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樞屢次嚴令超凡總站破案,超凡總站也派出了精銳隊伍,要麼铩羽而歸,要麼死傷慘重,至今未能擒獲。
並且,每超凡總站的抓捕失敗,黃達發都會展開報複行動。
執政十二年……
提及紀年,許舒總忍不住吐槽。
國史館為拍馬執政,總是願意在國史和檔案上,選擇按照執政掌權初年為新紀年。
此風氣還發展到了行政機構內部的資料編纂上來。
如今是執政十六年,但官方對外,以及報刊上,都選擇用立憲來紀年,執政十六年,亦是立憲四年。
許舒看到的資料顯示執政十二年,也就是四年前,超凡總站抓捕失敗,黃達發報複,在陝中,兩江連續作案。
並且,一改往日的蠱惑、誘導,直接用強。
綏華城南,黃達發逼奸不成,連續殺傷人命五十餘口,轟動天下。
官方隻能抓了個替罪羊,平息民怨,在內部資料上,明明白白記錄著黃達發作案,在逃。
斑斑罪案,資料充斥小半個房間,也造就了黃達發案,今時今日的地位。
如果說僅僅隻是追捕一個強奸犯,賞功堂給出如此高的等級,此案早就被人搶走了。
畢竟黃達發再是罪孽滔天,資料上記錄的實力有限,對諸劍山的選人而言,便是明擺著的一塊大肥肉。
事實上,許舒是最後趕到賞功堂的,黃達發案依舊無人擇取。
這其中,自有緣由。
一者,黃達發影響力極大,一旦無法破案,必成笑柄。
二者,黃達發報複性極強,一旦抓拿失敗,黃達發必然報複,再弄出惡性案件,辦案人必受牽連。
三者,一月時間,實在太緊,且隻能根據過往資料,判定黃達發現藏身於亂星峽穀。
連黃達發的具體位置都不能鎖定,再算上來回路程,時間簡直有限得可憐。
四者,也是最重要的因素,黃達發犯案多年,而不能逍遙法外,其人陰狠毒辣謹慎是一定的。
兼之亂星峽穀,本就是個混亂淵海,到處都是危險,且黃達發依附於當地某個厲害勢力,想要鏟除黃達發,何其難哉。
以上種種,注定了這個案子沒人肯接。
可以說,即便在賞功堂同類級彆的案子中,此案的難度指數也是遙遙領先。
許舒當然有彆的選擇,但他還是選定此案。
不為彆的,隻因他實在看不慣黃達發的惡行。
對那些死難在黃達發手中的可憐女子,報以極大同情。
如花美婦,既然得手,本該愛憐,何苦做賤!
他已打定主意,若不能在一月之期結案,他也不打算出亂星峽穀了。
總之,此去不解決黃達發,他絕不回程。
要解決黃達發,必入亂星峽穀。
而要入亂星峽穀,沒有彆的途徑,隻能來維安。
自打源力徹底擴散後,這個世界就在急劇變化著。
不僅普通人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連帶著世界地圖也開始bug頻出。
距離世界地理大發現,過去已經一百多年了。
按說,世界上已經沒有人類未曾踏足的地方,地理圖也早已補充完備。
可源力擴散以來,世界地理圖也崩壞了,總有些未知的地方冒出來,不存在於地圖之上,卻實實在在存在於這個世界。
亂星峽穀,便是其中之一。
許舒曾在金銀島聽過的冥冥海,也是其中之一。
當然,艾斯天族所在的“冥界”,更屬其一。
許舒找亂星峽穀,隻能根據前人追擊黃達發留下的資料。
而資料顯示,來維安碼頭。
具體方法,並未提及,隻能留待許舒自己發掘。
來的路上,許舒早就打好了腹稿,既是去往非同尋常的地方,隻能找非同尋常的途徑。
入得維安碼頭,在四周巡視一番後,他徑直走到一家喚作仙客居的客棧。
仙客居位在碼頭左側,視野開闊,許舒要了三樓的包房,三麵皆開著窗子,足以俯瞰整個碼頭。
他在包房一呆就是六個小時,從正午時分,直待到夕陽西下。
許舒自然不是閒了沒事兒,而是開啟觀察家異能,搜索碼頭上的地頭蛇,進而觀察地頭蛇中吃消息飯的那一撥。
若有可能,尋覓其中的頭目。
除此外,許舒也利用這空閒功夫,改變了自己的妝容。
不過一個小時的功夫,他便從一個英俊小生,化作一個冷峻中年。
六個小時過去了,許舒揉揉發酸的眼睛,收了異能。
他的一番辛苦,並沒白費。
觀察家異能,察辨幽微,用在找尋蛛絲馬跡,再合適不過。
夕陽的豔影灑在許舒扶在欄杆的大手時,許舒在桌上排下五枚銀元,下樓去了。
出得仙客居,許舒直奔王麻子麵館。
相比仙客居的古色古香,王麻子麵館,就是個簡易的棚戶,裡麵置了十幾張桌子,幾乎坐滿。
食客都是穿短打,或光著膀子的力巴,幾乎人人一大碗爛肉麵,就著大蒜,吃得熱火朝天。
許舒闊步行來,驚動了大半食客。
他一身海西進口的瀟灑運動裝,和棚戶裡眾人打扮格格不入。
許舒並不理會眾人驚疑的眼光,直接在東側的一張缺了一角的樺木桌後坐了。
同桌的是個穿著短打,敞著懷的胖子,三十幾許年紀,左側眼睛到顴骨生著一個月牙形的刀疤,像是匕首剔出來的。
許舒要了兩碗爛肉麵,吃不慣生蒜的他,又要了一碟辣椒油。
兩分鐘不到,許舒便將兩大碗爛肉麵送進了五臟廟,他凶猛地吃相,驚呆了一眾力巴。
同桌的刀疤臉胖子比著大拇指道,“痛快,看你老兄吃飯,當真是痛快!老板,再給這位兄弟來兩碗麵,我請客。”
許舒抹抹額頭上細密的汗粒,笑道,“多謝,我吃飽了,這爛肉麵的滋味當真不錯,連魂兒都熨帖了。”
“哈哈哈,還是文化人會比。”
“這位先生不像是本地人,做啥營生的?”
“……”
見許舒不裝,有那健談的力巴,便攀著許舒聊了起來。
許舒也不矯情,便配合著談了起來。
他口才了得,見識又廣,談起五湖四海的見聞,引得驚呼陣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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