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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五提起了李伴峰,這太突然。
李伴峰放下了筷子,默默的注視著馬五。
氣氛不算緊張,因為李伴峰知道,馬五如果想要害他,就絕不會和他在同一張桌上吃飯,更不會主動把話挑明。
馬五笑道:“李兄,我說的是李伴峰,不是你,
李伴峰是我一個朋友,我們在藥王溝認識的,
我雖然落魄了,但有些消息我還能聽得到,我聽說李伴峰得罪了陸家,陸家正在藥王溝找他,
如果你認識李伴峰,勞煩給他傳個話,隻要他躲到綠水灣,這步棋就算走對了,
綠水灣是各大名門的根基,任何一個家族在綠水灣都不敢有太大動作,
普羅州很大,想找一個人很難,陸家勢力雖然不小,但在藥王溝如果找不到李伴峰,就不會再往彆處找,因為這畢竟隻是陸小蘭的一麵之詞,
況且最近傳出來不少消息,都說李伴峰去了何家大宅之後就沒了音信,很多人都相信李伴峰已經死在了陸小蘭手裡,
大家族的人並沒有那麼好的耐性,李伴峰杳無音信,他們會盯住陸小蘭,他們會認為陸小蘭撒謊,無論陸家還是何家都一樣,日子長了,李伴峰慢慢會被人遺忘,
李兄,你一定要找機會把這話帶到,讓李伴峰彆往人多的地方去,耐著性子慢慢熬,肯定能把這場劫難熬過去。”
這是一個豪門公子的眼界。
這是馬五對李七的報答。
他知道李七就是李伴峰,眼前的人就是李伴峰。
因為他知道李七來自外州,和照片上的李伴峰有一點相似。
而李七出現的時間,也和陸家對李伴峰的描述一致。
李伴峰喝了口酒,對馬五道:“伱可以把消息告訴陸家,說李伴峰就在綠水灣,陸家會給你不少賞錢,甚至還能直接給你一份家業。”
馬五點點頭:“我想過,可我做不出來,因為我挨餓的時候,李伴峰給我東西吃。”
沉默半響,李伴峰把酒倒滿。
馬五也倒了一杯。
兩人同時舉杯,一飲而儘。
李伴峰吃了口醬牛肉:“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
馬五笑道:“我算過日子,最多還能活個五六天,我準備帶你在藍楊村好好轉轉,順便再給你講講綠水灣的特殊之處。”
隻剩下五六天。
“既然還有五六天,為什麼不抓緊時間去修行,你真就不想活了麼?”
馬五搖頭笑道:“想當初,大把姑娘投懷送抱,我從沒想過修行能有什麼難處,而今落魄了,難處就大了,
想找伴侶,彆說什麼情投意合,先說真金白銀,
過一層關我是不敢想了,咱們就說按部就班,一天也得三次,這三次的錢也不那麼好給,
李兄,我知道你是個仗義的人,你可能要說這錢你替我出,我先謝你好意,但我這是個無底洞,誰也填不滿,
況且我中斷了十天修行,體魄已經嚴重受損,現在姑娘就算送到懷裡,我自己也不中用了。”
李伴峰眨眨眼睛:“你的意思是,徹底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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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五笑道:“李兄好直率,也不是徹底沒救,現在我經脈萎靡,還沒破損,要是有丹藥,還能滋養過來,等經脈破損之後,隻能靠回魂湯續命,
但這裡不是藥王溝,丹藥沒那麼好買,價錢也貴的要命,回魂湯更不要想,貨郎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我這命數,就這麼到頭了。”
李伴峰問:“用什麼樣的丹藥,能把你滋養過來?”
馬五道:“最常見的就是蛇斑丹,不知道李兄聽沒聽說過,連吃七顆蛇斑丹,差不多就能康複,可蛇斑丹……”
彆說七顆,就是一顆蛇斑丹,馬五現在也擔負不起。
“蛇斑丹我是沒有,不知道這顆丹藥行不行。”李伴峰拿出一顆紅丹,交給了馬五。
馬五看了片刻,瞪圓雙眼道:“這是玄熾丹?”
李伴峰問:“這丹藥能救你麼?”
“能,能!”馬五非常激動,可轉而又問,“你為什麼要救我?”
李伴峰搖頭道:“也談不上救你,這丹藥一直沒機會出手,我這也等錢用,姑且就賣給你了,
你這次要是緩過來了,趕緊想辦法賺錢,賺了錢趕緊還給我,
若是一時還不上,你就打個欠條給我,咱們把本錢和利息都說清楚,
你要是吃了丹藥,續了性命,然後接著等死,那算我不走運,這顆丹藥,就當給你陪葬了。”
李伴峰說的是實在話,他真的想把丹藥賣給馬五。
馬五攥著丹藥,手指不住顫抖,有些不知所措:“李兄,你這份恩情,我不知該怎麼還,我……”
“怎麼又說不知道呢?裝糊塗是吧?剛才我不是說了麼,讓你用錢還,你是個會掙錢的,先說說你怎麼掙錢?”
馬五收下丹藥,很認真的對李伴峰說起了賺錢的手段:
“掙錢快慢,一看本錢,二看風險,想用一塊賺一百,難度非常大,想用一百賺一萬,難度就要小的多。”
李伴峰道:“要是我想用一百萬賺一千萬呢?”
馬五沉思片刻:“最快的辦法,是去新地打獵,風險有,不算太大,有三成的幾率要賠一半,有兩成幾率血本無歸,剩下五成能賺錢,有兩成幾率能賺到一千萬以上,剩下三成,多少難說。”
李伴峰點點頭:“我先去給你弄一百萬,咱們這就動手。”
馬五拉住李伴峰道:“李兄,有件事我剛跟你說過,我被人盯上了,但凡有點錢,就有人過來搶。”
李伴峰緊皺眉頭:“這人怎麼能這樣?搶劫是不對的!下次你介紹他給我認識認識,我是個正直的人,我好好批評他一下。”
馬五不懂李伴峰的意思:“李兄,我可提醒你一句,來找我的人每次都不一樣,防不勝防。”
每次都不一樣?
李伴峰皺眉道:“你認識他們麼?”
“不認識。”
“既然不認識,他們怎麼會認出你,還能找到你?”
馬五也想不出其中的緣故。
李伴峰正在思索對策,忽聽有人敲門,開門一看,魏房東來了。
“兩位,打擾了,這是兩個月房租,一共五千塊錢,兩位收好。”
李伴峰一愣:“什麼意思?趕我們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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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房東搖頭,指了指自己滿臉的繃帶:“我不趕二位走,二位隻管住,這兩個月房錢是我報恩的。”
他剛才看到馬五出手幫他了。
“明晚野地對盤,我和於麻子那狗養的蹚一回渾天場,熬過這一關,算我運氣,以後二位隻管住在這,住一百年,我也不收房錢,
要是明晚熬不過去,我就過橋了,兩位的住處,魏某也幫不上了。”
說完,魏房東告辭離去,馬五苦笑一聲:“這就是藍楊村,連找個安穩的住處都難。”
李伴峰問道:“剛才他說對盤、渾天場、過橋,都是什麼意思?”
馬五解釋道:“對盤就是決鬥,野地對盤,就是到藍楊村被拆毀,但還沒有重建的地界上去決鬥,
這是藍楊村的規矩,大事小情都可以用決鬥來定奪,
小事當街就打,四鄰作證,誰贏了誰做主,日後也有可能翻臉不認,
大事要去野地,宋家作證,也是誰贏了誰做主,日後若是不認賬,宋家出麵主持公道。”
“宋家?”李伴峰一愣,“他們是什麼來曆?”
馬五道:“宋家是藍楊村的瓢把子,在藍楊村,哪怕你支個攤子賣油條,也得經過宋家的同意,哪怕一天隻能賺到一塊錢,其中也有五毛是宋家的,
在野地決鬥,由宋家做見證,如果是白天開打,叫青天場,打到一方認輸為止,如果是晚上打,叫渾天場,打到一方沒命為止,
魏房東和於麻子選了渾天場,就是要拚個你死我活,如果魏房東明天過了奈何橋,也就是死在了野地,這片的房子以後就歸於麻子,咱們就得趁早搬家。”
李伴峰詫道:“那咱們得去看看,看他們到底誰能贏。”
馬五搖頭道:“明天村裡的閒人都去野地看熱鬨,你就彆去了,人多的地方你最好躲著,我是真得去看看,順便找點人手回來,
咱們得往新地去打三次獵,第一次需要不少人手,而且得多弄點臭魚,一來做誘餌,二來做障眼,賺錢不難,難就難在騙過宋家的眼睛。”
“能不能不要臭魚?”李伴峰很討厭魚腥味,更受不了臭魚的腥味。
馬五真誠的看著李伴峰:“咱們是做大事的人,吃一點苦,也是應該的。”
當天晚上,李伴峰繼續外出,熟悉環境。
馬五吃了丹藥,一直睡到第二天黃昏。
睡了一天一夜,馬五整個人氣色大好,去了野地,觀看決鬥。
李伴峰則在村子裡采買用度,準備打獵。
淩晨一點鐘,馬五回來了,帶回來一個好消息和十個小夥子。
好消息是魏房東在野地對盤中勝出,李伴峰和馬五暫時不用搬家。
這十個小夥子,是他們去新地打獵的幫手。
馬五拿來紙筆,當場和幾個小夥子簽了生死文書:“馬某是個爽快人,大家跟我乾活,錢肯定少不了,可要是有臨陣縮頭的,又或是出門亂說的,休怪我手下無情。”
ps:諸位讀者大人,我偷偷告訴你們,他們去新地獵桃子,那可是桃子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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