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放看向方麵闊口的中年人,此君大號陳山。
適才一路奔行,也就淩天放,劉偉男,外加上他,這三位非體士途徑的超凡者麵不改色。
淩天放以屍入道,身體素質不能用人類的標準來靠。
劉偉男是飛行家,身體離地都能行動,遑論有大地借力。
而這陳山既非辨陰士途徑,亦非流風者途徑,而是一名地利者途徑階序三的齊農氏。
階序一的地利者,雙足沾地,便能借助地利,極大提高奔行、負重的能力,遠超常人。
階序二的植物學家,能明辨植物特性,采藥救人。
彼時,許舒在金銀島上,中了毒針,多虧白眉團夥的巨漢是階序二的植物學家,最後采藥解毒救命。
而階序三的齊農氏,本領愈發強大,除是高明的藥劑學家外,還能催發植物,卷動土石、采掘礦藏等,更高明地利用地利。
淩天放見識過陳山的本事,隻能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陳山微微皺眉,“淩長老抬舉我,我哪有這本事,愛莫能助,愛莫能助……”
淩天放擺手,“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老陳還要拿把,罷了罷了,我知你老陳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這回,你若是配合得好,我讓老農給各分舵下命,為你采擷千山壤。”
陳山濃密的眉毛頓時豎起,瞪著淩天放道,“此話當真?”
“老夫何曾打過誑語。”
陳山高聲大笑,“既如此,陳某全力以赴就是。”
便見他雙手一指,地下一陣山石湧動,不消片刻,地下竟鑽出幾塊巨大的岩石來。
在陳山雙手的旋舞下,幾塊岩石竟互相拚裝起來,不消片刻,竟組成一個丈許長,一米寬的石船來。
沒有用一釘一膠,岩石互相吻合嵌入嚴絲合縫,如此秘法簡直神乎其技。
“又不是在海裡,有船也不好使啊!”
眾人皆麵現疑惑,淩天放闊步踏入石船,笑道,“且觀陳兄神技便是。”
眾人皆跟著跨入,下一瞬,地底忽然冒出無數藤蔓,將石船纏住,嗖地一下,石船竟在地麵飛速飆射起來。
不僅地下有藤蔓助力,石船所過之處,密林中,藤蔓蜂擁而來,或拉或推,竟催動得石船宛若急鳥穿林。
“好個陳先生!”
劉偉男在頭頂翩飛,忍不住高聲讚道,“我不出全力,險些都追不上。”
淩天放暢快大笑,“還得你在頭前領路追蹤,有諸君合力,我深信滅亡許舒,就在今朝。”
…………
追兵急進的時候,許舒正歇在嘉臨江邊。
這一趟折騰,他實在辛苦得夠嗆。
雖說曾用源珠緩解過疲勞,但精神的放鬆,並不能抵消**的疲乏。
歇息之前,他曾催動觀察家異能,仔細環視過周身、左近,確信沒有被誰留下禁製牽扯。
為求保險,他甚至解下腰間的收妖袋,放出啼哭,用一枚源珠誘惑啼哭搞了二度巡查。
確信沒有被追蹤後,他緊繃許久的精神,才終於鬆懈下來。
他當即架起篝火,燒火煮飯,又悶一鍋加辣版的紅燒肉。
等飯熟的檔口,他跳下嘉臨江,痛痛快快洗個澡,換上一套新衣新鞋,在篝火邊鋪下絨毯,躺了上去,沐浴著月光、江風。
一連抽小半盒煙,過足癮頭,從精神到**都傳來全所未有的滿足。
咕都咕都,鍋蓋被汩汩蒸汽頂開,濃濃的肉香襲來,許舒再也按捺不住,抄起快子便大快朵頤起來。
香辣鹹鮮的湯汁裹著噴香的米飯,吃得許舒險些把舌頭吞下肚去。
十分鐘,三斤肉、一斤湯、五斤白米飯,一股腦兒全祭了五臟廟,許舒也懶得收拾鍋碗,躺在毛毯上,又點燃一支煙,不由得想起那具怨屍。
天問級的怨屍,他原以為隻在傳說,沒想到今日竟親眼所見。
既然《黑山觀照經》中有記錄過天問級的怨屍,今日還真的出現,足以證明典籍並非在寫傳說,而是在做記錄。
記錄在今日之前就存在,隻能說明,以前,天問級彆的三不容也出現過。
換言之,典籍記錄的不是傳說,而是客觀存在。
那許舒原有的世界觀,就不可避免地動搖。
首先被動搖的一點,源力真的才現世十餘年麼?
去過金銀島後,許舒就對此深感懷疑。
天問級怨屍出現後,他徹底否定。
如果源力現世遠不止十餘年,這個世界的真相恐怕恐怖的讓人頭皮發麻。
許舒不敢往深處想,隻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很快,一盒煙見底,空蕩蕩的煙盒,隻剩下秦冰巧笑嫣然地看著他。
他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柔情,隨後,濃濃的困意席卷而來。
許舒深知此間不是睡覺的地方,正想找個僻靜所在,忽地,一道窺伺氣息傳來,激得他後背汗毛乍起,才湧起的睡意頓時無影無蹤。
他迎著窺伺氣息傳來的方向找去,耿耿夜空下,一片茫茫,東方已泛起一抹魚肚白。
“難道是飛鳥?不對,是流風者!”
許舒一躍而起。
就在這時,石船衝出密林,呼嘯而來。
“篝火,野炊,江風,晚睡,好興致,好興致啊!”
淩天放立在“乘風破浪”的石船上,就差慨然高歌了。
許舒將警惕提到極致,仔細打量石船上的眾人,沒有發現林嘯山,緊繃的心弦稍稍放鬆。
如今,他蛟龍血入體,力量大增;
修得《純陽禦宮真法》,那一縷丹息流轉和恢複速度,都有質的飛躍;
再有撼龍棍入手,解決問題的能力也大幅提升。
隻要不是林嘯山這等老魔頭來,他根本不虛。
“等等,不對。”
許舒忽然發現林停墨的目光宛若實質,打在臉上,刺得他肌膚生疼。
“這,這是進階了?”
許舒心裡咯噔一下,打破頭也想不明白,林停墨怎麼趕在這個時候進階。
臨陣突破,不是中主角才有的待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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