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怪不停地遊動,始終沒有靠近過來。
“繼續放血,把它勾引上船。”
羅克己見此,揮了揮手。
溫玉臨早有準備,又抓來一個奴隸,摁倒在船邊,拿著長刀在其脖子上直接一抹。
噗嗤~
霎時間,大量的鮮血,嘩啦啦的噴向了河麵。
水怪猛地調轉了方向,飛快的在水麵直線穿行,一路掀起高高的水浪朝著兩側翻滾而去。
見此情形……
眾人無不是精神高度緊繃,屏住了呼吸。
方知行握住了聽風刀。
下個瞬間,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
水怪躥升向了天空,血盆大口掠過船舷,咬住了那個奴隸。
幾乎在同時,羅克己一跺腳,踩碎了甲板,身體暴起,跳到了水怪的身旁,送出一記鞭腿。
嘭!
勢大力沉的鞭腿,抽在了水怪的後腦之上。
水怪腦袋驟然一沉,跌落下去,被咬住的奴隸也隨之被甩飛出去。
轟啦!
水怪一頭栽下,頭朝下,砸穿了甲板,脖子以上部位落在了甲板上,還有半截尾巴耷拉在船舷下麵。
戰船劇烈搖擺了幾下。
眾人迅速穩住身形,一個個手持兵刃,衝上去瘋狂劈砍水怪。
當當當~
然而,水怪的鱗甲異常堅硬,刀劈斧砍渾然無用,隻留下淡淡的白痕。
見狀,方知行不動聲色的斜瞥了一眼羅克己,然後他雙手並用,握住聽風刀,掄起來劈砍而下。
噗!
一道豁口撕裂開來,滾燙的鮮血如同泉水一般噴湧而出。
水怪吃痛,瘋狂扭動長長的蛇身,在甲板上來回抽掃。
幾個青年被掃飛,噗通通掉進了水裡,砸起一片片水花。
另一些人則紛紛跳起,或落在了桅杆上,或跳到了船頭上。
很快,水怪抬起了頭,立刻朝著水裡遊去。
錚然一聲響!
羅克己從天而降,他拔劍出鞘,如同一顆隕石砸落下來。
剛抬起頭的水怪,被羅克己的雙腳,重重踩了下去。
同時,他持劍刺了下去。
劍尖鋒銳無匹,裹挾著恐怖的力量,刺穿了水怪的脖子。
他原本是想刺穿其腦門的,但因為水怪激烈的掙紮了下,刺偏了些許位置。
饒是如此,長劍貫穿過水怪的脖子,將其釘在了甲板上。
方知行見此,掠身欺近水怪,又是一刀,精準的劈砍在了第一刀的位置。
刺啦一下!
水怪身體終於綻裂開來,斷裂為兩截。
其實,如果方知行使出全力的話,一刀就能將這頭水怪給肢解了。
但他現在將實力壓製在了一禽境,自然不能太過張揚。
“乾得好!”
羅克己回頭看了眼,稱讚一句,然後他掄起兩個開闊的手掌,瘋狂拍擊水怪的頭。
“天羅神掌!”
恐怖的掌力凶悍無匹,打得水怪頭上的鱗片崩飛四散。
水怪口中不停地噴血。
不消片刻間!
水怪停止了甩動,眼看是活不成了。
羅克己站起來,拔出長劍,收入劍鞘,哈哈笑道:“鬨得人心惶惶的水怪,不過如此嘛。”
方知行連道:“總兵大人神威,區區水怪,自然不配做您的敵手。”
眾人聞言,連忙跟著歡呼:“總兵大人神威蓋世!”
羅克己咧嘴大笑道:“兄弟們辛苦啦,今晚我會重重犒賞你們。”
他轉向溫玉臨,吩咐道:“將水怪的屍體懸掛在船頭,放出消息,告訴所有人,水怪已經被我羅克己斬殺了。”
“是!”
溫玉臨也是喜笑顏開,殺死水怪是郡守大人交代必須完成的任務之一。
這頭水怪凶名在外,讓無數人頭疼不已。
他本以為這個任務非常困難,畢竟那麼多人嘗試殺死水怪都是無功而返,沒想到羅克己如此輕鬆就完成了。
傍晚時分,戰船停靠在一個碼頭。
羅克己帶領方知行等人登上岸,進入了一個鎮子裡,吃喝玩樂,逍遙快活。
翌日上午!
戰船再次啟程,前往“蓮蓬湖”。
蓮蓬湖是清河郡第一大湖泊,因為輪廓形似蓮花而得名。
漕幫的總部便建立在蓮蓬湖中。
戰船在清水河上行進了兩天,拐入一條支流,逆流行駛了半日,再拐一個彎,便進入了蓮蓬湖。
指揮室內,羅克己拿出一幅蓮蓬湖的地圖鋪展開來。
“漕幫的老幫主猝死之後,分裂成了四股勢力。
這四股勢力的領頭人其實都是老幫主的血脈。
分彆是老幫主的弟弟‘崔占鋒’,以及兩個兒子‘崔仁甫’和‘崔仁剛’,以及一個女兒‘崔煥麗’。
他們一家子四口,在爭搶幫主之位,打得不可開交,勢如水火。”
羅克己指著蓮蓬湖的四個角,分析道:“這四股勢力各占一方,互不相讓,經過幾輪廝殺之後,誰都奈何不了誰,眼下他們已經陷入了僵持。”
有人不禁問道:“大公子打算支持哪個成為新的幫主?”
羅克己微微笑道:“我還沒做決定,得先過去找他們四個逐個談談再說。”
眾人了然。
湖麵大風獵獵,戰船逆風而行,進入蓮蓬湖後,按照羅克己的吩咐,直奔崔占鋒掌控的水域行去。
方知行站立船頭,遠遠望去,一座三層閣樓聳立在湖畔。
樓閣四周有著一排吊腳樓,蔓延到了水裡,宛若一座水上小鎮。
吊腳樓之下,整齊的排列著一艘艘船隻,有大的商船,也有小的快船。
戰船破水闖入,徑直來到了閣樓之下。
“有客到!”
吊腳樓上,早就有人發現了戰船,當當敲鑼提醒。
一位白發長者率眾走出,站在岸邊的浮橋上迎接。
他們一眼瞧見了掛在船頭的水怪,無不大受震撼,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羅克己下了戰船,雙腳落在浮橋上,踩得橋麵如波浪般起伏不定。
溫玉臨和方知行一左一右跟隨,其他人全部留在了船上。
白發長者拱手,打量著羅克己,不認識他的樣子,驚疑道:“敢問尊駕是?”
羅克己掏出一個玉牌晃了晃,淡笑道:“在下是郡守大人的特使羅克己,見過崔老。”
崔占鋒臉色一變,震驚道:“原來是羅家的貴客,有失遠迎,還請見諒則個。”
他忙不迭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臉上堆笑道:“羅大人請裡麵說話。”
羅克己大搖大擺進入閣樓。
不多時,眾人在一間客廳內落座。
崔占鋒先敬茶,笑問:“不知羅大人突然到訪,有何指教?”
羅克己淡淡道:“漕幫四分五裂,鬨騰了這麼久,十八水路無人管轄,亂作一團,讓郡守大人很是頭疼啊!”
崔占鋒連道:“大人說的是,我崔占鋒一輩子在水上討生活,眼睜睜看著大哥打下的家業被毀,也是心急如焚,但事出有因……”
羅克己打斷道:“問題出在哪裡?”
崔占鋒解釋道:“我大哥猝然死去,死得非常蹊蹺,我懷疑是大哥那三個子女合謀害死了他。”
羅克己點點頭道:“所以,你不但想要查清楚老幫主的死因,也想繼承他的幫主之位,是嗎?”
崔占鋒連道:“漕幫是我和大哥聯手打拚下來的,大哥曾經公開說過,他死之後,幫主之位由我繼承。我有很多人證。”
羅克己明白了,遞出玉牌道:“拿著我的令牌,通知那三位子女過來,我和他們聊聊。”
崔占鋒見狀,大喜過望,旋即派人去通知。
蓮蓬湖很大,派出去的人一個來回,花費了兩個小時有餘。
結果隻來了兩個人,大哥崔仁甫,三妹崔煥麗。
至於老二崔仁剛,他懷疑那個玉牌是假的,是崔占鋒想要誘騙他過去好殺了他,便沒有來。
“拜見羅大人!”
崔仁甫和崔煥麗,單膝跪地,納頭便拜。
“免禮,坐下說話。”羅克己態度很溫和。
兄妹倆互看一眼,無比嫌惡彼此,卻不得不坐在相鄰的位置上。
羅克己開口道:“我是奉了郡守大人的命令,特來調節漕幫的紛爭,你們有什麼訴求,儘管說。”
崔仁甫搶先回答:“回大人的話,我爹死得十分詭異,好端端一個人突然就死了,我想要驗屍卻被二伯崔占鋒阻止,於是我嚴重懷疑我爹是被崔占鋒害死的,因為我爹死後,他是最大的受益者。”
羅克己挑了挑眉,轉向崔煥麗。
這個崔煥麗頗為姿色,膚色如水乳一般白皙,吹彈可破,身段也是有料。
她拋了一個媚眼,笑道:“我爹的死,隻要一天沒有查清楚,不管誰做了幫主,我是絕不會認的。
另外,我爹曾說過,他說傳位給二伯的話其實隻是醉酒戲言,做不得數,我也有很多人證。”
羅克己臉上的表情愈發精彩了。
崔占鋒氣得發抖,嗬斥道:“伱們兩個不肖子孫,胡說八道。”
他指著崔仁甫,怒道:“我哪裡不同意驗屍了,我隻是不想破壞大哥的肉身,讓他死得體麵一些而已,在不破壞肉身的前提下,想怎麼驗屍都可以。”
接著他轉向崔煥麗,怒噴道:“你個蕩婦,為了爭奪幫主之位,你勾搭幫中幾位老人,陪他們睡覺,把你爹的臉麵都丟進了。”
崔煥麗一拍桌子,怒道:“血口噴人,你個老東西為一己之私,到處造謠,玷汙我的清白!”
崔仁甫也怒道:“驗屍必然會損壞肉身,但這會讓真相大白於天下,你害怕事情敗露,這才一再阻止驗屍。”
羅克己一言不發,坐著看戲,任由他們三個爭吵。
片刻後,三個人終於有所收斂,重新坐了下來。
羅克己悠然的喝了口茶,這才開口道:“事情我大概了解了,我有個辦法讓真相大白。”
三個人肅然起敬,目光炯炯的注視著羅克己,臉上浮現期待之色。
羅克己淡淡道:“你們三個現在就廝殺一場,最後活下來那個,怎麼說都有理。”
“啊這!”
崔占鋒臉色大變,攤手道:“大人,這,這不合適吧。”
羅克己笑了,平靜的看著崔占鋒,問道:“你是在質疑我的判斷嗎?”
“我,我……”
崔占鋒呼吸一頓,又驚又怒。
崔仁甫和崔煥麗也是眉頭緊皺,一臉難以置信。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羅克己的解決辦法是讓他們自相殘殺。
“怎麼還不動手,你們等什麼呢?”羅克己放下了茶杯,淡淡發問。
崔仁甫連道:“二弟崔仁剛還沒來……”
羅克己嗬嗬笑道:“那個蠢貨連玉牌的真假都分辨不出來,沒有資格做幫主,我更看好你們三個。”
崔占鋒聞言,臉色略顯陰沉,咬牙道:“老朽年事已高,戰力不複當年,而且他倆是親兄妹,一定會聯合起來殺我。大人這個方法,有失公允,對我很不公平。”
羅克己緩慢地站起來,臉色一點點冷了下來,譏諷道:“既然你自己都覺得你老了,為什麼不早點讓位?”
話音一落,羅克己一掌橫推過去。
這一掌速度不快不慢,崔占鋒臉色劇變,舉起手掌迎上。
二人手掌懟在一起。
蓬!
崔占鋒渾身一震,蹬蹬蹬退後三步,頹然坐在了椅子上。
“這就是羅家的天羅密經上記錄的天羅神掌嗎?”崔占鋒開口問道。
羅克己點頭一笑道:“你能死在我的掌下,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崔占鋒慘笑一聲,猛地低下了頭。
方知行仔細看著,突然瞳孔一縮。
就見到崔占鋒全身的皮膚一點點綻裂開來,如同被一張巨大的蛛網切割過一樣。
呼啦啦~
崔占鋒全身轟然崩塌,破碎成數之不儘的肉塊,堆成一灘,血水橫流。
此情此景,毛骨悚然!
沒有人能想到,掌法攻擊造成的傷害,竟是碎屍的效果!
簡直不可思議!
眾人無不駭然變色,頭皮都麻了。
咕嚕~
崔仁甫不寒而栗,喉結不停地聳動,冷汗如雨。
什麼幫主之位,他再也不想要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宣布自己退出,但因為太過恐懼,竟一時間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我退出!”
突然,崔煥麗驚恐的大叫一聲,她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顫抖的雙眸已被無邊無儘的驚恐吞沒。
羅克己淡淡的笑道:“退出,為什麼退出?你不想要幫主之位嗎?隻要你殺了你的大哥,幫主之位就是你的!”
崔煥麗惶恐道:“我,我不想爭了,我什麼都不想要了。”
“唉,人在想要某件東西的時候,親情都可以不顧。”
羅克己感歎著,抬手按在了崔煥麗的頭上,輕輕一拍。
“人在不想要的某件東西的時候,總認為他們可以全身而退。”
嘩啦啦……
崔煥麗全身崩解,散落了一地都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