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氈房當中的於夫羅忽然聽見外麵的喊聲。
來不及穿上衣服,赤膊著上身便衝出了氈房。
氈房外已經亂做了一團。
兩千多名匈奴士兵正朝著自己的戰馬奔跑,然後翻身上馬。
看著手下士兵的方向,於夫羅馬上便猜到漢軍是從後麵來的。
於是三步並兩步便衝上了氈房後麵的土坡上。
五六百名王帳精銳立刻集結來到了於夫羅的身前。
衝上土坡上的於夫羅隻見約有千餘的漢軍騎兵正拉成一個巨大的失鋒陣型,飛速的朝著他的方向衝過來。
隻一眼,於夫羅辨認出了正衝過來的這支漢軍就是昨天晚上在大青山讓他吃了大虧的那支漢軍。
“上馬,迎敵,上馬迎敵!”
於夫羅大聲呼喊。
昨天晚上吃了一個大虧,傷亡了一千多人。
於夫羅自認為並不是他麾下的匈奴士兵不夠勇猛。
而是因為天黑,加上漢軍騎兵衝陣。
若是在白天。
若是在馬上。
若是正麵對決。
他們匈奴騎兵不會畏懼漢軍,也絕對不會輕而易舉的戰敗。
而當下漢軍隻有千餘人。
而他這裡卻有三千匈奴騎兵。
自當是要正麵一戰,擊潰漢軍騎兵,找回昨天晚上的麵子。
翻身上了親衛前來的戰馬,於夫羅披上了一件羊皮大氅,揮舞著手裡的短劍。
短暫的驚慌之後,匈奴騎兵都已經翻身身上馬,翻越土坡嗷嗷直叫的朝著漢軍騎兵衝鋒而上。
此時,青草剛剛冒頭。
漠南的天空之下還是一片土灰色。
寬廣無垠的漠南平原之上,兩支騎兵一南一北迎麵狂奔。
自從熹平六年開始,大漢在和鮮卑一戰折損三萬精騎之後,伺候數年,漠南以外再無漢軍。
而漢軍多年的神話也自從熹平六年七月中的那一天被打破。
自此攻守易型。
鮮卑,匈奴等部落再次占據了侵擾邊關的主導權。
小股的騎兵常有交戰。
但人數過千,自此在未有過。
而這一次,在段羽的主導之下,漢軍人數過千的騎兵自從熹平六年之後第一次重新踏上了漠南草原。
嗚~
被段羽拖在身後的天龍破城戟發出嗚嗚的聲音。
狂奔起來的墨玉麒麟獸一馬當先。
黑色的鬃毛在狂奔的馬蹄之下迎風緊貼馬身。
在段羽的身後,鐵石頭手持一柄大刀,王虎奴握著一杆大槍,兩人率領的兩百多名親衛騎兵緊隨段羽身後。
左翼是高順以及張迅組成的六百餘騎兵。
右翼則是陳慶安以及高順組成的六百多騎兵。
距離匈奴騎兵還有三箭之地的時候,迎麵對撞而來的匈奴騎兵已經彎弓搭箭射出了第一波的箭雨。
段羽一低頭,任憑匈奴的骨質箭頭叮叮當當的落在身上的鐵甲以及頭盔上。
手中天龍破城戟一指正前。
“鑿穿!”
段羽一聲大吼過後,墨玉麒麟獸猛然一個提速,再次前衝。
而手中的天龍破城戟則是在身前如同勢不可擋的蛟龍一般,直接將迎麵衝上來的數名匈奴騎兵掃落馬下。
緊緊跟上的鐵石頭還有王虎奴一左一右,形成了一個失鋒三角衝入匈奴騎兵戰陣。
“圍上去,圍上去,吃掉他們!”
騎馬馬上的於夫羅跟在三千匈奴騎兵身後,身邊是五百王帳騎兵。
在人數絕對的優勢下,於夫羅根本沒興趣用什麼花裡胡哨的戰陣。
直接就是人海戰術準備將段羽以及麾下的一千多騎兵淹沒。
轟隆隆!
數千騎奔騰在草原上,大地都仿佛在顫動一般。
兩支騎兵在碰撞的時候,第一時間便迸發出殷紅的血光。
處在最前方的第一排的騎兵人仰馬翻。
即便匈奴人手裡的武器還有身上的盔甲不及漢軍。
但雙方騎兵戰馬對撞的一瞬間產生的衝擊力也足夠將騎士甩下戰馬。
數千騎兵對衝,一旦摔下戰馬,再想站起來,那幾乎就是不可能了。
即便敵人不將你踩死,你身後的同僚的戰馬也會誤傷將你踩死。
段羽處在衝鋒的最前端,如同鋒利的刀尖一般直刺入匈奴騎兵的內腑。
手中的天龍破城戟左右橫掃,麵前已然呈現出了一片真空地帶。
而在段羽這種猛衝的帶領之下,身後的親衛騎兵也快速的在匈奴騎兵的衝鋒陣型上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左右兩翼的高順還有陳慶安在發現這一幕之後,立刻指揮身後的騎兵,帶領著朝著段羽兩側的位置補上。
而跟在三千匈奴士兵身後正在衝鋒的於夫羅忽然發現前麵的騎兵好像速度忽然慢了下來。
處在身後的他一時之間也不得不放慢馬速。
當於夫羅剛反應過來的時候,身處在錐子型戰陣當中的段羽已經將匈奴騎兵的衝鋒陣型殺穿了。
“這”
正在衝鋒當中的於夫羅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怎麼可能?
一個照麵的功夫,漢軍騎兵怎麼就殺穿了他三千騎兵組成的陣型?
但當看到段羽手中的天龍破城戟將一名匈奴騎兵連人帶馬都挑飛到半空的時候,於夫羅整個人都嚇傻了。
而衝出匈奴騎兵陣型的段羽也絲毫沒有停歇。
一眼便看到了距離他隻有一百多米的於夫羅。
昨天夜裡,段羽就已經隻遇到了於夫羅。
後來從匈奴受傷士兵的口中得知,領兵的是羌渠的另一個兒子於夫羅。
附近呼廚泉還被關押在晉陽縣的大牢內。
若是能將於夫羅也抓住。
那羌渠的兩個兒子,可就全都握在他的手裡了。
“於夫羅!”
段羽一聲大喝,天龍破城戟猛然朝著於夫羅的方向投擲了過去。
在半空當中直接化作了標槍的天龍破城戟閃電般飛出。
騎在馬上的於夫羅嚇得策馬必要轉身。
然而為時已晚。
從半空落下來的天龍破城戟直接洞穿了於夫羅胯下的馬腹。
連同於夫羅的一條腿都直接洞穿。
有了槍法【勢如破竹】的詞條加持,段羽手中的天龍破城戟殺傷力已經到達了一個蠻不講理的地步。
於夫羅的一條右腿瞬間炸開。
連同戰馬一同被釘在了地上。
“抓住他,彆讓他跑了!”
段羽伸手一指於夫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