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克魯斯對自己能坐上真正的戰鬥機實拍非常在意。他執意要在合約裡加入兩個保障性條款。
一是自己必須有坐進海軍的戰鬥機實拍的鏡頭。二是這些鏡頭必須出現在最終的成片裡。
羅納德隻有剪輯權,派拉蒙有最後決定電影時長的權力。所以羅納德答應還不夠,兩位製片人把湯姆·克魯斯的要求,遞交給派拉蒙審定。
很快,派拉蒙同意了克魯斯的要求,和他簽訂了片約。
羅納德覺得,之所以派拉蒙同意的如此乾脆,是因為他們沒有約定湯姆·克魯斯在戰鬥機裡的實拍鏡頭,最終需要保證多少秒出場。
而湯姆·克魯斯加上這個條款的本意,也許是他想借機多滿足一下自己,在戰鬥機上過癮。
很快,在“好萊塢報道”上,唐·辛普森和傑瑞·布魯克海默出現在了新的待拍項目前瞻欄目裡。他們隱約地提到,新的項目正在籌備當中。而羅納德·李有望出任導演。
羅納德沒有接受報紙的采訪要求,或對此發表評論。現在籌備工作才剛剛開始。首要問題是解決劇本審查,和空戰的拍攝方法問題。
製片方找來了兩位編劇吉姆·卡什,和傑克·艾普斯兩人來充實劇本。
羅納德則去找“長腿”克裡斯蒂·福克斯,商量怎麼在空中拍攝戰鬥機飛機和格鬥的鏡頭。
“長腿”福克斯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空氣動力選專家。她在米拉馬海軍航空兵基地做研究員,為海軍提供技術分析支持。
每周三和周六,基地裡的酒吧都人山人海,擠滿了來喝酒消遣的飛行員。
羅納德在這裡見到了“長腿”福克斯,兩人在吵鬨聲中幾乎無法交流。長腿帶著他去自己的公寓。
“長腿”也有了英俊的男友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廢物。”一個年紀較長的飛行員喝著啤酒,對著那些年輕人恨鐵不成鋼。
“彆理他們,小夥子們就靠這些來發泄多餘的精力。”長腿很有點男子氣概,當即指著要上來的飛行員,警告他們不要多事。
“看來你在這裡很有人緣。”羅納德笑道。
“他們的飛行表現,要由我來打分。”長腿打開自己公寓的門。
“這是現役的兩種海軍戰鬥機的模型。這是格魯曼公司的f-14 雄貓戰鬥機,這是麥道的f/a-18大黃蜂戰鬥攻擊機。”她拿了兩個很大的飛機模型,遞給羅納德。
羅納德對戰鬥機還真沒什麼了解,拿過兩個模型就開始把玩起來。
“這個機翼可以動啊”羅納德拿著一個三角翼的飛機,找到了一個開關,往後一拉,三角翼的前半截,就像大鳥一樣往前展開,變成了張開的機翼。
“那是雄貓,在低速起降的時候張開,獲得更大的升力,在突破音障的時候後掠成三角翼,減少阻力。”
“哦,是這樣。”羅納德一看就喜歡上了這架飛機,比另外那架死板板的大黃蜂更好看。
“眼光很好,飛行員也喜歡雄貓。可以掛載多枚響尾蛇空空格鬥導彈,和火神20毫米機炮。改進型號還可以掛載炸彈對地攻擊。”
“那麼,f-14雄貓,在大洋上,會碰到蘇維爾聯盟的什麼對手呢?”
“主要是兩個,第一是他們的米格—21戰鬥機”,長腳克裡斯蒂又從櫃子上拿下兩個模型,這不是玩具公司的產品,像是她自己用木頭做的模型。
長腳舉著一個機頭一個圓錐體的小飛機說,
“米格-21超音速戰鬥機,聯盟的戰鬥機多數從岸上基地起飛,來我們的航母編隊騷擾偵查。有一門30毫米機炮,也可以掛載雷達或者紅外製導導彈。”
“那這個呢?”羅納德指著那個大飛機。
“這是圖-22逆火超音速轟炸機,可以裝備反艦導彈。我們的f-14雄貓就有和他戰鬥,保衛航母編隊的任務。”
“這麼大的飛機怎麼打?”羅納德看著轟炸機的尺寸,好大啊。
“這就是軍事機密了,我不能告訴你。你想知道的話,可以加入海軍。”
“哈哈哈……”羅納德見牽涉到軍事機密,就不再問下去。
他看中了f-14雄貓戰鬥機,這款飛機外型非常漂亮,而且有可變的機翼,空戰中更可能拍出精彩鏡頭。
至於他的兩個主要對手,羅納德還是偏向於米格21,那款逆火塊頭太大,估計也很難找到飛機來實拍。
就他倆了,正好是電影裡真正的正反派。
“對了,我們阿美利加海軍,是有米格21的吧?”羅納德想問海軍借幾架出來擔任敵機。
“誰告訴你的?”長腿的神情陡然緊張起來。
“沒誰啊?沒有的話,我們還得造模型,還要用其他飛機模擬米格21?你覺得什麼飛機模擬米格比較接近?”
“米格21是單座單引擎輕型戰鬥機,我們海軍的f-5自由鬥士和他比較接近。”長腿見羅納德沒有糾纏五角大樓最高機密,米格21假想敵中隊的事情。心想他一個電影導演也不見得清楚這些,可能就是隨口一說吧。
“嗯,好”,羅納德在筆記本上記下來飛機型號,“這個f-14雄貓,為什麼駕駛艙裡有一前一後兩個位子?”
“這是雙座雙引擎重型戰鬥機。前麵是飛行員座位,後麵是雷達武器官,負責發現識彆敵機,和發布攻擊指令。”
“我想拍出那種空戰裡纏鬥的畫麵,就像星球大戰裡翼大戰鈦戰機的感覺。有什麼辦法可以想嗎?”羅納德對f-14的模型愛不釋手,用手模擬做著各種動作。
“你有三個辦法。”長腿拿起另一架飛機示意。
“第一,你在f-14上安裝攝影機,這樣就可以模擬飛行員的視角,拍出從機艙裡向外的各種第一人稱視角的畫麵。
第二,你可以在他的僚機上安裝攝像機,這樣可以模擬飛機接近,空戰,狗鬥等等鏡頭。觀眾就像近距離看著飛機在格鬥。
第三,你可以用另一架飛機,在兩家格鬥的飛機旁邊拍攝,這樣可以反應幾架飛機的相對位置,和攻擊戰術。”
“哇噢,你對攝影的了解也非常深刻啊。”羅納德不由感歎,長腿不僅是海軍正式的研究員,怎麼對攝影也懂這麼多?
“那期的加利福尼亞雜誌上,就寫了我。那位主角攝影師是我的搭檔,我們商量了很多拍攝的方法。”克裡斯蒂·福克斯笑道。
“我真是幸運”,羅納德看了看長腿,這位原來就是劇本裡和湯姆·克魯斯扮演的男主角戀愛的女主角的原型啊。
“那麼,我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長腿小姐共進晚餐呢?”羅納德還想和這位女專家多聊聊攝影的事情。
“我的榮幸。”長腿克裡斯蒂扶了扶老氣的黑框眼鏡,答應了羅納德。
兩人找到一家日本餐館,羅納德把菜單上最貴的那些都點了一遍,然後問長腿喝點什麼。
“他們的清酒就不錯。”
壽司和生魚片,配上黃芥末和清酒,兩人吃得非常愉快。羅納德刻意奉承,請她擔任電影的技術顧問,長腿也覺得拍電影是個很有意思的事情,就答應下來。
“f-14有什麼特彆的絕技嗎?我們想把電影拍成一部八十年代的西部片,不過牛仔不用左輪手槍,而用先進戰鬥機決鬥。”
“這麼說的話,f-14其實可以做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動作。”長腿伸出兩隻手,模擬起兩架正在狗鬥的戰鬥機。
“前麵這架是f-14,後麵是米格-21,狗鬥的意思,就是雙方爭著繞到對方的後方,就像兩隻狗在地麵上互相咬對方。”
羅納德又拿出筆記本記下。
“飛機的機炮向前開火,空空導彈也隻能向前方一定角度裡的目標發射。所以誰占據了對方後麵六點鐘的位置,誰就能擊落對方。”
羅納德心想這個狗鬥的名字還真是合適,想來自己的祖先,當年開著隻有機炮的戰鬥機,肯定在空中就是這樣狗鬥。
“現在前方的f-14,可以突然把機頭拉起,然後降低引擎的輸出”,長腿前麵的那隻手突然抬頭,向這高空飛去。
“這樣的話,f-14的速度會降下來,然後保持一個大攻角的戰鬥姿態”,長腳的那隻手往上抬起,好像一家戰鬥機露出了機腹。
“而後麵的這架米格21的速度,還保持在原來跟蹤前機的速度,就會衝……”長腿的另一隻手快速向前,衝過了頭,到了另一隻手的前麵。
“就會衝到f-14雄貓的前麵?”羅納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樣原來在前麵的f-14雄貓,一個動作就變成了在米格21的尾部,被捕獵的瞬間變成了捕食者。
“對,你領悟的很快,這樣雄貓就可以出現在攻擊位置。”長腳收了兩隻手。
“那米格-21如果也來這一下呢?”羅納德又有了疑惑。
“那是不可能的”,長腳克裡斯蒂笑了,“這種大攻角的格鬥動作,好比在空中突然刹車,隻有雙發重型戰鬥機才能做出來。米格21被雄貓這樣捕捉到,怕是難逃了。”
“嗯”,羅納德又記下來。這頓飯請的非常劃算,這種細節,可以放到劇本裡麵,觀眾看得過癮,技術上也基本符合f-14的能力。
“不過這種動作,可不是誰都能做的。隻有那些有常年飛行經驗的王牌飛行員,才能作出來。”
“為什麼?這不是很簡單嗎?”羅納德用手做了一個汽車拉手刹的動作,“這樣不就是空中刹車?”
“首先,你這個動作非常正確,飛機的發動機節流閥,往後是減小,往前是增大。但是這個動作有很大的危險性。”長腳有伸出手來模擬戰鬥機。
“把機頭拉起的時候,同時減少引擎輸出,這樣隻要稍微有一點機頭的擺動,就容易引起失速和水平螺旋。”
“水平螺旋?”羅納德問。
“失速就是飛機沒有向前的速度,不往前飛了,機頭開始向一個方向旋轉,整架飛機就像一個陀螺,在水平麵上旋轉,很快你就會墜毀。”
“這麼可怕?”
“是的,實際上,f-14的早期型號,就有過類似事故。”長腿挑了些可以公開說的內容講給羅納德聽。
“太棒了,這都是可以用在電影故事裡的好素材。”羅納德讓老板上熱湯,然後把賬結了。
“對了,如果我們需要在飛機上加裝攝像機,這事情應該找海軍什麼部門?”
“你不應該找海軍,而應該找f-14的製造商,格魯曼公司。他們會有興趣的。”
“真的嗎?他們會幫助我在飛機上加裝攝影機,然後測試?”
“是的,相信我,他們一定會幫忙的,說不定還是免費。”長腿喝完熱湯,和羅納德一起站起來,準備回基地。
格魯曼的昂貴的新訂單,被海軍內部質疑,隻要能夠拍成這部電影,在阿美利加人民麵前展示雄貓的優雅和致命,一定可以拿到後續的訂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