個月之內，結束對西羌的戰爭，從而在明年春天開始推行種桑養蠶，所以要的是速戰速決，而且要一次性，以犁庭掃穴的氣勢將西羌擊垮。
為此，段羽也算是發動了如今能發動的所有兵員。
但是由於秋收在即，不能大量征發徭役和兵役，不然會影響秋收。
所以這一次參戰的，幾乎都是郡兵，要不就是段羽自身的手下，以及從各個大族當中抽調的私兵。
如今段羽麾下有三千匈奴義從騎兵，以及他從並州帶來的一千兩百騎兵，再加上老丈人董卓支援的八百飛熊騎。
總計數量是五千騎兵。
算上袁紹從洛陽即將帶來的兩千長水營，一共是七千騎兵。
集合三千的郡兵，總計兵馬一萬。
除此之外，漢陽郡的各個大族當中也抽調出了四千左右的步卒。
七千的步卒，以及七千的騎兵。
這目前就是段羽的主力。
不過隨著劉宏下令應允了段羽的作戰意圖，劉宏也是很大方的讓涼州諸郡來配合段羽的征討。
當然了，諸郡隻是配合，因為秋收的原因，並不能發動兵役和徭役參戰。
隻有在秋收過後，才能從各郡當中抽調一些兵馬。
“本初還有孟德現在到什麼地方了？”
段羽看著麵前的沙盤，扭頭看了一眼賈詡問道。
“應該已經抵達右扶風了，再有十日左右便可抵達冀縣。”賈詡說道。
聽聞之後段羽微微點頭。
“好，那就定於十日之後，中秋過後發兵。”
段羽看了一眼諸將，然後開始分配此行的行軍布置。
“高順，麴義。”
“末將在。”
兩人齊身上前，抱拳作揖。
“高順領從晉陽而來的五百步卒，在抽調千人，組成一營，名為陷陣。”
“麴義以族中子弟，在抽調一千郡兵給你，組成一營，名為先登。”
“張迅，以族中四百子弟為基礎，本將在給你補齊六百，湊足一千，你三人為先鋒。”
“有什麼問題沒有？”
段羽看向三人。
麴義第一個上前一步說道：“將軍，末將需要弓弩，大量的弓弩。”
段羽點頭：“軍功強弩優先於你挑選，但你切記，若不能首戰而勝，攻城拔寨，本將唯你是問。”
“唯！”
身著盔甲的麴義點頭應答：“末將以人頭保證，若不能勝之，願軍法處置！”
段羽點頭揮了揮手。
其餘眾將在看到三人已經領先鋒之職後，一個個的都十分急切。
為將者，隻有軍功才能得以晉升。
如今這一場大戰，就是他們最佳的表現的機會。
“華雄，李傕，郭汜，張繡。”
段羽再次呼喚了四個人名。
四人立馬上前一步。
“末將在！”
四人齊聲回道。
“華雄以八百飛熊，本將在給你們補充一千兩百匈奴義從，你四人共計領騎兵兩千，為大軍左翼，右翼，若遇羌族遊騎，儘管衝殺。”
“王方李蒙，你二人領步卒兩千，押解糧草為輜重營，有賈詡為主。”
“陳慶安，呂布，張遼，蓋勳，四人攜其餘兵馬，等本初還有孟德兩人攜帶兵馬而來之後，與本將組成中軍主力。”
眾將紛紛上前領命。
段羽目光冷冽的看著眾將說道：“此一戰的重要性，本將不需多言，想必你們也清楚。”
“雖然眼下條件有限，兵馬有限，糧草也不充足。”
“但本將依舊要求你們，此戰必勝，戰戰必勝！”
“不要和本將提困難，本將要的隻是結果。”
“去吧。”
段羽抬手一揮，身上盔甲後係著的披風飛舞。
“各自領兵備戰，中秋之後，發兵西羌。”段羽說道。
“唯！”
眾將齊齊上前一步從命回答。
待眾將都離開之後，營帳當中隻剩下了賈詡還有蓋勳兩人。
“元固，牛肉乾製作的如何了？”段羽扭頭看向了蓋勳。
蓋勳立馬拱手作揖應答：“已經有部分製作完成，還要大人前去檢驗。”
段羽點了點頭，然後朝著營帳外走去：“走，現在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