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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 神醫小小(二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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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宣帝深深地看了埋頭找藥的蘇小小一眼,大步流星地朝著太後走過去:“母後。”

太後不鹹不淡地喝著粥。

景宣帝的麵子有些掛不住,但這些年也習慣了。

倒是靜寧公主欠身行了一禮:“父皇。”

又對著跟在他身後的皇後也行了一禮,“母後。”

太後瞪了靜寧公主一眼。

靜寧公主不動聲色地繼續喂粥。

福公公邁著小碎步悄咪咪地靠近景宣帝,小聲稟報:“太後能聽見了,頭不暈了,也能吃進去東西了。”

景宣帝的心情很複雜。

他一邊希望太後能被治愈,可一邊又不希望是這丫頭治愈的。

畢竟——

“畢竟你父皇答應得如此爽快,不是多信任她,也不是多器重蕭重華。是因為萬一她治不了,你父皇就可以治她死罪,用她的命,脅迫蘇承主動交出兵權。”

景宣帝離開後,屏風外的皇後低聲對靜寧公主說。

靜寧公主深以為然。

皇後看了眼屏風內為太後聽診的蘇小小:“這丫頭的醫術倒是讓人意外。”

靜寧公主與有榮焉地挺了挺胸脯。

她說道:“母後,你回坤寧宮吧,今晚我陪皇祖母。”

皇後知她是陪伴自己同窗,也不點破,嗯了一聲,帶著宮人離開了。

半路,一個小太監匆匆迎了上來,稟報道:“皇後娘娘,陛下……去啟祥宮了。”

啟祥宮是嫻妃的住處,景宣帝有陣子沒去了。

皇後不甚在意道:“知道了。”

梅姑姑見她如此淡定,不由地替她著急了起來:“娘娘,好不容易才讓嫻妃失寵,可不能再讓她得寵了!想個法子,讓陛下來坤寧宮吧?”

皇後淡道:“他這段日子來得還不夠嗎?”

……

太後躺在風床上,看著蘇小小用奇奇怪怪的布條纏住她的胳膊,還用內力讓布條鼓脹起來——

其實不是內力啦,是血壓計,氣囊吹起來的。

太後不懂,她就認為是內力。

隨後,她又看見小丫頭把一個冰冰涼涼的小東西伸進了她衣襟裡,在她的胸口摸來摸去。

“你……你彆太放肆了!”

她咬牙。

蘇大夫嚴謹地說道:“這是檢查,彆動,來深呼吸,吸氣——”

太後一邊瞪她,一邊老老實實吸了口氣。

蘇小小:“呼氣——”

太後瞪著眼呼氣。

如此反複數次,蘇小小收了聽診器。

太後良久才平複了一道懿旨賜死蘇小小的衝動。

她淡道:“丫頭,你還沒說,你和蘇華音到底什麼關係。”

蘇小小打開醫藥箱,把聽診器放了進去:“哦,她是我祖母。”

太後微微一愕:“你爹是蘇承?你是那個在民間長大的丫頭?”

“是。”

沒想到連太後也聽說過她,她這算不算出名到皇宮了?

太後端詳著蘇小小的小圓臉:“你長得……真像你祖母……”

蘇小小問道:“太後認識我祖母?”

太後卻沒往下說了。

她神色複雜地看了蘇小小一眼,說道:“你走吧,往後不要來給我治病了,你治不好的。”

……

太後累壞了,吃完粥便歇下了。

靜寧公主走進屋,她身後跟著桃枝。

“餓了吧?”她說,“去吃點東西。”

“好。”蘇小小跟著她去了隔壁偏殿,靜寧公主留下桃枝與掌事太監一道照看太後。

二人在凳子上坐下,隨行伺候的小太監打開食盒,端出幾盤熱氣騰騰的菜肴。

“你也吃。”蘇小小對靜寧公主說。

“我吃過了。”靜寧公主道。

頓了頓,又對小太監道,“給我乘碗湯。”

小太監給她盛了一碗烏雞湯。

靜寧公主喝了一口,問蘇小小道:“我皇祖母的病情如何了?”

蘇小小道:“老實說,情況不大好。”

靜寧公主納悶道:“她不是已經能聽見了嗎?也不頭暈嘔吐了。”

蘇小小解釋道:“耳石症是突發的病情,真正讓太後一病不起的是不可逆的衰老,以及日積月累的憂思過重。”

有些類似於前世的抑鬱症,但又不完全一樣。

靜寧公主道:“太醫也說是心病。”

蘇小小道:“心病是其中一個原因,身體的不適會在某種程度上加重她的心病。”

靜寧公主是第一次聽到如此說法:“這麼說,我皇祖母還有救?”

蘇小小點了點頭:“我需要看看她的病史與醫案,再做詳細的治療方案。”

靜寧公主道:“這個不難,太醫院有記錄。”

蘇小小頓了頓,不動聲色地說道:“另外,有關太後心病的原因,如果方便的話,也希望你能告訴我。”

靜寧公主不疑有他,無奈地說道:“再有幾日便是南陽王的忌日,每年四月前後太後都會犯病,今年最嚴重。其實隻要熬過四月,她就會好一些。”

南陽王全家是在四月被滅門的,當消息傳回京城時,永壽宮的哭聲響了整整一夜。

太後一整年沒見景宣帝,次年母子相見的第一麵,太後便狠狠地掌摑了景宣帝一耳光。

景宣帝本是要將南陽王謀反的罪行昭告天下,太後以死相逼。

“你已經害死你大哥了,你還嫌不夠,還要留下千古罵名,讓他被後世唾棄!你不如連哀家也一起殺了!”

南陽王造反的事就這麼被瞞了下來。

天下那麼大,知情者多,不知情的百姓更多。

起先還有人四處打聽,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沒人去關注南陽王一家的真相。

隻有太後永遠地將喪子、喪孫之痛記在了心裡。

蘇小小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南陽王府……”

南陽王府是活了一個小郡主的。

太後知曉此事嗎?

太醫們各自收拾東西出了宮,胡九生也沉著臉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等等。”走到一半,他叫住車夫,“去仁心堂。”

車夫問道:“老爺,哪家仁心堂?”

他們仁心堂在京城開了好幾家呢。

“狀元街的。”胡九生說。

兩刻鐘後,馬車停在了仁心堂的門口,車夫拿了腳凳過來,胡九生麵無表情地下了馬車。

胡碧雲在核對庫房的藥材,聽說父親過來了,她忙放下手頭的活兒,去了二樓的賬房。

“這麼晚,大哥怎麼過來了?”

胡二爺讓出自己的椅子,恭謹地給胡九生泡了一壺茶。

夜裡飲茶難眠,胡九生沒喝。

“爹。”胡碧雲邁步入內。

胡九生嗯了一聲。

吳掌櫃看看三人,笑了笑:“我去樓下幫幫忙。”

屋內隻剩胡家自己人,胡碧雲開了口:“爹,您是過來拿藥材的嗎?是不是太後的病需要用到什麼珍惜的藥材?”

胡九生皺眉沒說話。

胡碧雲與胡二爺逐漸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胡二爺問道:“大哥,出什麼事了?”

胡九生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問道:“隔壁有個姓蘇的醫女?護國公府的人?”

胡碧雲蹙眉道:“爹怎麼突然問起她來了?”

胡九生看向女兒:“你認識?”

“宮學的同窗。”胡碧雲不鹹不淡地說。

她如今是厭惡極了蘇小小,壓根兒不願提到她。

胡九生問道:“那你知道她懂醫術的事嗎?”

何止知道?自己還被她戲耍過?

這個胡碧雲就沒提了,提了丟人。

胡碧雲說道:“隔壁第一堂就是秦家給她開的。”

在胡碧雲看來,蘇小小自己是不可能拿出那麼大一筆銀子的,定是秦滄闌給她的銀子。

胡九生道:“我方才在樓下,看見隔壁的病人比仁心堂的多。”

胡二爺訕訕:“大哥你彆他們騙了,全是他們找來的托兒,沒幾個是真正的病人。”

胡九生淡道:“是嗎?”

胡二爺道:“當然是了!咱們仁心堂可是京城最大的醫館,大哥你又是太醫院的院判,誰家醫館能在咱們隔壁開下去?他們買再多的托兒也無濟於事,日子久了,他們那點兒半吊子醫術就糊弄不了人了!”

胡九生冷冷地看向他:“你是說……治愈了太後耳疾的醫術……是半吊子醫術?”

胡九生狠狠一驚。

胡碧雲花容失色:“父親……他們……入宮為太後治病了?”

胡九生道:“不是他們,是那個小醫女。”

胡碧雲捏緊了手指:“蘇大丫隻是個小鎮郎中的徒弟而已,她有什麼資格為太後治病?”

是啊,她有什麼資格?可她就是治了,還給治好了。

胡九生不是來和人宣揚蘇小小的光輝事跡的。

他問道:“我聽說她師父姓符,叫符什麼?”

“符啥……這我還真不清楚。”胡二爺撓撓頭,往窗戶下一瞥,“大哥,就是他!”

符郎中從去對麵的布莊用銀子換了些銅板,正往回走。

似是感受到了陌生的打量,他抬起頭,朝仁心堂的二樓望了一眼。

胡九生也恰巧來到窗邊。

四目相對。

胡九生的腦子忽然就嗡了一下。

符笙!

符太醫的親兒子!

那丫頭是他的徒弟?

“你是不是弄錯了?”胡九生絕對不信符笙能教出如此優秀的徒弟,更不信符笙有膽子回到京城。

胡二爺道:“沒弄錯啊,他就是那丫頭的師父。”

胡九生死死地拽緊拳頭。

這怎麼可能?

自己都治不了太後,符笙的徒弟何德何能?

明明符笙的醫術還不如自己!

看來,那丫頭治好太後的耳石症,是瞎貓撞上死耗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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