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吃了十二個人就有十二條命!
方知行心頭凜然,咂舌道:“萬一妖魔吃了上千人乃至上萬人呢,難道它們就會有成千上萬條命不成?”
雲心大師歎道:“雖然這很讓人難以置信,但現實就是如此。
若是有一天,我們真的遇上那種千名或萬命的妖魔,那我們就須得殺死它們成千上萬次,才能徹底消滅它們。”
方知行愕然道:“以前,出現過這種妖魔嗎?”
雲心大師肯定的點頭道:“出現過,不止一次!”
“……”
方知行良久無語,情不自禁瞥了眼細狗。
妖魔與細狗出奇的相似,它們都有多條命。
細狗聽在耳中,也是驚詫莫名,傳音道:“什麼情況,妖魔也特麼開掛了?”
“嗯,比你的外掛還牛逼!”
方知行深以為然,沉吟道:“妖魔除了不能修煉,完全是一個bug般的存在。”
細狗想了想,應道:“依我看,妖魔有點類似遊戲中的‘暴食者’,隻要它們吃了彆人,就能掌握彆人的技能,非常變態,簡直不可理喻。”
方知行略一沉吟,繼續詢問雲心大師:“在妖魔現出原形之時,突然有大量的灰色霧氣出現,那是怎麼回事?”
雲心大師仔細解釋道:“據我們猜測,那灰色霧氣是妖魔的汗液和血汙蒸發形成的!
你想想看,妖魔在現出原形時,身體急劇變化,體溫急劇升高,必然會分泌出大量的汗液和血汙,繼而化作了灰色霧氣。”
方知行了然,奇怪道:“你們似乎不敢觸碰灰色霧氣,這又是為什麼?”
雲心大師連道:“那灰色霧氣來自於妖魔,是有劇毒的,少量吸入口鼻就會讓人頭暈腦脹,惡心乾嘔,身體出現不適。
並且,吸入過量的話,可能導致我們迷失神智,甚至我們的身體也會失控!”
方知行挑了挑眉,深深地把這一點記在了心裡。
“駕~”
路況很好,二人快馬加鞭,策馬奔騰。
約莫一個小時後,他們順利的趕回到了水靜庵。
“方俠士,累了一夜,辛苦伱了,請好生安歇。”雲心大師笑道。
方知行連道:“我沒事,請大師也好好休息。”
二人分彆。
方知行返回禪房,先是美滋滋泡了個澡,然後躺在床上睡覺。
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
一覺醒來時,方知行聽到雨打窗欞的聲音。
他打個哈欠,賴了一會床,才起床穿衣。
推開窗戶,一看。
嘩啦啦~
外麵天氣陰冷,竹林搖曳,小雨夾雪。
落雨淅淅瀝瀝,飄雪寂靜無聲。
一切美如畫卷。
方知行深吸口氣,將清新的空氣吸入肺裡,再緩慢的吐出一口濁氣。
整個人瞬間精神氣爽。
“方知行,你終於醒了。”
突然,細狗刺溜一下跑了過來,蹲在了方知行麵前,舌頭伸出來,熱情的搖晃著尾巴。
方知行斜了眼細狗,心中奇怪。
細狗這幾天,自己玩自己的,黏住小阿花,一個勁的撒歡,壓根就不想和方知行待在一起。
怎麼突然間,無事獻殷勤?
他不禁挑眉道:“乾嘛?”
細狗把頭往一邊動了幾下,示意道:“走,去鎮子上吃點好的。”
方知行心頭頓時恍然。
也是,他倆在水靜庵待了十來天了,每天吃素齋,早就吃膩了。
細狗這是饞嘴了!
方知行嗬嗬冷笑道:“怎麼,你又想開葷了?”
細狗流著口水道:“每天粗茶淡飯的,誰特麼受得了,難道你不想開葷?”
“嗯,我是想開葷了。”
方知行雙手交叉於胸前,冷淡道:“不過,我沒必要帶上你吧。”
細狗叫道:“幾個意思,你還想吃獨食?”
方知行冷哼道:“你想吃好東西就來找我,吃飽了就把我一腳踢開,愛理不理,我為什麼還要帶你去?我很賤是不是?”
細狗不服道:“你昨晚叫我去狩獵妖魔,難道我沒有陪你去嗎?”
“切!”
方知行不屑一顧,冷著臉嘲諷道:“難道你不是為了你自己才去的?退一步講,你去了之後,做過什麼貢獻沒?”
細狗頓時無言以對。
去大柳村獵殺妖魔,方知行好歹放了幾箭,他卻是全程劃水,從頭到尾什麼都沒做。
細狗爭辯道:“不是我不做貢獻,我是沒有機會呀。”
方知行打斷道:“無功之狗,活該吃粗茶淡飯。”
說罷,他毅然決然的轉過身,穿上了外套,打開一麵雨傘,自顧自走入了風雪之中。
細狗見此,憤然道:“好你個方知行,報複我是吧,真不帶我去?”
方知行一言不發,徑直離開了禪院。
“糙!”
細狗氣得咯咯咬牙,在屋簷下來回晃悠。
噠噠噠~
方知行騎著馬離開水靜庵,一路來到赤珠鎮上。
雨雪之中,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冷冷清清。
方知行尋到一家小酒肆,走了進去。
酒肆裡點燃了一個小火爐,火苗兀自燃燒,屋內暖烘烘的。
方知行環顧一看,沒有一個人。
店老板坐在火爐前,低著頭,打著瞌睡。
“老板,來一壺酒!”
方知行坐下來,喊了聲。
“噢,來嘞!”
店老板徒然驚醒,連忙呦嗬一聲,臉上堆笑,熱情招呼。
方知行喝著酒,又點了五斤牛肉,一盤花生米做下酒菜,悠然的享用。
不覺間,暮色降臨,雨雪非但沒有停歇,反而變得更大了。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小酒肆外麵。
“哎喲,歡迎三位,裡麵請坐。”店老板熱情招呼。
方知行瞥了眼,隻見三個人走了進來。
他們兩男一女,一個中年男人和兩個青年。
中年男人和青年身材健碩,孔武有力,步伐穩重。
尤其是那個中年男人,身後背著一口重刀,長度將近一米八,兩隻手掌並攏那麼寬,刀身異常渾厚。
乍一看,倒像是一口鍘刀。
那名隨行的年輕女子也是身姿矯健,膚色麥黃。
容貌雖然算不上多麼驚豔,卻也有幾分養眼。
“爹,我們坐這邊吧。”
女子開口了,挑了個靠窗的位置。
“嗯,好!”
中年男人點了下頭,不動聲色的瞅了一眼方知行,緩慢地坐了下來。
他解下重刀,靠在了桌子前。
三個人點了酒和菜,默默的吃著,沒有一句閒聊。
不久,又有一個老漢走進門來,手裡提著一個酒葫蘆,嚷道:“老板,給我打一壺散酒。”
老板哈哈笑道:“老林,還是最便宜的竹葉青?”
“對對,最便宜的,貴的酒我可喝不起。”
老漢笑著掏錢,忽然,他轉過頭,視線落在方知行身上。
“哎喲,方大俠!”
老漢瞬間激動起來,走上前來,一陣點頭哈腰,納頭便拜。
方知行打量幾下老漢,想了想,很快恍悟過來。
這幾天他發放救濟物資,這個老漢是受到恩惠的人之一。
“老人家,買酒呐。”方知行笑著虛抬了下手。
老漢感激的笑道:“多虧大俠您的救助,不然老漢哪有閒錢買酒喝啊!”
方知行笑了笑,衝老板喊道:“切二斤牛肉給他,算在我賬上。”
老漢連連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
方知行堅持道:“喝酒沒有下酒菜怎麼行?老板,快點。”
老板連忙應道:“好嘞!原來您就是方大俠,失敬失敬!我們赤珠鎮上所有的百姓,都承了您天大的恩情!我給您半價!”
方知行自無不可,隻是笑笑。
不多時,老漢滿臉開心的走了。
而方知行也站起身,詢問了茅廁在哪裡,去解個手。
中年男人目送方知行走了出去,立刻叫來老板,問了句:“那位方大俠是何方神聖?”
老板豎起大拇指,笑著回道:“這位方大俠是一位蓋世豪俠,他一個人鏟除了七煞山莊,救了不知多少人呢。”
“什麼,七煞山莊被鏟除了?!”
中年男人臉色大變,震驚又錯愕,難以置信。
他連忙問道:“那位方大俠的名字是?”
店老板連道:“方知行!”
中年男人眉頭皺了皺,對這個名字顯得很陌生。
不一會,方知行折返回來。
中年男人隨即閉口不言了。
方知行坐下來,擦了擦手,然後自顧自的喝酒吃肉。
片刻後,中年男人轉向店老板,問道:“鎮子上有沒有可以投宿的地方?”
店老板回道:“在這條街尾倒是有一家客棧,不過那家客棧已經關門了。”
中年男人問道:“怎麼關門了?”
店老板笑道:“那家客棧是七煞山莊開的,一家黑店,坑死個人,早就該關掉了。”
中年男人恍然,眉頭不禁擰成一個疙瘩。
這時候,年輕女子開口道:“爹,不遠處就有一個水靜庵,不如我們去那裡投宿吧。”
中年男子搖頭道:“那是一座尼姑庵,你可以去,但我們大男人不甚方便。”
年輕女子不以為然,笑道:“怕啥,您和雲心大師不是老朋友嗎?她又不會跟你見外。”
中年男人麵露遲疑,猶豫不定。
這時候,方知行忽然開口問道:“三位是雲心大師的朋友嗎?”
中年男人轉過身,拱手道:“在下李豐登,與雲心大師有過幾麵之緣,不敢高攀。”
方知行應道:“鄙人方知行,眼下就住在水靜庵中,你們若是需要一個落腳之處,今晚可以到那裡投宿。”
李豐登想了想,點頭道:“多謝方大俠。”
雙方簡短的交流之後,便不再說話,各吃各的。
片刻後,四個人全部吃好了,一起騎馬離開。
走在街上,方知行隨口問道:“李大哥,你們這是要趕去哪裡?”
李豐登回道:“實不相瞞,我們正要趕去雲虎山。”
方知行眨了眨眼,訝異道:“黑虎門雲虎堂所在的那個雲虎山?”
李豐登點頭應道:“正是雲虎堂!”
方知行了然,好奇道:“你們莫非是黑虎門的人?”
李豐登擺手笑道:“不是,但我和雲虎堂的堂主‘卓與求’是結拜兄弟,眼下他遇到了困難,我正趕去幫他。”
方知行嘴角微抽。
接著,他臉上擺出一副驚訝之色,不太相信似的,失笑道:
“雲虎堂勢力龐大,高手如雲,卓與求堂主更是聲名在外,他能遇到什麼困難?”
說完這句話,他補充道:“我這人好奇心很重,就是隨口一問,李大哥要是不方便說,就權當我沒問過。”
李豐登攤手道:“實話說,具體是什麼困難,我也是一頭霧水。
但我的確接到卓堂主的求援信,信中也沒有明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方知行了然,不再多問。
一行人很快抵達水靜庵。
雲心大師聞訊迎了出來,一見到李豐登,眼底一亮,笑道:“沒想到貧尼還有幸見到‘鴻毛刀’的傳人。”
李豐登也是感慨不已,歎道:“雲心大姐,我們有十多年沒見了吧。”
雲心大師點頭道:“差不多十二年了,我們上次相遇是在風口鎮,我們一起獵殺了一頭厲害的妖魔。”
李豐登瞬間回憶起了很多事情,動容道:“那次我們能夠活下來,屬實萬幸。”
雲心大師目光一轉,看向了李豐登身邊的年輕女子,驚訝道:“你,莫非你是……”
年輕女子走上前,斂衽一禮道:“蓉蓉拜見雲心姑姑。”
“果然是蓉蓉!”
雲心大師露出燦爛的笑容,歎道:“一轉眼,你都長這麼大了,我上次見到你時,你還不到我的腰高呢。”
李豐登欣慰的笑道:“孩子是長大了,也懂事多了。”
然後他轉向另一個青年,笑著介紹道:“他叫李誌彪,我收養的義子。”
青年略顯靦腆,連忙一板一眼的施禮。
眾人進入庵堂之中。
很快,三人的住處安排好了。
李蓉蓉和雲心大師住在一起,她們要敘敘舊。
李豐登和李誌彪住到了方知行所在的彆院中,成了隔壁鄰居。
方知行返回房間,環顧一看,麵龐不禁抽了抽。
禪房裡的家具全被咬壞了,桌子斷了腿,瓷器掉在地上摔碎了。
大床的被褥上,還拉了一坨便便。
“細狗!”
方知行勃然大怒,腦海傳音。
細狗沒有任何回應。
方知行直接撿起一根棍子,跑到了隔壁的彆院裡。
果不其然,細狗和小阿花正在玩耍。
“你,你乾嘛?”
細狗一看到方知行拿著棍子,怒氣衝衝跑來,嚇得一哆嗦,拔腿就跑。
“我和你鬨著玩的,怎麼還急眼了呢?”
細狗撒丫子狂奔。
方知行一跺腳,身體化作一條紅線,很快追了上去。
一棍子打在細狗的屁股上。
“啊嗚~”
細狗慘叫一聲,嚎道:“你特麼真打啊,好疼!”
方知行一把摁住細狗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怒道:“叫你犯賤,叫你犯賤!今天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