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識過惡頭陀的禪杖,既重且堅。用腰間軟劍,根本對不上那柄禪杖。
“你既練出劍意,我用兵刃也不算欺你。”話音方落,他手中現出那柄镔鐵禪杖。
他雙手一握,禪杖頓在地上,巨大的青岩上立時現出斑駁裂痕。
嗖地一下,惡頭陀狂舞禪杖,如狂風一般卷向許舒。
許舒挽個劍花,長劍輕吟,如靈蛇吐息,避開禪杖,招招疾點惡頭陀要害。
許舒練出劍意後,劍法上的水平一日千裡。
此刻兵刃拚鬥,他和惡頭陀不存在境界上的差距。
但氣血和肉身上的差距,依舊客觀存在。
惡頭陀以強變快,招招勢大力沉。
許舒以巧化靈,劍法撲朔迷離,運勁轉勁的本領妙到毫巔。
惡頭陀一招招狂暴的攻擊,總覺得像是蓄足了力氣的拳頭,打在棉花上。
“此子留不得,一旦氣血大漲,氣息外放,劍意顯化,以氣禦劍,內煉師中的巔峰強者,也須不是他對手。”
念頭至此,惡頭陀探手入腰,在須彌袋袋口處輕輕一抓,一把喪魂釘便被他抓了出來。
許舒中過惡頭陀的毒鏢,早防著他。
惡頭陀才有動作,他大手一揮掏出了手榴彈。
惡頭陀不知許舒護身符耗空,掏出手榴彈根本是虛張聲勢,身形急退,喪魂釘嗖地灑出。
許舒長劍急揮,但聽一陣叮鈴鈴脆響,喪魂釘灑了一地。
“堂堂內煉師,也不過如此!”許舒放話罷,縱身朝巨岩下跳去。
人還在半空,他雙臂已一片酸麻,雙腿不停打顫。
和惡頭陀正麵對攻不過百招,許舒仿佛頂著泰山走路,一招一式幾乎都是極限承壓。
他才躍進海裡,惡頭陀撲到近前,隻能目送許舒沉海。
“惡尊者,我說此獠不好收拾吧,花君可惜了。”不知何時,山本莊趕上前來。
惡頭陀目光送遠,喃喃道“此獠現在還不算什麼,怕就怕將來。隻怕我隗明堂給自己豎了個生死大敵。”
山本莊先是點頭,繼而搖頭道“此獠難搞是難搞,但也不至於那麼誇張,隻不過時間太倉促,是你趕過來了。若是那位鬼麵將軍趕來,一百個七星嫖客也交待了。”
山本莊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不討喜,惡頭陀冷哼一聲,調頭就走。
許舒借助探驪珠,在海中浮沉半個小時後,從送鶴港上岸。
他上岸時,東方已經發白。
他催動氣血,快速蒸乾衣衫,便朝來時駐車的山崗趕去。
司機小胡果然還在那處等候,見許舒按期歸來,小胡長舒一口氣。
他已經知道昨夜榷場鬨出了天大動靜,正擔心許舒不能平安歸來。
此刻,許舒回歸,小胡並不問東問西。
許舒則報了個地點,讓小胡送他過去。
一個小時後,小胡將許舒送到了濱海市東城的平寧街道。
許舒下車,和小胡道個謝,撞進熙熙攘攘的人潮。
小胡上車,正要發動,忽然發現後座多了張銀票。
撿起一看,赫然是一百兩。
他趕忙下車來找許舒,卻哪裡還有許舒的蹤影。
半個小時後,許舒進了一家名叫“大美”的客棧,在甲字號房,找到了邵潤。
“許大哥!”才見許舒,邵潤撲上前來。
許舒拍著他肩膀道“火藥埋得不錯,小農呢?”
彼時,許舒和邵潤在榷場分手,幾乎將結餘的榷幣全給了邵潤。
許舒交待邵潤先購入須彌袋,爾後,再找到軍火販子,購入全部的炸藥,並在指定地點掩埋。
這才有了激戰正酣時的驚天一爆。
“小農姐姐留了封書信,便沒了蹤影。”邵潤將一封書信遞給許舒。
許舒展開來,信很短,除了再三感謝了許舒和邵潤,再無他話。
“人的選擇,多種多樣,小農姐姐應該是想要自由了。”邵潤低聲道。
許舒點點頭“也好,人各有誌。走吧,咱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邵潤搖頭,一臉認真地盯著許舒道“許大哥,我不能跟你去春申。我想在師父的墓前,結一座草廬,給他老人家守墓。”
許舒怔了怔“也好,不過,你得把地址給我,若我需要幫助的時候,總得找得到你。”
邵潤展顏笑道“許大哥放心,不用你找我,我一定先來找你。”
許舒哈哈一笑,取出那把重水刀和《水法宏論》,遞給邵潤。
邵潤原地跳起三尺“許大哥,你,你殺掉唐大龍了?”
許舒點點頭。
邵潤雙手捂住圓臉,眼淚如豆子般落下。
“好了,你小子也是大人了,你秦姐姐那邊還等著我去送藥。這些東西,你收好了。”
許舒在靠床的楠木桌上,排下幾張小額銀票和療傷丹藥,拍拍邵潤肩膀,不待邵潤說話,闊步出門去了。
找客棧掌櫃問清濱海往春申去的火車時刻表後,許舒稍稍推算,便知再去濱海車站已經不趕趟了。
當下,他急急出城,一路往西,趕到東四水庫西邊的鐵軌旁後,看了看表,稍稍鬆一口氣。
一晝夜水米未打牙,許舒在東四水庫取了些水喝了,點燃一支煙才抽一半,一道激鳴的汽笛聲傳來。
他找準時機,縱身一躍,跳上火車頂部,找到就餐車廂位置,趴在窗戶邊觀望片刻,待一名將製服擠得圓滾滾的女乘務員推著售賣小車從就餐車廂離開,許舒一個翻身跳了進來。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他才坐定,便有一名紮著麻花辮的乘務員進來“這裡是貴賓餐座,麻煩查一下車票……”
麻花辮正巴拉巴拉,許舒拍出一枚銀元“吃的喝的隻管上,剩下的,算小費。”
麻花辮不大的眼睛瞬間瞪如銅鈴,麻利地收過銀元,吹一口氣聽音,待熟悉的磬音傳來,她圓圓的臉蛋笑成一朵花。
不多時,各種吃食擺了一桌子,賣相一般,滋味也一般,但餓了一夜又大半天的許舒,哪裡還顧得上這許多,抄起快子吃了個痛快。
82中文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