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裝飾像極了一個普通人家。
可見這整個集市都是劉宏下了心血建造的。
簡單,整潔,樸素。
可越是這樣,段羽就越是覺得扯淡。
進屋之後,女人先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身上被撕扯的淩亂的衣服。
段羽站在屋內,看著麵前的女人,安靜的等待著接下來即將發生的劇情。
“大人”
“小女子家貧,無以為報”
段羽眉頭一挑。
心說你千萬彆說無以為報,然後要以身相許這樣的話。
“大人,小女子給大人做頓飯吃吧。”女人轉過身來杏目含春的說道。
還好!
段羽心中長出了一口氣。
幸虧不是以身相許。
不過做飯
也是夠離譜了的了。
無奈段羽隻能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此時,屋外響起了一陣呼聲。
“靈兒。”
“靈兒。”
“靈兒你在家嗎!”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女人的目光立馬落向了屋外,眼神也露出了笑意。
“大人,是我的郎君來了。”
說著女人便朝著院外走去。
段羽也跟在女人的身後。
當女人還有段羽走出屋外的時候,院外的男人已經走進了院落。
一個中年男人,大概三十左右歲的樣子。
麵白,消瘦,嘴唇很薄,眼底似乎還有一些紅色的血絲。
整個人看上去給人很虛的感覺。
身高不足一米七。
身上穿著一件普通的灰色長袍。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男人有胡須。
劉宏!
段羽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眼前此人就是劉宏。
這集市上的扮演者不是宮女就是太監。
這人既然有胡須,那就不是太監。
而後宮之中,也隻有皇帝這麼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段羽的目光落在進來的中年男人身上。
但男人卻並未看段羽。
而是眼神淒苦的看向女人驚呼:“靈兒,我聽聞你被那王大人的家仆抓了去,我以萬念俱灰。”
“靈兒,你無恙吧。”中年男人抱住女人。
女人靠在中年男人的懷中,回眸之間還不忘記衝著段羽媚笑一下。
看到女人的笑容。
段羽心中已然是穩了。
這人絕對是劉宏。
而這個女人,也肯定是劉宏的某個妃嬪。
幸虧啊,幸虧他剛剛沒有怎樣,否則的話,真說不準現在會發生什麼。
“劉郎。”女人裝作楚楚可憐的說道:“幸虧我遇到了段大人,若不是段大人想救,恐怕”
“恐怕”
說著女人便哽咽的擦起了眼淚。
中年男人的目光也落在了段羽的身上。
“你”中年男人開口。
段羽看著劉宏,也懶得再裝下去了。
誰知道再演下去還有什麼劇情。
他是要來受封的。
趕緊給他封官,他好趕緊去上任。
於是乎,段羽抬手就想要作揖稱陛下。
可還不等段羽開口呢。
遠處就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段羽抬眼看去。
之見院外的遠處來了一群穿著黑衣,手裡拿著棍棒的‘惡奴。’
艸!
沒完了!
怎麼還來。
還不等段羽多想。
一群人已經呼喊著朝著院落的方向衝了過來。
“就是這裡!”
“對,他們的家就在這裡!”
“老爺發話了,今天一定要把那個女人帶回去!”
一陣呼喊之後,一群人破開遠門就衝了進來。
“劉郎,我怕!”
女人躲在了中年男人身後。
中年男人的目光求助的看向了段羽。
段羽心中罵娘,但也不得不陪著繼續演下去。
所以便一步擋在了女人還有中年男人的麵前。
“給我上,先打死這個家夥,再帶走女人。”
惡奴其中的一個領頭大聲呼喊。
看著揮舞著棍棒朝著自己招呼過來的一群人,段羽無語至極。
伸手就想解決。
然而。
異變突然發生!
段羽正欲配合演戲的時候,隻見惡仆的身後竟然有刀光閃過。
明晃晃的刀光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寒光直入段羽雙眼。
有刀!
演的這麼逼真嗎?
正當段羽以為這是演員道具的時候。
惡奴後麵的人忽然一聲聲大喊。
“殺了皇帝!”
“殺了昏君!”
“昏君,去死吧!”
“給我殺。”
一瞬間,十幾人舉著刀就衝向了段羽的方向。
段羽先是一愣。
什麼情況?
這也是演戲的一部分?
茫然的段羽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中年男人還有女人。
然而,此時中年男人的臉色已經變了,從之前的淡然變成了驚恐。
“快,來人,來人護駕!”
“來人護駕啊!”
男人驚恐的大喊。
女人的眼中也充滿了驚恐之色。
不是演戲!
如果是演戲,劉宏怎麼可能自己暴露身份喊護駕?
這不是直接穿幫了嗎?
難道說!
真的是有人刺殺劉宏?
沒準啊!
段羽忽然想起來。
黃巾之亂爆發之前,有兩名中常侍暗中和張角關聯,準備先在皇宮當中拿下劉宏。
會不會是黃巾?
說時遲,那時快。
段羽眼見著手持鋼刀的十幾人已經衝了上前。
這時候也已經不是演戲了。
“找死!”
段羽一聲怒喝。
抬腿就是一個勢大力沉的鞭腿。
砰!
悶聲響起。
迎麵舉著鋼刀衝向段羽的那人脖子一歪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段羽順勢直接從那人的手中奪過鋼刀。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劉宏還有女人。
“陛下且退入屋內,有末將在,無人能傷的了陛下。”
說話之間,段羽手中的鋼刀揮過。
剛剛衝上來的兩人連反應都來不及,就直接被斬斷了頭顱。
下一秒,段羽身體一個前衝,直奔人群當中。
刀光殘影亮起,哀嚎求饒聲音伴隨而至響起。
此時,站在段羽身後的劉宏還有女人都愣住了。
看著鮮血噴灑的現場,以及滾落在地上的人頭,一時之間眼神震驚。
也就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已經有六七人倒在了段羽的刀下。
身後護著女人的劉宏這才反應過來,大聲呼喊:“愛卿,愛卿快住手。”
“愛卿住手啊。”
劉宏大聲呼喊:“段愛卿,朕和你開玩笑呢,快住手,彆殺了!”
噗!
段羽手中的直刀落在一名太監的脖子上。
鮮血噴灑而出。
周圍的人都已經嚇得愣住了。
一個個麻木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段羽回過頭來,同樣目光茫然的看向劉宏。
不是真的?
這些人不是刺客?
段羽愣神的功夫,麵前的那名小太監已經倒在了血泊當中。
“哎呦呦。”
“哎呦呦。”
“這怎麼搞的啊。”
院外響起一陣尖細的話音。
緊隨其後,段羽便看到了一個中年太監帶著一群穿著太監服飾的小太監匆匆的走到了院門前。
中年太監看著院內此時的樣子,皺著眉頭看向了段羽:“段縣尉,陛下和你開玩笑呢,你怎麼哎呀,怎麼死了這麼多人啊。”
“陛下,陛下,您沒事兒吧。”
“陛下,是老奴安排不周,是老奴的錯。”張讓一口一個認錯的朝著劉宏走去。
這時候的劉宏也從震驚之餘回過神來了。
段羽也明白了,這不過還是一場戲。
一場劉宏還沒有演完的戲。
“無妨無妨。”劉宏揮了揮手坐在院內的一張胡椅上。
臉上甚至還帶著微笑的說道:“段愛卿也是為了保護朕。”
“段愛卿。”劉宏笑著招呼了一聲。
段羽放下了手裡的直刀,然後轉身拱手作揖:“臣段羽,見過陛下。”
劉宏滿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段羽,然後笑著說道:“嗯,不錯,不錯。”
“不愧為大漢虎將。”
“段愛卿不要在意,這都是朕的安排。”
“段愛卿也隻不過是為了護朕心切而已。”
站在一旁弓著腰的張讓此時也對著笑臉說道:“可不是嘛陛下,段縣尉忠君愛國,看著陛下遭受刺殺臨危不亂,此乃陛下的忠臣良將啊。”
劉宏笑著點頭稱是。
然後隨意的揮了揮手說道:“阿父先把這些人都清理一下。”
張讓點頭,然後衝著站在院內的小太監說道:“把這裡都打掃乾淨,恢複原樣。”
劉宏沒有在理會那些死了的小太監,而是衝著段羽招了招手。
“段愛卿,你很好,朕很滿意。”
“你能如此護著朕,證明你是一個好官,朕身邊就缺少你這樣的好官。”
“缺少你這樣的猛將。”
“你在漠南和匈奴大戰,射殺鮮卑單於的事情朕都知道了,朕很高興。”
“朕決定,封你為使匈奴中郎將,賜都亭侯,封地虢亭。”劉宏笑著看著段羽。
使匈奴中郎將!
虢亭侯!
果然如同左豐說的一樣。
張讓弓著腰站在一旁笑著說道:“段將軍還不謝過陛下嘛。”
段縣尉,已經變成段將軍了。
漢,行三公九卿製。
三公中,太尉為最高武職,掌武事,備阜帝顧問,但不行軍令之權。
太尉以下則是將軍。
但將軍之職除戰時之外不常備,也無統兵之權。
隻有在戰時才設將軍之位,並且戰後撤職。
平時統兵多為校尉以及中郎將。
北軍五校統兵皆有校尉。
京都洛陽三軍,分彆為羽林衛,虎賁軍,以及北軍這三軍。
羽林衛由羽林中郎將為最高長官。
虎賁軍則以虎賁中郎將為最高長官。
像是段羽所封的使匈奴中郎將和匈奴中郎將,亦或是胡匈奴中郎將也不同。
隻因為名字前麵還有一個“使”使者的“使。”
使匈奴中郎將,比二千石,擁節。
有持節出使、監護、衛護南匈奴等職責,同時負責對匈奴的“參辭訟““察動靜“等等。
使匈奴中郎將擁節,和郡守與天子剖符不一樣,是持節出使,有一定的臨時性和更大的獨立性。
至於為什麼帶這個使。
段羽也能才想出一個大概來了。
如今南匈奴單於羌渠之子於夫羅還有呼廚泉還在他的手裡。
這兩人既然不殺,那就肯定是要送回去的。
當然不可能白送。
匈奴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這代價大概率的就是牛羊馬匹之類的了。
劉宏既然給了他這麼一個使匈奴中郎將,八成可能是要他在去匈奴走一趟。
當然這隻是猜測。
至於這個都亭侯也有些意思。
東漢侯爵大致分為兩種。
徹侯和關內侯。
徹侯有爵位,有封地,有食邑。
而關內侯則沒有。
而這個都亭侯卻是介於徹侯和關內侯之間的另外一種。
有都亭侯,都鄉侯,都縣侯。
雖然都亭侯也有封地,但封地卻大多在都城附近。
而封地內的食邑也大部分來自於工匠和商人。
也就是說,都亭侯沒有土地。
而且都亭侯和都亭侯之間也有高下之分。
越是靠近都城,也就是說,越是距離的都城近的都亭侯地位往往就越高。
段羽這個都亭侯,這個虢亭侯的位置是在滎陽的附近。
距離洛陽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
但比起一般州郡的都城含金量肯定是要高出很多。
“臣段羽,叩謝陛下。”段羽撩起下身的衣袍跪在地上叩拜。
劉宏一笑抬了抬手:“段愛卿起身吧。”
“愛情忠君愛國,朕很高興。”
“哦,對了,還未給愛卿介紹。”劉宏指著身邊的女人數道:“這是朕的愛妃,當今皇後。”
段羽抬起頭來,正好看到何皇後一臉笑容的看著他。
皇後?
何皇後?
何進的妹妹?
“段大人本宮有什麼讓段大人覺得這麼驚訝的嗎?”何皇後媚笑著靠在劉宏身邊說道。
有什麼驚訝的?
他能不驚訝。
剛剛在街上,你都快要把手伸進我的褲子裡了。
你可是皇後啊大姐。
這要是讓劉宏知道了,那還了得?
這女人
膽子也太大了。
“臣段羽,叩見皇後娘娘。”段羽趕忙行禮,掩飾心中的尷尬。
“好了好了。”劉宏笑著揮了揮手:“愛卿平身吧,不用這麼多俗禮。”
“今日見愛卿,朕很開心,大漢有愛卿這等虎將,何愁邊患。”
“還有,愛卿能鏟除王柔這種貪官奸佞,朕也很欣慰。”劉宏撚了撚胡須。
聽到王柔兩個字的時候,段羽的眉毛一挑,知道肉戲來了。
“陛下,臣有一事,不敢隱瞞。”段羽說道。
“哦?”劉宏笑著挑眉道:“愛卿有何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