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章 橫流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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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舒觀察家異能下,秦冰眼中快速閃過的一抹決絕,精準地被他捕捉到,沉聲道,“不會想自殘吧。”

話音方落,倏地一下,許舒閃身近前,秦冰身上撲出一道清光,將許舒彈開。

“秦老師,事情還不到這份兒上,納蘭述厲害不假,我自有辦法。咱們共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何曾讓你失望過。”

許舒心憂如焚。

秦冰淺笑,“彆瞎想了,我犯得上自殘麼?”

“既非自殘,必是假死。”

許舒冷聲道,“彆把納蘭述想得太蠢,普通的丹藥,他想要化解,太簡單了。”

秦冰眼中閃過一抹異彩,她早知道許舒聰明,卻沒料到竟聰明成這樣,她攤開手掌,露出一顆玉色的丹丸,“這是陳師兄給我的,絕玉丹。

服下後,身體玉化,十年不朽,可保一線生機。”

話至此處,她眼神變得無比溫柔,“鵬兄,十年,夠麼?”

許舒知道,秦冰問的不是給他十年,夠不夠解決納蘭述,而是在定飛鳥和魚的十載之約。

“你安心待著,吃飯,睡覺,一天天的胡思亂想個什麼,大老爺們兒辦事,你少摻和。”

許舒說完,翻身躍下窗去。

他知道絕玉丹,功效的確如秦冰說的那樣,但存在著永遠冰封,無法喚醒的巨大隱患。

本來,許舒來找秦冰,就存了直接帶她離開的心思。

這是最快,也是最乾淨利落的解決方案。

但秦冰寧願用絕玉丹,都不肯和家族破臉,許舒便知道,強行搶人肯定是不行了。

許舒翻身落地,連續幾個起落,便到了聽雪湖畔,他才要翻牆而走,聽雪湖邊的一段牆壁忽然裂開。

倏地一下,一葉扁舟,從裂縫中穿過,朝遠方駛去。

便見小舟之上,一個麵容清臒的青袍老者坐在舟首,正對著一個棋盤怔怔出神,小舟的另一頭一個帶著鬥笠的中年人,正撐著一支竹篙,輕輕一點,小舟便蕩出老遠。

“大晚上的,真能裝啊。”

許舒早就知道秦家沒這麼好闖,既然被發現而來,他不介意去見見秦家真正的話事人。

便見他一個箭步衝上湖邊,猛地躬身,雙足雙手,皆輕浮水麵,頓時如一隻靈巧的水蜘蛛一樣,在水麵上跳躍起來,每一步跳躍,便跨出數丈之遠,不過三五息,便追到近前。

就在這時,鬥笠客忽然一點竹篙,霎時,水麵忽然騰出一個小房子般大的拳頭,迎著許舒砸來。

許舒翻身退開,一張護身符打出,轟的一下,他直接被砸出五丈遠,遠遠落到湖岸上,護身符的符光竟是一擊而碎。

“堂堂秦府,豈能容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小子,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鬥笠客話音未落,小舟無風自動,緩緩朝許舒飄來。

與此同時,整個聽雪湖忽然波濤湧起,每一朵水浪都在高速旋轉,噴湧出一滴急速旋轉的水滴。

許舒識得厲害,魚腸劍出,劍意噴湧,劍芒暴漲,他借著劍芒護體,長身直入,趕入聽雪湖中。

便聽他長喝一聲,劍芒猛地蕩出五丈,本就翻湧的湖麵仿佛被一劍劈開,劍氣裹著滔天水浪,直朝小舟砸下。

滔天風浪中,小舟上的青袍老者依舊安靜觀棋,鬥笠客已經棄了竹篙,巋然立在舟首,舞動著雙手。

便聽他長嘯一聲,一粒粒被水浪如擠眼淚般擠出的水珠,忽地撕裂空氣,摩擦著氣流,發出刺耳音爆。

轟!轟!轟!水珠如雷,穿空而過,滔天威力逼得許舒不得不倒卷劍芒,護住周身。

砰砰砰,一顆顆水珠如高爆彈一般撞上劍芒炸裂開來,更多的水珠穿空而過,射向岸邊,石壁,林木,所到之處,山石、樹木無不被轟碎成渣。

水滴無窮儘,丹息有時竭。

劍芒和水珠風暴僵持片刻,許舒隻能再度祭出護身符,護身符才出,飆射的水珠風暴忽然停歇。

嘩啦啦,大量的海浪卷上岸來,瞬間淹沒到許舒腳下。

大量的湖水開始緩緩疊高,聚攏成牆,竟要將許舒封鎖在裡麵。

一開始,許舒並未將水牆放在眼裡,然而,隨著水牆的衍生,他周身的筋絡、血管開始劇痛,眼壓開始急劇升高。

許舒猛地意識到,這水牆有著類似場域威力的存在,在借自己體內的水分製造殺機。

他再不敢耽擱,偷天弓出,張弓搭箭,長箭引動,霎時,水牆迸散,滔天水浪開始回收,聚齊在鬥笠客身前,湖麵上忽然卷起一層又一層的水牆護罩。

“行啦,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好好的一盤棋,都讓你們兩個給攪和了。”

小舟上的青袍老者揮了揮手道,“小許,過來說話。”

許舒收了偷天弓,銀箭雖未射出,但消耗氣力非小。

他到底還沒有階序五的實力,不能如林嘯山那般,頻頻引弓發箭。

他一個縱身,足尖在水麵上輕輕一點,便踏上小舟。

青袍老者指了指棋盤對麵的竹椅。

許舒落座,鬥笠客輕哼一聲,青袍老者道,“行啦,小祁,你占儘地利,打成這樣,還覺不公平?”

鬥笠客甕聲道,“沒有偷天弓,他不是我對手。”

許舒笑道,“水眷者的階序四牧浪師,果然水域無敵,無怪秦老先生在建立家宅時,要費儘心機,引聽雪湖入宅,這哪裡是取湖景之妙,分明是往家裡引一個大殺器。”

兩人交手的時間不長,卻足夠許舒判斷鬥笠客的階序和實力。

道理很簡單,水眷者階序三的海獸師,沒這個實力。

若是階序五的雨伯,在這聽雪湖上,許舒根本沒得打。

“不愧是橫流君,老夫這點小心思,全被你看破了。”

青袍老者嗬嗬笑道。

“橫流君?前輩這是從何說起?”

許舒都不知道自己多了這麼個綽號。

“覆舟水是蒼生淚,不到橫流君不知。這句詩,在政事堂內,可比正氣歌的名頭要大得多。甚至有議政,建議將此句立匾,掛到政事堂的大門外,外諸位議政自警。”

青袍老者擺手道,“彆一口一個前輩,從小冰那兒論,你該叫我一聲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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