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看完孩子折回來的姬夫人靜靜地站在夜色中。
她的臉上充滿震驚。
不是震驚姬婉如換了醫女的孩子,也不是震驚姬婉如瞞著自己。
而是姬明樓與雲霜的關係。
她竟不知她的丈夫差點兒與一個女人私奔。
就為了一個女人,他連天玉堂的堂主之位也不要了,權勢名利也拋棄了。
她嫁過來後,他醉心公務,一心壯大天玉堂。
她當他天性如此。
即使後麵發現了他對雲霜的情愫,她也隻是有些嫉妒,並未太往心裡去。
畢竟一個無情的男人,又能有多情根深種?
原來他的無情隻是對彆的女人。
回去的路上,夫妻二人一言不發。
姬明樓在想孩子的事,姬夫人在想雲霜的事。
走到半路,姬明樓突然開口:“我出去一趟,你先回去吧,如兒交代你的事,記得查查。”
姬夫人心中冷笑。
出去?
你是想借著偷孩子的名義去私會你的心上人吧?
“知道了,我這就回去查我身邊的人。”
姬夫人麵不改色地說道。
姬明樓下了馬車。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姬夫人吩咐車夫道:“去千機閣。”
車夫納悶道:“這會兒嗎?夫人不是——”
姬夫人劈頭蓋臉地嗬斥道:“怎麼?我堂堂千機閣大小姐,回一趟娘家還用你來過問嗎?!”
車夫嚇得抖了三抖。
夫人這是和堂主吵架了嗎?突然之間火氣好大。
車夫不敢再多嘴,老老實實將馬車駕去了千機閣。
姬夫人穿過做生意的大堂,進了千機閣的內堂。
這才是千機閣的主子與弟子們居住、習武的地方。
彆看它叫內堂,實則是一座恢弘寬闊的府邸。
姬夫人直接去了她娘的院子。
閣主夫人正在修剪花枝。
“娘!”
姬夫人走上前去。
一旁的兩個女弟子衝她行了一禮:“大小姐。”
姬夫人道:“你們下去吧,我有話和我娘說。”
“是。”
二人退下了。
閣主夫人繼續澆花:“有段日子沒回來了,差點兒以為你忘了我這個娘。”
姬夫人笑道:“怎麼會呢?在女兒心裡,娘和爹一直是最重要的人。”
閣主夫人一針見血道:“我看你心裡隻有你那個如意郎君。”
“娘。”
“說吧,這次又是怎麼鬨僵了?”
“沒鬨僵。”
“沒鬨僵你會跑我這兒來?”
姬夫人其實從未在家裡抱怨過姬明樓,可知女莫若母,女兒心裡想什麼,閣主夫人明白得很。
姬夫人沉默不言。
閣主夫人道:“當初我就反對這門親事,你爹非讓你嫁,你也是個不爭氣的,見了姬明樓腿都走不動了!”
姬夫人尷尬道:“娘,哪兒有這麼說自己女兒的?”
閣主夫人將水壺放在桌上:“你真沒事,我去歇著了,被你小侄兒吵了一宿,頭疼死了。”
姬夫人趕忙抱住她胳膊:“有事!女兒有事!”
……
一刻鐘後,上房內。
閣主夫人喝了一口茶:“你想讓千機閣出手幫姬明樓搶孩子?他姬明樓有手有腳的,何須千機閣插手?”
姬夫人道:“娘,百花宮與鬼婆婆有來往,若是我們去鬼婆婆身邊搶孩子,百花宮不會坐視不理的。他一個人怎麼對付得了鬼婆婆與雲霜?”
閣主夫人不鬆口。
姬夫人哀求道:“娘,他是您的女婿,也是璃兒與姝兒的爹呀。”
想到外孫與外孫女,閣主夫人的神色方鬆動了些:“我隻怕你那個夫君不領情!”
姬夫人笑道:“不用告訴他,我們暗中襄助就好。娘就把……兩位大護法借給我吧。”
閣主夫人瞪了她一眼:“借兩位大護法,你是生怕他們不去告訴你爹嗎?這種事讓你爹知道了,一定不會答應的!何況,兩位大護法的身手,雲霜與鬼婆婆一眼就能認出來,姬明樓也能認出來。”
姬夫人苦大仇深地說道:“那怎麼辦?武功不夠的去了也沒用啊。”
閣主夫人淡道:“誰說千機閣沒有彆的高手了?你隨我來。”
姬夫人跟著自家親娘來到一間密室。
當石門緩緩打開的一霎,一股可怖的氣息宛若地府陰氣,從塵囂中撲麵而來,直令人不寒而栗。
姬夫人看著密室中的男人,一整個呆住了:“這是——”
閣主夫人驕傲地說道:“他叫殺奴,城主府的風長老都隻能勉強與他打成平手,就那還是在他沒用儘全力的情況下。他加上姬明樓,足夠對付鬼婆婆與雲霜了。至於其他人你也不必擔心,姬明樓身邊又不是無人可用。”
天玉堂的高手,可不比千機閣的少呢!
百花宮。
宮主剛處理完手頭的事,立馬就來飛雲宮看親親兒媳與衛小寶。
早些日子得知蘇小小要臨盆,宮主便叫靈音去找了奶娘。
奶娘出身清白,養育了兩個,都白白胖胖的,如今這個三個多月了,正是奶水充盈的時候。
誰料衛小寶不肯吃。
蘇小小暫時還沒有,隻能先去了藥房。
好在藥房沒掉鏈子,奶粉和奶瓶都出現了。
宮主對於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如今也見怪不怪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在島上沒見過,不代表外頭的大千世界也沒有。
人不能做井底之蛙。
衛小寶還是不肯吃。
宮主急壞了:“哎呀,這可怎麼辦呀?會餓壞的!”
蘇小小扭頭看向衛小寶,血脈壓製:“吃。”
衛小寶乖乖地吃了。
宮主看著小家夥吃得滿頭大汗,可有勁兒了,心裡美滋滋的。
怎麼也看不夠。
“你睡吧。”
宮主對蘇小,“生孩子很耗氣血的,你多歇息,這裡有我。”
蘇小小點了點頭。
雖然宮主娘親不是她的親娘,可在宮主娘身邊,她感覺到了心安。
為了不吵她,宮主小心翼翼地把小家夥抱去了隔壁。
衛廷過來時,蘇小小已經睡著了。
他親了親她額頭,在她身邊躺下。
疼了一天一夜,他也有點兒遭不住了。
緊實有力的胳膊摟住熟睡的小胖孔雀,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沉沉地睡了過去。
景寶寶也睡了。
畢竟,看守中邪了十二時辰的衛廷也是蠻心累的。
宮主吩咐下去,弟子們不許出聲,鳥叫聲也不許有。
“鳳凰鳥叫了呢?”靈音問。
宮主凶神惡煞地說道:“宰了!”
大虎的鳳凰鳥身子一抖,立馬閉緊了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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