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府前院正廳內。
董卓端坐在主位上臉上的笑容代表著此時的心情。
段羽還有李儒兩人分彆坐在左右下手的位置。
“子翼,劉子健將朝廷任命的公文已經送來了,從明日開始,你就是這晉陽縣的縣尉了。”
董卓開心的笑著說道:“我已經找人算過日子了,三日之後,便是大吉之日,也既是你成婚之日。”
“府邸還有一切我都已經為你籌備完了,過兩日你就可以搬遷至府中。”
“三日之後便是你完婚之日。”
聽著董卓的話,段羽站起身來躬身拱手作揖道謝:“小婿多謝嶽丈大人。”
董卓連連揮手示意段羽坐下:“謝什麼謝,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就隻有這麼一個女兒,日後你對宜兒好一些,便是感謝我了。”
“另外,這是宜兒的嫁妝禮單,你過目一眼。”
董卓說著,便示意一旁的侍從將一卷紅色的絹帛送到了段羽麵前。
段羽舒展開絹帛,看著上麵密密麻麻如同長龍一樣的嫁妝,嘴角不禁輕微抽搐了一下。
該說不說,他這個老丈人真是豪氣。
簡直壕無人性。
都說東漢的權利掌握在士族手中,而財富則是掌握在豪強手裡。
董家身為並州毫無疑問的第一豪強,董卓手中握著的財富無法估算。
而如今董卓又處在官場進階的階段當中,可以說是左手握著財富,右手握著權利。
這嫁妝禮單上第一項就是金錢類的。
錢千萬,涼州的宅邸,晉陽的宅邸,商鋪數十,良馬,牛羊,牧場,田地更是用千的數量開頭。
什麼絹帛啊,金銀首飾啊,仆從車駕,一應器具更是數不勝數。
簡直不要太多。
可以說是隻董宜的嫁妝,段羽就一下從普通百姓列入了豪強。
“子翼,這些嫁妝你可滿意?”董卓笑著問道。
段羽將絹帛合上衝著董卓再次拱手作揖道:“小婿多謝嶽父大人厚愛。”
“哈哈!”
董卓仰頭大笑:“滿意就好,滿意就好。”
“這些東西我都可以幫你,但為官之道,並非是我擅長。”
“所以,做了這晉陽縣令,日後能走到哪一步,還要看你自己。”
“有一事我要提前告訴你一聲,過一段時日,我可能便要卸任並州刺史。”
“遷往河東為一任太守了。”
“你自己要做好心理準備。”董卓麵色忽然凝重。
嗯?
段羽一愣。
這麼快嗎?
史料記載,董卓在任並州刺史之後,後經過袁隗推舉,遷任河東郡太守。
一直到黃巾之亂爆發之後,才開始領兵鎮壓太平道。
之前他是知道董卓會去河東郡任職太守一職,隻是沒想到這麼快而已。
下一任刺史應該就是涼州之亂爆發之後,被殺死的張懿吧。
可能是看到了段羽的麵色變化,董卓揮了揮手說道:“賢婿不用擔心,我遷任河東郡太守,乃是好事。”
“且河東郡距離太原並不遠,若有大事,即刻通知我便是。”
“吾在並州多年,而且此次是經司徒推舉,即便信任並州刺史,也要與我三分薄麵。”
“賢婿不用擔心。”
段羽知道董卓是誤會了。
其實他並沒有擔心。
因為他早就知道董卓會去河東郡任職。
“新任刺史賢婿不需要擔憂,但太守劉偉,以及王氏賢婿還需要小心應對。”董卓囑咐。
段羽點了點頭。
因為上次的事情,雖然不是直接牽扯到劉偉身上,但多少也和太守劉偉有了一些牽連。
最近一段時間劉偉倒是很消停,但隻怕以後會用什麼手段。
畢竟等他上任縣尉之後,那就是劉偉的手下官員了。
還有王允的長子王蓋
這也是個隱患。
究其一切原因的起因,還是因為王允的長子王蓋。
隻不過至始至終王蓋都沒有親自出麵,現在又有陳曄擋在王蓋前麵當了替死鬼,所以始終沒有把王蓋牽連出來。
但這並不代表他和王蓋以後就能相安無事了。
而且
就算是王蓋準備就此揭過這事兒,他也沒打算就這麼算了。
時間一晃,便又是兩日之後。
這兩天,段羽即將和董卓之女董宜成婚的消息幾乎上是傳遍了晉陽的任何一個角落。
甚至是太原郡內的各個士族豪強也都收到了董卓邀請的名刺。
晉陽城東,王柔府邸。
晉陽王氏兄弟兩人,王柔如今為雁門郡太守,王澤則是代郡太守。
一門雙兩千石,門第顯赫,絲毫不比祁縣王氏差。
王允如今不過在袁隗的司徒府任職,論實權,倒是晉陽王氏兄弟更勝一籌。
隻不過王允在洛陽為官,下放一任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此時,王柔的府邸正廳當中,王柔之子王機正在宴請晉陽城內的同齡之人。
士族之子未曾入朝為官之前,多半是在家中交友會客,增強人脈。
天子腳下洛陽乃至潁川年輕俊傑多抨擊時政獲取名聲。
而邊郡貴子即便不聊時政,也是經常聚會。
他日若是同朝為官,則多為鄉黨。
這兩日,晉陽城內的貴子聚會的次數更加頻繁了。
而其中,最主要,也是最被人津津樂道的話題就是關於段羽的婚事的。
原本董卓嫁女的事情就已經很值得關注了。
偏偏中間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插曲。
十幾天之前,也就是郭利在府中宴請的那一晚,王允的長子王蓋在席間將郭利新招攬到府中的舞姬連同著郭利一起貶低羞辱了一番。
原本這就是士族貴子的日常生活,相互攀比。
但這並不會影響日後鄉黨之間的相互團結。
但郭利被羞辱了一番,肯定是要找回麵子的。
索性王蓋也說了,過幾天就讓郭利以及眾人見識一下他新買來的舞姬。
可是
郭利沒等到王蓋的舞姬。
反而傳出了王蓋要買的那個叫做貂蟬的舞姬就是現在董卓的女婿,段羽的妻妾。
而陳曄還有段羽的那些事情自然瞞不過這些晉陽城內的士族貴子們。
陳曄忽然被罷官下獄,王蓋閉門不出。
事情的來由自然也就很快被眾人打探清楚。
再加上最近幾天傳出段羽要完婚的消息。
王蓋之前的事情則又是被翻了出來。
席間,王柔的長子王機一身紫色的華服坐在席間的主位上。
郭利,還有晉陽城內的士族貴子也都落座在兩旁。
“郭兄,那王蓋近幾日沒在去你府中飲酒吧。”王機笑著說道:“想來也是,他現在恐怕是已經不好意思出門了。”
“竟然被一個小小的遊繳給嚇得不敢出門,簡直是丟人啊。”
“哈哈。”
“虧得那日他還胯下海口,說那貂蟬如何如何”
“嘖嘖。”王機麵帶嘲諷的笑著。
郭利那天晚上被王蓋落了麵子,當著眾人麵前本來就心中不爽。
現在看到王蓋吃癟,郭利自然開心。
抿著嘴的郭利笑了笑隨即說道:“雖然王兄之前有些誇口,但畢竟那董家子也好,還是段子翼也罷,都是外鄉人。”
“此番段子翼踩著王兄揚名,多少於我太原士族有些落了麵子。”
“在座的各位的覺是否?”
郭利看向廳內坐著的眾人。
眾人紛紛點了點頭。
“不錯,郭兄說的不錯。”
“是啊,那段子翼卻也是有些張揚。”
坐在主位上的王機也跟著點頭。
“那以郭兄的意思?”王機看著郭利問道:“咱們是不是要給那段子翼吃點苦頭?”
“好讓他知道這晉陽不是他一個鄉野村夫還有那董家子的地盤?”
郭利聞言之後搓了搓下巴捉摸了一番之後說道:“此事要說牽頭,肯定還是要王蓋出麵。”
“不然的話,我等也不好平白無故的找段子翼的麻煩。”
“畢竟那段子翼如今是晉陽縣尉。”
“嗬嗬。”王機一聲冷笑,三角眼一眯說道:“一個小小的縣尉而已,即便是太守,又能把我等如何?”
“難不成那段子翼還真敢對我等動粗不成?”
“就算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敢嗎?”
“彆說是他,就是那董家子,又能把我等如何。”
一門雙兩千石,王機此時話語之間肆無忌憚。
席間眾人聽到王機‘霸氣’的話語,都紛紛拱手稱讚。
“王兄威武啊。”
“王兄果然豪勇!”
“王兄乃是中古名門,又怎麼會懼怕一個鄉野村夫。”
“這晉陽的年輕一代,還要當屬王兄!”
在眾人的吹捧當中,王機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得意和驕傲。
“郭兄你且看著吧,我必然會讓那鄉野村夫還有董家子都知道知道,這晉陽不是他們外鄉人可以撒野的地方。”
“什麼豪勇之士,什麼涼州豪強,一個粗鄙的莽夫,一個鄉野村夫罷了 。”
王機端起杯中之酒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