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是廢物,老三家出了孽子,現在就你官階最高,乾文拜入武顯謨門下,修為一日千裡,這個家遲早交給伱當。
這個檔口,該是你拿事的時候。”
趙家太爺乾脆直接點了老二趙先禮的名。
趙先禮咳嗽一聲道,“既然父親要我主持,我就多句嘴。
諸位看著身體都還行,能找外室的趕緊找外室,抓緊為各房各家留下野種,以免我姑蘇趙家斷了香火。”
此話一出,直如公廁裡偷炸彈,激起公憤。
本來一片靜謐的小屋,頓時群情激昂。
“老二,你說的什麼混賬話,讓你當家主,沒讓你拆家。”
“二哥這話太晦氣,哪有自己咒自己的道理。”
“二叔,我趙家幾乎散儘家財,傾儘人脈,才終於彌補乾坤兄長闖下的彌天大禍。
如今,財散災消,不知二叔何苦出此惡言。”
“即便我趙家儘出不肖子弟,但好歹有柔國在,多大難關跨不過去?二伯此話太傷人心。”
“…………”
鐸鐸,趙家太爺的鳩杖宛若消音器一般,再度顯威。
全場都注視著趙先禮,趙先禮冷然道,“還好意思提柔國,她再是我趙家女子,但已是蘇家人。
蘇少君寵她不假,但再多的情分,也架不住一把偷天弓。”
此話一出,滿座俱驚。
趙先禮口中的蘇家,乃是中樞第一批超凡戰將蘇耀庭家族。
蘇耀庭於秘地得一把神弓,持之,誅滅無數妖邪,立下曠世之功。
執政建立新朝後,舊貴族體係雖未廢除,但已不再為功臣封爵。
但為彰顯蘇耀庭的戰功,執政還是按舊的封爵體係,賜予了蘇家封爵。
蘇耀庭被封了武安公,蘇家獨子蘇我封了少君,連帶著嫁過去的趙家太爺的幼女趙小娥也得封柔國縣主。
蘇氏一門榮寵無雙,連帶著趙家也大受蔭蔽,才有如今顯貴。
此番,趙先禮忽然提到“偷天弓”,趙家當然為之震動。
誰不知道,偷天弓是蘇家至寶,甚至是國朝重寶,不容有失。
此刻,趙先禮把偷天弓和柔國縣主聯係起來,自然讓趙家眾人心驚。
“老二,到底怎麼一回事,彆賣關子!”
趙家太爺氣得白胡飄飄。
趙先禮冷聲道,“柔國傳私訊於我,她盜出偷天弓,借與乾坤,要我想辦法讓偷天弓速歸。”
此話一出,滿室的小馬紮倒了一地。
趙老爺“啊呀”一聲,歪倒在炕上,一時間,眾人手忙腳亂上前,逼仄書房,亂作一團。
好容易一乾人搶了趙家太爺出去,趙先禮揉揉太陽穴,煩悶得不行,未料老大趙先義,老三趙先德,連素來不管是的老四趙先仁一並擁進門來。
趙先義沉聲道,“老二,現在可不是你藏拙的時候,我這個老大沒能耐,趙家的家業我肯定是撐不起來的。
往日裡,也不是沒嫉恨哥兒幾個,但輕重緩急,你大哥我還是分得清的。
隻要你老二助咱家過了這一關,我立即請老爺子退位,由你接手家主之位。”
趙先義這番話絕非虛情假意。
他再糊塗,也知道偷天弓丟失,一旦為蘇家知曉,該是多大的災禍。
不當家主,他頂多少幾分威嚴。
可偷天弓遺失的事擺不平,怕有滅門之禍。
趙先德、趙先仁先後表態,皆將希望托寄在趙先禮身上。
趙先禮斂眉道,“現在還提哪門子家主,事關家族傾覆,我焉能不儘力。
現在的問題是,許舒躲進諸劍山,很多手段都用不上。”
趙先義道,“不如直接找人上門逼問,這小子恐怕還不知道偷天弓的來曆。
若是知曉,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私藏。”
趙先德微微搖頭,“乾坤敗在此獠手中後,我仔細翻閱過此獠的履曆,明明其人無一處神奇,但其人所曆之事,無處不透著神奇。
威逼如果好用,乾坤何至於淪落如此境地。”
趙先義怒道,“威逼不行就利誘,我堂堂趙家,什麼拿不出來?一個鄉巴佬,隨便亮給他些東西,保管晃花他的狗眼。”
趙先禮搖頭,“此獠若是凡夫俗子,也就無須你我勞神了。”
趙先義哼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二,你這個當家人總要拿出辦法的呀。
柔國縣主那邊,能瞞得了一時,可瞞不了一世。”
趙先禮冷聲道,“一時半刻,我哪來的辦法?遇大事,須有靜氣。”
“靜氣,靜氣,等大禍臨門,我看就剩死氣了。”
眼見趙先義和趙先禮便要吵起來,一直沒說話的趙先仁忽然開口了,“聽說許舒和許家有些牽扯。”
趙先義冷聲道,“一個遺腹野種,許家連他老子都不認,他還能借上許家的勢不成?”
許舒的的詳細資料,趙家早有掌握。
趙先仁微微一笑,“許家認不認許舒是許家的事。我聽說,許鬆年嫖宿的案子,快要審結了。
二哥不是和總檢廷的邢副檢交好麼?”
此話一出,眾皆茫然,唯獨趙先禮嗬嗬直笑,“都說開卷有益,我今日信矣。
老四平時不顯山不漏水,悶頭看書,現在看來,是真沒白看啊……”
…………
許舒初到銀劍峰,許是選人還沒到齊,上麵也沒安排他們,除了一日三餐給送吃不飽、餓不死的餐盒,便再沒人來理會。
許舒樂得清靜,一邊抓緊修行,一邊悶頭看書。
“四方劍”牽扯的割圓術,他已分解到極為幽深的地步,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徹底解開第三層的劍四方。
這日午間,他才吃完盒飯,腹中依舊饑腸轆轆,好在綠戒中存了不少熟食,啃了兩個蹄髈,困意上湧,才翻身躺下,悠揚的鐘聲響起。
來送飯食的小廝特意交待過,如果聽到鐘聲,必須到門外立定等候。
許舒猜到必定是選人聚齊了,終於要入主題了。
果然,他才在門外站立不久,便有纜車滑翔而來。
他上車時,一截火車廂大小的纜車,已接近滿載。
入目的都是氣勢不俗的超凡者,個個神情冷峻,沒有人說話。
許舒擠到車廂一角站了。
纜車繼續前行,陸陸續續又有人上車,半柱香後,纜車在一個寬闊廣場上挺穩,透過車窗可以看到,還有十幾輛纜車也停駐在廣場上,正在下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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