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他便要抽調超凡異能,聚齊滔天火焰,將姓許的焚燒成渣。
奈何不管他怎麼奮力,能聚起的超凡異能,也微弱遊絲。
隨即,他心中的憤怒,被巨大的恐慌所取代。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飛速地流逝著,他開始忘記了惶恐,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後悔。
他後悔自己怎麼忘了超凡世界的鐵律非體士途徑的超凡者永遠要和體士途徑的超凡者保持足夠的安全距離。
如果不是和許舒站得太近,如果自己稍微有一丁點防範之心,如果……
噗嗤一聲,許舒的拳頭收回,哐當一聲,胡無名倒在了地上。
不多時,許舒的綠戒上,又多了一抹光亮。
下一瞬,綠戒空間內又凝聚出一枚又大又圓的四階源珠。
滿場一片嘩然,副師官吼叫如雷,大量兵士被調集入內。
許舒難得解釋,他趁勢兜頭倒在地上,逆轉筋絡。
易筋爆胎丹還未化儘的藥力,瞬間在體內亂行起來。
不消片刻,他周身烤得如焦炭一般,汩汩煙氣直冒。
晏紫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哭喊兩聲,奔到許舒身邊,將他抱在懷裡,高聲哭泣起來。
場上亂作一團,許舒飛速睜開眼睛,衝晏紫眨了眨,隨即閉合。
轉動腦袋,調了個比較舒服的臥姿。
兩團綿軟的觸感才傳來,許舒身子忽地不由自如地繃直。
晏紫玉麵飛紅,輕哼一聲,將許舒放到了地上。
覆著冰霜的石板傳來的冰涼觸感,瞬間澆滅了許舒心中的綺念。
他隻能老老實實裝死。
不多時,便有一副沉重的腳鐐,手鐐戴上他身來。
半個小時後,許舒被挪到了一間幽禁的監牢。
有人探過他的鼻息後,便離開了,隨即監牢的大門被鎖死。
一道冷峻的聲音傳來,“二十四小時,三班輪換,一隻蒼蠅飛進這間牢房,你們這幫人也得提頭來見。”
這種待遇,在許舒預料之中。
他踏踏實地在硬邦邦的石製的床板上躺了,雖然停止了逆行筋絡,但身體依舊燥熱得不行。
他緩緩搬運氣血,小心翼翼地運轉周天。
氣血流通之暢,前所未見。
許舒心中一喜,緩緩抽調氣血,朝臍下三寸的丹田穴彙入。
霎時,一股滯澀感傳來。
許舒心中沉沉一歎,暗道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易筋爆胎丹的功效,許舒熟讀典籍,自然清楚。
此等通筋鍛體的猛藥,對體士而言,簡直是從超凡通往神格之路的築基之丹。
服用此藥,且不說暴體而亡等種種風險,一旦成功扛過藥效勃發,筋絡、穴竅會有突飛猛進的壯大功效。
不說彆的,此刻,他氣血在體內奔湧之快,遠超往昔。
而氣血奔湧的加速,對體士實在是太重要了,這意味著更快的反應能力,更強大的爆發力。
生死爭鋒之際,氣血充盈的快慢,簡直關乎生死。
而氣血奔湧的提速,並非許舒核心關注所在。
他寄望於這枚易筋爆胎丹的服用,能助他再度打破身體桎梏,開辟丹宮。
而丹宮的開辟,則是體士階序四內家大師的標示性表征。
然則,此刻他將氣血調動湧向丹田穴,氣血凝滯不暢。
若成就丹宮,此刻,大量氣血奔湧至丹宮,隻會如泥牛入海,根本不會有滯澀之感。
見丹宮沒有開啟,許舒失望至極。
與此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體士一道的進階之路,光靠嗑藥,恐怕是難以繼續前行了。
再三搬運氣血,確定丹宮未曾開辟,許舒便死心了。
他正要昏沉睡去,忽地,周身的氣血不可抑製地朝丹田穴彙聚而去。
霎時間,他周身的皮膚,血肉,骨骼,都被奔湧的氣血衝得顫抖起來。
許舒完全不知道出了何等變故。
好在整個異變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不過十餘息,便告結束。
許舒暗暗納罕,正待仔細查探,忽地,丹田穴流出一絲暖融融的氣流。
氣流隨著血液行進的方向,在體內遊走起來。
“這,這是什麼玩意兒?”
許舒莫名其妙,忽地,念頭一動,輕輕彈指。
霎時,少澤穴衝出一道氣旋,嗖地一下,將牆角的煤油燈打滅。
嘩的一下,許舒靈台炸開了。
丹息!
這是丹息!
進階到內家大師,會開辟丹宮。
開辟丹宮又分兩種情況,一種是衍生出丹息,一種是沒衍生出丹息。
衍生出丹息,則能催動丹息,輕而易舉地氣勁外放,譬如列炎的混元神功。
不能衍生出丹息,則隻能用秘法,壓榨身體極限,化血氣為氣勁,以之攻敵,譬如列極,便是此種情況。
而許舒明明沒有開辟丹宮,卻從丹田穴中,衍生出一縷丹息。
這讓許舒大感驚喜。
丹息的作用太大了,有這玩意兒,許舒就等於是,多了隔空傷人的本事。
雖說,這縷丹息還是太微弱,遠不能支撐他以氣馭劍,催動劍五。
但這一步,是從無到有的一步,實在太關鍵了。
興奮過後,許舒靜下心來思忖,猜到必定是因為玄陰煉體,將身體的筋絡催壯後。
再服用易筋爆胎丹,沒有浪費涓滴藥力,才出此奇效。
畢竟,旁人服用易筋爆胎丹,都會劇痛非常,大量的藥力,都不曾真正完全化用。
而許舒玄陰煉體後,陰煞淤積體內,恰到好處地中和了易筋爆胎丹的龐然藥力,這才完美發揮了易筋爆胎丹的藥性。
丹息初現,許舒便隻覺身體裡塞進了一隻小耗子。
他調動著丹息在體內瘋狂遊走著,丹息所到之處,皆暖洋洋,熱烘烘的。
丹息在體內遊走兩個周天後,他隻覺通體舒泰,連疲乏都消解不少。
睡是睡不著了,他開始盤算出路。
廢列極,殺列炎,滅胡無名,一切都非突兀發生,而是早在許舒策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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