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
“顯王再尊貴,也不如太子爺,回回聖上出征,哪次不是讓太子爺監國的?”
文有田都快氣炸了,他怎麼娶了這麼個蠢婆娘!
文夫人捂著臉委屈,“那我還不是為了你著想,那顯王的心思多明顯啊,再說,他和太子爺一母同胞,太子爺現下生了大病,瞧著是不大好了,說不定哪日就——”
啪。
文有田又給了文夫人一巴掌,咬牙切齒壓低了聲音訓斥。
“這種話是能說的嗎?”
“即便顯王同太子爺是一母同胞,那聖上眼裡也隻有太子爺一個親兒子,朝堂上一半的人馬都是太子的啊,那燕夫人同太子妃交好,燕敘進錦衣衛更是太子妃保舉,太子親自同意的!”
“那燕敘是在太子麵前過了明路的,前途不可限量。”
“你怎麼敢的,啊?”文有田點著文夫人,真是越看越礙眼,“那燕家一家子都是太子的親信,你家老爺我官兒再高有什麼用,也就顯赫這一時,等太子爺上位,指不定打發到那個犄角旮瘩裡去呢!”
聞言,文夫人這才慌了,“可,可是我才同江氏撕破臉……還罵了燕敘,怕,怕是……”
“還要我教你嗎?去賠禮!”
文夫人不大願意,一想到自己在燕夫人麵前揚眉吐氣的感覺,真是太舒坦了。
想到自己回來前,那燕幼清同自己說的話,文夫人轉起了腦子,“老爺,你這又搭太子又搭顯王的,叫兩邊知道了,難道還有前途在嗎?”
“什麼意思?”文有田抬起頭。
“太子爺手底下又不缺能用的人,顯王手底下缺啊,老爺您想想,即便搭上了太子,等太子登基,天大的好處也輪不到你,倒是顯王,你若是幫著成功登基,將來怕是會重用你……”
文有田沉吟一會兒,覺得很有道理,“那你說,怎麼做才能讓顯王信重我?”
“現下便有一個機會。”文夫人來精神了,同文有田低低耳語幾句。
“聽說顯王最近在拉攏中山候湯延湯將軍,正好,我知道他夫人為了家裡那個傻掉的小兒子愁婚事,咱們可以……讓燕妙儀去,得到顯王看重不說。”
“還能控製江氏,就是這些欠下的東西,也不用還了,上麵可是有咱家最賺錢的田鋪莊子呀老爺……”
文有田捋著胡子,眯著三角眼,“那你這樣做……”
…………
早上退婚的事,文夫人走後,燕夫人便讓人通知了老夫人。
老夫人一聽,不得了,不光叫了燕夫人,還叫了燕妙儀。
路上,燕夫人和燕妙儀頻頻看向稚雀。
看得稚雀莫名其妙,忍不住抹臉,難道她妝花了?
卻聽得燕夫人咳嗽了一聲,和燕妙儀道:“也不知道你祖母叫我們去做什麼?”
她家小姐又看了她一眼,道:“反正沒什麼好事兒,不是要錢就是要娘幫忙收拾二房的爛攤子。”
“不過這回專門叫我,不會是要找我麻煩吧?”
稚雀一下精神了,要是找小姐麻煩,她不也麻煩了嗎?
不由抬頭看向兩人頭頂,神奇的一幕出現。
【哎呀!】
燕夫人燕妙儀齊齊放慢了腳步。
【二夫人跑去告狀了,說什麼是因為小姐和野男人私會的原因才導致夫人一說退婚,文家就同意了,還把小姐送到了莊子上,當晚便派人下毒手,汙了小姐清白。】
什麼?
燕妙儀氣紅了臉,一股寒意從心底蔓延出來,那可是她親祖母。
祖母六十大壽的時候,是她,熬了許久,親手繡了一本《蓮華經》送過去。
上回生大病的時候,也是她和母親一起伺候在跟前,祖母尿了一床她都沒嫌棄過,祖母好麵子,還是她親自給換的衣衫和床鋪,誰都沒告訴過。
她自問從小該對祖母儘的孝道都儘到了,可是祖母卻視她為仇人。
同為女子,祖母應當知道那樣差點就毀了她一輩子。
可祖母還是當看不見,甚至是幫凶。
【嘖嘖,夫人被老夫人用孝道壓著訓了幾句就不敢求情了,不但小姐被汙了清白,自己的管家權還被二夫人拿走了……】
燕夫人:!!!
【真不知道夫人為什麼一直這麼忍讓,明明家裡上下都在吃著夫人的嫁妝,夫人停止給錢,便能直接拿捏所有人了。】
燕夫人捏緊了手帕,氣得呼吸都重了。
她與侯爺恩愛,侯爺一直是偏護著她的,可也擋不住老夫人老拿孝道壓,她便不願意讓侯爺為難。
大部分委屈,能忍便忍了。
不想,忍大了彆人的野心,叫這幫人肆無忌憚地禍害著她的孩子們!
稚雀想了想,還是提醒一下,要不然她也要跟著到莊子上了。
“小姐,老夫人向來不喜您,等會兒去了延鶴堂,可得小心些,能服軟就服軟,免得老夫人罰你。”
不想,前麵二人一回頭,那一個賽一個的大紅眼眶,要多嚇人有多嚇人,跟要吃人似的。
稚雀嚇了一跳。
不是,這是被鬼上身了?
到了延鶴堂,一行人才進屋子,便聽得老夫人一聲斥責。
“跪下!”
燕夫人下意識便要跪,被燕妙儀一把拽住了。
“祖母,不知道我娘犯了什麼錯,剛進來您便要她跪下,她身子還沒好呢。”
稚雀驚訝抬頭,瞥見燕妙儀一身的硬氣,不由眨眨眼,小姐什麼時候敢這樣和老夫人說話了?
從前小姐都不愛往老夫人跟前湊,隻晨昏定省的時候去拜見一下,實在是湊多了,老容易被二房的燕皎皎欺負,受老夫人罰。
但也不敢這樣硬氣。
“你竟還有臉同我這般說話,若不是你和外男私會不檢點,文家怎麼會那麼快同意退婚?那文家老爺眼看著就要升尚書了,那麼好的一門婚事都讓你給禍害了。”
“母親!”
燕夫人把燕妙儀護在了身後,眼裡含淚,她受委屈沒關係,可她的孩子不能受委屈。
“這事兒和妙儀沒關係,是那文月心不檢點,私會情郎,我才和文家退的婚。”
“當真?”涉及大孫子,老夫人遲疑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