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三個小家夥哄睡後,蘇小小去了隔壁屋。
“衛廷,大虎他們今天好奇怪呀。”
衛廷不動聲色地說道:“奇怪什麼?長大了而已,他們說以後不用你洗澡了,他們是大孩子了。”
“是嗎?”蘇小小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兩歲十個月的大孩子,你良心不會痛麼?
“醫館的事怎麼樣了?”衛廷立馬岔開話題。
蘇小小在他對麵坐下:“我出馬,還有辦不成的嗎?且等著吧,少則三日,多則五日,必有大戲!”
院子裡傳來蘇承的聲音:“閨女,家裡的燈油快用完了,我出去買點燈油!”
蘇小小起身道:“爹,我去買吧!”
衛廷表示他也去,蘇承想了想,讓小倆口去了。
狀元街的燈油鋪子關門了,另一間燈油鋪子有些遠。
蘇承最近訓練很辛苦,蘇小小慶幸是自己和衛廷出來買。
走到一半時,一輛馬車迎麵駛來。
許是心裡記著方才的事故,二人下意識地朝馬車望了一眼。
車內坐著一個蒙麵女子。
衛廷對陌生女人沒興趣,倒是蘇小小多看了兩眼。
“不會吧……又跑出來了?”
“你認識?”衛廷問道。
馬車已經擦肩而過,拐入了另一條街道。
蘇小小思忖片刻,沒立刻回答衛廷的話,而是問道:“你知道南陽王當年為何造反嗎?”
衛廷道:“奪回皇位。”
蘇小小又道:“那你……聽說過南陽王與太皇太後的傳聞嗎?”
“聽過,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你也聽過?”
“我師父符郎中,他是符太醫的兒子,當年符太醫就是因為在昭陽殿診出了一例喜脈才出事的。”
這件事,衛廷並不知情。
衛廷眉心微蹙:“喜脈?南陽王的骨肉?”
蘇小小道:“如果是太皇太後的喜脈,那就隻能是南陽王的了。”
衛廷沉吟片刻:“剛剛馬車裡的人不會是太皇太後吧?”
呃……你腦子轉得這麼快的嗎?
這種大膽的猜測也敢有?
不愧是我相公!
小倆口交換了一個眼神。
衛廷:“燈油——”
蘇小小:“下次再買!”
衛廷施展輕功,帶著蘇小小朝那輛馬車追了過去。
白羲和上次說,她出宮是為了找自己弟弟,蘇小小心裡是有些懷疑的,隻是當著靜寧公主的麵,她沒追根問底。
這回總算是能弄清楚了讓她一次次冒著生死危險出宮的人是誰了。
衛廷帶著蘇小小落在一處屋頂上:“他們好像發現被跟蹤了,在繞路。”
蘇小小壓低了身子。
二人在屋頂上蟄伏了良久,他們約莫是感覺安全,這才朝著東南方駛去。
衛廷吸取教訓,遠遠地跟著。
馬車停在了一戶宅院前。
白羲和戴著鬥篷下了馬車。
院門自裡頭打開,白羲和邁步入內。
然而就在此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蘇承出現了!
說起來,他的出現也是偶然。
家裡原本還剩最後半壺燈油的,堅持到明早沒問題,可他不小心個弄灑了。
女兒女婿這麼久了還不回,八成是逛街去了——
年輕小倆口,多逛逛是應該的,不逛才讓人擔心了呢。
他叮囑蘇二狗看緊孩子,自己出來買燈油。
他抄了一條近路,好巧不巧就給碰上了。
白羲和的兩名車夫正是上回被他打暈的兩個侍衛。
二人暗中尾隨白羲和,被他當成登徒子教訓了。
這回又見二人與白羲和在一道出現,按理說,這時就該重新考慮仨人的關係了。
偏生蘇承的腦回路與正常人不一樣。
“上次沒把你們教訓夠,你們又來!白夫人你彆怕!”
蘇承一蹦而起,一拳朝著二人砸了過去!
這倆人並不是蘇承的對手,但有人是。
院子裡,一道暗影一閃而出,帶著強大到可怖的氣息,一掌霹向蘇承的麵門!
白羲和立刻道:“住手!”
來不及了。
對方身法太快,住不了手了。
這一掌若是落在蘇承的身上,非得將他全身筋脈震斷。
衛廷飛身而下,一掌迎上了對方的攻擊!
二人的內力帶著強悍的餘波,兩名侍衛被震到吐血。
衛廷立馬拉著蘇承後退,那名高手則是用身體護住了白羲和。
蘇承死裡逃生,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望著被內力餘波震到吐血的侍衛,嘖嘖道:“哇,這麼可怕,女婿你沒事吧?”
衛廷搖搖頭:“我沒事。”
那名高手又要朝衛廷出手,白羲和冷聲道:“畢武,退下!”
黑衣高手默默退到了白羲和身側。
白羲和看看衛廷,又看看蘇承,眼底掠過複雜與驚疑。
但很快,又鎮定下來。
她淡淡道:“女婿?”
蘇承介紹道:“對啊,白夫人,他是我女婿,那個黑衣人是你家護衛啊,虛驚一場!”
蘇小小扶額歎氣:這不是虛驚一場,是大型掉馬現場!
一刻鐘後,蘇小小、衛廷、白羲和坐在了這間宅院的堂屋裡。
蘇承不在,他去院子裡和畢武比武了。
他有點兒不服氣。
“……就是這麼回事,鄉下成的親。”蘇小小將自己與衛廷的關係和盤托出。
畢竟到了這一步,再說自己和衛廷沒關係,就是在把白羲和當傻子了。
白羲和頓了頓:“那日嫻妃告發衛廷與你,原來沒告發錯。”
蘇小小道:“你在後宮,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嘛。”
白羲和淡淡說道:“我若真兩耳不聞窗外事,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也是。
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單純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有靠山的除外,譬如惠安公主。
蘇小小定定地看著她:“那麼你呢?你與這間宅院的主人是什麼關係?那孩子才十四歲,不可能是你弟弟。”
抓把柄,有來有往,才不擔心對方出賣自己。
這裡住著一個十四歲的少年,眉宇間與白羲和有幾分相似。
白羲和沉默。
蘇小小正色道:“恕我直言,十五年前,昭陽殿曾診出過一樁喜脈,這孩子的年紀恰巧對得上。”
白羲和瞳仁一縮。
蘇小小道:“太皇太後,當年那孩子是南陽王的嗎?”
白羲和埋在寬袖下的手指一點點捏緊了。
“不是。”
她說。
“是誰的?”蘇小小問。
白羲和的眼底閃過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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