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308：設宴
第309章 308：設宴
端坐於王座之上，背靠著堅硬，冷峻的座椅。
友哈巴赫自上而下地凝望著底下的二人，沉穩，毫無波瀾的語氣之中，體會不出絲毫之多的‘人味’。
仿佛這個樣貌凶惡的男子並非是如他人那般的生物……
他隻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咕……”
很明顯的吞咽聲從旁傳來。
那是石田雨龍因為緊張，以至於此刻不得不吞咽下一口唾沫的回聲。
心中的恨意未曾消減，一路走來的經曆更是隻會讓人愈發地憤怒與顫抖。
然而即便如此，石田雨龍在目睹了名為‘友哈巴赫’的真容過後，依舊是不受控製地冒出了滿頭大汗。
然而即便如此，這也並非是屈服於對方的象征。
是身體先於思考，為了能夠‘存活’下去而做出的妥協式反應。
——絕對不能與這個男人為敵。
如此強烈，偏執，甚至可以說是深刻的念頭，於此刻深深紮根，直入心頭，讓石田雨龍忍不住微張嘴。
不得已地加快了呼吸。
壓力宛若實質般地狠狠拍來，迫使石田雨龍半抬起了右手，輕輕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處。
要壓製住這份不受控製的顫抖，更要在此刻不露出絲毫的怯懦……絕不能向這個人低頭！
然而，在石田雨龍做出強烈反抗之前。
有馬靜也已經先行抬頭，向著王座之上凝望而去。
“陛下不知道我的名字嗎？”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畢竟我跟其他人，稍微有些不太一樣呢。”
並非是仰視尊敬之人的態度，此刻也更不存在任何意義上的敬意。
此刻有馬靜也的語氣本身，就根本沒有一種身為‘下位者’的自知感。
這家夥的表情，幾乎引起了在場其他騎士團成員的厭惡。
僅是一個呼吸的停頓。
身為親衛隊的四人便已經齊齊上前，直接圍在了有馬靜也的身旁。
更甚至……
哈斯沃德手中的佩劍，更是已然出鞘，將刃口調轉，懸停在了有馬靜也的喉前。
威脅之意溢於言表，仿佛隻要有馬靜也繼續說些冒犯人的話語……在下一刻，這些人就會毫不留情地將他乾掉。
“多少注意一些自己的口吻吧，愚蠢之人。”
身為親衛隊長的利捷·巴羅語氣森然，他是最為堅定的友哈巴赫之擁護者，同樣也是最先做出反應之人。
“退下，不要打斷我的話語。”
儘管王座之上的孤影不解風情，但所謂的親衛隊也不會有絲毫的怨言……
看著眾人重新退了下去，有馬靜也簡單地組織了一下語言。
嘗試著在此刻予以了總結。
“我就長話短說了，友哈巴赫陛下。”
“我跟這些在場的家夥不一樣……不，應該說隻跟其中的兩人相像。”
“我追尋力量而來，也希望您能給我一次機會。嗯……除此之外，我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完全將旁人的話語當作了耳旁風，此刻讓身為親衛隊長的利捷·巴羅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聽不懂人話的家夥最難相處。
畢竟友哈巴赫的脾氣最是陰晴不定——這家夥儘管是名義上的滅卻師之祖，但對於所謂的‘子嗣’，從來都不會有網開一麵的想法。
在原著裡頭僅僅隻是因為討厭彆人的吵鬨，就能在眾目睽睽的會議室中把手下的騎士團成員處死。
對於友哈巴赫而言，所謂的滅卻師群體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意義。
僅僅隻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道具而已。
即便是所謂的星十字騎士團，同樣也是如此。
然而此刻這些東西還沒有放到台麵上來，對於尚且未能開啟千年血戰的組織體而言，也正是蓄勢待發的最後關頭。
士氣昂揚。
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有馬靜也的目光穿過了站在了身前的眾人，直至投向了那沉默的身影。
僅僅隻是口述，很難打動這個多疑又狂躁的暴君。正因如此……有馬靜也依舊需要在此刻解放力量才行。
靈力開始鼓動，流淌。在友哈巴赫的默許之下，有馬靜也將周遭的靈子一並彙聚於身。
完聖體的再度顯現。
眼見如此，許多人都是不禁露出了個有些疑惑，甚至是不解的表情。
“你的這個東西……”
亞斯金·納克魯瓦爾明顯是有些無法理解現狀，他揉搓著自己的下巴，語氣微妙。
“在沒有陛下賜福的情況下，是怎麼做到的？”
沒有予以回答的必要，有馬靜也隻是平靜地注視著不遠處的身影，再度喊道。
“陛下，您的意下如何？”
答案？
或許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定論。
那個以慵懶的姿態斜躺在了王座之上，表情自始至終都全無任何變化的暴君。
於此刻掀起了嘴角，露出了個猙獰又可怖的笑容。
“原來如此，居然是這樣的來曆嗎。”
“怪不得我會無法看到你的未來……”
“想要力量？渴求名聲？無妨，我友哈巴赫將會賦予你一切，也必將滿足你的願望。”
他站立起身。
漆黑色的披掛隨風嘶鳴，獵獵作響。
找回了意識，尋求著價值，終將一切奪回手中的暴君高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朝著天空抓握而去。
“哈斯沃德，開宴吧。”
被友哈巴赫譽為半身，仿佛其血緣後裔般的金發男子沉默了片刻之久。
身為最親近之人，他自然能夠明白如此行為的含義為何——設宴並非款待，更不是為了慶祝什麼。
而是為了‘歡迎’與‘儀式’。
此刻能讓友哈巴赫做出如此反應，便是隻有一個結果。
台下的二人，已經通過了陛下的‘測試’，他們有資格成為星十字騎士團，並獲取到屬於他們的力量。
要說不意外肯定是假的，畢竟這麼多年下來，毛遂自薦的家夥肯定不會太少。
但如此輕巧就能獲取到認可，並讓友哈巴赫以高規格款待的人，卻也隻有當下的兩人而已。
親衛隊們沉默著向其投去了目光，儘管疑惑，但陛下的命令就是無法忤逆的聖旨。
無形帝國，即將迎來兩名新生的騎士團成員。
……
一月光陰，轉瞬即逝。
這一日的宅邸之中，趕在了天光未明之前，就已經有了許多的人影在其中流竄，忙活。
打扮得體而講究的侍衛穿行其中，神色匆匆，繁忙至極。
隻因今天宅邸之主將會以最為盛裝的形勢，去覲見無形帝國之王……若是之前的顛沛流離，不講禮數，打扮邋遢尚且還能理解。
但如今已是今非昔比。
事事若是不能安排妥當，打點通透……
那夾在了這一階段的仆從下人，不論是誰，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可言。
“速度要快，不要耽擱了大人的麵聖的時間！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不要等到要用的時候才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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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喝聲不斷，往來的行人更是繁多，營造出一種火急火燎般的架勢。
“嗚哇……沒想到會這麼熱鬨啊。”
輕佻的語調之下，是接連好幾個從門口處浮現的身影。
為首的吉賽爾·茱艾爾小跳著跑進了庭院正中處，蟑螂似的兩根觸須一彈一彈，雙手湊在了腮邊，眼睛變成了星星狀。
“喔喔喔喔，這就是陛下賜予的內殿嗎？！也太太太太太太豪華了一些吧！”
側著腦袋，半舉起了右手，輕巧地擺弄著淡綠色的短發。嘉蒂絲·卡特尼普難得沒能說些刻薄的話。
“的確，光是看看都稍微讓人有點嫉妒。”
這家夥的語氣裡頭的感慨意蘊更甚，此刻不由得歎了口氣。
“要是可以的話，我也想住進這麼富麗堂皇的地方啊……”
緊隨其後的身影雖然也在東張西望，但也是未曾忘記‘吐槽’之目的。
“這麼喜歡的話跟那位交往一下不就好了？反正對方也是嘉蒂絲你喜歡的那種款式吧？”
嘉蒂絲像是炸毛了的貓一樣，渾身散發著跳躍狀的電弧，咬牙朝著一旁怒吼。
“我才不是那樣的人啊！你這個臭女人不要亂說話！”
米妮娜·麥卡龍絲毫不以為然，隻是把右手罩在了額前，微眯著雙眼朝著遠處使勁地張望了一下。
“不過話說回來，那兩人自從覲見過陛下之後，就一直都是深居簡出來著？”
“才不是呢！”
邦比愛塔·芭絲塔拜姻後發先至地跑到了眾人的身前，這家夥一副元氣滿滿的樣子，似乎無時不刻都想要站在最顯眼的位置。
她高舉著右手，材質綿密，緊貼皮膚的手套高高豎起了食指，指向了天空與太陽。
“我可是這幾天一直都在觀察！那個叫石田雨龍的家夥的確不喜歡出門……”
“但這個叫有馬靜也的家夥不一樣！他經常會出入親衛隊的寢宮，明顯是跟某些人有過接觸的跡象。”
“嘉蒂絲也好幾次都撞上了他，雖然是故意的，但每次都要裝成不經意的樣子，看起來真好笑！”
說笑話尚且還能接受。
這種當中戳穿的刺激，就著實讓人有些接受不能了——嘉蒂絲的額頭爆出了個卍狀的青筋，右手微攥成拳。
劈裡啪啦的炸響傳來，縈繞其周身的電光猶如火花般開始飄動，呲牙。
臉都已經漲紅了一圈的嘉蒂絲咬牙切齒。
“就你嘴大！”
惱羞成怒大概就是形容的這種情況。
“啊～這種時候要是動手，鬨出來亂子來的話會很難收場喔。”
小男娘笑嘻嘻地站在了嘉蒂絲的身後，一臉戲謔樣地伸手碰了碰那無形的電光弧罩。
“事情安排不妥當，到時候惹怒陛下就不好了。”
剛剛從外頭進來的莉托托·蘭帕朵一臉疲倦樣，似乎對這種情況也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地歎了口氣。
“少整點花樣吧，你們這幫臭碧池……”
而在其後。
此刻也跟著許多騎士團的成員。
“今天……能再……見到，陛下了……吧。”
艾斯·諾特的語氣斷斷續續，這家夥皮膚蒼白到了幾乎透明的地步，平日裡頭也很少會跟人交流。
能出現在這種場合，充其量也隻是為了能夠借機覲見友哈巴赫。
“……”
蒼都站在了他的身旁，沉默如鋼鐵般的印象，同樣也與其能力十分相符。
“什麼啊，怎麼就已經聚集了這麼多人？你們都很閒嗎？！”
巴茲比一如既往地造謠，即便是麵對著眾人的目光也絲毫不懼。
他嘿地笑了身，呲出大牙，語氣昂揚道。
“還是說，那家夥的人緣都好到了這種地步？不過一個月的功夫就已經跟你們打成一片了？”
落在了後頭的消瘦人影輕哼出聲，他的步伐穩重，似乎是刻意落在了最後。
“隻是剛剛進入無形帝國就急於拉幫結派，這種家夥怎麼可能會入得了陛下的法眼？充其量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的人物罷了。”
基路傑·歐丕的語氣有些憤憤不平的感覺。
結合一下他之前的遭遇，很難不被理解為是一種帶有偏見的發言……
這邊還在絮絮叨叨，至於另一邊。
看著嘉蒂絲一副有怒無處發泄的表情，邦比愛塔笑得就像是應季了的牡丹，透著股得意又賣弄似的感覺。
“什麼嘛，喜歡又不願意自己親口說？要是這樣遮遮掩掩的話，我邦比愛塔可就要先你發動攻勢了喔！”
女團剩下的成員麵麵相覷。
小男娘歪了歪頭，開始玩弄腦袋上的蟑螂眉。
“那個家夥有這麼受歡迎嗎？”
粉毛聳肩，似乎對這種話題並不怎麼感興趣。
“誰知道呢……總之兩人都不是我會喜歡的類型呢。”
莉托托則是爽快地長歎了口氣，仿佛是對未來倍感無奈般地翻了個白眼。
跟這種戀愛腦，搞事王，粉切黑，小男娘共事……
這無形帝國到底還能不能好了？
眾說紛紜也好，心思各異也罷。在這幾經糾結過後，不遠處的大門終於被推了開來。
經由兩名下級騎士團成員開路。
隸屬於親衛隊的傑拉德，以及佩尼達分立兩側，就像是為其做出指引般，一同走在了前頭。
有如此之排場，本身也在眾人的意料之外。
為什麼親衛隊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不等思緒凝落，換上了一身盛裝打扮的有馬靜也，於此刻從中緩步上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