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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羅正南坐在正堂的大露台上,一邊聽著廣播,一邊曬著太陽。
普羅州有廣播麼?
有。
但隻有特殊的人群才能聽到,而且難說會聽到什麼東西。
羅正南就屬於能聽到廣播的一類人,還是資深聽眾。
今天的節目不錯,主播聲音很甜很糯,聲線讓羅正南非常舒適:
“經常殺人的聽眾朋友都知道,下毒殺人出手隱蔽,事前不易被對方察覺,但事後會留下線索,給收尾工作帶來了很大困難,
今天向大家推薦的這款毒藥,在水中兩個小時之內會自然揮發,完全不留下半點痕跡,
比如說,您想要送走您的頂頭上司,隻需要將本產品在他的水杯中滴入一到兩滴,記住,千萬不要多放,否則會影響口感,
等您的上司喝過這杯水後,會在一小時之內斃命,
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之內,您隻需要適當做一些掩護,不要讓毒修或其他有檢驗能力的人靠近您的上司和他的水杯,
等毒藥揮發之後,沒有人能查出任何線索,甚至沒有人能查出您上司的死因,
有些聽眾朋友可能要質疑產品的效果,兩個小時就會揮發的毒藥,在毒性上會不會出問題?
這一點我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您……”
羅正南覺得這藥挺有用的,他聽的正興起,一陣鈴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叮鈴鈴~~
伴隨著一陣鈴聲,藥王堂堂主羅正南的腦袋,左右高頻率震蕩。
事情鬨到了堡主這裡,這群無良商販,李伴峰早就想把他們處置了,一直找不到好機會。
幾個賣菜的把羅正南堵住,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誰讓你來的?問過堡主麼?交過租錢麼?”
“信號肯定好啊!”肖正功笑道,“副幫主的信號還能差了?”
羅正南讓他回黃土橋,重新招兵買馬,鐵門堡的這趟差事,不用他去了。
“前幾天我跟您說過不少事,您這麼一說,我也想不起來是哪一件……”羅正南接著裝糊塗。
按照內心的真實情況,肖正功很想毒打羅正南一頓,然後再挖個坑,把他活埋。
又練了三天,羅正南親自上陣,挑著兩筐青菜,去了鐵門堡。
肖正功沉默片刻道:“你把電話打回來,咱們細說。”
三天之後,這十個人準備去鐵門堡,羅正南還是不放心。
也就是無論事情能不能辦成,羅正南都會成為做兩個堂口的堂主。
但就此刻的語氣來說,肖正功對羅正南非常友善:“老羅啊,最近怎麼突然找不到你了?”
“哪件事?”羅正南裝糊塗。
他讓這十個人去集市上練了三天,有買貨的,有賣貨的,十個人裡有三個看不出問題,剩下七個,羅正南覺得還得錘煉。
如果事情辦成,羅正南即刻升任副幫主,代替肖正功打理幫門在普羅州的大小事務。
到了鐵門堡之後,前三天,這些人什麼事都不乾,各自在村子裡待著,和周圍人學口音,學習俗。
“你不交租,憑什麼讓伱來這賣菜?
我們都是交過租的,你在這把生意做了,就是搶我們飯吃,這事可不能算完。”
幾經輾轉,肖正功還是通過幫門裡的其他窺修聯絡到了他。
他們來鐵門堡,就是因為這的錢好賺,而今來了個這麼個人,這錢可就不好賺了。
除此之外,黑石坡堂口的人手,都聽羅正南調遣。
現在機會就不錯,但李伴峰不太想見外人,他讓吳永超出麵,把事情處置了。
雖然是普羅州的後三分地,但鐵門堡的習俗和藥王溝大同小異,口音也十分相近。
這麼老實的賣家,在鐵門堡可不常見,宅修們紛紛來他這買菜,一轉眼的功夫,兩筐菜賣光了。
可羅正南要求的非常嚴格,言談舉止,都不能讓人聽出來是外地人。
這可不是跟韓金衛客氣,是羅正南根本沒看上這人。
肖正功讓黃土橋堂主韓金衛去藥王溝,把堂口的印綬和信物全都交給羅正南,今後黃土橋堂口歸羅正南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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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彆擔心,我沒有責怪你,之前咱們不是說起了那件事麼?”
狀況就是,已經沒有黃土橋這個堂口了。
羅正南立刻答應下來:“好說,我這就把電話打回去,就是不知道信號怎麼樣……”
周圍宅修看不下去,一並上來替羅正南理論。
羅正南把電話打了回去,肖正功委婉的表達了一下黃土橋堂口的狀況。
把人都選齊了,羅正南帶人分頭去了鐵門堡。
羅正南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焦急:“幫主,您找我?我是真不知道!最近藥王溝也不知怎麼了,電話信號一直不好。”
這聽著還像句人話。
他去賣菜,菜上沒沙子,沒泥,裡邊不混爛菜葉子。
眾人推推搡搡,一起逼問羅正南。
“就你前幾天說起的那件事。”肖正功還不能挑明,中間跨著好幾個窺修,事情不能讓他們知道。
羅正南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可另外幾個賣菜的不滿意了。
羅正南看著就像一個老實巴交的菜農,低著頭道:“俺就來賣自家種的青菜,還得交租?”
肖正功的誠意給夠了,所有的承諾都是寫了契書的。
他向肖正功提了要求,從幫裡各個堂口一共選了十個人,十個真正會做事的行家,其中有一個,還是他藥王溝二舵的人。
第二天,韓金衛趕到藥王溝,把契書和印綬都交給了羅正南,表示從今往後都聽羅正南的吩咐。
處置的方法很簡單,以後在鐵門堡做生意的商販,不再收取租金,但必須要交押金。
再有商販出現以次充好、摻混泥沙、肆意抬價的行為,把押金扣了,以後不準踏他進鐵門堡一步。
幾個老商販不服,嚷嚷著要罷市,李伴峰不理會,商人有逐利的天性,他們走了,還會有人再來。
等到了第二天,這幾個老商人沒走,他們舍不得這地方。
不少新商販來了,他們大多是周圍的農戶,早就想來鐵門堡賣點東西,奈何以前實在交不起租錢。
彼此之間有了競爭,賣米的不敢摻沙子,賣菜的不敢摻爛菜葉子,賣貨的價錢便宜了不少,收貨的價錢也漲上去一些。
宅修的日子好過了,李伴峰走在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商販,對此很是滿意。
這其中有熟人,有生人,還有老熟人。
奇怪,怎麼會有老熟人?
李伴峰盯著一個賣雜貨的看了半響,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這人六十歲上下的年紀,手裡端著水煙鍋子,須發花白,臉上總帶著謙和的笑容。
江相幫藥王堂二舵心腹,孫孝安!
他進堡子了!
李伴峰心裡一翻騰,江相幫的人居然混進來了。
這人不能留。
關鍵是混進來他一個,還是混進來一大窩?
李伴峰準備告知值守在鍋爐房的宅修,讓他們立刻關門,準備打狗。
恰好吳永超走了過來,對李伴峰道:“堡主,有兩個賣菜的生事,您過去看看?”
換做平常,李伴峰才不管這閒事。
而今堡子裡有江相幫的人,任何異常,李伴峰都得留意。
到了現場,兩個賣菜的女子正在撕打,菜筐掀翻了,嗓子喊啞了,臉也抓花了。
李伴峰在這兩人身上沒看出任何異常,感覺她們和正常潑婦沒有區彆。
但在另一個賣菜老農身上,李伴峰看出了端倪。
與其說看出來的,倒不如說對方故意露出來的。
那個賣菜老農正是羅正南。
他衝著李伴峰笑。
如果他不主動暴露,李伴峰很難看出他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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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他主動暴露了,是想和李伴峰說句話。
李伴峰壓低帽簷,衝著他微微點頭,帶著他去了山穀深處一座空房子。
這座房子是之前搬走的宅修騰出來的,宅靈也被帶走了,和其他宅修的住處沒分彆,李伴峰名義上住在這,實際住在隨身居。
李伴峰平時不帶婢仆,屋子裡也沒準備茶水,落座之後,兩人直奔正題。
羅正南沒有隱瞞身份:“我是江相幫的堂主,名叫羅正南。”
李伴峰也沒隱藏身份:“我是鐵門堡的堡主,名叫堡主。”
羅正南點了點頭。
換做彆人,他會覺得荒唐。
可在鐵門堡這裡,這麼說倒也沒什麼毛病。
鐵門堡的人都知道,他們隻有一個堡主,名叫堡主。
羅正南道:“堡主,我來貴寶地,是為了一件東西,我想我不說,您也知道。”
李伴峰搖頭道:“你不說,我還真就不知道。”
羅正南又把話說的淺顯一些:“這件東西看著是兵刃,可實際上是個魂魄,這事我算說明白了吧?”
李伴峰搖頭道:“我還是不明白。”
話是這麼說,可李伴峰已經想到了一件事,他想到了老賀的宅靈。
宅靈會俯身在實物之上。
對方指的應該就是這件東西。
羅正南歎口氣道:“那我就說的再直白一點,我是奔著趙驍婉來的。”
“趙驍婉又是誰?”李伴峰心裡一陣翻騰,那個宅靈原來叫趙驍婉。
羅正南笑道:“一代名將趙驍婉,這人您不認識?話要是這麼說,可就沒意思了,
我知道這件東西很重要,我也知道您不會輕易舍手,我也不敢空口白牙找您來要,我來鐵門堡,是想出錢買。”
李伴峰顫了顫眉梢:“你能出多少錢?”
“不跟您謊價,我直接說個確數,八十萬大洋,”羅正南一張嘴就開了實價,“這個價錢,能把綠水城的招牌百樂門給買下來,
這可不是我瞎說,陸東俊把百樂門賣給楚家的時候,出的就是這個價!”
“八十萬大洋!”李伴峰深吸了一口氣,“這可是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羅正南點頭道:“就等您一句話,我明天就能讓人把錢帶來。”
李伴峰默坐片刻,又問了一句:“我要是不想賣呢?你們是不是要搶?”
羅正南搖搖頭道:“實話跟您說,我沒有這個膽量。”
李伴峰冷笑一聲:“你人都進村了,還跟我說沒膽量?”
羅正南端正神色道:“我要是真有這個膽量,肯定不會讓那兩個賣菜的女子在您的地界上生事,
我故意讓她們走漏了身份,就是為了一份誠意,我就帶了這兩個部下過來,沒有帶其他人,我是真心想把生意做成,
如果您不想賣給我,沒關係,我走就是了,肯定不敢給您添羅亂,
但我提醒您一句,今天我能混進鐵門堡,彆人也能混進鐵門堡,我不敢動手搶您的東西,彆人可未必不敢,
您可能看不起江相幫,但江相幫走了,可能還有三英門,三英門走了,可能還有青雲會,
各大幫門這群烏合之眾,您可能都看不起,陸家、何家、馬家、楚家,這些大宗門來了,事情可能就沒那麼好應對了,
您接手了鐵門堡,是想讓這些宅修過好日子,可這消息一旦傳揚出去,鐵門堡可就要變成血門堡了,
堡主,您三思。”
ps:羅正南很老辣,但這個局麵,他說的沒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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