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許舒,在段闊海看來,就是他的完美作品。
段闊海想看許舒的氣血到底能激發成何等模樣,便忍痛舍出那河龍王膽液。
“這玩意兒真是人喝的?”
裝蛇膽液的碗才靠近,許舒急急跑開,對著下水溝,狂吐不止。
如是三次,吐得苦膽都要出來,在段闊海的激將下,許舒盤膝坐地,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接過蛇膽液,大喝一聲,咕嚕咕嚕,一口氣將一碗蛇膽液飲儘。
蛇膽液才入口,段闊海死死封住他嘴巴。
許舒眼睛脹得翻白,口中酸澀苦辣腥臭,腹中翻江倒海,不可名狀。
許舒劇烈掙紮,被段闊海死死按住。
許舒身體裡仿佛鑽入了無數條蚯蚓,皮膚被狂暴的氣血衝出一道道波紋。
“懸息!”
段闊海提起許舒,連續在他周身要穴拍打。
許舒周身骨骼發出古怪的鳴響,騰騰霧氣從他背後散出。
綠戒散發出的冰涼氣息,讓他瞬間從劇痛中恢複意識,開始按懸息法門,呼吸吐納。
段闊海運掌如風,如拍打木人樁,一連拍打半個多小時,直到許舒的皮膚不再有湧動,方才停歇。
段闊海服下一枚藥丸,蒼白的麵上湧過一抹潮紅,又回房端出一碗蛇膽液,“我今天要看看你的極限到底在哪裡,撐不撐住?”
許舒二話不說,接過蛇膽液一口乾了。
有了第一碗打底,這碗蛇膽液同樣苦腥難擋,但已能自己咽下。
緊接著,他的身體又起了反應,段闊海二度開拍。
半個小時後,最後一碗蛇膽液也被端了出來,段闊海再服下兩枚藥丸,麵色呈現不自然的嫣紅。
在他心裡,已不知感歎了多少聲“妖孽”。
又半個小時後,結束拍打的段闊海整個人仿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許舒還在不停懸息,他周身的皮膚燦若朝霞,仿佛生出了一層瑩亮色的薄膜。
砰,砰,砰,接連三聲炒豆般的爆響分彆發生在左肩胛骨,脊柱,尾椎。
緊接著,許舒張口噴出一道白色煙氣,筆直成線。
下一瞬,他周身的汗液瞬間被蒸發一空,通紅瑩亮的皮膚緩緩變成正常顏色。
“龍骨雷音,氣血貫通,龍脊開了,哈哈,沒用源力,沒用源力……”
段闊海癱在地上放聲大笑,他的試驗居然成了。
沒有體士途徑的源力,完全靠著藥劑不停催發洗練,輔之以懸息秘法,和他這個外家宗師不停地推宮過血,竟硬生生鍛成龍骨雷音,貫通氣血,這是階序一體士的標誌啊。
又過一個小時,許舒懸息完畢,站起身來,一握拳頭,肱二頭肌墳起,衣袖緊繃。
他挽起衣袖,發現皮膚下的筋絡,根根健如虯龍。
段闊海也恢複大半,入房搬出不少大且厚的鐵餅,“來試試這個,一個一百斤,單手托舉,看你能撐幾個。”
許舒紮好馬步,左掌托舉向天,段闊海放上一塊,許舒手臂穩如山嶽。
緊接著,段闊海一口氣放上兩塊,許舒左臂微微晃動。
段闊海眼睛一亮,“接住了。”
第四塊鐵餅被摞了上去,許舒左臂晃動,額頭見汗。
“好小子!”
段闊海摞上第五塊鐵餅,撕拉一聲,許舒胸口、袖口的襯衣崩裂。
他的一張臉殷紅如血,勉強堅持三秒,五塊鐵餅轟然落地。
他抹了抹頭上的汗液,一臉遺憾地看著段闊海。
段闊海大笑,“你這是什麼眼神兒?階序一的體士也不過單臂三百斤,階序二的武師,單臂五百斤。
單論氣血力量,你已經有武師的水準,還不知足?
你這可是全靠猛藥進補,沒有絲毫的體士源力相助。
這事若是傳出去,你一準得被拖去做解剖試驗。”
聽段闊海說得邪乎,許舒心情激蕩,“段隊,咱倆再試試招,你把力道降到體士級彆。”
段闊海笑道,“給你點顏色,就想開染坊,成全你。”
許舒雙足蹬地,腳下仿佛有無窮力量,一招小擒拿術的鐵鎖橫江,直取段闊海後心。
這招使出,比之從前,威力大了十倍不止。
砰,砰,砰,兩人翻翻滾滾走了二十多招,許舒跳開,擺手道,“不打了不打了,擒得住,拿不住,沒勁。”
好幾次他都擒住段闊海的要穴,剛要控住段闊海,段闊海穴道裡氣血勃發,如針攢射,輕而易舉衝開他的擒拿。
“這沒辦法,身體練到我這個地步,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自然反應。”
段闊海走到浣溪池邊,衝刷滿是汗臭的身體,“小擒拿術被你小子練到這等地步,已算登堂入室,通過內務堂的考核,易如反掌。”
段闊海洗完,許舒洗,衣服才脫,修理廠的門開了,秦冰走了進來,“你怎麼回事,我一來你就洗澡,光天化日的,不能避諱些?”
嘴上斥責,眼睛依舊誠實。
“咦,這家夥不一樣了,身體更勻稱了,腹部的肌肉線條更流暢了,好像又長高了些,肌肉好彈,觸感應該很好。”
秦冰批判地欣賞,許舒大大方方洗完,入內換了一套嶄新的運動裝出來。
這是他新買的衣服,也不知道什麼牌子,按貴的買總沒錯。
一套青色的運動裝,配一雙黑色運動鞋,完美地襯托出高瘦的身形。
“衣服八分,發型九分。”
秦冰對許舒新剪的發型的評價更高,認為和許舒的偏瘦的臉型更搭。
如果兩側鬢角打得再薄一些,她可以給出十分。
“咦,小秦來啦,有事?”
段闊海也換了一身衣服,走出門來。
秦冰道,“王主任打電話到你們這兒,沒人接,又打去我家,讓我知會你們,趕緊去內務堂一趟。”
段闊海一拍額頭,“我這邊忙,還真沒注意屋裡的動靜。”
秦冰道,“會不會是催許舒去考教,如果不好辦,我來辦。”
段闊海看著許舒,許舒道,“我們先辦著,辦不成再找您。”
秦冰招了招手,白皙手腕處一條精美的白金手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一個小時後,許舒和段闊海趕到內務堂。
穀春和王主任正坐在院子裡喝茶,兩邊的花壇裡百花正盛。
瞧見段闊海進來,王主任起身相迎,穀春安坐不動,玩味地打量許舒,覺得他變化挺大,但到底變在何處,卻又說不上來。
“王主任,催這麼急,到底什麼事兒?”
段闊海拖了把椅子,蹺著二郎腿坐下。
穀春道,“許舒的副室級還要不要,說好的考教,都拖了多久了,現在站裡的指標這麼緊,不能讓人占著茅坑不拉屎。”
“老穀,怎麼哪兒都有你?”段闊海斜睨著穀春。
穀春晃著腿,“老段,我這是關心你,彆不領情。”
段闊海冷哼,“少踏馬廢話,考教就考教,趁早。”
穀春起身,“王主任,瞧,老段同意了。
那邊也差不多開始了,咱們該過去了。”
“神神秘秘,搞什麼名堂。”
段闊海陡生不好的預感。
王主任道,“段隊,站裡就是這情況,我也無能為力。”
五分鐘後,四人來到一座高牆內。
足有五丈高的圍牆頂上,遍布尖銳鋼刺,東北、西南二角還設著瞭望塔和探燈。
段闊海低聲向許舒解釋,“這裡是三號監獄,裡麵設有八角籠,到時開戰,你要猛衝猛打,借助力量優勢和擒拿術的優勢,近身搏鬥,爭取一個回合,結束戰鬥。”
許舒點頭答應,胸有成竹。
不多時,幾人進入一個寬闊大廳,廳中隻有一個縱橫三丈的八角籠。
八角籠中立著個年輕人,中等身量,粗手闊背,穿一件洗得發白的退役近衛軍服,神情冷峻。
“像個高手,你當心。”
段闊海低聲道。
“造型不錯,希望他能多撐一會兒。”
許舒力量初成,信心爆棚。
咚,咚,整個大廳仿佛搖晃起來,四個戴著重型腳鐐的罪囚,從八角籠入口,狂奔而來。
這四人每人佩戴的腳鐐都在五十斤以上,常人戴上這樣的刑具,連挪動都困難,他們四人卻能奔跑,不是超凡者做不到這點。
四人彙聚成狂浪,奔湧進八角籠中,將軍裝青年團團圍在中央。
王主任隨手一拋,四把鑰匙,分彆落到四人身前。
“好本事。”
許舒暗呼一聲,一力四用,王主任是高手。
“打死他,還你們自由,或者被他打死。”
穀春冷聲道。
四人沉默地打開了手銬腳鐐,各自活動筋骨。
“彆磨蹭了,開始吧。”
王主任喊道。
“且慢。”
叫停的是軍服青年,“給他們一些補劑,我陳衍宗不屑趁人之危。”
穀春道,“王主任,按他說的辦,補劑的錢我出。”
“補劑是什麼玩意兒。”
許舒低聲問。
段闊海道,“融合了特殊動物血和高鹽高糖製成的高能量食物,能在極短的時間恢複體力,一支補劑要三塊銀元。”
很快,四支牙膏大小的補劑送了上來,四名重犯搶過,瘋狂吞吃。
不過數秒,四人吞食完畢,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最西側那個身高近兩米的壯漢,活動周身關節,發出炒豆一般的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