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博弈的勝利一方毫無疑問是董卓,是段羽。
鐵石頭還有王虎奴等人帶領著村中青壯,將數百顆人頭都扔在了晉陽城護城河的邊緣。
看著那數百顆的人頭。
站在城門前攥緊了拳頭的劉偉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氣煞我也。”
劉偉咬著牙。
幾年之前,董卓初來並州兩人就有過一番較量。
結局很明顯,他勝了,董卓敗了。
這幾年董卓一直很安分。
不能叫很安分,應該說是被他壓製的很老實。
為此董卓幾次入洛陽,想要尋求出路,調遣至他處為官。
這事兒是他在洛陽的朋友轉告他的。
隻是沒想到。
如今這個涼州的莽夫竟然反過頭來騎在了他的頭上。
“回府。”
劉偉狠狠地說道。
時間臨近下午。
西市。
一襲白衣勝雪的甄薑帶著貼身侍女以及兩名隨從正走在西市上。
彼時的晉陽西市隨著春暖花開草原積雪融化,被困在草原一整個冬季的皮毛也都從九原,雲中運來了晉陽。
此時,西市隨處可見的都是大量的皮貨商人。
有身著漢服,外麵套著裘皮的漢人商賈。
也有身著胡服常年遊走於漢地的胡商。
還有少量的鮮卑,匈奴商販用馬匹馱著皮毛從鮮卑,匈奴草原而來。
偌大的西市混雜著叫賣聲和牲畜糞便難聞的氣味。
甄薑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比起用手帕掩著口鼻的侍女,甄薑反而更好一些。
“哎你們聽說了沒有,就咱們集市前幾天還來擺攤那個射虎的家夥。”
“聽說他把龍山賊匪給全殲了啊。”
一名皮貨商賈身邊圍攏著一群人。
坐在牛車後的皮貨商人說話的時候眉飛色舞,仿佛就好像是親眼所見一般。
“那人叫段羽,幾天之前還是一個小小的村夫,當時因為箭法出眾,射虎射熊在這集市也是小有名聲。”
“後來聽聞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成為了村中遊繳。”
“就在昨日,據說他是單人匹馬手持強弓,孤身一人將三百名賊匪全部射殺。”
商賈一邊說,一邊比劃出左右開弓的樣子。
隻不過那瘦弱的身材,怎麼看著都和段羽天差地彆。
就連站在甄薑身後的侍女在看到這個畫麵的時候,都不由得掩著紅唇輕笑道:
“小姐,這人真能吹噓,就好像他真見過段公子一樣。”
甄薑微微一笑。
美眸當中仿佛真的出現了段羽那高大挺拔的身姿。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甄薑本能的停下腳步,想要從皮貨商人的口中聽到一些關於段羽的事情。
晌午抵達晉陽之後,段羽邊讓她們一行人先行進城了。
她知道,段羽應當是還有要事。
所以便隻能先行進城。
不過在進城之前,她將準備入住的客棧名字已經告知了段羽。
隻是不知道段羽他會不會來。
畢竟,救命之恩,總要報答的。
而且段羽不光隻救了她一人,還有甄氏這上上下下的奴仆隨從侍女數十人之多。
這邊說的興起的時候,賈東站在牛車上。
隻是身上穿著的狼皮大氅略顯寬大,看著有些好笑。
“那段羽手持寶弓,立於馬上,左右開弓。”
“隻見那箭如雨下如同飛蝗一般,頃刻間必將龍山賊匪射殺了數十人。”
“那是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而且段羽的每一箭都極為精準,箭箭直入眉心,穿腦而過!”
賈東伸手向前,枯瘦的胳膊比劃著,五官都好像要擰在了一起。
不過周圍的商人還有路過的商戶倒是都被賈東的表演以及故事所吸引。
“諸位,並非是我賈東吹噓,諸位若是不信,去那城外看看便知。”
“每顆頭顱都是眉心中箭!”
“且說三百多名龍山賊匪被段羽絞殺殆儘。”
“就在今日晌午,段羽歸來,帶著足足三百多顆人頭。”
“當即便驚動了太守以及刺史大人。”
賈東朝著東側高高拱手說道:“那太守和刺史豈是吾等平凡人物?”
“當即便看出段羽並非池中之物,有此等勇武,將來必定封侯拜將。”
“於是,便雙雙出言要將其招為女婿。”
“最後,段羽在一番斟酌之後,選擇了刺史大人,便與刺史大人一同回府。”
“要我說啊。”賈東微微一笑道:“用不了多久,那段羽必定會與刺史大人千金完婚。”
“那個時候,段羽必將名揚並州。”
“說來也巧了諸位。”
賈東一抖手,從身後掏出了一張白色的狐裘皮一抖得意的說道:“諸位看到了我手中這狐裘皮了沒有?”
“看看是不是一點箭傷不見?”
賈東這麼一說,確實引得了周圍不少皮貨商人的觀察。
仔細看去,的確是沒有箭傷。
“嘿嘿!”
賈東得意洋洋的呲了呲牙笑著說道:“諸位,實不相瞞,這張狐皮便是前些時日我從段羽手中收來。”
“諸位,這狐皮要是等到段羽發跡之後,那價錢可就彆有一番意義了。”
“我說句實話,若不是我現在急缺錢,這狐皮我是說什麼都不會拿出來。”
“留到日後,等到段羽封侯拜將那一天,隻這一張狐皮,可值千金諸位信不信?”
“但今天,這張狐皮我要忍痛轉讓。”
“十金,我隻要十金!”
賈東伸手比劃著:“隻要十金就可以擁有日後價值千金的這張狐皮!”
“手快者有,手慢者無啊!”
賈東抖摟著手裡的狐皮在眾人麵前努力展示。
“切!”
“不是兄弟,你是窮瘋了嗎?”
“十金?你怎麼不去搶?”
“這狐皮最多價值四百錢,你要十金?”
“散了散了!”
剛剛前一秒還圍攏在賈東身旁的眾人幾乎就在下一秒一哄而散。
“唉唉唉彆走啊!”
“諸位在看看啊,這可是”
“嘻嘻!”
甄薑身旁的侍女笑了笑說道:“小姐,這人原來是想要兜售這張狐皮啊。”
不得不說,甄薑也沒有想到。
原來這個皮貨商人說了半天,竟然是為了抬高他手中這張狐皮的價格。
不過
很顯然沒有人買賬。
且不說段羽日後會不會飛黃騰達,但誰能保證這張狐皮就是段羽出售的呢?
天下狐皮多了去了,沒有箭傷也可能是摔死的,或者是掐死的。
可不一定就是用箭穿透雙眼射殺的。
“小姐,您說段公子會來尋我們嗎?”
甄薑輕輕搖了搖頭。
或許會,或許不會吧。
隻得初識一麵,又怎能心中掛記。
段羽並非是那種挾恩求報之人。
這商販雖然說的有些誇大,但她是親眼見過段羽本事的。
以段羽的本事,還有那些忠心的屬下,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會有一番作為。
似這等雄偉男子,有真的豈能圖她這一點報答?
可不知為何,越是心中這般想,甄薑便越是覺得惋惜,期待,和忐忑。
“走吧,天快黑了,我們先回吧。”
“若是”
“若是有緣,這晉陽城內,或許還會相見的。”
日落前夕。
董府。
董宜的閨房內。
段羽伸手摟著枕邊之人。
中午進城之後,段羽便跟隨董卓回到了董府。
由於昨天夜裡並未休息好,再加上不停趕路,即便是段羽也有些疲乏。
所以在和董卓聊了幾句之後,就被送來後院休息。
本來段羽隻是在客房。
但卻被董宜在中途攔下了。
自古有言,最難消受美人恩。
貂蟬也好,董宜也罷。
都是有恩於段羽之人。
如果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不是貂蟬搭救,即便不是凍死在雪地當中,恐怕也要落下終身殘疾。
而董宜。
從一開始就給予了莫大的幫助。
並且付出也為求回報。
而且兩個女人,如今都成為了枕邊人。
“那天晚上,你為什麼不辭而彆?”
段羽一邊摟著董宜,一邊輕聲問道。
依偎在寬闊胸膛上的董宜緊緊貼在段羽身上。
“我是喜歡你。”董宜柔聲道:“但卻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若你不喜歡我,卻得知那晚那晚發生的事情而愧疚,就此應允我,那不是我想要的。”
段羽扭頭看向董宜,眼中驚訝。
原來原來她是這麼想的?
“我不想你因為我而覺得愧對貂蟬,也不想讓你因為愧疚而娶我,所以”
“所以你就這麼委屈自己?”段羽皺眉。
董宜搖頭。
“我沒有覺得委屈。”
“因為我確實很喜歡你。”
傻女人啊。
段羽將董宜緊緊摟在懷裡。
“姑爺小姐”
“老爺派人傳話,說要見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