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日,這是什麼招數?”
見此一幕,細狗不寒而栗,下意識地夾緊兩腿。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血口噴人】,言語如刀,傷人誅心,詭譎莫測!
靳壽生的妻子一眼認出了方知行,心中大喜,趕緊爬起來,抓起毛毯遮掩春光。
她大叫道:“副宮主,此僚是我夫君的仇家,‘花間門’的門主,嶽五倫!”
“花間門?”方知行心頭迅速了然。
這是一個類似合歡派的魔門,打著享受人倫的口號,乾著采花大盜的惡事。
萬惡淫為首!
嶽五倫乃是一代淫魔,不知多少清白姑娘被他禍害了,臭名昭著。
正因此,他曾被靳壽生狠狠教訓過,差點丟了小命,被迫躲藏起來,低調做人,不能再流連花叢間。
可想而知,他對靳壽生一直懷恨在心。
這次汙血教進犯白光仙宮,嶽五倫又是汙血教核心長老之一,可以說是終於讓他等來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要狠狠報複靳壽生,從奸汙其妻子開始。
哪想到……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嶽五倫捂著褲襠,倒地慘叫,痛苦掙紮。
黑衣鬥篷隨之掉落,露出一張猥瑣的麵孔,表情扭曲,麵目可憎。
他的襠部血肉模糊,血水嘩嘩直流,噴了一地都是,血流不止。
痛!
太痛了!
這份傷害,刻骨銘心!
嶽五倫扭頭看著方知行,驚恐萬狀,驚疑不定。
講真的,他是上仙中期,實力強橫,功德護體。
沒錯!
他不是劫仙,而是一位功德仙!
所修功德是“送子”。
想要懷孕的女子,隻要求求他,定能懷孕,無比靈驗。
正因為嶽五倫有潑天的功德在身,所以,普通的劫數攻擊,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多少殺傷。
然而,方知行這一口血,對他造成的殺傷非常厲害,讓他失去了命根子。
嶽五倫身為送子功德仙,竟然被人給閹割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殺人還誅心!
說時遲那時快!
劇痛中,嶽五倫穿在身上的衣袍,豁然迸放金光,一道道符文圖騰,閃閃發光,璀璨奪目。
“送子符!”
方知行眉頭微皺,這才發現嶽五倫身上穿著一件功德仙衣,積攢著他的功德。
他修成功德仙,通過不斷給人送子,賺取了一份份功德。
賺來的功德存儲在了功德仙衣之上。
可以說,這件功德仙衣,就相等於是一座小金庫,能用於救急。
此時此刻,嶽五倫岌岌可危,正是功德仙衣發揮作用之時。
龐大的功德洶湧而出,全力抵抗“血口噴人”。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送人一子,永享天倫之樂!”
嶽五倫稱功頌德,不斷為自己造勢。
見狀,方知行撇了撇嘴,一步來到嶽五倫麵前,五指緊握成拳,搗出!
拳還未出,澎湃的劫數已然浩蕩而出,血氣彌漫。
嶽五倫頭皮發麻,驚駭欲絕,他感應到一股可怖的“血光之災”降臨。
果不其然!
方知行拳頭裹挾著血氣一衝而至,臨到近前,血氣驟然凝聚成一把殘缺的戰斧,像是某件古老的凶器!
“刀兵類血道劫數!”
嶽五倫呼吸凝滯,一咬牙,拚了!
功德仙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金光迸放,照天耀地。
這一刻,嶽五倫已經傾儘了所有功德。
刺啦~
功德仙衣裂開!
殘缺巨斧砍在了嶽五倫的胸膛正中間,摧枯拉朽,血如泉湧!
“你……”
嶽五倫毛骨悚然,感受到一股恐怖至極的力量,簡直沛不能擋,完全碾壓了他。
“上仙巔峰!”
嶽五倫絕望了,口中噴出一道血箭,眼睜睜看著殘破巨斧洞穿他的胸膛,劈出一個大窟窿。
送子功德再多,終究沒能抗住血光之災!
嶽五倫當場橫死。
咣當~
一個黑色瓶子從他手裡掉落,在地板上滾動。
方知行拿起來一看,果不其然,又是一瓶精品汙血。
嶽五倫壓根就沒想到他會在這裡遭遇強敵,以致於這瓶精品汙血還沒來及使用,人就嘎了!
畢竟白光宮主帶著主力部隊出征了,仙宮守備空虛,就連防禦法陣都被解除了,自然就篤定自己可以橫行無忌了。
色字頭上一把刀!
送子功德仙,最終死在了好色上,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至此,方知行手裡已經搜集到了五瓶精品汙血。
“走!”
方知行帶著細狗灑然離去。
身後,靳壽生的妻子跪倒下來,滿懷感激道:“妾身謝副宮主救命大恩。”
一人一狗疾馳奔走,很快感應到一陣強橫的衝擊波彌漫過來。
方知行停下來,定睛看去,隻見三道身影正在攻打一座彆院。
這座彆院額外設下了一套防護法陣,獨立存在,明顯是彆院主人自己布置的。
放在平時,仙宮內無比安全,隱私性也極好,根本沒有必要額外布置一套法陣。
除了方知行這種心性比較敏感的,沒有人會多此一舉。
想必彆院主人也沒料到,曾經的多此一舉,在此時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這是張山觀的彆院。”
除了方知行和宋秉蒼,另外一位留守的上仙護法,正是張山觀。
此人是功德仙,所修功德是“催熟”,能夠催熟任何一種奇花異草。
他在彆院內栽種了很多種外麵早已絕跡的異種花草。
一些比較罕見稀缺的靈植,在他這裡也是應有儘有。
而像他這樣的養花種草高手,自然深受那些煉丹師、醫藥商的歡迎。
或許正因為如此,他的彆院額外布置一套法陣,乃是為了保護那些珍貴的靈植。
三位黑衣鬥篷正在攻打法陣,一路橫衝直闖,瘋狂拆家,勢不可擋。
這會兒,法陣已是嚴重破碎,四麵漏風,搖搖欲墜,支撐不了多久。
張山觀站在法陣裡邊,雙手向天,苦苦支撐薄弱的法陣不倒。
然而……
一個黑衣鬥篷漸漸失去了耐性,掏出一個黑色瓶子,甩手扔了出去。
噗嗤嗤~
汙血橫流,強大且恐怖的腐蝕無可比擬!
殘破的法陣不堪承受,一下就被汙血衝垮。
張山觀暴露出來,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你們是什麼人?”張山觀語氣凝重,額頭上浮現細密的冷汗珠子。
三個黑衣鬥篷倒是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掀開了鬥篷,露出了真容。
三個人,兩個老者以及一個中年婦人。
張山觀目光一掃,不禁驚愕道:“百枯上人,劉家老祖,血母叉!”
百枯上人是劫修,所修劫數是百枯流毒,上仙後期。
他曾經放毒屠殺了幾顆星球數百億人口,罪大惡極,犯了眾怒,因而遭到白光宮主通緝追殺。
劉家老祖是盤踞在“紅岩星”上劉氏仙族的老祖宗,功德仙人,所修功德是“開山”,上仙中期。
血母叉乃是血源老祖真傳弟子,同時也是血君子的寵妃之一。
此女容貌出眾,皮膚白皙如玉,細膩如脂,雙唇嬌嫩欲滴,身材傲人,曲線優美,一看就是一個勾人魂魄的妖精。
她也是劫仙,所修劫數是可怕的“膿毒血”,惡毒至極,上仙中期。
張山觀麵對這三位,心中湧現莫大的絕望,因為他打不贏任何一位,遑論以一敵三。
“我,我投降……”
張山觀頹然的低下頭,擺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架勢。
百枯上人和劉家老祖,血母叉互相看了看,情不自禁笑了。
對於這個結果,他們沒有任何意外。
“識時務者為俊傑。”
血母叉讚了聲,掏出一個白色瓶子,丟給了張山觀,“瓶內裝有聖血,喝下去,你就是我們自己人了。”
張山觀臉色一陣陰晴不定,動容道:“聖血,血源門,汙血教!難道汙血教是……”
血母叉哈哈笑道:“加入了汙血教,就相當於加入了血源門,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張山觀呼吸凝滯了,苦笑道:“沒想到汙血教的背景這麼深,難怪你們有膽子攻入仙宮。”
劉家老祖嗬嗬,哂笑道:“若是沒有血源門做後台,老夫又怎麼會冒著滅九族的風險加入汙血教呢?”
百枯上人也陰森森笑道:“實話告訴你吧,汙血教的教主就是血君子,血源老祖的親兒子。
若不是你修成了催熟功德,有點用處,我們根本懶得招募你,直接殺了你了事。”
張山觀抿了抿嘴唇,歎道:“我之所以投降是因為我怕死,但這不代表我想加入你們。”
他捏碎了白色瓶子,毅然道:“宮主待我不薄,我寧願一死,也不會背叛他。”
血母叉臉色一沉,寒聲道:“白光宮主修心劫,擅長操縱人心,愚弄手下,看來你被他洗腦太久了,中毒已深,不能自拔。”
張山觀無動於衷,突然丟出三枚種子在地上。
種子以驚人的速度長大,變成了三棵大樹,拔地而起。
詭異的是,三顆大樹的樹枝竟然全是吃人藤蔓,網絡交織,好似一條條蟒蛇撲出。
“找死!”
百枯上人翻手取出一把長刀,一個揮砍,斬斷所有藤蔓。
哢哢哢!
三棵大樹也在同時攔腰而斷!
這一刀之威,完全碾壓了張山觀。
這還不止。
刀鋒之上彌漫著百枯流毒,赫然是毒道劫數,殺傷力巨大。
被刀鋒切開的地方,迅速變成了黑色,觸之即死。
張山觀暴退,低頭看了眼肚子,衣服裂開一道劃痕,露出了肚皮。
肚皮上浮現一道血痕,傷口迅速變成黑色,流出的血也是黑的。
張山觀翻手取出一枚種子,種子在他掌心裡快速長大,變成一株三葉草。
他揉搓一下三葉草,擠出汁水塗抹在肚皮上。
黑色隨之停止蔓延,血液也不再汩汩流出。
做完這一切,張山觀抬頭看去,瞳孔頓時狠狠一縮。
隻見百枯上人提著刀,站在不遠處,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獰笑道:“你到底在掙紮什麼?給你最後一次,加入汙血教或者去死!”
張山觀搖頭道:“天有二十四節氣,人有二十四節脊椎骨,張某骨氣錚錚,寧死不屈!”
血母叉一步踏來,厲聲道:“那你就去死好了!”
她抬起手,兩根手指間夾住一枚銀針……
噗嗤!
血母叉雙眼猛地瞪大,嬌軀僵在了原地,白瓷一般的脖頸上,猝然被一支冷箭貫穿!
張山觀愣了愣,驚得合不攏嘴。
血母叉是上仙中期,劫數雄厚,竟然被一箭破防了?!
這是什麼箭?
百枯上人猛地扭頭回望,雙眼不禁微微一眯。
劉家老祖嚇了一跳,迅速轉過身,視線落在一人一狗身上。
“噗~”
血母叉吐出一口血,艱難地轉過身,也看清楚了射箭之人。
“是你!”
“副宮主,方知行!”
此時此刻,方知行手持五劫千流矢,腰板挺直,表情平靜,再次拉開了弓弦。
箭矢依然瞄準血母叉。
“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血母叉無比錯愕,滿臉意外之色。
他們這次攻打白光仙宮,製定了詳細的計劃。
第一步調虎離山,把白光宮主勾引出去;
第二步偷家,宮內留下來看家的高手不多了。
宋秉蒼由聶處玄、聶江龍收拾。
火螢仙子由血君子親自處置。
張山觀需要勸降,故而交給了他們三個。
至於方知行,派過去兩名上仙高手殺他。
還有一人是白光宮主的夫人,火螢仙子的母親,她的修為似乎不高,但也安排了一位上仙過去活捉她。
所以,方知行為什麼現在還活著,並且偷襲了她?
嗖!
方知行沒有一句廢話,拉弓放箭,一氣嗬成。
五劫千流矢裹挾著駭人的劫數氣息,精確一點說,恰好是兩千道地劫級劫數。
恐怖的速度一往無前,徑直射向血母叉。
“救我!”
血母叉脖子上還插著冷箭,無法閃避,她隻能向百枯上人和劉家老祖求救,希望他們能擋下第二支箭。
百枯上人心頭凜然,隨即拍了下儲物袋,取出一片仙獸的鱗片,祭了出去。
鱗片迎風見長,變得無比巨大,宛若一堵城牆。
當~
五劫千流矢射中鱗片,伴隨著一聲宏大之音,鱗片磕飛出去。
與此同時,劉家老祖全身金光噴吐,發動他的功德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