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君子等人也在打量方知行,看到他背後的自由血翼,一個個駭然變色,心驚肉跳。
鯤鵬是太古凶獸,其羽翼何等高貴,可不是誰想融合,就能融合得了的。
但你一旦融合成功,有了鯤鵬之翼的加持,掌握天下極速,快若閃電。
這意味著你獲得了一定的自由權柄,成為一個不粘鍋,能夠躲避掉大部分劫數,甚至可以說是萬劫不侵。
那麼,你和彆人廝殺時,縱然你打不死彆人,彆人也很難打到你。
可以說,你和同階戰鬥,絕對立於不敗之地。
“方知行!”
血君子咬牙切齒,憤恨不已。
他千算萬算,還是低估了方知行!
要知道,方知行殺了他的弟子,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血君子早就想殺死方知行報仇雪恨了,恨不得將他剝皮削骨,除之而後快。
這次攻打仙宮,他專門安排了兩名上仙高手去殺他,不可謂不重視。
隻是沒想到……
鯤鵬之翼這般高端的東西,他尚且融合不了,你方知行憑什麼?
“鯤鵬之翼又如何,能躲得掉我的汙血遮天嗎?”
血君子一拍儲物袋,手裡頓時憑空浮現一個黑血葫蘆。
汩汩汩~
黑血葫蘆震動個不停,大量的汙血噴湧而出,滔滔不絕,直衝雲霄,朝著四麵八方擴散,遮住了蒼穹。
天色隨之暗沉,如同潑墨一般!
空氣裡腥風彌漫,令人作嘔!
血君子仰頭大笑道:“汙血漫天,無窮無儘!方知行,我倒要看你怎麼躲?”
此情此景……
方知行依然平靜自若,踏步而出,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豁然之間,他體內龐大的血液驟然化為血霧噴湧而出,血霧燃燒成火,迸放出滔天血光。
血光照耀處,幻化成一方殺戮戰場!
方知行屹立在戰場中心,身後人影幢幢,三萬多件殺人凶器懸浮在他的頭頂。
一時間,所有人陷入殺戮戰場,猶如墜入魔域一般,一個個頭頂浮現血光之災,有性命之危。
“這是?!”
血君子凜然變色,同為血係功法的修行者,他深知血道劫數的可怕。
方知行釋放出的劫數,竟幻化出一片領域,把所有人都強行拉扯進來。
隻怕,不打贏方知行,所有人都彆想離開這方殺戮戰場。
下一刻,異變突起!
在血光的照耀衝擊之下,天上的汙血紛紛破散。
雲銷雨霽,彩徹天明!
血君子見此情形,臉都綠了!
“怎麼會這樣?”聶江龍目瞪口張,徹底懵逼了。
方知行強大如斯,大大超出他們的預料,完全改變了形勢。
在他們的設想中,方知行隻是一個天賦比較高但尚未成長起來的角色而已,殺死他的難度其實不大,很輕鬆就能解決掉。
可眼下這情形……
聶江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隻感覺方知行簡直比白光宮主還要難纏。
可能,這家夥才這白光仙宮內隱藏的大boss!
“血君子,你可是上仙巔峰,四星嗜血魔體,血源老祖的親兒子,不會打不過方知行吧?”聶江龍急聲道。
血君子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森冷的眼神寒光四射,抬手拍了下儲物袋。
霎時間,七十二道血光閃現,赫然是一柄柄血色長劍。
黑血葫蘆再次震動,噴吐出大量的汙血。
呼啦~
汙血擴散開來,儘數濺在了七十二柄血色長劍之上。
頓時!
七十二柄血色長劍,齊齊震動,劍芒大熾,不可一世。
“劫數·血濺三尺!”
血君子雙手掐訣,催動秘術,口中念念有詞。
七十二柄血色長劍冉冉升起,排列組合,聚散來去,竟凝聚成一個玄妙至極的劍陣。
聶江龍見此,不由得暗鬆口氣。
劫數“血濺三尺”雖然也是地劫級,卻遠不如“血光之災”那般強大恐怖。
不過,有了汙血加持,二者頓時相差無幾了。
血君子以劍陣抗衡殺戮戰場,孰勝孰負,猶未可知。
見狀,白光夫人卻輕蔑的笑道:“血源老祖一世英名,怎麼養了這麼一個蠢兒子?”
方知行嘴角微翹,神情也充滿不屑。
血君子大怒,寒聲道:“蠢女人,你罵誰蠢?”
白光夫人嗬嗬笑道:“你隻有七十二柄血劍,卻妄想對抗人家三萬件凶器,你不覺得你很蠢嗎?”
說著,懸停在方知行頭頂的三萬多件凶器,嗡嗡震動起來,驟然迸射而出。
三萬多道血光橫空疾馳,混雜著一道道人影,恍若塵世洪流,密密麻麻,滾滾向前,勢若無匹。
“殺!”
血君子立刻操縱七十二柄血色長劍,劈砍削撩,變化無窮,祭出一道道巨大的劍芒,浩浩蕩蕩,席卷天地。
當當當~
劍芒與凶器相撞一處,互相傾軋,宛若天雷勾地火,無比激烈。
二者在碰撞中互相摧毀,破碎萬千,爆發出璀璨而混亂的流光。
哢!
劇震中嗎,一柄血色長劍不堪承受,轟然破碎,劍陣隨之殘缺一角。
血君子麵皮抽搐,眉宇間浮現一抹陰霾。
果不其然!
少頃,第二柄血色長劍也轟然破碎,不可阻擋。
還有第三柄,第四柄,第五……
哢哢哢!
一柄柄血色長劍應聲破碎。
血君子臉色越來越難看。
聶江龍,嚴陽豐和蘇安東三個人麵麵相覷,緊張不已。
他們將一切看在眼底,隻感覺血君子不是在跟一個人在戰鬥,而是在跟一支軍隊廝殺。
即便血君子利用汙血,將劫數“血濺三尺”強行提升到了“血光之災”的層次,但方知行所累積的劫數總量,太雄厚了!
血君子麵對方知行,就像是一個窮人拿著金疙瘩,跟一個坐擁金山的人,比誰更富!
“這麼多劫數,他到底是怎麼積攢出來的呀?”
血君子鬱悶至極,眼睜睜看著七十二柄血色長劍,一柄接著一柄被摧毀,任何努力全部化為徒勞。
伴隨著最後一柄血色長劍炸裂成無數碎片!
血君子不由得一陣窒息,心在滴血。
“嗯,你這七十二柄血劍上,也纏繞著不少劫數。可以算作是凶器。”
方知行森然一笑,施展“兵字秘”,快速煉化掉那些劫數。
彈指間,他的兵刃之中,又多出了七十二件血劍虛影,凝而不散。
“什麼,越戰越強?”
血君子見此一幕,心裡咯噔一下,第一次露出了驚慌之色。
聶江龍三人目瞪口張,不寒而栗。
而他們的恐懼,隨即觸發了“血光之災”的衍生爆發技——戰場恐懼症(被動)!
一時間,他們心中的恐懼被無限放大,戰栗不已。
“該收尾了。”
方知行神情輕鬆,揮手間,三萬多件凶器再次發起衝鋒。
血君子驚恐萬狀,往後暴退,同時拍了下儲物袋。
聶江龍僵在原地,臉上湧現無邊無儘的不甘和絕望。
哎,大勢已去!
他放棄掙紮了,無奈的閉上了雙眼。
嚴陽豐和蘇安東驚慌失措,拔腿就跑。
但凶器洪流衝刷而過,瞬間吞沒掉了三人的身影,有一個算一個,身隕道消。
宿命或可改寫,天命怎麼改?
下一刻,三人的身影出現在了方知行身後。
聶江龍是上仙後期,幾乎踏入巔峰境界,實力最為凶悍,當仁不讓成為方知行麾下第一大將。
血君子也被凶器洪流席卷。
不過,在千鈞一發之際,他取出一麵血魂幡插在了地上。
這麵血魂幡是血源老祖送給他的,赫然是九品仙寶,也就是十二級!
血魂幡屹立不倒,呼呼飄揚,竟散發出一絲天災級劫數的氣息,恐怖絕倫。
凶器洪流衝擊在血魂幡上,一件件凶器或被彈開,或被磕飛。
轉眼間,一萬件凶器飛過,血魂幡隻是微微顫抖了幾下。
又過一會,兩萬件凶器滾滾而過,血魂幡有了些許歪斜。
不覺間,三萬多件凶器全部衝殺而過,血魂幡搖擺不定,卻終究沒有倒下。
血君子躲在血魂幡之下,死死抱住幡杆,見此情形,不由得開懷大笑。
但,他臉上的笑容很快就僵住了。
方知行一衝而來,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噴在了血君子臉上。
“你從小就手殘!”
血君子雙手突然發軟,鬆開了幡杆。
血魂幡立刻失去控製。
血殺魔刀高高擎舉,斬落下來。
當~
強大的刀威,瞬間震飛了血魂幡,斬在了血君子的脖子上。
噗嗤~
一顆大好人頭飛起!
方知行大手一抓,就抓住了血君子的頭皮,提起他那顆血淋漓的腦袋,轉身走回到了白光夫人麵前,丟在了地上。
“咳,咳咳!”
血君子臉朝天,斜眼看著方知行,表情怨毒道:“沒想到我血君子玩了一輩子鷹,最後卻被鷹啄傷了眼睛。”
方知行沒有搭理他,轉向白光夫人,恭敬道:“大嫂,侵犯仙宮的惡賊血君子已經抓住,請您處置。”
“弟弟辛苦了……”
白光夫人輕笑一聲,卻是沒有多看血君子一眼,視線落在了聶處玄身上。
聶處玄一直跪在地上,沒有移動分毫。
“處玄,在你義父回來之前,我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白光夫人柔聲道。
聶處玄含淚道:“乾娘,我被老祖控製,身不由己……”
白光夫人挑了挑眉,沉吟道:“莫非是‘血脈控心大法’?”
聶處玄點頭道:“是的,老祖依靠此術,能夠操縱任何一位血脈子嗣。
我被老祖控製之後,苦苦掙紮,卻無濟於事,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白光夫人明白了,點頭道:“聶江龍和血君子是主犯,你隻能算是脅從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先回彆院閉門思過吧。”
聶處玄磕了三個響頭,轉身而去。
白光夫人瞥了眼血君子的腦袋,表情略顯無語,冷淡道:“你來白光星環搞事,血源老祖不知情吧?”
血君子冷哼道:“那又如何?你敢殺我嗎?倘若我死在了這裡,我爹一定踏平白光仙宮,殺光你們所有人。”
白光夫人負手道:“你還真是無知無畏,讓我來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隱情。
第一,白光星環的主人不是火禮生,而是我!
第二,牧辰仙域內總共有十三個星環,也就有十三位星環之主。
而且,每一位星環之主,都是金仙境界!”
血君子臉色大變,難以置信。
白光夫人繼續說道:“第三,十三位星環之主曾經約定,不管是誰,隻要試圖挑戰星環之主,允許格殺勿論。”
血君子瞬間麵如死灰。
白光夫人又道:“第四,我其實是血印一族的後代,你煞費苦心煉製出來的汙血,對我根本就沒有任何威脅。”
血君子不由得萬分驚恐,顫聲道:“夫人饒命,是我有眼無珠。請不要殺我,我相信我爹願意送給您許多大禮來贖回我!”
白光夫人失笑道:“哼哼,你倒是很會算計嘛,像你這種修二代紈絝,其實都是一個熊樣,嘴上喊著自己想要獨立自主,結果還不是處處都要靠爹?”
血君子不敢反駁,嘴都不硬了。
隨後,一名侍女捧來一個木盒子,抓起血君子的腦袋,丟進了盒子裡蓋上。
白光夫人看向方知行,笑道:“好弟弟,血君子的身體還有血魂幡,以及他的儲物袋,都是你的戰利品。”
方知行連道:“多謝大嫂賞賜。”
白光夫人笑道:“那是你應得的,你的賞賜另算。”
方知行心頭一喜,坦然收下了血魂幡等寶物。
片刻後……
美麗的花園涼亭中,白光夫人和方知行相對而坐,聞香品茶,愜意自然。
白光夫人開口道:“弟弟,剛才你對血君子口吐鮮血,汙言成真,我沒看錯的話,那是血印一族的絕學‘血口噴人’,對吧?”
方知行連道:“不錯,我得到一滴血,成功煉化了。”
白光夫人心道一聲果然,緩緩道:“沒想到時隔多年,血印一族終究還是找到了傳承者。”
方知行臉色微變,謙遜道:“大嫂您是血印一族的後人,您才是……”
白光夫人搖頭道:“我體內血脈稀薄,沒有獲得記憶傳承,另外我舍棄了血道,相當於是與血印一族斷絕了關係。”
方知行心頭了然,從他成功煉化那滴血開始,他已然是血印一族的傳承者。
卻不知這血印一族究竟藏著什麼隱秘,又是如何滅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