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不知如何安慰她,想將窗子合上,卻不經意地瞥見了一道女子身影。
這個人的臉……有點兒眼熟。
“你在看誰?”白羲和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往下仔細瞧了瞧,“咦……衛夫人?”
蘇小小用身子擋住她:“你剛剛說什麼?”
白羲和支撐不住搖搖欲墜的身子,唰的趴在她了肩頭:“衛夫人啊……”
“什麼衛夫人?”蘇小小問。
白羲和指著街上的身影,醉意朦朧地說:“你不認識嗎?衛廷的娘……”
那人是衛廷的娘?難怪她覺得眼熟了,衛廷和她長得很像。
可大半夜的,她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衛夫人坐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上並無衛家的徽記,是車行租來的。
“閨女!”
是蘇承找過來了。
“咦?白夫人也在?哇,她喝酒了?喝了多少?怎麼醉成這樣?”
蘇小小將白羲和扶回椅子上:“爹,你先幫我看著白夫人,我出去一趟!”
“哎,閨女!閨女!”
蘇小小動作太快,蘇承沒叫住。
他看著椅子上醉成爛泥的白羲和,一時間也不知怎麼辦才好。
算了,閨女讓幫忙看著,就看一會兒得了。
蘇承雖是惡霸,但從不在外拈花惹草,堪稱男德極好。
他找了把椅子,與白羲和坐得十萬八千裡遠,私心覺得這個位子十分清白。
一刻鐘後,小二上樓了。
“這位老爺,咱們酒樓要打烊了,您和夫人要不改日再來吧。”
蘇承四平八穩地說道:“她不是我夫人!”
白羲和醉蒙蒙地說道:“相公……結賬……”
“哦。”蘇承掏銀子。
他虎軀一震!
天色暗了,酒樓打烊了。
白羲和無處可去。
蘇承又不能真把她扔去路邊不管,隻得硬著頭皮把人帶下樓。
白羲和醉得厲害,走不動也不想走。
“帶你回去可以,你不許再亂叫人!不許叫相公!”
“嗯!”
白羲和乖乖點頭。
蘇承將白羲和背回了梨花巷。
是秦滄闌開的門。
他見兒子竟然背回來一個女人,不由地狠狠一驚:“我兒媳?”
蘇承趕忙否認:“不是!”
白羲和抬起醉得滿是潮紅的臉,在蘇承的背上重重地行了個點頭禮:“公——爹——”
蘇承:“……!!”
另一邊,蘇小小追著衛夫人的馬車拐上了東頭的街道。
人的腿快不過馬車,完全是憑借對地形熟悉的優勢,在小道裡穿梭。
“說了要學輕功的,得儘快了。”
蘇小小跑斷腿,總算是在馬車徹底消失前追上了。
馬車停了下來。
蘇小小扶著牆壁直喘氣。
這種高強度運動,依舊十分考驗身體啊。
衛夫人下了馬車。
此時的她身上多了一件鬥篷,鬥篷的帽子戴得嚴嚴實實,一副不想被人認出來的樣子。
蘇小小古怪地皺了皺眉。
她的目光追著衛夫人,就見對方竟然進了一間賭坊。
“奇怪了,大半夜的,她來賭坊做什麼?”
蘇小小看看賭坊,又看看那輛默默停在巷子裡的馬車,沒有任何猶豫的,她也朝賭坊走了過去。
她事先不知自己會進賭坊,沒來得及換身行頭,雖說來賭錢的也不是沒有女子,可她這副毫不避諱的打扮仍是太打眼了些。
眾人紛紛朝她投來異樣的目光。
蘇小小一臉從容往裡走。
一個壯漢走過來攔住她,凶神惡煞地說道:“丫頭,這兒是賭坊,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蘇小小正色道:“我找人。”
壯漢雙手抱懷不讓路。
這種事情他見多了,八成是爺們兒來這裡賭錢,家裡的女眷找上門了。
他們賭坊開門做生意,怎麼也不能讓客人的興致被打攪了。
蘇小小想了想,改口道:“我賭錢。”
壯漢嗤了一聲,絲毫不信地看著她。
蘇小小轉身來到一個賭桌前。
莊家搖完骰子,往桌上一拍:“開大開小!買定離手!”
有個坐在這兒的男人,眼睛都輸紅了。
他猶豫不決該買哪個,蘇小小點了點他的肩膀:“我幫你買?贏了你分我一半。”
男人一愣,皺眉看著她:“你誰呀?”
一旁的賭徒道:“哪裡來的丫頭?彆礙事兒!趕緊走開!”
蘇小小挑眉看著男人:“買大,保證你贏。”
男人道:“已經連著開了三盤大的,這盤還能是大?”
“大。”蘇小小篤定地說。
男人很糾結,但許是全部家當輸得差不多了,死馬當活馬醫,壯膽信了蘇小小這一回。
“大!”
他將最後十兩銀子押了大。
其餘人不屑搖頭,多數買了小。
莊家握住蓋子:“開了開了——”
男人:“大!大!大!”
眾人:“小!小!小!”
莊家開盤:“三個六,大!”
男人狂喜:“我贏了!我贏了!”
他抓住蘇小小的肩膀:“小兄弟!不對……丫頭……我贏了!”
“繼續。”蘇小。
“誒!”男人激動地坐回椅子上,“這回買大買下?”
“大。”蘇小小淡淡地說。
蘇小小下了五局,五局全中。
到最後,賭徒們全跟著她買,如此一來,就全是莊家賠了。
做莊家的夥計額頭滲出冷汗。
賭坊裡,十賭九千,莊家占了七八。
然而今晚,他們遇上對手了。
賭坊的管事走了過來,小聲問道:“什麼情況?”
莊家低聲道:“來了個行家。”
“出老千了?”管事問。
莊家搖頭:“我沒發現。”
管事意味深長地朝蘇小小看了過來。
蘇小小平靜地看了看他,又看看他身邊適才攔了自己的壯漢,莞爾笑道:“現在,我可以進去找人了嗎?”
壯漢嘴角一抽。
管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姑娘請便。”
蘇小小拿起桌上的一袋銀子,瀟灑離去。
她進了賭坊的後院。
她記得方才衛夫人就是來了這裡,隻是不知衛夫人進了哪間屋子。
這是一家規模極大的賭坊,大堂內是一些普通的項目,廂房裡則是單獨開設的賭局,一般用來接待身份顯赫的客人。
“夫人,不如我們去隔壁談。”
廂房傳來陌生男人的聲音。
蘇小小後退一步,進了身後的另一間廂房。
她剛躲到簾子後,房門便嘎吱一聲開了。
衛夫人與一名身著華服的男子邁步走了進來。
衛夫人來到窗邊,正要將簾子拉開,扯了一下沒扯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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