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拍攝真的是非常的辛苦，我超出了預訂的拍攝日程兩周才拍完。對……我知道已經超支了，但是我和主演們的精神已經急切地需要休息，否則我們不可能繼續拍攝下去了。”阿甘正傳的拍攝，在完成DC的戲份以後，就進入了超出所有人意料的大麻煩裡。拍攝的場景到了阿甘回家以後，遵守和已故的戰友巴布的約定，到了他老家的阿拉巴馬州的巴尤·拉·巴特雷去捕蝦。因為南卡羅來納州對電影拍攝有優惠條件，所以這裡的戲份，都挪到了南卡羅來納州的露西角溪。這裡真的有一家漁業公司，老板鮑勃和希爾達兩夫婦非常慷慨的讓劇組借用他們的漁船和碼頭拍攝戲份。但是之前誰也沒告訴過羅納德，在船上拍攝的痛苦之處。在船開到了真正的水體裡的時候，波浪的反應非常大，攝影機也沒辦法很平穩的放置。整個劇組陷入了無窮無儘的拍攝，一個鏡頭本來拍攝的很好，也會因為搖晃而不得不作廢。前前後後，等羅納德已經找到了辦法處理搖晃以後，又有了更加麻煩的暴風雨的戲份。整個拍攝令人筋疲力儘，羅納德本人還能夠支撐，但是湯姆·漢克斯和扮演丹中尉的加裡·辛尼斯，身體和精神上都疲憊到了一個極限。最後羅納德做主，頂住了派拉蒙的女CEO雪莉·蘭辛的壓力，讓他們休息了三天，和家人團聚等待精神疲憊的恢複。羅納德自己也和家人一起休息了一天，不過他的事情多，去洛杉磯派拉蒙的攝影棚，看了一下特技組在那裡的準備工作。肯·羅爾斯頓因為在華盛頓紀念碑那裡的工作得力，現在特效拍攝的現場部分的事情，都由他來處理。這裡的特效人員，已經做了很多的準備工作。阿甘在誤入華盛頓紀念碑的反戰集會之前，被約翰遜大統領授予了榮譽勳章。這個鏡頭就是電腦特效和實拍的結合。他們先找了一段約翰遜大統領當年的影像，大統領在裡麵笑得很開心，前仰後合的。然後把這段笑容用電腦扣下來備用。而在現場，則複原了當年影像裡的所有背景，包括家具，其他人員的服裝等等。他們又找了一個身形長的很像約翰遜大統領的演員，穿上他當年的衣服，在綠幕麵前和阿甘（漢克斯沒回來，他們先找了一個同事扮演）握手。經過反複的測試，隻要演員握手的時候準確無誤地伸出手，到畫好記號的位置，然後在那裡搖幾下，就可以合成一個令人滿意的畫麵。除了約翰遜大統領，阿甘還和JFK，理查德等幾位大統領有握手的鏡頭。因為後兩位能夠找到他們和阿甘身材相仿的人握手的畫麵，所以替換成阿甘的難度要比約翰遜給阿甘授勳簡單的多。看過了特效小組測試的畫麵，羅納德表示非常滿意。接下來隻要湯姆·漢克斯可以完成這些簡單的無對象表演，電影的這些點睛之筆，讓阿甘嵌入曆史的鏡頭就能夠起到他們被設計的作用。對久經考驗的特效組，羅納德充滿信心。接下來他就放鬆自己，跑去詹姆斯·卡梅隆的“真實的謊言”劇組，去和他玩耍去了。“啊，羅納德。我這裡馬上就要開始拍攝困難的戲份了，你來的正好……”卡梅隆正好到了準備開機的時候，也是幾個月的緊張籌備中難得的空閒時間，兩個都當導演的老朋友，難得有機會交換一下這種大量使用特效的電影的心得體會。“這部電影就像一隻有兩個頭的公牛，一個頭是喜劇，一個頭是動作，我這些天，都在準備怎麼分配兩者個權重。最後的結論是，隻能什麼少就加一些。所以，這大概是我當導演以來，特效最密集，動作最多的一部電影了。”原來，“真實的謊言”這部電影，各種強硬的特效鏡頭，幾乎是卡梅隆之前的終結者2的兩倍多。他列了一個清單，把他以前想拍，卻沒有拍過的特效鏡頭，都想塞進這部電影裡麵。這個清單讓羅納德也看得撓頭，比如騎馬進電梯，上到摩天大廈的頂樓追捕壞蛋。又比如在直升機上，把老婆從轎車的天床上拉出即將墜橋的車。但是最讓人看著就覺得拍攝難度很大的，無疑是鷂式戰鬥機在摩天大廈旁邊懸停，用機槍掃射大樓裡的恐怖分子救出女兒。和在積雪很厚的山間道路裡，騎著摩托雪橇和一大群坐著直升機來交戰的壞人戰鬥，把他們一個個的乾掉……如果說前者還隻是需要花大價錢，準備工作很多，隻是困難而不是不可能的話，羅納德看到那個在積雪的山間搏鬥的場景，就緊皺眉頭。“怎麼了？你覺得哪場戲有問題？”卡梅隆看到了老友的表情，心中也有點緊張，所以出口詢問。“是這場雪景戲……”“這個嗎？我還以為你會說是鷂式戰鬥機。你給我介紹的關係很硬，那些海軍陸戰隊的飛行員很棒，辦事風格也非常硬朗，從來不說困難，隻要我提出要求，就能辦到。雪景的戲，其實沒啥，直升機是我拍熟悉的討論，阿諾德（施瓦辛格）的身手，應付這種程度的打鬥都是小問題。”“這不是我擔心的，吉姆。我是擔心雪地……”“雪地有什麼問題嗎？”卡梅隆完全不理解。“我和你說說我剛剛拍好的船上戲的問題吧……”羅納德把他拍攝阿甘捕蝦，遭遇的困難都和卡梅隆說了一遍。和卡梅隆想的雪地戲一樣，捕蝦船的戲看起來是非常簡單的。但是就是貌似沒有問題的水，給他帶來的無窮無儘的煩惱。一開始是水麵造成的船隻搖晃，和攝影機搖晃，演員搖晃三者不同步，讓樣片完全不能用。其中有一個阿甘從船下爬上來，和丹中尉微笑說話，以及另一個聽說了母親生病的消息，忍不住直接跳海遊回岸上的鏡頭。由於爬上爬下造成了船隻更多的搖晃，不得不做了很多實驗，最後才通過用塔吊固定攝影機，和船隻分開的辦法，才找到了不搖晃的拍攝平台。之後的暴風雨的戲，更是一場苦難。羅納德特地從美軍的基地，接到了噴氣式戰鬥機的發動機，來現場做鼓風機使用，模擬颶風來的時候，給丹中尉和阿甘造成的麻煩。但是鼓風機更增加了拍攝的困難，兩位主演都很難在這種惡劣的氣候中表演。噴氣發動機離得近了，演員的臉部就被狂風吹得變形，無法說話。離得遠了，則風雨的威勢不夠，樣片看上去就像普通的風浪，毫無那種在生死邊緣的挑戰感。最後，還是嘗試了足足一周，才找到解決辦法。把風和雨分開處理。噴氣發動機在遠處製造一些狂風，攪動水麵的浪。近處則使用傳統的大鼓風機，在塔吊的下麵對著消防水龍頭吹，造成那種橫過來吹到臉上的暴雨。由於拍攝的艱難，兩個演員簡直受了大罪。好不容易拍完了，到了最後一場雨過天晴的戲，相比之前的戲份來說是非常簡單了。拍攝完成以後，有很多工作人員都在派對上喝多了。還有人借著酒瘋大叫，要是再多拍一天，就要聯合起來罷工了。“如果我從中學到了什麼的話，那就是對戶外拍攝的自然水體要保持敬畏。以後你要是拍攝船上的戲的話，要麼就建一個模型大船保持穩定，要麼就使用電腦特效後期合成。在自然水體裡拍攝船上的戲份，真不是人乾的。”“嗯嗯嗯，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現在也有點擔心，那山道上會不會出什麼問題，雪太厚，直升機把積雪揚起來……”“又或者太冷了。我拍颶風戲的時候，拍十分鐘就要休息否則工作人員和演員都受不了。一浸水，再加上狂風，整個人的失溫非常快……”“他媽的，你這個說法很有道理。我得想想替代的方案，有什麼建議嗎？”卡梅隆一想到那些在雪地裡搏鬥，扒直升飛機，扭打，爆炸，從直升飛機上跳到摩托雪橇上，然後駛離的特技，心裡也有些打鼓。這麼密集的動作戲份，要是氣溫低，又有大風，彆說施瓦辛格了，就算真的T-800人形機器人來了，也不一定能夠完成。“我和你說，我真不知道。當時我都想聽從羅傑·科爾曼的教誨，把那場在暴風雨中捕蝦的戲份全部從劇本裡撕掉。結束，不拍了……”羅納德想起那些天的艱苦拍攝，還是心有餘悸。“哈哈哈，不行的話也隻好這樣了。”卡梅隆想起了羅傑·科爾曼的那個典型的動作，時間不夠拍攝，難度太高拍不出來，或者演員的表演不夠合格，他就會現場把超出計劃和預算的那幾頁撕掉，當場刪戲。不過聽說羅納德要用藍幕實拍，加上電腦特技後期合成的做法，來拍攝阿甘的眾多特效戲份，也很有興趣，問了不少羅納德這裡麵的內容。這種把演員實拍，和曆史檔案影像，又或者是特效模型和電腦生成的影像，合在一起的做法，從侏羅紀公園以後，就成了好萊塢商業大片的新方向。特彆是這大恐龍，已經在全世界所有發行的市場裡摧枯拉朽。好萊塢有野心的商業片導演，都盯著這種特效能夠造成的視覺奇觀來做研究，能不能和自己的長項結合，作出前所未有的影像出來。……卡梅隆參觀過羅納德的特效拍攝攝影棚以後，也覺得新奇，決定拍攝完真實的謊言以後，就琢磨一下阿甘正傳的特效效果。等到了第二天開工的時候，湯姆·漢克斯已經大體恢複了精神，跑來派拉蒙的攝影棚，聽這些特效工程師介紹拍攝的辦法。“所以就這樣？你要我怎麼拍電影？這怎麼拍？”湯姆·漢克斯沒想到，這部阿甘居然要他作出這樣奇怪的表演，入行以來，他還沒拍過這麼怪異的特效呢。一旁的電視機裡，放著一段約翰遜大統領給一個軍人授勳的影像。這是一個叫做薩米·L·戴維斯的軍士長。他的家庭經曆更像丹中尉而不是阿甘。此人的爺爺在美西戰爭中服役，爸爸在二戰中服役，哥哥在朝鮮戰爭中服役，自己參加了越戰。在對方離自己的炮兵陣地隻有二十五米的時候，還開炮和對方的迫擊炮對轟。在之後，還用了充氣艇，在湄公河沿岸救了三名受傷的美軍士兵（這一段和阿甘比較像）。並因此獲得美軍最高榮譽，國會榮譽勳章（和他一批獲得約翰遜授勳的隻有四人）。他之所以被選中，就是因為他長得和湯姆·漢克斯差不多高。到時候把握手，授勳等畫麵中的薩米·L·戴維斯的頭，替換成湯姆·漢克斯的就好了。因為兩人英雄事跡有巧合，劇組聯係薩米·L·戴維斯的時候，對方很高興的就授權他們使用這段畫麵了。“就是這樣，湯姆。你看看這段他們測試的畫麵。”羅納德把這位軍士長和特效組的工程師換頭以後的畫麵，給湯姆·漢克斯看了一下。“哦噢，真的令人驚訝。就這樣就能做成這種效果？”湯姆·漢克斯著實吃了一驚。“是的，效果很不錯。不過前提是，你要完全聽特效組的安排，他們說怎麼拍，就得怎麼拍。”“OK，你都不介意，我就聽他們的了。”湯姆·漢克斯看了羅納德一眼。好萊塢的傳統，在片場，導演就是一個說一不二的將軍。他說什麼，下麵的人就得怎麼乾。這個鏡頭怎麼拍，攝影機怎麼放，演員怎麼演，所有的都是以導演的決定為準的。有些演員可以提出自己的表演意見，攝影指導也許也可以說自己的想法。但是導演作出決定以後，大家就得遵照執行。沒有一個導演，在片場會放棄最後的決定權的。這種特效拍攝，居然是特效組而不是導演告訴演員怎麼拍，弄得湯姆、漢克斯也感覺奇怪。“不是這樣，導演！”剛拍第一條，特效組就過來和羅納德商量了。湯姆·漢克斯站在一邊，伸出手去，和對麵的替身演員握手，然後兩人開始說話。“我聽說你受傷了，是傷在什麼位置。”“在屁股上。”“哦，那一定很好看，我倒想瞧一瞧”但是這段握手和對話的鏡頭，都必須嚴格的按照當年的影像來進行。不能差錯一點點。湯姆·漢克斯第一次拍這種鏡頭，沒有經驗，和那個演約翰遜大統領的演員老是弄錯了節奏。“我想一想，也許可以在這邊同步放當年的影像，讓演員看到電視裡的動作，這樣可以合上節奏了。”肯·羅爾斯頓，特效拍攝的頭，悄悄和羅納德說了自己的想法。“就按照你說的來……下一條你來指揮……”羅納德覺得可行。現場的人聽到這話，都看過來，這導演是怎麼了，把導演的權力都交出去了。“Action！”羅納德就看著肯·羅爾斯頓交代完畢，自己隻叫開始。果然，經過他的指揮，這一條拍攝就順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