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光聞言,不禁自行腦補起來,沉吟道:“鐵山功是我鐵山門獨有的功法,教你鐵山功那位高人,必定與我們鐵山門有著很大的淵源。”
他露出一口微微發黃的牙齒,咧嘴笑道:“這樣說的話,你應該也算是我們鐵山門的人!”
馬永堂點著頭,連道:“對對,自己人!”
方知行發現這兩人有意拉攏關係,套近乎,就笑道:“說的是,都是自己人。”
笑談間,太陽逐漸西沉,三個人一條狗越走越遠。
漸漸的,他們前行了約莫二十餘裡,道路忽然變得崎嶇陡峭。
河道兩岸往上攀升,形成懸崖峭壁,河道也隨之變成一條深深的峽穀。
“這個地方是……”
林子光見此,再次拿出地圖進行一番對照。
“嗯,我們沒有走錯,翻過了這道峽穀,再往前走個十來裡路,就到縣城了。”他振奮一笑道。
馬永堂連道:“那我們快點走,天徹底黑之前,應該能趕到。”
方知行自無不可。
三人一狗加快了腳步,爬上一段斜坡,來到了懸崖頂部。
山路坑坑窪窪,起伏不定,時而露出猙獰的岩石,如同攔路虎一樣。
這還不止,地表荊棘密布,很容易傷到腳腕。
“唉,真特娘的遭罪!”
林子光在前麵帶路,滿腹牢騷,“這趟出來,錢沒掙著,肉丹也彆想了,純純遭罪!”
馬永堂也鬱悶不已,憋屈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就去禁區獵殺異獸了。”
林子光越說越氣,應道:“之前聽人介紹,錢冀雲的商船非常安全,從來沒有出過事,跟隨他外出做任務,輕輕鬆鬆,幾乎就是躺著賺錢。唉,誰特麼能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個慫樣。”
錢冀雲就是錢老板的名字。
馬永堂忽然擔憂起來,問道:“你說,我們執行任務失敗,回去之後,會不會受到處罰?”
林子光眨眨眼,頓時也不禁有些擔心,嘴上卻寬慰道:“不至於不至於,我們差點丟了性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馬永堂想想也是。
正走著,前方忽然出現到一道美景,遍地盛開映山紅,風姿絕豔,燦若雲錦,令人眩目。
“好景色,讓我想起了‘含香樓’。”林子光眼神一亮,忽然舔了下嘴角。
馬永堂哈哈笑道:“含香樓的院子裡也長了一片映山紅,不過,你小子是想起了那些花兒,還是想起了含香樓裡的女人?”
林子光仰頭看了看天邊的落日,嘿然笑道:“回去之後,我請你去含香樓玩玩,哦,方兄,你也去吧,我告訴你,含香樓裡的姑娘,那叫一個潤……”
噗!
林子光表情一僵,話音戛然而止,他低頭看向胸口,一支箭射進了他的胸膛,鮮血迅速滲出,濕透了衣領。
“嗯???”
馬永堂愣在了原地,雙眼直勾勾看著林子光,一時間大腦陷入一片空白之中。
“小心!”
方知行在林子光中箭的瞬間,迅速蹲下身子環顧,接著他便看到半空中飛來幾點寒光,嗖嗖破空之音隱隱傳來。
他一把抓住馬永堂的手臂,拉著他跑到了一塊凸起的岩石下方。
當當當!
伴隨著林子光吐血倒地。
一支支箭矢落在石頭上,或彈飛,或插在地上。
方知行取出弓箭,同時微微探出頭,掃了眼深不見底的叢林。
斜陽冷照,叢林黑暗深邃。
方知行找不到射手所在的位置。
此時的情況是前路和後路難行,背後是懸崖。
敵人一定在叢林裡,隨時可以放冷箭。
形勢可以說非常不利。
“救,救我……”
林子光還沒死,他倒在地上呻吟。
馬永堂縮著身子,衝他喊道:“你撐住,我馬上就去救你。”
“好疼啊!”
林子光微微抬起頭,臉上有著無邊無儘的恐懼,“我要死了,我娘還在家裡等著我……”
“撐住,你不會有事的!”馬永堂喊道:“我會帶你回家,我會帶你去含香樓……”
話音未落,嗖!
冷不丁的,一支箭飛射而下,射在林子光的肚子上,他噴出一口血,雙眼迅速黯淡下去。
“我糙你娘的!”
馬永堂怒不可遏,衝著叢林那邊破口大罵,詛咒凶手的祖宗十八代。
方知行神情冷峻,他暫時摸不清楚敵情,空有精英射手的技藝,卻無處施展。
驀然,他看向了細狗,傳音道:“你製造兩個分身,跑進叢林裡看看。”
細狗略默,躲到了方知行身後,避開了馬永堂的視線。
隻見細狗身下的影子一陣蠕動,兩個一模一樣的細狗凝聚而成。
然後,兩個細狗一左一右跑向叢林。
嗖嗖嗖!
霎時間,數十支箭矢激射而來,如同一輪箭雨掃過。
“啊嗚~”
一個細狗被箭矢貫穿腹部,倒地不起。
另一個細狗也差點中箭,跳到了兩塊石頭夾縫裡,不敢露頭。
隨即,兩個細狗全部解體,化作黑煙回歸本體。
細狗傳音道:“不行,衝不過去。”
方知行看在眼裡,沒有責怪細狗屁用沒有,沉著道:“射手至少有二十個,距離我們三十米到五十米之間。”
細狗急聲道:“樹林太暗了,啥都看不到。”
方知行回道:“彆急,他們一定會出來的。”
果不其然,約莫片刻後,對方失去了耐性。
一道道身影走出了叢林,他們身上穿著獸皮衣,頭上戴著橙色頭巾。
“水盜!!”
方知行眉梢一挑,臉色不禁變幻。
“這,這個地方怎麼有水盜啊?”馬永堂也是驚詫莫名。
這個地段雖然有懸崖峭壁,非常適合埋伏,卻不利於打劫。
而水盜的目的,應該是搶劫過往船隻,獲取生存物資才對。
方知行略默,朗聲道:“各位綠林好漢,我們隻是過路的,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痛下殺手?”
一個獸皮衣冷笑道:“你們不是鐵山門的人嗎?老子殺的就是你們鐵山門的人!”
馬永堂怒吼道:“糙你全家的,放冷箭算什麼本事,有種過來跟老子單挑!”
獸皮衣冷笑道:“單挑就單挑,你出來!”
馬永堂直接站起了身子。
嗖嗖!
突然,幾支箭矢快速射來,嚇得他再次縮了回去,罵道:“馬勒戈壁的,你們特麼的全是沒種的慫貨。”
方知行嘴角微抽,也是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