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組織的自衛武裝,人數很少。目前也沒打過規模比較大的戰爭,隻是和當地貴族發生過幾次衝突。”澤裡克修士也轉述道“但就從已有的經驗看,確實側重點差彆很大。”
傑士卡攤攤手,指了指遠處,又搖搖頭。
“隊長說,你們的騎兵很有實力,他很羨慕。”澤裡克修士翻譯完,補充道“我也有同感。我們可從來沒打過這麼富裕的仗。”
李玄英和郭康都點了點頭。
在歐洲,長期以來,能提供高質量騎兵的,一般是小領主之類。但這些人的教派,過於“草根”,騎兵數量不但少,而且和作為軍隊主力的真正泥腿子們,意見上並不完全統一。
在這種騎兵力量薄弱,而且不怎麼可靠的情況下,傑士卡等人不得不用車壘和火器,輔助步兵布陣,借此實現對抗神羅騎士的目標。
所以,這些人使用戰車,其實也是被逼出來的。
但在紫帳汗國的軍隊中,騎兵是個強勢兵種。
之前,汗國和神羅也交戰過很多次了,而紫帳軍隊一貫的思路,是用更強大的甲騎部隊,主動尋找機會,限製乃至消滅神羅騎士。紫帳步兵在戰場上,考慮的主要也是進攻,而不是借助工事和地形進行防禦,或是拿著長矛當人肉拒馬。
在一些地方,比如北帳三萬戶,以及黑海北岸與克裡米亞等地的軍府,甚至就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純步兵。雖然也有車營這種說法,但大部分時候,也就是字麵上的意義。目前,確實還沒有把車壘玩得這麼花的經驗。
“你們這也是一種思路,而且是我們這邊,平時很難想到、也很難有機會去實踐的那種。”李玄英對兩人坦言“這種經驗,我們是很感興趣的。”
“可惜的是,我們也沒法確信這種作戰方式,在大規模交戰中的價值。”問了傑士卡之後,澤裡克轉述道“隊長擔心,胡斯神父和羅馬教會早晚要徹底鬨翻,到時候,我們麵對的可能就不是幾個找茬的領主,而是西吉斯蒙德皇帝和諸侯們的大軍了。”
“這種戰術到底有沒有用,說實話,我們心裡其實也沒底。隻是,這已經是如今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勢不得已,隻能繼續用罷了。”
“其實倒是不用擔心這個……”郭康試圖勸一勸,不過想了想,發現也沒法說什麼。
現在這個時候,他所知的那場胡斯戰爭,實際上還沒開始。總不能告訴他,在你們的戰術麵前,神羅大軍會表現得像個菜雞,天天用各種匪夷所思的比例送人頭吧。
作為一名合格的指揮官,傑士卡持謹慎態度,也很正常,他勸了估計也沒什麼用。因此,郭康索性不管他了——反正將來的實際表現,會證明一切的。
那邊,李玄英和朱文奎,已經和傑士卡聊了起來。
“您可能還不知道。”澤裡克對朱文奎解釋道“現在的情況,其實很不妙。教會鐵了心要錢,而教會背後就是西吉斯蒙德。所以,隻要對抗一起,他肯定會帶兵介入的。”
“他想攢錢再拉一支軍隊,和我們打仗吧。”李玄英判斷道“也不意外。”
“是的。連我們鄉下的農夫,都知道西吉斯蒙德的老婆被人搶了。”澤裡克苦笑著說“這要是不打,可能才不正常。”
“這又是什麼情況?”朱文奎問。
“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李玄英說“大概是1382年那會兒吧,匈牙利和波蘭的國王拉約什死了,隻留下兩個女兒,於是遺令讓姐姐瑪利亞繼承王位。”
“拉約什生前,讓女兒瑪利亞和西吉斯蒙德訂婚,又讓他們去波蘭活動,說服貴族們效忠,準備以此把波西米亞、匈牙利、波蘭,結為一體,共同對抗我們。”
“波蘭貴族們雖然並不喜歡西吉斯蒙德,也不想和匈牙利繼續共主。但很明顯,咱們要更嚇人,所以最後還是勉為其難地同意了。”
“你在這邊接觸的不多,可能覺得陌生。但歐洲的王朝,是可以通過結婚,吃下其他領地的。”他給朱文奎解釋道“阿勒曼尼的諸侯們,頗有些擅長此道的,所以汗廷當時決定,需要想辦法製止。要不然,人家豈不是結個婚就結成霸主了?”
“這個是怎麼阻止的?”朱讓娜也好奇地問。
“道理不是很好想麼。”李玄英解釋道“你看,用聯姻擴土,關鍵是和這個女方結婚。所以,我們隻要直接把女方抓走,讓他結不成婚,不就破了他們的聯姻計麼?”
“……這主意是誰想的?”讓娜無奈地說。
“我也不知道。”李玄英攤攤手“那回情況比較特殊,我們其實也就成功了那麼一次。”
“正常情況下,這種大國的國王,是不會那麼好抓的。但當時,他們那邊,自己出問題了。”
“瑪利亞國王太小了,即位時才11歲。國家的事情,都由她的母親伊麗莎白太後,和預備丈夫西吉斯蒙德管理。很多貴族不能接受女人當國王,也有很多人不喜歡太後和西吉斯蒙德,所以,國家內部,一時出現了混亂。”
“那時候,匈牙利還包括了克羅地亞和波斯尼亞兩塊地方。太後是波斯尼亞的大貴族,而克羅地亞貴族們討厭她和西吉斯蒙德的統治。於是,他們聯合了一些同樣不滿的匈牙利貴族,把那不勒斯國王查理邀請來。查理擊敗太後,轟走了西吉斯蒙德,自稱國王,建立了新朝廷。”
“等等,怎麼又多了個人。”朱文奎打斷道“這個新國王是什麼來頭?”
“我也不知道啊。”李玄英直接放棄解釋“他們之間的親戚關係複雜的很,隨便抓個諸侯,估計都是親戚,都有繼承權,鬼知道是怎麼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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