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招攬鄉野神父的行為,更是直接和各個公國爭奪對鄉村的控製權。公國高層試圖阻止這些行為,甚至派人攔截捉拿野生神父。但這樣做的結果,反而是事情鬨得更大。
本來隻是君堡教會在宣傳,全靠派去的修士們跑腿,通知各個教區,人家還有可能不理,傳播的速度非常慢。
結果,被他們這麼粗暴地一番操作,各地都得到通知,知道大公在抓鄉野神父。為什麼抓?當然是因為君堡那邊要招攬他們啊!
這下好了,不用宣傳了,現在人人都知道了。
除此之外,莫斯科教會還想了一大堆方法,試圖對付君堡教會,但很可惜,他們的計謀都不怎麼成熟,不是這幫希臘人的對手。
南北戰爭之前,莫斯科也一度搖擺過,但最後,還是再次成功站隊,保住了自己的優勢地位。
戰爭結束還沒多久,紫帳汗**隊的表現,讓當地人印象深刻。很多人都還記得,當初那場幾千人一天之內打垮十萬大軍的經典例子。
雖然仔細看戰史,這個數字估計有誇張成分。但問題是,這個時代,所有人的軍隊裡都充滿水分,誰也不敢說自己的兵都是那一萬精銳,不是其他幾萬劃水的。
而且,紫帳汗**隊執行的戰術,是基於他們的執行能力。如果沒有這種能力,指揮官再聰明也沒什麼用。相反,隻要有這種能力,平庸的指揮官按照兵書照本宣科,也可以打出經典的操作來。現在羅斯各國的軍隊,真的能和他們硬碰硬麼?
這種情況下,很多人並不敢賭一把,和君堡教會暴力對抗。
其他那些羅斯公國,看著一個個大義凜然,整天要維持獨立,和紫帳汗國過不去,但他們的想法,大家都清楚的很。
王公貴族們,哪個不是留裡克的後人?當年大夥千裡迢迢跑到這裡,就是為了來統治斯拉夫人的。羅馬也好,蒙古也好,隻要有助於這個目標,就可以聽他們的;而要是威脅了自己的權力和前程,就得想辦法搞事。
他們為何依然時不時想造反?就是目前的製度下,隻有莫斯科有管理全羅斯的地位。其他人想要,但這個製度不給,那些認為自己也有這個資格的人,當然就隻能找製度外的方法了。
在發現自己真的打不過紫帳之後,王公們的想法當然也會發生變化。莫斯科要是這時候牽頭造反,多的是眼紅他的位置,準備自己取而代之的人。他自己就是舉報人家起家的,彆人難道學不會麼。
為了大局著想,就隻能忍著。
也是因為如此,老太後在莫斯科高層中的名聲相當差勁,大家對她十分不服氣。
畢竟,雖然希臘人經常看不起羅斯人,但羅斯王公們也同樣看不起希臘人。
留裡克王朝剛建立的時候,希臘人比現在強多了,那會兒的皇後賽奧法諾也比海倫娜太後更陰險狡猾。他們今天聯合保加利亞人、明天籠絡佩切涅格人,想方設法圍攻基輔羅斯,結果還不是被打的次次納貢。
王公和波雅爾們,因此經常在國內放狠話,說這老娘們就是借勢欺負人。要不是有北衙軍在旁邊,早就效仿當年伊戈爾大公的事跡,打去君堡,把她嚇出屎來。
等太後倒台,莫斯科人歡天喜地。大公派弟弟丹尼爾去大都,覲見新沙皇,說自己一直十分忠誠,能不能看在這份上,改變之前的決定。
巴西爾三世沉思了一會兒,告訴他,自己非常相信莫斯科現在的忠誠,否則他也沒法進這間宮殿。
但人的野心,並不是與生俱來的,也不是一直不變的,而是隨著境況的不同,始終在高低起伏。
莫斯科現在想要更多。而如果有了更多的權力和更高的地位,他們依然還可以要更多。
他建議丹尼爾,回去告訴他哥哥,自己願意相信他謙遜、沒有過剩權力欲,無論何時都會對羅馬堅持忠誠。但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不是個人能決定的。如果波雅爾們堅持要求他獨立,給他帶上巴塞琉斯的冠冕,他難道不也隻能傷心地被迫接受麼?
作為巴塞琉斯,他可以現在就主動把莫斯科大公封為共治者,把莫斯科教會提升到君士坦丁堡級彆。那麼如果忠誠的莫斯科又戰勝了其他羅斯公國,控製了這些土地,他又該如何獎勵和提升對方呢?這已經超出了人力所能及,恐怕隻有天父,才能給出這個更高的獎勵了。
巴西爾說,如果有人造反,那也打不過羅馬,結果肯定是自己死亡,家族也跟著覆滅。他十分他尊重貴族們的偉大祖先,希望保全他們的地位和家係。所以,看在祖先的份上,就老老實實當個快樂的王公,不要想這麼多了。
丹尼爾聽得直冒冷汗,回去之後到處說,這個沙皇很厲害,大家不要鬨了。
不過後來的事實證明,羅斯人可能還就喜歡這種統治者。尤其是安答戰爭之後,隨著他真的展現了自己的能力,殘暴地處理了一批趁勢叛亂的波雅爾,大羅斯地區的各個教區反而安穩了下來。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什麼意外變動。
三家教會的矛盾,倒是沒有完全消失。
羅馬尼亞教會一直認為自己才是官方組織,另外倆都是詔安的臨時工;君堡教會認為自己才是神聖性最高的存在,另外倆都是草台班子和下屬機構;羅斯教會認為自己才最勞苦功高,另外倆都是不同王朝硬養出來的充門麵組織。
他們彼此還會聯合起來,看第三方不順眼。羅馬尼亞教會和君堡教會認為,羅斯教會現在就是一幫蠻子把持的俱樂部;羅斯教會和君堡教會認為,羅馬尼亞教會就是個野生異端;羅馬尼亞教會和羅斯教會認為,君堡教會就是群隻會耍嘴皮子的廢物。
哪怕現在,大教堂裡,也能看到這幾派來路不同的人互相鬨彆扭。
郭康經常去那邊,所以很熟悉他們的情況,於是想拉著脫歡,去給這些人做調解,要求他們今後彆再鬨了。畢竟他自己經常在這裡活動,整天有人鬨,總覺得很煩。
但脫歡的老媽說,鬨起來反而正常。這教堂,本來就是讓他們有什麼事,先在裡麵鬨個夠的。所以,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