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庭嫵睜開眼,淚痕清亮,想起入定前父帝、母神的談話,定了定心神,說:“父帝、母神,庭嫵定不負蒼生。”便隻身飛往曜火台。泰衡鼎因了幽淵之底蒼虛的掙紮,還在微微顫動。父親、母神的虛影在庭嫵的眼前逐漸消散。“庭嫵,守好泰衡鼎!”虛影完全消散,隻剩這一句話在空中輕動。是父帝、母神不放心嗎?庭嫵淚如雨下:“父帝、母神請放心,你們以命換蒼生,庭嫵豈可不守。”
泰衡鼎顫動得更厲害了,幽淵之底傳來宏亮的聲音:“蓼窕,我的妻,你來了。十幾萬年了,我等你十幾萬了,我的妻。”“我不是蓼窕,我是天帝之女庭嫵。”庭嫵答到。
“你身上分明有我妻蓼窕的氣息,月藥神息,這是我妻蓼窕的神息。我就要來找你了,你等我。”泰衡鼎一陣猛烈地抖動。庭嫵一驚,然而鎮定下來:“父帝、母神以真神元靈連手封印,不惜身隕道消,我豈能讓你逃出封印!”
庭嫵說話時,淚流滿麵,內心既悲且痛,揮動玉雪扇,連旋九圈,登於九天之上,迅拋神扇於下方,在旋轉中猛推出混沌之力,第十式玉雪混蒙出,一股浩然之力以排山倒海之力推向六合鏡,地動山搖。泰衡鼎內三昧燼火騰出光柱,直衝穹頂,神罰降下,神雷轟然落在了幽淵之底。這一幕讓庭嫵目瞪口呆,竟沒想到玉雪十式竟有此威力。
“蓼窕,是你!你怎可如此傷我。我已等你十萬年了,你竟說不認識我。”蒼虛的聲音裡透著傷感,“蓼窕,你不會這麼心狠的。”“我不是蓼窈,我是天帝之女,戰神庭。”庭嫵凜然回答。“月藥神息,玉雪神扇,玉雪十式,哈哈,錯不了!你是蓼窈。蓼窈,你雖傷我,我仍愛你入骨。永生永世不滅。”聲音逐漸弱。
“我是庭嫵,不是蓼窈,也許相同的使命、責任、但當讓我們活成了相同的模樣。你認為是便是,你認為不是便不是。但我依然隻是我。”庭嫵坐在蓮台中心運息。
“蓼窕,等我,我會成為天地之主,讓你成為三界最尊貴的女人。”這聲音裡好像拚儘了全力,然後寂靜,至於無聲。泰衡鼎平靜下來,寂然無聲,好像所有的事情沒有發生。
一聲索鏈抖動的聲音,沒等庭嫵睜開眼,兩道細小的閃光的拴天鏈倏地穿過庭嫵的肩胛骨,入體,化於無形,即使是戰神的庭嫵也疼暈在蓮花台上,血液直流,衣服瞬間染紅。鮮血滴滴落下,沿著蓮花台的紋理遊走,落入六合鏡內,蓮花台金光乍現,泰衡鼎內三昧燼火騰騰而起。
庭嫵試圖飛起,掙脫拴天鏈,一使勁,拴天鏈便顯露。庭嫵放棄掙紮,平息下來,拴天鏈便消失無形,似乎在告訴庭嫵,掙脫拴天鏈絕無可能。庭嫵不再試圖掙紮,想起父帝離世之前的話,似乎明白,為何非要戰神親自鎮守泰衡鼎了。庭嫵悲傷地一笑:“大概這便是天道,天意難違,那便不再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