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郭長老猛地收緊異體,將許舒死死纏住,頓時爆發出遠超巨蟒的纏絞之力。這一絞,便是一頭巨象,也得被壓成碎肉。詭異的是,許舒依舊安然,毫無痛苦色,笑道,“你喜歡玩兒近戰?正好!我也喜歡!”他話音方落,郭長老仿佛抽緊一般,鬆開了壓縮到極致的身軀。卻見一個尖銳的觸角,刺破金色的鱗甲,透體而出。下一瞬,那尖銳的觸角,從上到下一頓劃動,竟將郭長老的巨型異體來了個開膛破肚。忽地,滾滾煙塵中,一道犀利劍意直衝天際。觀戰眾人心頭,仿佛有一劍襲來,從心中直射靈台。有那定力稍差的,更是忍不住抱頭逃走。“好犀利的劍意!”無麵人驚聲道,“不過,這劍意再犀利,也不至於傷到老郭,他嚎什麼?咦?怎麼沒了動靜兒?”又過一分鐘,場中滾滾煙塵落定,現出兩道身影。擂台一角,巫樹依舊一副風吹欲倒的模樣。不遠處,小醜長身如槍,迎風屹立。小醜腳下,滿地血汙,卻不見郭長老身影。“郭,郭……”無麵震驚得幾乎失語,儘管他猜到了答案,但仍舊問了出來,“郭長老何在?”“我說他走了,你信麼?”許舒沉聲道。郭長老的屍身被他收入綠戒。郭長老不願旁人看見他的異體,他同樣也不願意。不然,魚該釣不成了。“二比零!”巫樹高聲道,“無麵,該兌現你的承諾,速速退去!”無麵人轉頭,“巫樹前輩,哪裡來的二比零。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當時定的規則:出戰方是你或者你身後眾人。小醜是後來的,並不包括他。”護陣中大門、二門眾人已忍不住高聲痛罵起來。巫樹冷聲道,“文字遊戲玩到老夫頭上,我真替槐山可惜,你是真上不得台麵。”無麵人搖頭,“我是尊重規則的人,我從沒承諾小醜可以作為交戰方出戰。前輩不妨仔細想想,”巫樹默然。郭長老和小醜交戰之初,無麵人的確沒有鬆口,隻是點頭,示意郭長老攻擊,的確沒有明確許舒可以代表他巫樹出戰。“長老,和這等無信無義之輩,還有廢話的必要麼?殺了這女娃,壞了他們好事,大家火並一場,何憾之有!”護陣之中,白麵青年高聲叫喊,眾聲響應。許舒揮手止住亂局,“無麵,場中俱是豪傑。玩文字遊戲,不怕天下笑麼?也罷,某再給你一次機會,可敢親自下場,與我一戰!”巫樹冷聲道,“小醜可代表我方做任何決定!”無麵人仰天大笑,笑罷,高聲道,“看來巫樹前輩是自以為找著靠山了,殊不知人倒黴時,靠山山會倒的。”說著,他一指小醜,“廢話不多說,一局定勝負。”許舒哼道,“怕隻怕某人言而無信。”無麵人高舉左手,“某在此立誓,若有虛言,天厭之。”無論如何,無麵人肯當著眾人麵立誓,誠意已足。“既如此,無麵,還不下場。”許舒朗聲喝道。“你還不配同我交手!”無麵人道,“你不過是仗著意境玄妙,若論掌握意境,天下有誰是長孫長老抗手?長孫兄,便由你一展絕學,誅滅此獠。”頭戴牛頭的長孫麵具並未立時出場,而是向無麵人傳意念道,“郭長老如此實力,竟慘死小醜手下,縱我出手,也難言必勝。”他著實無奈,先前許舒和郭長老交戰,擂台中忽然爆發出強烈劍意,席卷全場,他心裡便咯噔一下。而在郭長老死後,他心裡的預兆也越來越不妙。在小醜展現出強大意境的情況下,無麵多半會派自己出戰。他平生不願弄險,更不願打無把握之仗。小醜的劍意強大,他並不太擔心,他擔心的是小醜還有彆的底牌。無麵人傳心念道,“長孫兄出戰,若能一戰滅敵,自然最好,我當親自向槐山先生請功。若小醜強悍,難以匹敵,多拖些時間也好。我已將此間消息傳給槐山先生,他正在調集力量。話說回來,當此之時,總不能讓大門、二門的這些逆賊,看我三門笑話。”話說到這個份上,長孫長老知道推脫不得,隻能飛身入場。他才踏入擂台,許舒懸著的一顆心放下大半。適才,他滅郭長老,靠的隻是金屍強悍,以及犀利的無名犄角。在襲殺完成後,他還要釋放劍意,正是為引誘長孫長老,布下的魚餌。許舒沒料到的是,長孫長老不願咬鉤,卻被無麵逼著咬鉤。“此賊研究意境多年,掌握精深,其意境千變萬化,惑亂心靈,你當心。”巫樹交待一句,蹣跚著腳步,挪出擂台。許舒點點頭,長喝一聲,率先發難,放出數十柄長劍,魂念加持,眾劍橫空,寒光霍霍。他並未動用元息劍。一者,沒有丹息加持,元息劍無法催生劍芒。雖然,光靠劍意,元息劍也能展現強大威能。但這個級數的戰鬥,沒有劍芒的元息劍,起不到一錘定音的效用。二者,滄海侯聲名日熾,元息劍的指向性又極其明顯,一旦動用,容易泄露真身。這數十柄長劍,都是這些年積攢的戰利品,看著樣子唬人,其實都是些下品,讓李溟拿去換資源,李溟都看不上。嗖,嗖,嗖,長劍如龍,儘數紮入土層,再飛起時,擂台區域,已是遮天沙土。“草!”“搞什麼鬼!”“藏頭露尾,果然小醜!”人群中頓時怒聲叱罵。本來,這等級數的大戰,都是當世罕見。先前,巫樹和郭長老對戰,郭長老搞這一出。後來,郭長老和許舒對戰,郭長老還搞這一出。郭長老是海王殿的長老,眾人心中萬千不滿,卻不敢宣諸口外。此刻,許舒也搞一出,徹底引爆積怨。許舒哪管旁人怎麼想,他一個陰神操控金屍,連丹息都沒有,假扮體士,和另一個強大體士對戰,裝得已經很辛苦了。若不用漫天土灰遮蔽,隻怕立時便要露出破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