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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上,私家偵探達博伊恩斯正在狂奔。
燕尾服的下擺被扯掉了大半截,禮帽正在蓑蛾夫人的嘴裡咀嚼著。
蓑蛾夫人覺得禮帽的味道不是太好,嚼了幾口,丟在了路邊。
她吐出一口蟲絲,綁住了達博伊恩斯的腳,湊到近前說道:“做我的男人吧,我會好好疼你。”
“女士,我可能不是你中意的類型。”達博伊恩斯身軀迅速膨脹,變成了一隻碩大的蜘蛛。
他掙脫了蟲絲,吐出一口蛛絲,把自己掛在了樹上。
蓑蛾夫人很是喜悅:“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我喜歡你會吐絲的樣子。”
達博伊恩斯用八隻眼睛凝望著蓑蛾夫人:“雖然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女士,我有我自己的妻子。”
蓑蛾夫人笑了:“你的妻子比我俊麼?比我會疼人麼?”
達博伊恩斯還想逃走,蓑蛾夫人做好了追擊的準備。
能逃麼?
能!
無論對李伴峰,還是對達博伊恩斯,蓑蛾夫人都沒有下狠手。
她不是想殺人,她隻是想玩。
打又打不過她。
甩又甩不掉她。
要就讓她玩?
可這能忍麼?
想到這裡,達博伊恩斯突然笑了笑,笑容之中,帶著勇者的無畏和灑脫。
想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經曆過多少痛苦和磨難?
眼前這一點屈辱又算得了什麼?
八隻眼睛閃爍片刻,達博伊恩斯行了個禮:“夫人,咱們能不能先談一談?”
“還談什麼,快點圓房吧。”巨大的青蟲,壓住了蜘蛛。
這在達博伊恩斯的意料之中。
巨大的蓑蛾,身軀劇烈的顫抖。
達博伊恩斯閉上了八隻眼睛,八隻腳緊緊的鉤著蛛絲。
……
李伴峰從木屋的屋頂上滑了下來,餘男不知道他怎麼進的餘家寨,李伴峰也沒有做出任何解釋。
他餓了,而且很疲憊。
吃了一些東西,洗了個澡,換上一身衣服,李伴峰多少恢複了一些氣力,餘男說起了剛才那位偵探,李伴峰陷入了沉思。
“達博伊恩斯偵探,他是個好人。”
餘男問道:“你和他到底有什麼過節?他為什麼要對你出手?”
李伴峰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他。”
餘男更加無法理解李伴峰的想法:“既然不認識他,為什麼說他是個好人?”
李伴峰也無法理解餘男的想法:“你剛才不都看到了麼?要不是他救我,我怎麼能甩掉那條蟲子。”
“他,救你……”餘男無法認同這一說法。
李伴峰很認同:“無論他出發點是什麼,終究做了一件好事,改日我要找他登門道謝。”
“你還要登門道謝?”餘男連連搖頭道,“七爺,那個私家偵探要殺你,你千萬彆去找他,我擔心他和耿家可能有關聯,”
說到這,餘男問起了她最關心的事情:“耿家藥行起火了,耿誌威死了,這事您知道麼?”
李伴峰點點頭道:“知道,是我殺了耿誌威,你可以回裡溝繼續開布行了。”
餘男半天回不過神來,他沒想到李伴峰回答的如此直接:“不,不是,我沒聽明白,七爺,你一個人單槍匹馬燒了耿家藥行,還弄死了耿誌威?”
李伴峰搖頭道:“也不能算是我一個人,有人幫我。”
到底是誰幫了他?
餘男很好奇,又不敢多問。
李伴峰道:“明天我給你拿六十萬現金,你幫我交給姚老前輩,五十萬是還賬,剩下十萬買東西。”
“買什麼東西?”餘男一頭雲霧。
李伴峰道:“兩張紙,我和姚老先生說好的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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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男錯愕半響。
餘男她爹臨死前給了她一塊牌位,牌位上麵隻有一個“姚”字,是用來供奉姚老先生的。
按照她爹的說法,姚老先生是世外高人,在世外高人麵前,一句不該說的話都彆說,這是規矩。
姚老先生剛和李伴峰見過一麵,為什麼會如此相熟?
“七爺,你是不是辦了不合規矩的事情?”
李伴峰懶得解釋。
就因為你規矩多,姚老先生才和你這麼生分。
餘男的思緒陷入混亂,隻能先把姚老先生的事情放在一邊:“七爺,你下一步是什麼打算?”
李伴峰燒了耿家藥行,殺了耿誌威,耿家不會放過他,江相幫也不可能放過他,李伴峰在藥王溝待不下了,整個普羅州可能都待不下了。
李伴峰早就做好了打算:“餘掌櫃,幫我打探一下,哪能弄得到去外州的路引。”
去外州,看來這是唯一的出路。
“七爺,我沒騙你,這事我真沒辦過,實在沒有把握,而且其中的花費不小,我還得籌措一段時間。”
“需要多少錢?”在錢這方麵,李伴峰很有自信。
“我聽說有人辦成過,按桓國鈔來算,大概需要兩千萬。”
“兩千萬?”李伴峰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七爺,你不用擔心,你對我們有恩情,這筆錢,我去想辦法。”餘男說的是真心話,李伴峰肯為她報仇,不管去外州的路引有多難拿,餘男都會竭儘全力。
李伴峰眨眨眼睛,很是費解的看著餘男:“我對你有什麼恩情?”
要殺耿誌威,這是李伴峰自己的事情,他不覺得這件事和餘男有什麼關係。
而路引這件事,這是生意,不是情誼,李伴峰自然要給錢的。
隻是兩千萬這個數字有點荒唐,李伴峰得找個人驗證一下。
餘男心下慨歎,施恩不圖報,李七是個真英雄:“七爺,你吩咐的事情,我肯定儘心竭力去辦,但事成之前,你要留在新地,哪也不能去,
江相幫隨時會派人來找你,我懷疑那個私家偵探就是江相幫雇來的。”
江相幫雇來的?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李伴峰。
江相幫做事需要雇私家偵探麼?
就算他們雇了,我剛燒了耿家藥行,江相幫這麼快就查到我身上?而且還掌握了我的行蹤?
這不太可能。
如果真是江相幫派私家偵探來找我,是為了耿家的事情,還是為了銅蓮花?
要是為了銅蓮花,情況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江相幫很可能包圍餘家寨!
李伴峰喃喃低語:“看來不能留在這裡了,弄不好還會有很多人來找我。”
“他們不敢,”餘男對此很有自信,“這是餘家寨,這是我餘男用血換來的地界,在這塊地界上,隻要我流血,就沒有人敢硬闖。”
餘男把開荒的規矩告訴給了李伴峰。
這是餘男與神靈定下盟約,開出來的新地,隻要餘男在這塊地界上灑下血液,有人敢擅闖,就會受到神靈的嚴懲。
這一契約是終身製的,也就是說,這塊土地終身屬於餘男,除非餘男死了,又或是餘男定下契約,把餘家寨轉讓給彆人。
餘男的說法和老朱完全一致。
這讓李伴峰也萌生了一個想法。
我是不是也在這裡開一塊地盤?
回想起之前的遭遇,這個想法很快被打消了。
我在這裡開什麼地盤?
我遲早要回越州,這凶險之地也不適合我。
李伴峰拿出了耿誌威的手槍:“這把槍,你認得麼?”
餘男看了片刻:“格洛克17,奧翠麗國產的,這種槍在普羅州不多見,這是耿誌威的槍。”
看到這把槍,餘男再也沒有半點懷疑,確實是李伴峰殺了耿誌威。
“這把槍怎麼用?”李伴峰上不去子彈,也扣不動扳機。
餘男扳了一下保險,教會了李伴峰手槍的用法。
“七爺,這把槍好看,打的也準,但在普羅州不太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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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打得準為什麼不中用?”
餘男解釋:“在普羅州,火藥時靈時不靈,十發子彈或許隻能打響兩三發,
這種手槍若是打不響,子彈不好退殼,七爺若是想要把槍防身,我這把槍送給您。”
餘男把自己的左輪掏了出來:“八寸管柯爾特蟒蛇,左輪槍,子彈打要是不響,再打一發就是。”
左輪槍在打光子彈之前,不需要退殼,在普羅州,穩定性明顯高於其他手槍。
這把柯爾特蟒蛇手槍很漂亮,因為這把槍,符合李伴峰對左輪手槍的所有幻想。
八寸槍管夠長,左輪的輪盤大小適中,銀色的槍身讓李伴峰有西部片的代入感。
槍是好槍,但李伴峰沒有白要人家東西的道理。
“餘掌櫃,這把槍多少錢?”
餘男搖頭道:“錢我不收,這是我給七爺的一份心意。”
李伴峰把耿誌威的手槍給了餘男:“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也收下吧。”
兩人交換了手槍,餘男臉頰有些泛紅。
李伴峰不覺得這有什麼特彆,把手槍收了,又從餘男這裡拿了些子彈,耐不住疲困的李伴峰回隨身居睡下了。
第二天中午,李伴峰神清氣爽吃了一頓午飯,餘男把餘家布行大小夥計叫到李伴峰麵前,給李伴峰謝恩。
一名夥計名叫淩岫,上前先跪在了地上:“七爺,你替我們兄弟報了仇,沒彆的說的,我給您磕個頭。”
“你要做什麼?”李伴峰立刻從淩岫身前跳開,從身邊把他拉了起來。
淩岫一愣:“七爺,我是要給你磕個頭!”
李伴峰皺眉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伴峰是孤兒,他見過很多可憐人給彆人磕頭,有很多時候隻是為了一口飯吃。
在李伴峰看來,下跪和磕頭是最卑賤的事,沒有之一。
人不該下跪,至少不該對活人下跪。
淩岫見李伴峰不高興了,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辦。
餘男倒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李伴峰是個實在人,不可能看得上這些不夠實在的情誼。
她吩咐人直接搬了兩箱金條過來:“七爺,餘某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雖說我們餘家日子不大好過,但該有的心意我們絕對不會差了。”
李伴峰還是不解:“你給我錢做什麼?”
這是餘男沒想到的,李伴峰是個挺直率的人,沒必要在錢的事情上這麼扭捏。
這卻為難了,餘男也不知還有什麼東西能給李伴峰。
專心給他辦路引,路引拿到了,恩情也就算還上了。
可路引這事,辦成的幾率微乎其微。
餘男想不到報恩的辦法,王雪嬌站了出來,挺著碩大的良心,高聲喝道:“七爺,你是不是想娶我們掌櫃的?”
餘男聞言,臉頰由白轉紅。
這丫頭,說話也不看場合……
王雪嬌冷哼一聲:“七爺,你死了這份心吧,我們掌櫃的是個要強的人,她是不會嫁給你的!”
餘男聞言,臉頰由紅轉白。
死丫頭,不要自作主張!
王雪嬌接著說道:“你要是想找女人,彆難為我們掌櫃的,就娶我吧!”
李伴峰錯愕良久:“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王雪嬌義正言辭道:“你放心,我是有誠意的,耿誌威當初說的條件,我都答應,我現在就拿來鞭子,脫了衣裳,讓你抽我一頓,隻求你單獨找個屋子,彆當著彆人的麵。”
抽你一頓?
這又是為了什麼?
李伴峰掃視眾人道:“你們都瘋了吧?”
王雪嬌眼圈泛紅道:“七爺,我們是真心想報答你的恩情,我自己要報答,還得連著我弟弟那份一並報答!”
“跟你們說不清楚……”李伴峰連連搖頭,“給我拿點乾糧,我要回裡溝。”
“回裡溝?”眾人大驚,現在回裡溝,不就是送死麼?
一個人突然在門外喊了一嗓子:“七哥,我和你一起回!”
循聲望去,原來是秦小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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