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娘的廚藝，居然很不錯了。
“辛苦了，回頭去選幾個丫鬟，你可彆都自己來。”秦楓拉著蘭娘坐下，四個人湊成了一桌。
朱標看著有些發愣。
要知道，按照傳統儒家思想的說法，要求“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這在越高階的家庭或是皇室當中，這種規矩就會越森嚴。
但是很明顯，在秦楓這裡，完全沒有這個概念！
“來來來！嘗嘗我媳婦兒的手藝！”秦楓笑著說道。
“師母好厲害！人又漂亮，又能做一手好菜，以後我要找媳婦兒，也要找師母這樣的！”楊開天也算是童言無忌，實際上除了異於同齡人的科研精神之外，他才十歲，可不就是個孩子麼。
謔！
標準夠高的！
朱標眉頭微挑，心想我妹妹倒是有的是，彆說你十歲，你就算一歲，看父皇如今春秋鼎盛的模樣，也能給你生出可以匹配的來。
但是，你有秦大人那個能力，能讓公主甘心委身麼？
“秦夫人。”朱標也規規矩矩打了個招呼，在這裡他不能算是大舅子，隻能算是新娘的過往好友，但現在都得叫秦夫人了，馬虎不得。
不過看到妹妹臉上的笑容，和輕鬆的語調，就知道她真的嫁對了人，這是她自己選的路，現在看起來，比那些父母之命選個駙馬，然後在高門大院裡幽禁一生的曆代公主們，幸福了太多。
“誒，你們剛才說那麼熱鬨，說的什麼事呀？”朱鏡媺並沒因為嫁了人就多了規矩，秦楓也沒給她立什麼規矩，再說了，昨夜……他是最沒規矩的那個！
“嗯，建廠，搞些超前研究的事。”秦楓簡單概括了一下，笑道：“能不能搞出來，也不好說，但總要開始搞，以大明之大，幾千萬人，總能湧現出一些真正的人才。嗯……回頭最好讓數理化的東西也進入科舉，分文科和理科，就算是從零開始吧，也總要有個開始，這樣經過幾代甚至十幾代的共同努力，舉全國之力，應該是可以出成果的！”
謔！
三個人，包括蘭娘在內，都暗中吐了吐舌頭，心想這位秦大人的魄力真大！
一開口，就是大明幾千萬人共同努力的事情！
隻怕那位禦宇多年的父皇，也很少站在這樣的高度上，去考慮這樣的大事。
什麼成果啊，需要幾千萬人？
父皇打天下，滿打滿算也就幾十萬人而已……
“老師，咱們大明，究竟有多少人？”楊開天蹦出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呃！
秦楓微愣，隻知道是幾千萬，但具體數字，還真的說不出來。
要是旁人說不出來，也就罷了，但他現在戶部左侍郎的身份，不允許他說不出來，統計戶籍本該是戶部的工作本職。
被這孩子問住，這得算是失職了。
戶部那裡有全國人口魚鱗冊，但早已過時好些年，或許也該重新搞一次大明人口普查了，這對於戶籍管理、規範賦稅，都有重要的意義，回頭跟黃鐸碰一下，他搞具體工作是一把好手。
“你們的這個事，我能加入嗎？”朱鏡媺有些忐忑地望著秦楓，覺得這個要求大約是有點過分，可彆讓他不高興了。
但聽他剛才說的，要牽涉到大明幾千萬人，還要幾代十幾代的努力，才能做出成果，一聽就是令人激動的大事，豈能不參與一下，說不定也能名垂青史呢！
“你感興趣？可以呀！”秦楓笑道：“咱們這廠子，可就快成了童子軍了，不過也好，這種創新的事情，那些垂暮守舊的老家夥，沒激情，也做不好，你要是不覺得辛苦麻煩，就跟著黃彪開天他們一起折騰著，但過陣子要是懷了孩子，就不能亂來了，千萬不能逞強。”
“去！誰要給你生孩子了！”朱鏡媺猝不及防，鬨了個紅臉，雖然兩人已經鴛盟和諧，但現在可是當著外人呢，還有一個是自己親哥哥……多尷尬呀！
謔！這……
朱標聽得一愣一愣的，覺得人都麻了。
這對新婚夫妻，跟他理解的任何夫妻，都太不一樣了，上到皇家內院，下到黎民百姓，隻怕普天之下，也隻有秦楓這裡，是這樣的家風。
女子……不應該是講究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麼？
現在嫁做人婦，更要遵循三從四德中的出嫁從夫，安靜在府中相夫教子，管教下人，打理家事，那些官員家裡的大婦，不都是這麼做的麼，甚至就算是自己的母後大人，本質上做的也是這樣的事。
但是秦楓好像真的願意讓她出來，拋頭露麵，還要跟我們一起建廠做事？
我知道她是妹妹，但彆人不知道啊。
就不怕人言可畏麼！
還有自己這個妹妹，也真是被慣壞了！
彆人家的女兒嫁到這樣的家庭當中，想方設法也要生孩子，穩固地位，哪怕皇家也是如此，沒有兒子的妃子，在後宮都要受欺負的。
可是在秦楓這裡……妹妹雖然是害羞的說話，卻竟敢把“誰要給你生孩子”這樣驚世駭俗的話，掛在嘴邊上……
大膽得令人心驚肉跳！
……
吃過這頓飯，過不得幾日，便已是年關。
洪武六年，大年初一，天降瑞雪。
“好雪！瑞雪兆豐年呢！”秦楓和朱鏡媺並肩而立，在略顯冷清的秦府中，賞玩雪景，秦楓抓著嬌妻微微冰涼的小手，看著漫天飛雪，由衷歡喜，知道明年應天府所有田地裡，又會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穿越而來的第四年了，思維漸漸被環境同化，看到冬天下雪，就能想到明年莊稼的收成，這在前世自然是不可能的。
“秦楓……”朱鏡媺感受到秦楓的喜悅，本應也一同高興，但卻顯得憂心忡忡，猶豫許久，才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我來那個了……”
在這裡，秦楓不許她叫什麼“老爺”，說那會把他叫成老頭，也不愛用“相公”這樣的詞，倆人就跟結婚前一樣，你叫我蘭娘，我叫你秦楓，落在旁人眼裡那真是太沒規矩了，但自有一份親切。
“哦。”
秦楓道。
？
朱鏡媺懵了一下，心想哦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
秦楓就笑，這麼高級的車，這位小小年紀的黃依蘭同誌，自然是聽不懂的。
“原來是月初，我記得了。”秦楓點點頭，很認真地說道：“以後月初，我忍一忍，絕對不去倚翠樓那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