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急著上車,往寧遠鎮趕,越是急的事兒,越是急不得。
他先去段闊海家走了一遭,段闊海媳婦一見許舒,眼淚就下來了,非讓許舒在堂屋坐了,讓段闊海的一對兒女,給許舒磕頭。
許舒哪受得了這個,寬慰段闊海媳婦幾句,落荒而逃。
出得段闊海家後,他給東薈樓和家裡去了電話,通知了厲俊海和邵潤入編的事兒。
這兩位一聽,皆興奮莫名,樂巔地配合侯靈去辦手續。
許舒返回了黃仲勉的那個聯絡站,想著和黃仲勉商量,怎麼弄張振芳和齊本安的事兒。
…………
大年初五,迎財神。
暖陽高照,冰雪消融,江河漲溢。
淮江兩岸,紅梅似火,映得半江紅徹,成了遠近聞名的風景勝地。
然而,這無雙勝景,終究和普通人無關。
蓉城無數權貴,在此間圈地,沿著淮江兩岸,建起大批彆院。
其中,最為出名的,要數寧遠鎮老旅官張振芳的紋龍彆業,規模宏大,景觀秀麗,請的江南香山工匠精心打造而成。
紋龍彆業常年都處於封閉狀態,隻有每年年關,才會開放,迎接前來拜年送禮的客人。
大年初三四上,該來拜賀的客人都來過了,但都沒機會端上張家的飯碗。
初五迎財神,張振芳在盈芳廳擺了兩桌,算是為這個新春佳節收個尾巴。
張振芳鎮守寧遠沿線多年,身份尊貴,兼之他女婿齊本安,又是階序三的外家宗師,素來交遊廣闊。
這次,有資格到紋龍彆業參宴的,要麼是江湖大豪,要麼是軍中翹楚,地方上的士紳富商,甚至連獲得參會提名的機會都不會有。
時至正午,歌舞班子已經入場,張振芳也示意齊本安邀請各位客人入席。
但緊挨著張振芳右側的席位,始終空懸,掌延的管家已經第三次湊到齊本安耳邊詢問,是否可以開席,得到的依舊是否定的答桉。
諸位客人嘴上雖然不說,心中皆對還未到來客人的身份充滿了好奇。
齊本安笑道,“諸位,諸位,今次有幸邀請到一位大人物,家嶽有意為諸君引薦。
好飯不怕晚,咱們且繼續欣賞歌舞,再等上片刻。”
一位圓臉中年冷哼道,“卻不知什麼樣的人物,值得齊兄如此看重,如果隻是朝中顯宦,就恕郭某不奉陪了。”
說話之人,大號郭巨能,是如今勢頭正盛巨劍宗副宗主。
相對於張振芳,他更看重齊本安。
在他看來,張振芳也就是多了身官衣,在寧遠深耕多年,有著不凡的影響力。
但限於凡人的身份,張振芳的官階,在郭巨能眼中,也就是那麼回事。
但齊本安就不一樣了,他不僅是超凡者,更能借助張振芳的人脈、關係,將影響擴展到超凡圈中。
如果張振芳運作得當,讓齊本安將來接任了他的位置,那齊本安的前途才叫不可限量。
即便如此,郭巨能也隻是肯給齊本安麵子,要讓他耗費大量時間,空等一位朝中官僚,他真心懶得伺候。
和郭巨能抱同樣想法的,還有不少人。
故而,郭巨能話音方落,便引得陣陣應和聲。
張振芳微微皺眉,齊本安起身拱手道,“列位,齊某既然邀請諸位到來,豈能讓諸位無功而返。待會兒,這位尊客到了,我保管讓諸位都覺不虛此行。”
齊本安依舊在賣關子,郭巨能等人安心不少,與此同時,心中愈發好奇。
一曲曼妙歌舞方罷,管家湊到近前,低聲在張振芳耳邊低語。
張振芳冷哼一聲,“什麼破事兒,也來報我,在寧遠地頭,我就不信有誰能翻得了天。”
老管家束手退開兩步,齊本安道,“張成,到底出了何事?這大喜的日子,真有糟心事,不能容後再稟報麼?”
老管家拱手,“回稟姑爺,消息是賈副署長傳過來的,我不敢不報。”
“春申的賈萬河?”
齊本安略感驚訝。
老管家點點頭。
齊本安皺起眉頭,“到底怎麼了?”
賈萬河副署級的身份,絕對算得上地方一號人物,能有驚動他的消息,問題必定非小。
老管家道,“賈萬河傳消息說,春申站的許舒,因為段闊海的事兒,要過來找咱們麻煩。”
“許舒?”
齊本安喃喃道,“沒聽說過。不過,段闊海的破事兒,不是早就了了麼?
也給春申站去過函了,家嶽給夏理事去過電話後,那邊就沒動靜兒了。
現在,怎麼這事兒又重新翻了出來?”
段闊海是齊本安陰掉的,他是謀定後動,在打聽清了段闊海的根腳後,才動的手。
由於善後措施得當,一切都順水順水。
如今,此事又翻起餘波,讓他心中不爽。
“春申站又如何?這裡是寧遠,齊兄放心,無論有何事,都算我老陳一個。”
“就是,在寧遠地頭,還能讓外來戶給嚇唬住?”
“什麼許舒不許舒的,春申站我也算熟悉,大隊長以上,我都知道,遮沒是哪個基層小兵吧。”
】
“荒唐,若真如此,老旅官真該去電春申站,追究他們的責任,什麼小嘍囉,也敢如此囂張。”
“…………”
齊本安抱拳答謝,“諸君美意,我和家嶽萬分感激。段闊海貪腐一桉,已是板上釘釘,春申站派出理事、長老來問,齊某都是這麼作答。
至於那個許舒如何,更是不足掛齒,且飲茶,觀舞。”
齊本安話音方落,張振芳輕輕咳嗽一聲,“巨能小友,一言不發,莫非有什麼指教,但說無妨。”
刷的一下,眾人皆朝郭巨能看去。
郭巨能看向老管家,“你可聽清楚了,要來的是春申站的許舒?”
老管家鄭重點頭,莫名其妙。
齊本安道,“巨能兄,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郭巨能道,“齊兄,難道就沒聽說春申站這兩天新爆出的天大熱鬨麼?”
齊本安滿眼詫異,看向眾人,眾人皆茫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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