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靜止了片刻。
季昱突然笑出聲，打破這份寧靜。
“封總，做人還是不要太自大了。”
封景臣沒有接話。
“這個合作，也不是隻有你們封氏要。”
季昱這話的確沒有說錯，雖封氏獨大許久，可季氏同樣百年產業，想要和它一起喝湯的企業可不在少數。
聽到這話，封景臣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眼神卻清醒很多。
他長舒一口氣，大約是氣急，語氣裡帶著笑，“季昱，你好本事。”
“多謝封總誇獎，那我就讓沈茵明天跑一趟封氏？”
季昱樂嗬嗬收下，篤定封景臣不會拒絕。
“好。”
對麵的男人的確沒有拒絕。
掛了電話，季昱好心情地跳起舞來。
這邊的好心情卻根本沒有帶動封景臣，反而讓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滴！
按下呼叫按鈕。
安助理立刻推門進來，觀察著封景臣的臉色，小心翼翼，“封總，有什麼吩咐？”
“我們旗下，有多少子公司？”
封景臣靠在椅子上，閉眼問。
沒頭沒腦的一句，安助理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回答道。
“不算上偏遠地區的，這附近的子公司隻有三家。”
“哪一家和封氏聯係最少？”
“……恐怕就隻有安順區的豐鈦公司了。”
封景臣總算睜眼，看向安助理，“讓他們去季氏挖虞姝晚。”
安助理更不明白，但依舊點頭。
“對了，不要透露這是封氏旗下的公司。”
封景臣又有新的要求。
“好。”
安助理搞不懂，但依舊應好。
他接著又站了會兒，看封景臣已經看向桌上的電腦，以為沒事了就想離開，卻又被叫住。
“這個夏黎，給人事說，讓她明天來上班。”
安助理過去看了下，夏黎，一個長相張揚大方的女孩。
雖然對封景臣今晚的安排一百個不理解，但安助理還是一一吩咐下去。
季氏集團。
沈茵從虞姝晚的手中接過意向書，隻簡單看了一下，就把目光放在了虞姝晚身上。
“你就是虞姝晚？”
虞姝晚點頭，沈茵的臉色頓時陰沉下去。
手上的意向書被沈茵當扇子樣煽動，哼笑一聲，“就是你讓這項目差點泡湯？”
餐廳裡發生的事顯然已經傳遍了整棟樓。
虞姝晚的麵色一僵。
“長得好就是有本事。”沈茵的語氣不善，涼薄地掃一眼虞姝晚，說話毫不客氣，“出了事還要我來擦屁股。”
虞姝晚明白她心裡有氣，更明白這項目如此難做有自己的原因。
千言萬語也隻能化作一句對不起。
可沈茵根本不接茬，白她一眼坐回位子上去。
徒留虞姝晚站在原地。
周圍工位的人也都悄悄抬頭，觀望這邊的戰局。
晚上六點。
虞姝晚結束一天的工作，正準備跟著大部隊去擠電梯，卻被季昱一把拽住。
“我送你？”
季昱雖然說的是疑問句，可態度卻很強硬，拽著人的手不見一點鬆的。
“不了，我可以去坐地鐵。”
虞姝晚算是怕了季昱。
“封家附近可沒什麼地鐵。”季昱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絲毫沒注意自己暴露了什麼。
虞姝晚掙紮的動作一頓，可轉念一想，自己的身份恐怕根本就瞞不住季昱。
更何況，之前的相親還是陸榮蘭牽的線。
“我不回封家，我要回學校。”虞姝晚垂眸。
因為今天的事，虞姝晚實在不想再見到封景臣。
好在雖然已經進入實習期，學校的床位依舊還保留了，使她不至於無家可歸。
季昱緊緊盯著她，突然放開手。
虞姝晚以為他放棄了，剛鬆了口氣，卻又聽到男人自說自話。
“我可以送你回學校，我知道你是哪個學校的。”
她抬頭，看著季昱轉動手上鑰匙，躍躍欲試。
虞姝晚抓緊肩帶，滿臉警惕，“不用了，我坐地鐵就可以。”
再次聽到拒絕，季昱簡直低落，鑰匙也不轉了，神態更顯落寞。
“你這麼提防我乾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聽到這句話，虞姝晚立刻想到了在封家那輛車上，封景臣的出格舉動。
她瞬間漲紅了臉，連帶的有些腿軟。
“不，不是。”
她唯恐季昱想到什麼，咬著牙。
“季總，我對你沒有意思，我們還是……”
季昱卻不給她拉開距離的機會，他上前，表情認真，“隻要你沒結婚，我就有機會。”
虞姝晚慌忙拉開距離，倒沒有心動，隻有無儘的煩惱。
“季總，我說過，這種事不能強求。”
也不知她這句話怎麼惹惱了季昱，隻聽他哼一聲，嘴唇微動，仿佛要說什麼。
虞姝晚看著，卻沒等到季昱說出原本想說的。
“你等著吧，你會選我的。”
季昱目光灼灼，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
虞姝晚實在不敢直麵這樣的眼神，轉身離開，“季總，我先下班了。”
坐在回學校的地鐵，虞姝晚還是沒能從季昱剛剛的眼神中逃出來。
那樣的目光很熟悉。
封景臣也有著那樣的眼神。
虞姝晚突然覺得有些頭疼，本以為入了季氏就能擺脫，可如今，她好像又掉進了一個新的漩渦。
今晚寢室裡似乎很熱鬨。
虞姝晚還沒有推門就聽到裡麵傳來的吵鬨聲。
“晚晚！”
推開門，寢室裡的三人齊刷刷轉頭，見是虞姝晚，中間的高個女孩立刻揚手叫道。
虞姝晚看到她，也忍不住笑，“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這兒？”
“還不是夏黎她有好消息，說是要第一時間告訴你！”一個室友反坐在椅子上，樂嗬嗬地替人回答。
夏黎就是那個高個女孩，虞姝晚從小學時就和她同班。
夏黎性格大大咧咧，總說虞姝晚白白嫩嫩，容易被人惦記，這麼多年來一直自稱是虞姝晚的護花使者。
夏黎跑過來，拉著虞姝晚的手關心，“今天去季氏怎麼樣？累不累？”
“還好。”
虞姝晚不想讓她憂心，隻簡單回答。
“那就好，看你都瘦了，肯定沒好好吃飯，我明天給你送飯過來。”
夏黎原本還笑著，可看著虞姝晚，又皺眉。
“好啦，我沒事的。”眼看夏黎又要進入媽媽狀態，虞姝晚連忙打岔，“你還沒說是什麼好消息呢。”
“哦哦，對，我接到了封氏集團的電話！他們讓我明天入職上班！”夏黎笑得眼睛彎彎。
虞姝晚忍不住動作一頓，卻不似夏黎那樣開心，心中生疑。
封景臣這是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