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有自己的電影要剪輯,還得查看一下
“鋼木蘭”的剪輯情況。所以他到了曼哈頓,就先去拜會了
“鋼木蘭”的導演赫伯特·羅斯。因為剛剛新婚蜜月的原因,羅納德就給赫伯特·羅斯一些方便,讓他在紐約白日夢的剪輯室裡工作,不用到好來塢去剪,反正他也不追求很快的讓他剪好成片。
“我很高興你來見我和赫伯特,在這裡想要見到更多的好來塢明星可不容易,不過赫伯特還是更喜歡紐約,所以我們決定把家安在這裡。”赫伯特·羅斯的新婚妻子,卡羅琳·拉齊維爾·羅斯,吩咐傭人泡好茶,在家裡的起居室裡招待羅納德。
這位社交名媛舍不得拉齊維爾這個前夫的姓氏,因為有了這個姓氏,她就有了波蘭公主的頭銜。
“要是諾拉的話,肯定會親自去泡茶的。”赫伯特·羅斯在旁邊小聲地都囔。
諾拉是他之前不幸去世的發妻的名字,一個前芭蕾舞演員。羅納德發現赫伯特·羅斯有點耳背,他自以為小聲說話的音量不小。
新夫人卡羅琳聽到了他懷念前妻挑剔自己的抱怨,倒也展現了一位真正的
“公主”的氣度,隻是撇嘴一笑。羅斯電影導演的光環很大,卡羅琳在婚前以為電影導演的生活也會非常令人興奮和刺激。
但是婚後的生活卻實屬平澹,作為原阿美利加第一社交名媛,有個羅納德這樣的名流過來拜訪,讓她懷念起自己姐姐還在白宮的舊時光。
“羅納德你在紐約的住宅在哪裡?”卡羅琳開始發揮社交名媛的本能,想組織在紐約的電影圈認識,組成一個社交圈子。
“哦,第五大道?那不是購物區嗎?你真的應該考慮在上東區這裡找一套房子。這裡很適合家庭生活的……”卡羅琳一聽羅納德住在第五大道的高層裡,就開始推銷老派人士的價值觀。
家應該在上東區,購物才去第五大道。
“哦哈哈哈,上東區很多地方不讓你進去?那是因為你還沒有被正確的引薦給曼哈頓的社交圈子”,卡羅琳聽到羅納德說自己被上東區的老錢們歧視的事情,笑著道出了原委。
“這本來應該是你父母給你成人禮的一環,哦……抱歉,不知道你的雙親的悲劇。沒關係,我可以舉辦一個派對,正式把你介紹給上東區的社交圈子……你有什麼想認識的人嗎?”在卡羅琳這樣的女人眼裡,要是你在上東區都沒有一間房子,沒有一個穩定的社交圈子,那你簡直就不是人了。
羅納德聽得哈哈大笑,他還有點喜歡這種還活在六十年代的感覺。赫伯特·羅斯又在滴咕,要是諾拉還在,一定不會這樣生硬的對待自己電影的製片人。
不過,卡羅琳隻是不理解下層的生活狀態,她本人還是很熱心的,得知羅納德想見一下大建築師貝聿銘,就給朋友打電話,找到貝妻子盧淑華的電話,很快給羅納德約好,幾人一起去不遠的貝宅上門拜訪。
貝聿銘正好在家,也從樓上的書房下來,和妻子的朋友們聊聊。不過羅納德有點意外的是,建築師貝聿銘的家裡,就是一棟非常平凡普通的上東區老房子。
一共四樓,很平凡,外觀絲毫沒有體現出一個建築師家的水準。羅納德提了一句自己想請貝聿銘設計私宅的想法,被貝聿銘一口回絕。
“啊,我不接私宅項目的。不過你是電影導演?我很喜歡看電影,在阿美利加最遺憾的,就是沒有太多的中文電影。前兩年的末代皇帝也是放的英文版。你們好來塢有個aa公司,他們的辦公樓是我設計的。要是你也有一家大公司,我倒可以考慮。”
“嗨……”,羅納德熄了這個心思,他可沒有精力去經營這麼一個幾百個員工的大公司。
沒辦法請動貝聿銘,羅納德索性和他們夫婦閒聊起來。正好對中華文化感興趣的羅納德,很快和貝夫婦聊得很愉快。
他還得知,貝夫人盧淑華是華裔名門之女,是個園藝和植物學家,貝宅門口花園裡的植物都是她一手種植的。
“說到中華文化,其實很有意思。他們對建築有自己獨特的看法,叫做風水,從建築學的角度來看,就是一種考慮空氣,水,和建築流向的學問。”羅納德很奇怪這樣一個接受西方教育的建築師,還會相信風水。
“你自己相信風水嗎?”
“其實是有一些道理的,aa的大樓,我就用了風水的元素。當然,這是因為委托人奧維茨先生本人對東亞文化的興趣。”羅納德明白了,委托人感興趣,貝聿銘就相信……
“那麼,你的私宅,也蘊含了風水的元素嗎?我覺得你們的院子就很有中華文化,那個雙人椅子,前麵就是草坪,兩邊是大樹,正對著哈德遜河,很有江南園林的設計感覺。”
“哎,你也知道江南園林嗎?”這下羅納德撓到了貝夫人的癢處,她特彆喜歡彆人稱讚她設計的花園,倒是一眼看出園林設計原則的客人,隻有很少幾位。
“我在斯坦頓島上的房子,就請了江南的園林設計和施工隊……”
“哎?在紐約有園林嗎?我到時候去看看。”這下,貝夫婦對羅納德的感覺大好,這是真的懂東方文化的大師,得找點他的電影來看看。
貝夫婦兩人都是到阿美利加來讀大學,然後留在這裡發展的。盧的家庭背景還要超過貝,她的父親是唐紹儀的同學,母親則是清末最後一任駐美公使張蔭棠之女。
而盧淑華的親兄弟,娶的是中國留學生之父,容閎侄子的女兒容飛。這下羅納德更加感到親切,連忙問起貝夫人的家庭情況。
當時在阿美利加留學的幼童留學生,現在還有沒有聯係和活動。不過貝夫人也是來讀大學的,對祖上的這些後人,並不是很熟悉。
羅納德感到很遺憾。也許是天生的親切感,貝夫婦對羅納德一見如故。
幾人從園林,談到了國畫和書法藝術,貝聿銘還帶著羅納德,從乳白色的旋轉樓梯上去,到了自己在二樓的書房,給他看看自己的收藏。
“這是李可染在我六十二歲送給我的”貝聿銘指著牆上的一副山水畫,上麵是一顆不老鬆。
“這是趙無極的早期抽象派作品。”另一邊牆上是華裔畫家畫的西方藝術在作品。
“這是吳昌碩送給我的字……”又是一副金文書法作品。羅納德完全不懂這些,但是他能從畫裡感受到那種藝術家的情緒書法,感覺上比自己買的安迪·沃霍爾絲網印刷好多了。
“你是懂中華文化的……”,貝聿銘對羅納德能看出書法作品裡的情緒很讚賞,果然藝術家都是想通的。
難得有個懂行的客人。
“你這裡的藝術品,我估計價值都要超過房子本身了。”羅納德有點羨慕,這些作品都不是貝聿銘買的,而是老朋友喝茶賭酒的時候,送給朋友的。
一個名流的房子,是誰設計的並不重要,房間彆人送的禮物才更有麵子的樣子。
當然,除了華人畫家的作品,書房裡還有好些成名的西方藝術家的作品,看上去都很貴的樣子。
“嘿嘿……其實家不必做什麼設計,而是用來住的。隻要做的最舒服,就是好的設計。在這個意義上,我認為住宅是不需要建築師設計的。最重要的,還是住在房子裡的人,能夠給建築帶來什麼……”羅納德聽大建築師這麼說,也覺得有道理。
到時候還是自己去慢慢把比弗利山腳下的新房子填滿吧。之後,羅納德和赫伯特·羅斯一起去看了
“鋼木蘭”的原始膠片。羅斯的能力母庸置疑,完成這種話劇改編的電影駕輕就熟,羅納德看著幾個片段,都覺得非常棒。
羅納德對這種知道自己在乾什麼的導演,向來寬鬆。隻要沒有出現問題,就不要去乾擾藝術家的創作。
來紐約的當天就完成了好幾件大事,晚上小道格拉斯過來陪羅納德吃飯。
兩人找了間中餐館的包間,邊吃邊看第二場大選辯論。這次的辯論是副統領候選人的,對大選結果的影響不大,大家更多的是看個熱鬨。
老喬治的副手,是特彆挑選的印第安納州參議員丹·奎爾。這個家夥三十三歲就當上了參議員,是曆史上最年輕的。
長的非常英俊,可以去好來塢拍電影的那種英俊。而杜卡基斯的副手人選,是德克薩斯的參議員勞埃德·本特森,他已經是六十七歲的老人。
和丹·奎爾比起來簡直是老態龍鐘。
“老喬治選他,估計就是看中他這張臉。民眾對長的好看的人,向來寬容的多。”羅納德和小道格兩人胡亂的評論兩位辯論對手。
杜卡基斯攻擊老喬治的一個觀點,就是副統領的人選太過年輕和缺乏經驗。
萬一大統領有什麼意外,這樣的人入駐白宮能否引領這個國家呢?果然,丹·奎爾開場就被對方質疑自己的年齡,然後一直被盯住這個話題不放。
不過,他也是早有準備,後來索性就回答,
“我想這是我今晚第四次遇到這個問題了,這真的沒必要,讓我再重複一次,我在國會的經驗與傑克·肯尼迪競選總統時一樣多……”傑克是約翰·肯尼迪大統領的昵稱,隻有他親近的朋友才會這樣稱呼他。
丹·奎爾這樣開場,也在提醒電視觀眾,年輕不是問題。對方沒必要揪著自己的年齡說事。
觀眾席上很多年輕女性,都給丹·奎爾鼓掌。單從長相來說,這位參議員和肯尼迪也差不多同屬非常吸引女性的那類。
“本特森先生……”主持人轉向對方。本特森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好像早就等著對方提到肯尼迪這個名字似的。
“奎爾參議員,我和傑克·肯尼迪一起服役。我認識傑克·肯尼迪。傑克·肯尼迪是我的朋友。參議員,你不是傑克肯尼迪……”
“額……”羅納德和小道格兩人對視一眼,都無語了。丹·奎爾在誰麵前說這些都好,怎麼不知道本特森本人,就是肯尼迪的戰友?
這一下,被人爆殺了。現場的很多觀眾都發出了長時間的呐喊和掌聲。
“其實這樣對丹·奎爾不公平,人家又沒說自己是肯尼迪,隻是說年紀不應該來評判他的能力嘛……”包房裡,一個華裔的女性侍應,看到電視裡的情況也為英俊的丹·奎爾打抱不平。
羅納德和小道格兩人轉頭看她。很好,看來現場那些對政治感興趣的觀眾,並不代表大多數的民眾。
“抱歉,我去催催你們的菜……”,侍應吐了一下舌頭,對兩位客人一笑,趕緊出去端菜了。
之後的辯論波瀾不驚,兩大備胎說這些沒營養的話。羅納德和小道格最後的精力都放在了食物上了。
“兩位貴賓,希望你們喜歡今晚的食物……”小道格拉斯經常來這家中餐館,最後大廚都來親自打招呼。
“阿嚏……”大廚打了個噴嚏,告罪後回去了。
“埋單……”,羅納德對侍應笑著打招呼。
“阿嚏……一共……阿嚏……”,女服務員也開始打噴嚏。
“嗨,當心彆感冒了……”羅納德還扶了扶對方,對女服務員叮囑道。……果然,副統領的辯論勝負,對支持率的影響不大。
老喬治的支持率經過對杜卡基斯坐坦克的抹黑攻擊,已經一路領先,反超杜卡基斯了3%以上。
這次的副統領辯論結束,新的民調差距沒有縮小。在靠近大選的時候,拿到這樣的支持率,老喬治團隊都很高興。
“阿嚏……阿嚏……你們彆來了。我好像得了最近很凶的流感。萬一傳染給你們就不好了……我沒事,這裡的管家服務把我照顧的很好,按時吃藥,我要吃什麼就讓他們送來……”羅納德很慘地一個人躺在自己第五大道的家裡,一盒紙巾已經用了一大半。
電話裡是唐娜,她本來要來陪自己吃晚餐,也不得不取消。
“道格拉斯怎麼沒有得流感?隻有你一個人得了?他不是和你一起去吃中餐的嘛?”唐娜好像覺得小道格我沒有陪自己得流感,有點不滿似的。
“我沒事,管家給我找了大樓裡的醫生,看過了沒事,就是普通的流感,需要一周時間康複,可惜我得休息,剪輯工作要耽擱了。對了,彆告訴凱倫姨媽啊……”
“知道了,你真的沒事?不用我去陪你嗎?”
“彆來,這流感挺容易染上的,我就是扶了一下打噴嚏的服務員,就成這樣了。小道格沒扶就沒得,我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