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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慶和綠水丐打了一場,為了這場戰鬥,何家慶做足了準備。
他找到了合適的時機,綠花子最近經常離開住處,在綠水城裡轉悠。
按規矩,綠花子一年隻能出來一次,可實際上綠花子經常出來,他隻要不針對平民大開殺戒,貨郎倒也懶得管他。
通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何家慶掌握了綠花子的出行規律,這次他主動偷襲,占了先手,在戰局初期,還占了不小優勢,可打到最後,他還是輸了。
輸掉這一戰的代價非常沉痛,何家慶身上的病灶加劇了,原本隻有疹子,而今身上出現了大量的潰爛。
綠水丐還在追擊,何家慶想找個地方容身,段樹群一時間也想不到好去處,權衡再三,他把何家慶帶去了夜來香報館。
要躲避綠花子,必須往人多的地方去,在人多的地方,綠水丐出手會有顧忌。
段樹群的文具廠人也很多,但工人們都下班回家了,廠子裡也沒有宿舍,冷冷清清,就剩下他們兩個,加幾個看大門的,明顯攔不住綠水丐。
報館是個特殊行業,因為要準備早報,記者、編輯、工人都要輪換著上夜班,哪怕到了午夜,大報館的人也很多。
而夜來香是黑石坡最大的報館,規模大,工人多,地方也大,藏住一兩個人,不是太難的事情。
而且夜來香報館離得近,兩人快步疾行,不到兩分鐘,已經到了報館門口。
何家慶有的是辦法能進入報館,可段樹群建議從大門走進去。
“家慶,夜來香報館的主人夜老板,是個出了名的狠人,報館裡藏著不少陷阱,你現在還有傷在身,貿然進了院牆,怕是要吃大虧。”
何家慶聽從了段樹群建議,和他一起走向了大門。
看到段樹群,看門的嚇一哆嗦,段樹群接近兩米的身高,二百三十多斤的體重,深夜站在麵前,極具壓迫感。
看門的正要喊人,段樹群雙手抱肩,扭動腰枝,突然跳了一曲。
看到段樹群壯碩的體態一瞬間變得如此美豔,看門的神魂顛倒,一語不發,就這麼讓段樹群和何家慶進了報館。
這是舞修三層技,窈窕醉眼。
段樹群帶著何家慶一路往報館裡走,沒人問起就蒙混過去,有人問起就跳上一段,兩人一路來到了印刷車間。
早報還沒完成排版,距離印刷車間開工還有三個多鐘頭,大部分工人都在宿舍休息,段樹群帶著何家慶先在一根水泥管子裡坐著。
就這麼待了半個多鐘頭,綠水丐沒有追來,何家慶用偷來的醫修技暫時控製住了病情。
如果能多等半個鐘頭,讓何家慶把傷勢處理一下,就算遇到綠水丐,何家慶也能勉強支應。
可惜,他運氣沒那麼好,一隻飛蛾撲打著翅膀,飛到水泥管子旁邊,看到了管子裡的何家慶。
何家慶從指尖彈出一團火焰,把飛蛾燒成了焦煙。
可這為時已晚,一大群飛蛾聚集在院子裡,先變成球狀,隨即又變成人形,而後所有飛蛾化成膿汁,凝聚在一起,變成了滿身膿瘡的綠花子。
綠水丐晃了晃手裡的缽子,彎著腰,低著頭,看向了水泥管子裡的何家慶。
他早就到了報館,在院牆外邊轉了幾圈沒有進來。
段樹群的選擇是對的,人多的地方,綠水丐出手會有所顧忌,可等確定了何家慶就在報館裡,綠水丐還是追了進來。
“出來吧,”綠水丐笑道,“死在這水泥管子裡頭,多難看。”
段樹群要衝出去和綠水丐打一場,被何家慶攔住了。
以段樹群的實力,在綠水丐麵前一個照麵都走不過去。
何家慶走出了水泥管子,看著綠水丐,平靜的說道:“玉璽不在我這,聖人也不在我這,你在賤人崗遇到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我被人陷害了,
如果你不信我,非要殺了我,我必然要和你血戰一場,屆時拚到兩敗俱傷,你自己想想到底值不值得?”
綠水丐笑了:“是不是兩敗,這事可不好說,哪怕俱傷,咱們傷得也不一樣,我可能隻傷了根手指頭,你恐怕要灰飛煙滅。”
說話間,何家慶默默改變站位,他在往工人宿舍靠攏。
綠水丐臉上膿瘡裂開,膿汁化成萬千飛蛾,封堵何家慶的逃跑路線。
如果何家慶不能從飛蛾的包圍圈裡衝出來,直接被飛蛾製伏,這對綠水丐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如果何家慶衝出了包圍圈,隻要有一隻飛蛾能在何家慶身上產下一顆卵,這顆卵就能在何家慶身上立刻孵化,並且寄生在何家慶的身體裡,這個結果,綠水丐也很滿意。
如果寄生不成功,飛蛾會迅速靠近何家慶,然後逐一炸裂,用膿汁來攻擊何家慶。
這種打法,很難徹底控製住何家慶,中了膿汁的何家慶無非傷上加傷,很難產生致命效果,而且這種打法很容易波及到其他人。
這個結果是綠水丐最不想看到的,可何家慶的修為太高了,縱使處境不利,還是靠著敏捷的身手,擺脫了飛蛾的包圍,也沒給飛蛾留下產卵的機會。
這就沒辦法了,綠水丐操控著飛蛾,封堵住何家慶逃跑的路線。
何家慶跳到工人宿舍的走廊裡,儘可能和熟睡的工人們拉近距離。
看到時機合適,綠水丐準備引爆所有飛蛾。
一張細密的漁網,從宿舍樓頂飛了下來,把所有飛蛾全都網住,在綠水丐引爆之前,漁網率先起火,把所有飛蛾全都燒成了焦煙。
這是誰用了法寶?
是段樹群麼?
段樹群可沒這個本事,綠水丐的膿汁飛蛾非常的伶俐,連何家慶都應對的十分勉強,這張漁網一上來就把飛蛾收了個乾淨,這種程度的法寶,不是地皮修者能駕馭的。
綠水丐站在樓下,望向了宿舍樓的樓頂。
樓頂上沒動靜,樓道裡走出來一名中年男子,穿著背帶褲,黃膠鞋,肩膀上搭著一條白毛巾,手裡拿著一個搪瓷茶缸子,缸子裡放著牙刷和牙膏。
乍一看,這是個起床洗漱的工人。
段樹群從水泥管子裡探出頭,向外邊看了一眼,趕緊又把頭給縮了回來。
這人他見過,雖說彼此不認識,但他知道這人什麼身份。
這是黑石坡的地頭神,湯世江!
湯世江來了,對何家慶而言是不是好事?
這一點段樹群說不準,但對於綠水丐而言,這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湯世江問綠水丐:“伱來做什麼?”
綠水丐指了指宿舍樓走廊上的何家慶,笑道:“我來找他,和你無關。”
湯世江一皺眉:“你這不扯淡麼?打到我家裡來了,你跟我說無關?”
綠水丐道:“我向你保證,我隻要他的命,絕不會濫殺無辜。”
湯世江往牙刷上擠了些牙膏,一邊刷牙,一邊問道:“你這保證能值幾個錢?黑石坡的人命很金貴,你賠得起麼?”
綠水丐揉了揉鼻子,猛然擤出一團鼻涕,扔向了湯世江。
正在刷牙的湯世江,吐出一片白沫子,把鼻涕裹住,化了,落在地上變成了一灘水。
“你這人太惡心了!擤鼻涕你不會用紙麼?”湯世江扔過來一疊紙,紙張在半空中散開,旋轉翻飛,快慢不同,逐一飛向了綠花子。
綠水丐也不慌亂,原地打了個噴嚏,唾沫星子四下翻飛,把紙張一一打落,隻有一張紙,貼著綠水丐的臉頰飛了過去,在綠水丐的臉上留下了一道傷痕。
在此期間,湯世江蹲在水龍頭旁邊,漱了口,洗了臉,還用毛巾把臉擦乾了。
綠水丐笑了,他喜歡和湯世江交手,輸贏不論,確實暢快。
但現在不是時候,因為他的目標是何家慶,現在如果和湯世江交手,等於給何家慶送了大禮。
綠花子衝著湯世江晃了晃討飯缽子,身形隨即消失不見。
湯世江回頭看向了何家慶,招招手,示意他從宿舍樓上下來。
何家慶來到湯世江近前,正要抱拳謝恩,湯世江擺擺手道:“你也彆謝我,我也不想護著你,你趕緊走吧,彆在我地界上添亂。”
“前輩,我稍微休養片刻就走。”
“你沒聽懂?”湯世江神情冰冷。
何家慶在被綠水丐追擊時,往工人宿舍裡跑,想拉著工人幫他擋住綠水丐,這件事,讓湯世江極為反感。
何家慶沒再多說,迅速離開了夜來香報館。
湯世江敲了敲水泥管子,對段樹群道:“你是土生土長的黑石坡人,我饒你一次,但你給我記住一件事,誰的命都是命,誰也不比誰金貴,彆拿彆人的性命給你當擋箭牌,
你在這水泥管子裡蹲一宿,就當是反省,天不亮,你不準出來。”
段樹群真就沒敢出來,不光天亮之前不敢出來,天亮之後也不敢動,直到正午,日正當空,段樹群才小心翼翼從水泥管子裡鑽了出來。
印刷工人剛吃完午飯,一邊看著報紙,一邊抽著煙閒聊。
看到段樹群,工人們愣了許久,他們以前沒見過這個黑大漢。
段樹群乾笑兩聲,雙手抱肩,再次扭起了腰枝。
……
何家慶躲在新地深處一片林子裡,身上的傷口不斷流膿,潰爛的部分不斷增多。
最難受的是,何家慶剛才嘔了一口血,血裡都帶著膿汁。
這證明病灶已經擴散到內臟了。
這種狀況下還能堅持多久?
雖然在張滾利那買了命,但這種狀況之下,估計也隻能對付活過這幾天,想要在再和綠花子廝殺,肯定沒勝算。
要想活下去,似乎隻剩下了一個辦法,何家慶捏住紐扣,聯絡上的祝俊龍。
“家慶,狀況怎麼樣?”
“狀況不好,俊龍,你可以去拜會康振昌了,能把他請來最好,如果請不來,至少能讓他給個治療的方法。”
“好!”祝俊龍剛答應下來,何家慶又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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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龍,你不要親自去,這事交給韓明啟去辦,小韓是個聰明人,他去之前,肯定要先踩點,你不用催他,讓他看準時機再動手,如果感覺情況不對,要立刻告訴我。”
“怎麼了?”祝俊龍理解不了何家慶的想法,“你難道還信不過大頭?”
“我信得過大頭,但這事兒我放心不下。”
……
“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羅正南看著清單道,“東西好置備,但有些材料沒有成品,得咱們自己加工。”
李伴峰把羅正南從普羅州叫了過來,給了他一大筆現金,讓他幫忙采購電磁設備。
羅正南又看了一遍清單,覺得有些奇怪:“七爺,寫這份單子的,像是普羅州人,在普羅州研究電磁學的人可不多,能把東西寫的這麼內行的人就更少見了。”
按理說,李七不主動提起的事情,羅正南從不多問,但羅正南對電磁學十分熱愛,看到同道中人,實在有些好奇。
“這是一位高人寫的,他不想透露身份。”李伴峰也很好奇,隨身居為什麼會懂得電磁學的知識。
大頭給何家慶送去的資料,是否也和界線有關?
如果真是這樣,也不知道何家慶會不會先一步找到破解界線的方法。
羅正南很快置備齊了用料,剩下的事情交給隨身居去處理。
李伴峰來到暗星局,特地去治安隊,看了看大頭的狀況。
大頭很忙,在忙著抓蟲子。
不光是他,治安隊上下都在抓蟲子,他們把抓來的蟲子一起交給了組長糖塊,糖塊要從中篩選出最強壯的一隻蟲子,作為實驗對象。
李伴峰問糖塊:“你們要做什麼實驗?”
糖塊解釋道:“化驗室新下發了殺蟲劑,我們要檢驗一下新型殺蟲劑的功效。”
李伴峰道:“把蟲子抓住,然後再噴殺蟲劑?你這不是逗我吧?”
糖塊搖頭道:“這是一項非常特殊的實驗,我們用含有毒藥的餌料來飼育最強壯的蟲子,通過這隻最強壯的蟲子,把毒性傳播出去,把所有蟲子一網打儘,徹底清除辦公大樓的蟲害。”
李伴峰看著忙碌的隊員,問道:“這種事情為什麼讓治安隊來做?化驗室研製的殺蟲劑,為什麼自己不做實驗?”
糖塊回答道:“這是申局的指示,要讓實驗室的工作,從實驗室裡走出去,要紮根在一線,紮根在戰場。”
李伴峰不知該作何評價,蟲修何本勝就在旁邊站著,李伴峰道:“彆用他們抓蟲子了,這對你來說不就是動動手的事?”
蟲修隻要稍微用點技法,就能把蟲子都召集過來。
何本勝搖頭道:“組長說了,不讓我動手,說這是態度和認識的問題,不能讓我們有取巧的想法。”
回到辦公室,中二過來彙報工作,對楚子凱的調查,也有了一定進展。
“李局,楚子凱陷入了債務危機,他手下的娛樂公司破產了,其本人也有可能成為失信人員。”
李伴峰打開手機,看了看熱搜排名:“榜上還能找到他的名字,他最近還出了新歌,按理說不該這麼慘。”
為了調查楚子凱,中二真下了功夫:“我對這個圈子並不了解,為此還專門找了業內人士幫助我調查,
楚子凱的新歌在各大平台的播放量並不高,很多人說這首歌唱得很好,但歌曲本身的傳唱度不高。”
按照李伴峰的理解,就是聲修技用到位了,但歌曲本身質量不行。
中二接著說道:“其實有不少業內人士提到過這個問題,除了《我是你的鍋盔》,楚子凱並沒有其他有說服力的代表作,這段時間推出的新歌,在真實熱度上非常有限,
熱搜榜上高居不下的排名,是運營的結果,高昂的運營費用讓楚子凱入不敷出,於是便卷入了本次債務危機。”
入不敷出!
這是個關鍵詞。
楚子凱很需要錢,所以在黑市交易中甘願親自出手。
但這裡就有矛盾了。
“雪花浦的事情調查的怎麼樣?”
中二打開筆記本道:“雪花浦的信息少之又少,迄今為止,唯一可靠的內容來自關防廳的調查報告,報告中顯示,雪花浦是普羅州的經濟支撐,其財力異常雄厚。”
財力異常雄厚。
紅蓮也曾說過,雪花浦平時隻考慮兩件事情,一是鑄造銀元的數量,二是選取合適的地點,把銀元散播出去。
這樣的組織不可能缺錢,但楚子凱非常缺錢,那麼楚子凱的渡船幫,和安宗定代表的雪花浦,到底是不是同一個組織?
從綠衣姑娘馮雨秋等人的遭遇來看,他們先被安宗定綁走,然後再送到外州,交給楚子凱出手,同一套流程下來,怎麼看都像同一個組織所為。
或許中間還有環節上的疏漏?
李伴峰把中二的調查資料收好,等解決了界線的事情,再把楚子凱和安宗定一並解決了。
當天晚上,隨身居取得了成果,他做了一輛手推車。
推車上放著一條一米多長的鐵管,讓李伴峰想起了小時候用手推車冒充坦克的遊戲。
“這個東西,能打開界線?”
老爺子道:“你拿回來的資料是這麼寫的,外州把這個東西叫磁震炮,靈不靈我也說不準,你可以試試。”
這東西還真叫炮。
炮管旁邊,有不少接線和開關,還有不少撥輪和旋鈕,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功能,李伴峰撓頭道:“這東西怎麼用?”
隨身居道:“看到下邊的電池了麼?先給它充滿電再說。”
……
“上哪弄電去?”達博伊恩斯犯難了,他找了匠人,按照肖正功的要求,把設備分批分次做好,在綠水城完成了磁震炮的組裝。
可到了充電這一環節,達博伊恩斯找不到合適的電源,普羅州很少有電源的概念。
肖正功給出了建議:“把磁震炮帶去外州,外州設備多,人才也多,全都弄好了,咱們再帶回來。”
達博伊恩斯搖頭道:“你說的輕巧,怎麼帶出去,坐火車麼?帶著這麼大一門炮上火車,不就等於去關防廳自投羅網麼?”
肖正功聳聳眉毛:“那就再想想彆的辦法。”
“還能有什麼辦法?除了火車,沒有彆的辦法能走出三頭岔,咱們根本去不了外州。”
肖正功思索片刻道:“其實普羅州裡也有能發電的東西,遠了不說,綠水城就有,就在妙聲唱機行。”
達博伊恩斯想了片刻:“你說的是用太陽能發電的唱機?那點電能夠用麼?”
肖正功查了查筆記道:“那要看你用多少,你想要把十裡長的界線都給滅了,那點電肯定不夠用,但如果就滅掉一兩米的界線,應該差不多。”
達博伊恩斯想了想,覺得可以一試,當天上午,他去了妙聲唱機行。
蜘蛛神探的運氣真是不錯,要是早來兩天,弄不好會撞上來拿油脂的李七。
他買了兩台電唱機,拿回到住所,肖正功把光伏板拆了,接在了磁震炮上。
肖正功檢查了一線儀表,對達博伊恩斯道:“充好了電,應該就能用了,咱們先找個地方試試。”
達博伊恩斯已經選好了地方:“去麻竹村,那地方清靜。”
麻竹村在綠水城和藥王溝的邊界,達博伊恩斯準備好了馬車,出了綠水城,肖正功把電池掛在外邊,邊走邊充。
……
李伴峰這邊,把磁震炮的電充的差不多了,也得找個地方試試。
對於李伴峰來說,去哪都很方便,他不需要背著磁震炮到處跑,隻需要把磁震炮放在隨身居裡,跟著自己走就行了。
從花湖公園新地,先走到鐵門堡,再從鐵門堡周圍找一條界線,實驗就能順利做成。
李伴峰正在地圖上挑選界線,他要挑一個沒人打擾的清靜地方。
地方就快選定了,隨身居卻有點緊張。
“阿七,再讓我看看磁震炮,我總覺得這和我想要的東西不太一樣,也可能是你們抄寫的時候給抄錯了。”
資料的後一半是判官筆抄的,判官筆確信自己沒抄錯。
但前一半就不好說了,參與的人太多,還真難免出點疏漏。
李伴峰把磁震炮帶進了三房,讓隨身居仔細檢查。
第二天上午,李伴峰到了暗星局,本來要聽中二的工作彙報,沒想到中二和燈泡被叫去執行特殊任務了。
“什麼特殊任務?”
湯圓搖頭道:“申局長親自組織的特殊任務,連我們隊長都不清楚,執行特殊任務的隊員被提前選中,實行封閉管理,估計這兩天都看不見中二和燈泡。”
“這事可以瞞著你們隊長,但不該瞞著我,他這工作態度還是不端正!”李伴峰本想和申敬業聊聊,可申敬業也聯係不上,這次真是特殊任務,連他本人都中斷了所有通訊。
整整一天,閒著沒事,李伴峰早早回到了住處,跟隨身居商量事情:“老爺子,磁震炮檢查好了吧,要是擔心有疏漏,我再把原版資料拿出來給你看看。”
隨身居思量許久道:“不用看了,關鍵的東西應該是沒抄錯,就是怕細碎的地方出了小毛病。”
李伴峰問:“這種小毛病,能造成什麼影響?”
隨身居道:“難說,或許沒什麼大礙,也或許用了一半,這大炮就炸了,
你找個最穩妥的地方試試,哪怕出了毛病,咱們也有退路。”
最穩妥的地方肯定是七秋城,李伴峰道:“七秋城是咱自己的地方,隔壁就是墨香店,在這塊邊境線上做個實驗,哪怕被大炮炸傷了,也有人救我,
而且七秋城有車站,你直接把我送過去,一來一回都不耽誤時間。”
隨身居思索半晌道:“七秋城合適麼?萬一把整個七秋城都炸了,該怎麼辦?”
李伴峰一驚,這麼大威力?
“老爺子,你說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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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居仔細想了想,很認真的回答道:“我覺得真有可能炸掉整個七秋城,炸藥在普羅城不靈,這東西靈不靈的可還難說。”
看著眼前的手推車,李伴峰有了一種手推核彈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隨身居道:“也不是說一定會炸了,也有可能出現彆的亂子,總之小心一些為好,我老了,這次做出來的東西,成色上實在說不清。”
這東西破壞性這麼大,去哪實驗合適呢?
李伴峰想了許久,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地點。
新地。
尋常的新地還不一定能受得住,李伴峰選擇了背無雙的新地。
背無雙的新地,連異怪都被李伴峰撬走了,已經徹底成了荒地,在這做實驗,最合適不過。
可新地沒有界線。
沒有界線,拿什麼實驗?
李伴峰有辦法。
他從花湖公園跑到了鐵門堡,又從鐵門堡借著新地跑到了背無雙的地界。
其實他有條近路可以走,背無雙的地界緊鄰李伴峰自己的那塊新地,那塊新地上有火車站,還是大站,李伴峰完全可以借助火車站,抄個近路。
但他沒有這麼做,因為接下來的操作,不能讓隨身居留在車站,必須讓隨身居留在身邊。
李伴峰在背無雙的地界上選了一塊開闊之處,把磁震炮推了出來,在地麵上撒了血,用了關門閉戶之技。
隨身居就在身邊跟著,關門閉戶之技生效,在李伴峰的周圍亮起了一片光暈。
這一片光暈,算不算是界線?
李伴峰覺得算,隻是威力小了一些。
如果磁震炮能夠熄滅李伴峰製造出來的光暈,就證明它對界線肯定有效,效果到什麼程度,還需要以後的實驗來證明。
如果磁震炮不能熄滅李伴峰製造的光暈,也不能說磁震炮就對邊界線無效,也有可能是因為界線和宅修製造的光暈本身就不是一個概念。
李伴峰曾經用老爺子改造過的界線開關試過,那個開關可以在界線上開一個出口,但對李伴峰的光暈並沒有效果。
當然,開關的原理肯定和磁震炮不一樣,磁震炮是靠著自己的能力熄滅界線,而那個開關應該是相當於一個遙控器,操控著某一個位置的外州設備,在界線上打開了缺口。
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隻有試過了才知道答案。
李伴峰先用關門閉戶之技製造出了一片光暈。
隨即他按照資料上的記載,啟動了磁震炮。
電能彙集,指示燈從低到高,逐一亮起。
隨身居做出來的東西非常素樸,一共十個燈,每亮起一盞燈,證明電能多聚集了十分之一,要是十盞燈都亮了,就證明電能集滿了。
一定要等電能集滿了再開炮麼?
隨身居囑咐過李伴峰,千萬彆等到電能集滿,有個五六成就夠了,隨身居真擔心這大炮會炸了。
電量到了六分,李伴峰按下了開炮鍵。
嗡~
一聲低吟過後,李伴峰腳下的光暈出現了變化。
光暈沒有消失,反而變得異常明亮。
背無雙的地界原本一片漆黑,周圍數十米範圍卻被照的亮如白晝。
李伴峰大驚,趕緊收回了技法。
明亮的光暈消失了,李伴峰迅速把磁震炮送回了隨身居。
唱機問道:“相公呀,這東西靈麼?”
李伴峰不知該怎麼回答:“我先問問老爺子。”
他去了三房,隨身居也想不明白:“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用途?”
李伴峰沒有久留,出了隨身居,收了鑰匙,立刻往回趕。
走不多遠,他遇到了孟玉春:“李七,你怎麼穿成這樣?”
李伴峰穿著夾克,沒戴禮帽,孟玉春差點沒認出來。
“沒事,偶爾換換衣服,”李伴峰敷衍了一句,轉而問道,“你來這做什麼?”
孟玉春道:“我剛才在地界上閒逛,突然看到這冒出一道強光,想來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李伴峰道:“我也看到一陣強光,挺刺眼的。”
孟玉春在她自己地界上都能看見?
李伴峰似乎想到了磁震炮的作用。
……
麻竹村外的荒山上,肖正功把炮管對準了界線,準備開始實驗。
他和達博伊恩斯做出來的磁震炮更素樸,連控製續集電能的裝置都沒有,有多少電,用多少電。
肖正功提醒一句:“這東西要是出了狀況,你可得想辦法救我。”
達博伊恩斯有點緊張,站到了二十米開外的地方。
他對界線不了解,他對電磁也不了解,站遠一點終究沒壞處。
“你也不用怕成那樣。”肖正功一笑,按下了開炮鍵。
如果磁震炮管用,界線熄滅了,肖正功會立刻跑路,以最快的速度甩開達博伊恩斯。
如果不靈,那他暫時還是安全的,接下來再想改良的問題。
嗡~
磁震炮開炮了。
原本看不出形狀的界線突然被點亮,強光閃爍之間,界線上分出一道光暈,把肖正功和磁震炮一並圍了起來。
肖正功大驚:“這是怎麼了!”
達博伊恩斯站在遠處,躲過了光暈的包圍,一時間茫然無措。
靜默許久,達博伊恩斯喊道:“快,把界線熄滅,這麼亮的強光,會被把彆人引來。”
熄滅?
怎麼滅?
肖正功就知道有個開炮鍵,他也不知道怎麼才能熄滅周圍的光暈。
看到肖正功一臉茫然,達博伊恩斯喊道:“跑,快離開這!”
肖正功剛想走,看到周圍的光暈又有些猶豫。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去。
他從磁震炮上拆下來一塊零件,扔了出去,零件飛過光暈的一瞬間,被燒成了灰燼。
“出不去……”肖正功被界線包圍了,如果敢衝出界線,等待他的就是灰飛煙滅。
他渾身顫抖,看著達博伊恩斯。
達博伊恩斯沉默片刻,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你彆走!”肖正功喊道,“你不能把我扔在這!”
達博伊恩斯回頭看了一眼,肖正功站在圈裡,不知如何是好。
夜幕之下,肖正功所處的位置如此的耀眼,就像漆黑的舞台上,專門為他照來了一束追光燈。
當天晚上,麻竹村附近的巡捕,包圍了肖正功。
肖正功有這麼耀眼的光環,就算巡捕再怎麼糊弄差事,也能留意到他。
到了中午,廖子輝帶人來到了界線旁邊,看著光圈裡的肖正功,笑道:“肖掌門,沒想到能在這見到你。”
肖正功看著廖子輝,低頭不語。
廖子輝看著旁邊的磁震炮,問道:“這是什麼好東西?肖掌門,這東西是誰叫你做的?”
……
李伴峰回到了越州,到了暗星局,中二立刻來彙報工作。
“特殊任務結束了?”
中二點點頭,這事本來不能多說,但李七問起來了,中二並沒有隱瞞:“特殊任務就是去抓一個人,一個姓韓的人。”
李伴峰問道:“這個姓韓的是做什麼的?”
中二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具體的原因,隻有申局才知道。”
ps:外州,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這麼長的一章,各位讀者大人,把月票都給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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