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汩汩~
河水翻騰,伴隨著大船一點點下沉。
渡口非常安靜,落針可聞。
方知行和細狗肩並肩站著。
不多時,四下裡響起稀裡嘩啦的聲響。
一夥人現出身形,包圍上來。
他們人數眾多,林林總總,超過了一百五十多號人。
一男一女,位於最前中間站位。
男人正值當打之年,看起來四十歲上下,大胡須,豹頭環眼,五大三粗,頗有威武氣質。
女的要年輕許多,三十歲不到的樣子,容貌普通,大手大腳,身穿藍色勁裝,身後有一件紅色披風,腰間彆著兩把短刀。
大胡子踏前一步,拱手道:“敢問尊駕可是方懋夫?”
方知行淡淡的回道:“是又如何?”
大胡子臉色一喜,冷笑道:“在下青魚幫幫主畢興坤,這是我夫人孔蘭萍,這片地盤歸我們管。”
方知行了然,問道:“是誰告訴你們,我在這條船上的?”
畢興坤嗬嗬笑道:“從你現身那一刻起,你便被不知多少人盯緊了,消息滿天飛。
兄弟,不瞞伱說,你真是一條大魚,僅是我這邊便收到了三次情報,要求我不計代價攔截你。”
方知行嗤了聲道:“小小青魚幫,我聽都沒聽說過,憑什麼攔截我?”
畢興坤勃然大怒,沉聲道:“嘛的,我還想勸你識相點,束手就擒的,但看你這個樣子,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孔蘭萍接過話茬,冷笑道:“反正生死無論,帶一具屍體回去也是一樣。”
方知行臉色微沉,淡淡問道:“給你們傳遞消息那些人,有告訴過你們,我有多危險嗎?”
夫妻倆對視一眼,二人忍不住麵露疑惑之色。
“哦,你有多危險?”
畢興坤眼神不屑,冷哼道:“我是三禽境,我夫人是二禽境,不要小瞧了我們青魚幫!”
方知行無語道:“細狗,動手吧,這群白癡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細狗深以為然,青魚幫這群傻逼玩意,受人唆使,被人利用,隻是過來拖延方知行逃跑速度的。
豁然之間,細狗分裂成了十二個,一衝而出。
幾乎在同時,方知行飛快的衝向畢興坤,疾行如風。
嘩啦!
畢興坤渾身一緊,下意識架起雙臂擋在了胸口。
他也是老江湖了,廝殺經驗豐富,轉瞬之間,肌肉高高鼓起,防禦全開。
他沒有自誇,的確是三禽境,已經強化了力量、敏捷和防禦。
方知行右手握拳,一搗而來。
拳峰打在了畢興坤的雙臂之上。
哢嗤!
雙臂骨骼儘斷!
畢興坤頓時悶哼一聲,兩隻眼珠子幾乎突出了眼眶。
太痛了!
他的防禦在方知行的拳頭麵前,羸弱不堪,就連一擊都擋不下來。
畢興坤倒飛了出去,身體高高飛起,劃過一個漂亮的拋物線。
也就在這時,他的夫人孔蘭萍出手了,拔出兩把短刀,以極快的速度捅向方知行。
“哦,居然是快刀,你強化了敏捷了吧。”
方知行站著不動,滿臉戲謔的笑意,任由兩把短刀裹挾著驚人的速度和力量,捅向了肚子。
當~
短刀猛地劇烈彎折!
孔蘭萍心頭駭然,抬頭看向方知行,花容失色。
她還不及做什麼,蓬~
倒飛出去的畢興坤驟然一爆而開,化作一團血霧噴濺、擴散。
霎時間,孔蘭萍被細碎的血霧噴了一身一臉都是。
她全身僵住,大腦一片空白。
過了半晌,她僵硬的轉過頭,這才發現畢興坤不見了,隻有漫天血霧在緩慢地沉降。
“你……”
孔蘭萍瞪大了雙眼,露出了見鬼一般的驚恐表情。
“哼,蠢貨!”
方知行嗤了聲,大手揚起,鎮落而下,拍在了孔蘭萍的頭頂上。
嘭!
孔蘭萍的頭往下一沉,整個腦袋被硬生生砸進了胸腔裡麵,慘不忍睹。
方知行看也不多看一眼,掠身撲向青魚幫的那些幫眾。
十二個細狗正在瘋狂撲殺那些幫眾,戰力相當於十二個大蟒境。
那些幫眾彆看人多勢眾,但大多數其實實力不強,就是過來撐撐場麵的。
等到方知行加入進來,現場隨即變成了一麵倒的大屠殺。
不消片刻間,青魚幫這夥人全被乾掉了,沒有逃掉一個。
不是他們不想逃,而是渡口這地方比較開闊。
方知行和細狗殺人的速度太快了,他們來不及逃掉。
“今晚怎麼說,繼續逃跑?”
細狗滿嘴是血的跑回來,不停地砸吧著。
方知行略一沉吟,應道:“我們已經暴露了,哪怕連夜逃走,沿途還是遇到圍追堵截,遲早會陷入疲憊作戰。”
細狗明白了,點頭道:“那就好好睡一覺,明日再戰。”
一人一狗有了計較之後,在渡口邊上找到了另一條船,躺下來睡覺。
一夜很快過去。
天蒙蒙亮時,方知行醒了過來,站起身,伸個懶腰,活動一下筋骨。
放眼看去,渡口上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血跡斑斑。
他一腳踢醒細狗,拿出乾糧,隨便吃了點充饑。
不久,方知行劃船離開了渡口,往下遊行去。
約莫一個小時後,前方的河麵上突然出現幾艘船,橫在河道上一字排開,攔住了河道。
“嘛的,又設關卡了!”
細狗站在船頭,昂首而立,風吹在他的身上,冷硬的狗毛齊齊向後舒展。
方知行目光閃動,劃了過去。
“方懋夫,鄙人石文暠,流水門的副門主,等你許久了!”
一個中氣十足的嗓音浩蕩傳開,河麵上隨之浮現一圈圈漣漪。
細狗驚奇道:“流水門又是哪一方勢力?”
方知行應道:“沈家麾下的,這個石文暠有資格做副門主,修為不是四禽境就是五禽境。”
細狗了然,不屑道“嘿嘿,看來他們真的不知道你的底細,淨派一些垃圾過來。”
方知行嘴角微翹,站起身,喊道:“石副門主,你我都是為門閥效命的,得饒人處且饒人,還請放我一馬。”
石文暠聞言,不由得愣了下,他是不知道方知行也是為門閥效力的。
隻知道他是殺害沈誌越的凶手,罪大惡極,必死無疑。
於是,石文暠哈哈冷笑道:“你我各為其主,恕難從命。但倘若你束手就擒,我保證絕不會刁難你。”
方知行失笑道:“給你機會你不要,你馬上就會後悔的。”
“放肆,你以為是什麼東西?!”
石文暠咧開嘴角,突然一跺腳,跳下了船,落在水上,足尖一點,踏波逐浪。
幾個起落間,他來到了方知行麵前。
錚然一聲響!
石文暠徒然拔劍出鞘,長劍如水,劍尖點下水麵,突然撩起。
“流水劍法!”
轟啦!
霎時間,一道高高的水浪乍然掀起,輪廓竟然酷似一柄巨劍,浩浩蕩蕩衝擊向了船頭。
“流水劍法,水滴石穿!”
方知行一眼看出了這門劍法的門道,毫無疑問是靈猿係的,以韌性為核心。
劍如水,水如劍!
水浪翻滾,濁浪滔天,小船劇烈搖晃,即將傾覆。
方知行神色平靜,一腳踩住船身,小船瞬間安穩下來,波瀾不驚。
接著,他抬起右手,化作手掌,迎著水浪橫向一劃。
轟!
衝擊而來的水浪,突然從中間斷裂成兩截!
“啊這!”
石文暠臉色劇變,倒吸一口寒氣。
下個刹那,一道身影從斷裂的水浪後麵躍起,突然來到了他的頭頂。
石文暠寒毛卓豎,表情扭曲,全身肌肉瘋狂隆起,長劍掄圓,再次擊打水麵。
轟隆!
石文暠腳下的水麵驟然炸開,一道水柱高高噴湧而起,撞向了天空。
方知行冷然一笑,視若無睹,任由水柱衝擊在身上,行進的軌跡幾乎沒有任何改變,筆直的衝到了石文暠的頭頂。
一掌落下!
石文暠目瞪口張,一股莫大的寒意順著腳底直衝天靈蓋。
然後,他的天靈蓋就被一片陰影籠罩。
“不……”
一聲慘呼還未及發出!
嘭!
恐怖的掌力浩浩蕩蕩襲來!
石文暠渾身一震,腦袋驟然炸開,腦漿四散。
嘩啦啦!
紅的白的散落河麵,隨著他的下半身一起掉進了河裡。
“副門主!”
“師父!”
不遠處的幾艘船上,隨即傳來一片嘩然。
船上的人驚恐萬狀,他們怎麼都想不到,自家的副門主轉瞬間就被殺死了。
那可是流水門的副門主,實力高深莫測,僅次於門主,居然被一個逃犯給輕鬆嘎掉。
這簡直……
很快,每一艘船上出現了混亂,有人迅速撥轉船頭,有人直接跳船逃跑。
方知行掃視一眼,在寬闊的河麵上,他很難做到全部滅口,隻好任由他們逃了。
他坐下來,不緊不慢劃船往前走,漸行漸遠。
細狗哈哈笑道:“這群傻子,一個個爭搶著白給。”
方知行沉吟道:“石文暠是五禽境後期,隻要石文暠的死訊傳開,各方勢力便會真正了解我有多厲害了,接下來還敢阻擋我的,必定是高手。”
細狗呼吸一頓,狗臉上有種認真意味,嚴肅道:“下一波敵人,可能是九牛境高手了。”
很快晌午到了。
方知行劃船靠岸,停在了一個渡口邊上。
他和細狗下船、上岸,一路來到了渡口邊上的小鎮。
“好大的狼!”
鎮上的百姓嚇了一跳,紛紛避讓,全部躲著走。
方知行和細狗走進一家小餐館,點了飯菜,該吃吃該喝喝。
“有人在監視我們。”細狗瞅了眼街角。
方知行不動聲色道:“全是地頭蛇,他們應該不敢動手的。”
很快,一頓飯吃好了。
方知行和細狗大搖大擺走回到了岸邊。
他身後有許多目光盯著,但愣是沒有一個敢衝上來的。
方知行不做停留,登上船,蕩起雙槳。
不到半個小時後,一艘大船逆流而上,迎麵駛來。
“方懋夫,殺我副門主,這就想走嗎?”
一個冷酷的聲音乍然傳來。
細狗一聽,頓時無語道:“流水門這些人真是虎啊,一個接著一個送?”
方知行抬起頭,視線一凝。
此時此刻,大船的船頭上站著兩道身影。
其中一人,方知行見過,赫然是沈家之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道:“總算來一個像樣的對手了。”
細狗瞪眼道:“誰啊那人?”
方知行回道:“沈玉堂的義子,顧敬章!”
細狗恍悟過來,心裡不禁有點小緊張。
沈家畢竟是八大小門閥之一,實力不容小覷。
這個顧敬章絕對不容小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