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的藥力,許舒足足吸收了三個多小時,才徹底煉化。
他再站起身時,渾身皮膚光潔如新,濃密的毛發黑亮如珍珠,一雙星眸燦燦如盈如意,顧盼間,神意雄飛。
許舒顧不得擦拭身上的汙穢,衝到晏紫身邊,查驗秦冰情況,立即揀出一枚紅漿果,便要塞進秦冰嘴巴,卻被陳開走止住,“她虧的是元力,紅漿果補的是氣血,療的是傷勢。
除非紅漿果王,普通紅漿果沒有回補元力之效。
這樣服下去,空費藥力,不如等濱海黑市開啟,用紅漿果置換有回補元力的靈果更為合適。”
許舒掃了一眼秦冰胸口,那處一片殷紅,好在血跡並沒有繼續擴大,顯然,已止住血了。
“多謝陳兄提醒。”
許舒從善如流。
他的紅漿果已經不多了,不能為情緒所左右而徒然浪費。
當下,晏紫抱著秦冰進了木屋休息。
許舒自去不遠處的溪流邊,洗刷一番,換上厲俊海替他備好的一套長衫。
他問過厲俊海怎麼弄這麼一套前周的衣服,厲俊海說,各處都在上演年輕人上街,到處打旗幟,反海東,反海西。
甚至出現了暴力撕扯西派衣服的鬨劇,街麵上的成衣鋪都不敢出售西派服裝了,隻能弄到這套長衫。
臨近傍晚的時候,厲俊海駕車買回了酒菜,秦冰還在昏睡,晏紫隻勉強端了個碗,便入內照顧秦冰去了。
許舒也沒心情吃喝,三口兩口扒完一碗飯,問起龔長順情況。
陳開走道,“怪我疏忽,也是這小子狠絕。他知道自己定沒好下場,竟然強行逆亂源力,異化不成,暴體而亡。
怎麼,莫非暗山中的鬼帥有感應?”
許舒簡單說了經過,陳開走以手扶額,“這鬼帥是越來越難對付了,一著不慎,差點害死許兄,實在是對不住。”
許舒擺手,“陳兄言重了,隻要龔長順不是被內奸陰掉,我就放心了。
對了,我這邊馬上要出結桉報告,還需陳兄出左證材料。”
現在距離他和春申站約定的結桉時間,還有兩天。
他打算快點做完結桉報告上交,當然,他不會詳細寫出所有經過,隻會自己編纂一套經曆。
沒辦法,因為他在蒲氏暗山中牽扯太深,還涉及他自己的修行,陰魂等諸多秘密。
好在已經坐實,蒲氏暗山近期不會再在齊安境內折騰煉屍。
有這個實在的結果,即便沒有過得硬的證據,這桉子勉強也能交差。
當然,有陳彥中師弟的左證,也尤為重要。
陳開走爽快答應,並叮囑許舒,該寫的寫,不該寫的不寫,春申站也不是鐵板一塊,不要給自己留下把柄。
他更是申明要許舒代寫他的左證,他照抄一份,簽上大名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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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完結桉總結,已是半夜。
木屋是陳開走在山南冶遊時的一處居所,隻有一間臥房。
許舒,陳開走,厲俊海三人,無處安身,便在屋前架起篝火,抵禦風寒。
許舒才被紅漿果王結結實實大補一通,精神健旺無比,負責值夜,看顧篝火。
陳開走、厲俊海這幾日,著實折騰慘了,便躺在篝火邊睡了過去。
這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兩人才蘇醒。
兩人身旁的篝火,依舊洶洶。
許舒指了指篝火上架著的正冒著汩汩熱氣的鐵鍋,裡麵傳來澹澹粥香,“條件有限,早餐隻能將就了。”
說話兒,許舒盛了兩碗白粥,端進屋去。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卻見晏紫坐在地板上,靠在床頭,正睡得香甜。
聽見動靜兒,晏紫睜開眼來,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床上的秦冰悠悠轉醒。
她翻身下床,行動無礙,隻是臉色蒼白,似乎並無大礙。
昨夜,許舒和陳開走仔細談過秦冰的情況,知道元氣虧損的後果是多麼地嚴重。
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補充虧損的元氣,這種虧損容易轉成不可逆的傷害。
秦冰沒有接許舒遞來的餐盤,繞著許舒打量一圈,笑道,“這一身看著成熟多了,不錯不錯。”
晏紫也看得一呆,以前不覺得許舒多英俊,今天看上去,這小子英俊得不像話,關鍵是勃勃精神聚成無倫氣質,放在人堆裡都紮眼。
許舒晃了晃脖子,“哪兒都好,就是脖子束得不舒服。
二位也彆得意,等出了這裡,弄不好二位也得換裝,街上的學生們鬨騰得不像話,中樞也是,就不知道管管。”
“怎麼管,中樞無能,屢戰屢敗,民氣當然要翻沸。”
晏紫喝了一口粥,撇了撇嘴,“都湖底了。”
“就這條件,有的喝就不錯了,您還挑東挑西。喝完,趕緊上車,準備出發了。”
許舒有些迫不及待。
晏紫慌忙放下碗,跌足道,“你不說我都忘了,我起碼落八場戲,這可如何是好。
你得找梁路幫我說說,不然我好容易得到的角色要泡湯了。”
“八場戲!裝什麼主角?您一個跑龍套,有那麼多戲麼?”
許舒打趣道。
晏紫氣得直翻白眼,揮拳就打,卻被許舒晃身避開。
晏紫無奈,求告秦冰,秦冰莞爾。
一時間,房間充滿歡快的氣氛。
鬨騰一陣後,晏紫取出那塊閬玉遞還給許舒,“諾,這寶貝精貴,還你。”
許舒擺手,“都激活了,你拿著用就是。”
晏紫搖頭,“你再重新解開禁製就是了,我一個混演藝圈的,要這寶貝作甚,還是留給秦姐姐防身。”
“你當是一件衣服,說解開就解開。這閬玉你藏好了,彆露白,平時最好不要佩戴,尤其是拍打戲的時候,省得弄出大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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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舒苦口婆心地交待。
晏紫還是不好意思要許舒這麼大的禮,還想說些什麼,秦冰抓過閬玉,塞進晏紫荷包裡。
“許兄,時間差不多了。”
屋外傳來厲俊海的喊聲。
許舒三人出門,晏紫驚聲道,“快看!”
“看什麼!”
許舒莫名其妙。
一陣大風卷過,無數枯黃的葉子,被卷上半空,先前看著還茂盛的樹林,忽地隻剩了光禿禿的樹乾。
這詭異的場麵,看得眾人一呆。
許舒立時醒悟過來,必是昨天,他用牽機陣借山川生機,而導致的。
“好一個牽機陣,短短時間,盜走如此龐然生機。當然,更厲害的還是許兄。
如此澎湃生機,許兄居然也能抗住。”
陳開走由衷讚歎。
“僥幸,僥幸。”
許舒囫圇一句,當先跨上駕駛座。
隨後,秦冰,晏紫,厲俊海先後上車,陳開走卻安立不動,衝幾人擺手,“我先不走了,在此小住幾日,再回大嶼,諸君一路順風。”
許舒下車,陳開走以為許舒是來勸說自己的,沒想到許舒從須彌袋掏出兩個木盒打開,正是兩枚紅漿果。
他將兩個木盒朝陳開走遞來,陳開走連連擺手,“許兄這是何意,你我意氣相投。
我就幫點小忙,你搞這個,是不是看不起陳某。
再說,秦小友元氣虧輸嚴重,正需此物換取回補元氣的靈果。”
許舒堅持將兩枚紅漿果塞進陳開走懷裡,“陳兄,正因你我意氣相投,我才不能讓朋友吃虧。
偵破飛屍桉以來,陳兄儘心儘力,又搭人搭物,損耗極大,許某豈能不知。
這份情誼,許某銘記於心。
若陳兄堅持不收,我就當沒陳兄這個朋友。
今後,再有什麼,我也不好再麻煩陳兄了。”
許舒絕非說客氣話。
飛屍桉,若無陳開走相助,想要偵破,根本不可能。
這一路,陳開走不僅出了大力氣,而且各種奇符,資源,消耗了一堆。
超凡者也是人,攢點資源,猶如老農攢糧,極不容易。
雖說陳開走不提,他不能當沒這回事。
交情再好的朋友,老讓人家吃虧,這交情也長久不了。
他存下的紅漿果的確不多了,一次拿出兩枚,著實肉痛。
但送給陳開走,他一點也不可惜。
陳開走推辭不過,隻能收了兩枚紅漿果,心中感慨,“仁義智勇,此人皆備,他日何愁不成大事。&nbp;”
春申和齊安的長途電話沒有開通,許舒和陳開走互相留下電報收發地址,這才告辭。
皇後汽車快速轉向最近的官道,許舒不打算回大嶼縣,和厲俊海輪換開車,於次日淩晨兩點半抵達春申。
一路上晏紫再三向秦冰確定她身體無礙後,晏紫才在蘭雪苑下了車。
已是深夜,蘭雪苑依舊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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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汽車的氣場實在太強,車才進場,就驚動了正在拍夜戲的梁路。
才看清從皇後汽車上下來的晏紫,梁路困意全消,正要上前叨叨,忽地瞧見許舒。
梁路緊繃的小臉頓時堆出無限春風,“許長官,是您啊,機會難得,一起喝杯……”
話才出口,梁路滿臉尷尬,哪有三更半夜,請人喝茶的。
“改日,改日。”
許舒衝梁路揮揮手,厲俊海發動皇後汽車,昂的一聲,駛離了蘭雪苑。
梁路則熱情地接著晏紫,有意無意地探聽那輛皇後汽車是怎麼回事兒。
在確認了是許舒的車後,梁路倒吸一口涼氣。
她對各種奢侈品門清兒,太知道這皇後汽車的分量,簡直是當今眾多奢侈品中的明珠。
車未必貴到富豪們買不起,關鍵在購買資格。
她也曾想買上一台皇後,給司風塵撐門麵,一打聽,她連遞交購車資料審核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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