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保怔了怔,“我今年三十六歲。”
陳署長皺眉,“老方,不對吧,這次你們學校出的全市第一,可是出在一類預考。”
轟!
全場嘩然,方校長險些一頭栽倒在地,“署長,您,您沒弄錯吧,我得到的消息說是第一名出在三六班啊。”
“是三六班啊,一個叫許舒的學生。”
轟!轟!轟!
滿場炸翻。
張星掐著許舒的脖子,“臥槽,臥槽,你踏馬的原來背著老子去考試了,全市第一,全市第一啊……”
秦冰、蘇檸也相顧駭然,她們和許舒一道參加了考試。
可許舒的成績,兩人都知根底,即便是秦冰知道許舒覺醒了學士的超凡屬性,也絕不相信短短三天的衝刺,許舒就能考個全市第一。
“不,不會弄錯吧,這,這……”
方校長激動得直抓胸口。
出個二類預考的全市第一,他已經樂瘋。
現在,陳署長告訴他,出的一類預考的全市第一。
如此巨大的驚喜,嚴酷地考驗著方校長的心臟。
“有沒有叫許舒的?”
陳署長開始懷疑情報是不是有誤。
許舒站起身來。
“你參加了預考?”
“是的。”
巨大的聲浪險些把教室的屋頂掀翻。
即便是陳署長點出了許舒的名字,全班學生也無法相信。
他們更願意相信這回也弄錯了。
一類預考,全市第一,許舒,怎麼可能?
可當許舒親口承認他參加了預考,便坐實了這個消息。
巨大喧鬨聲中,曹達明驚地站起身來,手肘碰到被他放在窗台上的玻璃杯,玻璃杯跌下樓去。
“臥槽!”
曹達明驚呼一聲,急得臉都白了。
這隻玻璃杯,是他摔杯為號的道具。
彼時,在籃球場,曹達明已策劃好對許舒**和精神的雙重打擊。
精神上,他用重利誘惑王長保,目的是要將許舒開除。
**上,他摔杯為號,他糾集的那些人就會衝進教室,將備好的糞水淋許舒一身。
此舉雖狂妄,但王長保被買通,自能周全過去。
他堅信,經過這連番打擊,許舒非崩潰不可。
誰能料到,許舒竟考了個第一,招來這麼多大人物,連他老子也來了。
一想即將發生的恐怖場麵,曹達明想瘋。
咚咚,密集的腳步聲傳來,等候多時的謝龍等人,火速衝進教室。
“姓許的,讓你狗?的狂,啊……校,校長!”
謝龍大驚失色,左手的塑料袋一鬆,昏黃的液體灑了一地,立時,令人作嘔的惡臭迅速彌漫開來。
狂喜後又狂怒,方校長腦溢血都要發了,顫聲道,“孫……主任,這,這……哪個班的,開除,開除!”
教導主任孫有道活剮了謝龍等人的心思都有了。
菁才創校數十年,今天是最光輝的一天,謝龍一乾人竟把糞水弄進了教室。
這是恨自己不死啊。
“開,開除!”
謝龍如遭五雷轟頂,驚呼道,“曹少,曹少,你可不能管啊,我們都是聽你安排,你得說話啊……”
一旦開除,誌願卡、畢業證都得灰灰,前程徹底毀了,家裡的大人知道,非剝他皮不可。
謝龍急得已經失去理智,急喚曹達明。
曹達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根本不敢看謝龍,更遑論為他說話。
他裝不認識,謝龍等人全不乾了,個個義憤填膺,你一言我一語,將曹達明的糞水計劃抖落個底掉。
連帶著王長保被買通的事,也說了出來,急得王長保“手舞足蹈”。
“胡說,你,你們胡說……和我無關……”
曹達明一張臉慘白如雪。
“曹議長,這是令公子?”
陳署長已從隨員口中知曉曹達明和曹議長的關係。。
曹議長一張臉,一陣青一陣白,說不出話來。
他做夢也想不到跟著來賀喜,能賀出滅頂之災。
今天的事一旦傳開,說他的公子在學校仗著他的勢,胡作非為。
明年的議員換屆,他這個區議長肯定要完。
“胡鬨!”
陳署長掉頭就走,眾人隻能跟上。
來到走廊,陳署長又定住腳,讓一名隨員招來許舒。
方校長看到近前許舒,像是看到救命稻草。
陳署長親切地拍著許舒的肩膀道,“許舒同學,你很好,大考時爭取給春申城,給整個華亭郡再爭輝煌。”
“我一定努力。”
“學習上,生活上,你有什麼困難?”
陳署長和藹親切,一旁有記者按動快門,鎂光燈爆閃。
許舒到底是菁才的畢業生,陳署長看著一旁上氣不接下氣的方校長,於心不忍,“老方啊,菁才的問題不少,但成績也不能抹殺。”
陳署長的表揚,如一瓶速效救心丸,方校長瞬間又獲得了呼吸權。
“我可能參加不了大考了。”
許舒毫無預兆地丟下炸雷。
“什麼!”
“啊!”
陳署長眉頭結出個疙瘩,“許舒同學,你有什麼難處麼?說出來,我來解決。”
自教育改製以來,春申從來沒有出過這麼優秀的預考成績。
總分750,許舒乾了703。
雖說每年都有全市第一,但許舒這個全市第一的成績實在太嚇人。
如果全郡有排名的話,陳署長相信許舒的成績必然也是全郡第一。
這樣的人才,若是參加大考,在全國都能拿名次。
陳署長在教育署署長的位子上已經好幾年了,始終沒做出什麼亮眼的成績,也遲遲不得晉升。
倘若許舒在大考上再放異彩,這就是他教育事業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現在許舒說他參加不了大考,陳署長心情瞬間惡劣到極點。
“王長保老師已經當著全班的麵,把我開除了。所以,我暫時恐怕不能代表菁才高中參加大考了。”
“你,你……”
王長保要急瘋了。
方校長雙目噴火,恨不能嚼碎了王長保。
他正要說王長保說的不算,一旁育英高中的馬校長急道,“這好辦,來我們育才,一切手續,我來辦。”
許舒明言不能代表菁才參加大考,馬校長立時就聽出弦外之音。
方校長急得要衝馬校長動手,其他幾個校長紛紛表態。
“論名校,還得是我們東方,我現在就可以替你辦理新的學籍、檔案。”
“來我們明達……”
“我們一中才是正統……”
方校長心臟一陣陣抽緊,忽地,一陣天旋地轉,倒在地上。
“校長……”
“老方……”
走廊上亂作一團。
……
早起的時候,還有太陽,趕到秦冰家時,天上飄起了雨花。
等了快半個小時,秦冰還在磨蹭,許舒忍不住按了下喇叭。
門開了,秦冰嫋娜地走了出來,她又換裝了。
這回走得是禁欲風,一套長款私訂正裝製服,搭配小牛皮鞋和暗色係的絲巾,高貴冷豔。
“一早上,瞎催什麼。”
秦冰長腿一伸,坐進挎鬥。
亢亢亢,邊三輪發動,朝修理廠趕去。
“你不會真轉學吧?”
秦冰還是沒忍住。
昨天在三六班發生的一切,實在太勁爆,秦冰的八卦之魂也按捺不住。
“方校長搶救過來沒有?”
“救過來了,不過身體很差,已不適合繼續出任菁才的校長。
陳署長親自點將接任,聽說要來的錢校長是陳署長的小舅子。”
“王長保和曹達明呢?”
“方校長在病床上,就簽署了開除王長保的文件。
對於他收學生賄賂的事,治安社已經立案了。
陳署長也派員調查,王長保當時就招了。
沒想到他一個班主任,短短幾年貪了快兩千元。
曹達明轉學了,他父親曹議長倒是一直說要親自找你道歉。”
許舒笑道,“老王也是沒誰了,沒背景當的哪門子妖怪。”
“什麼妖怪?”
秦冰莫名其妙。
許舒不想展開猴子的故事,打個哈哈,遮掩過去。
邊三輪到修理廠門口時,段闊海正蹲在門檻上喝著一碗白米粥,見得車來,三口兩口喝完,“小秦,我這噸位越來越重,坐他後麵實在擠得慌,你看……”
秦冰白了段闊海一眼,大長腿邁出挎鬥,在許舒身後坐了。
段闊海跳上挎鬥,邊三輪亢亢遠去。
“段隊,又有案子了?”“
一天天的哪有那麼多案子,叫你來有好事。”
“好事!”
“還得是你小子腦子靈,我把你推測晏紫等悍匪要炸獻山大橋的結論上報站裡,經過仔細摸排,第三鎮軍一處倉庫失盜,丟失炸藥三千斤。”
“這不是天大的案子麼,咱們得趕緊……”
“這是塊肥肉,可咱沒那麼大嘴。
不過就憑這次上報險情,咱們也立了大功,站裡發下功點。
你的副室級也落實了,今天帶你去內務堂,把胸牌領回。”
亢亢亢,邊三輪的油門被許舒拉到最大,陰雨的天氣也遮不住他心中的燦爛陽光。
一個小時後,邊三輪在一扇不起眼的石拱門前停下。
三人穿過一條狹窄的弄堂,進了一座二層小樓,小樓被高牆環繞,四周都是低矮的民房。
雖在鬨市,私密性居然很好。
一個叫張暢的文員接待的他們,閒敘幾句後,張暢取出一個紅色的本子。
扉頁上標注了第九小隊,還壓了鋼印,隱約可以看見鋼印中央的“春申站”三字。
張暢打開本子,遞過一支鋼筆,讓段闊海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