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闕,層層雲霧如同輕紗般繚繞,給這仙境平添了幾分朦朧與夢幻。楊戩與哪吒,兩位新結的金蘭之交,並肩而立,言語間透露著深厚的情誼。
楊戩覺得有必要向哪吒坦誠相告,解釋自己和玉帝之間的恩怨。不然以後等哪吒知道了真相,還以為自己利用了他。
到時候兄弟感情就淡了。
“哪吒兄弟,我和那玉帝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就沒手軟。你怎麼也和我一起狠狠叮了他幾下??”楊戩好奇地問道。
畢竟哪吒初登天界,與玉帝並無直接瓜葛。
哪吒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不羈的笑意,理直氣壯道:“沒有為什麼,就是看那老頭不順眼!”
楊戩聞言,不禁啞然失笑。
這個理由很強大!
臨彆之際,楊戩輕歎一聲,表示要返回昆侖山繼續閉關苦修,以圖將來能有更大的作為。
夢境之中彆看他和那猴子將天庭鬨得天翻地覆,但後來他才知道,天庭背後真正的實力多麼的深不可測。
就比如那高居九重天上的玉帝,雖然每一次都被弄得狼狽不堪,但那是真正的玉帝嗎?
那玉帝到達這個位置共經曆了一億三千二百劫。每劫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如此悠久的歲月,就是一頭豬也能成為蓋世強者了吧。要知道後來在幾次大難中出儘風頭的如來也才事後九十一劫,汝當作佛,號釋迦文如來。
有些事,細思極恐。
正當兩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時,遠方天際忽現一道流光,直逼而來。
哪吒眼尖,一眼便認出那身影的特征:“看,頭上生犄角,身帶龍尾,定是東海龍王敖廣無疑!”言罷,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似乎有了什麼新主意。
“楊戩大哥,咱們何不借此機會,與敖廣來一場彆開生麵的‘遊戲’?”哪吒的提議中帶著幾分頑皮與挑釁。
楊戩聞言,立刻心領神會,兩人相視一笑。
“嘿嘿嘿~”,一陣低沉而愉悅的笑聲在雲霧繚繞的九重天上回蕩開來
……
敖廣在九重天的雲海中疾馳,每向前一步,心中的怒火便熾熱一分。
他憤憤不平,天界諸神欺壓龍族尚能理解,畢竟四海龍族依附天庭而生;那些仙魔妖界的大能偶爾來龍宮掠取資源,也勉強能忍,畢竟強者為尊。
但如今,連一個依附龍族邊緣、靠海為生的卑微存在之子,也敢對龍族踩上一腳,下毒手,將他兒子敖丙的龍筋殘忍抽出。
這不是欺負老實龍嗎?
敖廣怒氣衝衝地飛著,不知不覺間已至淩霄寶殿前。
殿內,玉帝端坐於龍椅之上,威嚴無比,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
敖廣已經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無窮無儘的記憶充斥腦海,再加上許久沒有蟠桃仙丹的滋潤,他的身體精神甚至都有些腐朽,許多事也都記不清了。
這南天門啥時候都沒了?
敖廣心中疑惑轉瞬即逝——在這九重天最核心之處,誰敢冒充玉帝?
他連忙疾步上前,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行禮道:“老臣敖廣,叩見陛下,願陛下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玉帝輕輕抬手,語氣平和:“愛卿平身,此番上天所為何事?”
敖廣一聽此言,頓時悲憤交加,老淚縱橫:“陛下,老龍此行是為申冤而來。那下界陳塘關總兵李靖,竟縱容其子哪吒,殘忍殺害我巡海夜叉及愛子敖丙。
此等惡行,天理難容!懇請陛下為老龍做主,嚴懲凶手,以正天道!”
玉帝聞言,眉頭微蹙,似乎有些不解:“我朕聽聞那李靖乃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將軍,怎會縱容子嗣行此暴虐之事?”
敖廣一聽“我朕”二字,心中雖有疑惑,但悲憤之情讓他無暇細想,繼續哭訴道:
“陛下明鑒,此事千真萬確!當日老龍突感水晶宮中震動異常,急派巡海夜叉與敖丙前往探查,不料那哪吒竟如此凶悍,一回合便將敖丙殺害,手段殘忍至極!”
而玉帝,在敖廣未察覺的角落,嘴角微微上揚。
片刻後,玉帝的笑聲漸漸收斂,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緩緩說道:“隻一個回合就把你兒子打死,那你兒子也太膿包了點吧?照此說來,那哪吒還是一個人才嘍?”
敖廣驚愕地抬頭,望著玉帝,眼中滿是不敢置信,但仍是悲聲呼喊道:“陛下,請您為老臣做主,鏟除妖孽,以彰天威!”
“啪!”玉帝猛然一拍龍椅,聲音震得敖廣渾身一顫。
“老泥鰍!”玉帝不悅地斥道,隨即站起身,緩緩踱步至敖廣麵前,“你且說說,今年幾何了?”
敖廣心中惶恐,恭敬答道:“老龍虛度光陰,已有一萬三千載。”
玉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轉身對一旁侍立的卷簾大將笑道:“哈哈,真是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你可是活得夠久了。”
言罷,他轉而扶起敖廣,語氣變得語重心長:“敖廣啊,你活了這麼久,怎的還如此不諳世事?我天庭正值用人之際,哪吒此等奇才,若能收歸麾下,為天庭效力,豈不美哉?”
敖廣愣住了,驚呼道:“陛下,老龍心中不服啊!”
“不服?”玉帝臉色一沉,伸手輕點敖廣的龍角,威嚴道,“你算老幾啊?”敖廣嚇得渾身顫抖,幾乎站立不穩。
“此事已決!”玉帝一揮衣袖,重新坐回龍椅,目光如炬地俯視敖廣,“你回去後,備上厚禮,親赴陳塘關向李總兵賠罪,並轉告他,我朕已決定,征召其三子哪吒上天為官。”
敖廣聞言,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龍族向來對天庭忠心耿耿,就不說每百年上供不計其數的奇珍異寶,深海絕品;甚至每次天庭舉辦宴會的時候,諸多龍族還主動上供龍肝以作盛宴之材。
若是玉帝真是如此作為,那這事要是傳出去,讓天下龍族怎麼看?讓那些效忠天庭的人怎麼看?
環顧四周,敖廣更加覺得不對勁。往日熱鬨非凡的淩霄寶殿,此刻竟異常冷清,除了卷簾大將外,連往日裡翩翩起舞的仙女也不見蹤影。
這可能嘛?
“敖廣,你好大的膽子!此乃淩霄寶殿,豈容你肆意窺探?”卷簾大將嚴厲的聲音如同驚雷,在空曠的殿堂中回響。
敖廣迅速收斂情緒,昂首挺胸,直接質問:“陛下,請明示,‘我朕’二字究竟何意?”
玉帝聞言,臉色微變,一時語塞:“我朕,就是...就是...”心中暗自懊悔。
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早知道多看看書了!
敖廣見狀,怒火中燒,直指玉帝:“你究竟何人,膽敢冒充天庭之主!”
就在這時,玉帝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身形一晃,化作一副孩童模樣,手持紅纓長槍,寒光凜冽,眉眼間靈氣逼人,正是哪吒無疑。
他悠然自得地坐在玉帝寶座上,蹺起二郎腿,奶聲奶氣地笑道:“老泥鰍,是不是覺得很好玩?”
與此同時,卷簾大將也化作楊戩,身姿挺拔,俊朗非凡,斜睨著敖廣,氣勢逼人。
敖廣氣得渾身發抖,怒喝道:“你們究竟是何方妖孽,竟敢如此戲弄於我!”
哪吒長槍一揮,豪氣乾雲:“聽好了,爺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陳塘關李靖之子,李哪吒是也!”
敖廣回想起自己剛才竟向殺子仇敵磕頭求饒,怒不可遏,顫抖著手指向哪吒:“你這膽大包天的妖孽,竟敢冒充玉帝,我定要上告天庭,誅你九族,讓你萬劫不複!”
哪吒麵色一寒,冷聲道:“那就看看是你先誅我九族,還是我先滅了你這老泥鰍!”言罷,便如猛虎下山般撲向敖廣,拳腳相加,聲響震天。
“砰砰咚咚——”一番激戰後,敖廣被打得哀嚎連連,涕淚橫飛。然而,龍族肉身強悍,加之有至寶護身,竟還未倒下。
哪吒一邊痛打敖廣,一邊怒斥,奶聲道:“老泥鰍,看我不打死你!你那兒子在海邊為非作歹,害我陳塘關百姓苦不堪言,今日又敢上天告狀,簡直是自尋死路!
打死你,打死你!”
敖廣隻能在雲層中痛苦翻滾,若非龍族至寶護體,恐怕早已命喪當場,口中不住哀嚎:“哎喲呦~痛煞我也!”
直至最後,哪吒的紅纓槍尖緊貼著敖廣的咽喉,眼神冰冷,緩緩說道:“大爺我今天心情大好,剛認了兩位兄長,不願見血光。
老泥鰍,你若肯服軟,以龍族之名發誓,永不再上天告狀,我便饒你一命。你若不答應,我今天就將你活活打死,再鏟平了你的東海,絕了你的龍子龍孫!”
敖廣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回應:“你,妄想!”
活了這萬餘載,他也活夠了,他豈會為了苟活而辱沒龍族?
“既如此,那便受死吧!”哪吒話音未落,手中長槍已蓄勢待發。
師父太乙真人從小就教導他的,出了什麼事都不用怕,直接打,最好斬草除根。打不過回去喊師尊幫忙就行。
正當此時,金光一閃,一名身披金甲、英姿勃發的女子驟現於敖廣身前,正是敖廣之女聽心。
“聽心!”敖廣見到女兒,心中委屈與無助瞬間湧上心頭,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這一生,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哪吒見狀,撇了撇嘴:“又來一個打小報告的。”
聽心聞言,二話不說,拔劍出鞘,劍指哪吒,氣勢逼人。
哪吒見狀,微微後退一步,嘀咕道:“哪吒我從不與女子動手,你且退開。”
“休想傷我父王分毫!”聽心聲音堅定,毫不退讓。
哪吒眉頭一挑,槍花一轉,冷聲道:“那我隻好打女人了!”說著,便欲再次上前。
反正兒子都殺了,也不差這一對父女,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齊齊。
“且慢!”楊戩適時出手阻止,對哪吒道:“哪吒兄弟,讓我與他們談談。”
哪吒略一思索,點頭應允,退到一旁,靜觀其變。
楊戩緩步走向那在地上互相攙扶的一龍一女麵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金甲女子冷冷地回應:“東海龍宮四公主,敖聽心。”
楊戩微微一笑,那笑容中藏著幾分玩味:“那你們可知,我們二人是誰?”
“不知!”敖聽心回答得乾脆利落。
楊戩輕輕搖了搖頭,背負雙手,緩緩道來:“我這位兄弟。哪吒,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座下首徒。而我,則是玉泉山玉鼎真人門下首徒,楊戩。
哦,對了,就在不久之前,我還手刃了玉帝的愛子,那隻囂張的大金烏。
你們覺得,就憑你們兩個,上天告狀又有什麼用?”
敖聽心與敖廣相視一眼,心中皆是寒意四起。
這便是聖人門下的弟子嗎?連玉帝之子都敢隨意斬殺,若真與他們為敵,東海龍宮怕是真的要換一茬龍族了。
楊戩繼續說道:“敖丙那小子,狂妄自大,飛揚跋扈,不識天數,死在哪吒兄弟手下也是咎由自取。
不過以你們龍族的關係和富裕,去地府塞點禮物,讓他再次投胎龍族應該不難。
我念及你們龍族多年行雲布雨,為凡間帶來甘霖,功不可沒。隻要你們以龍族的名義立誓,從今往後,不得再以任何形式為難哪吒兄弟及其家人,我便放你們一條生路。”
他頓了頓,語氣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否則,哼!”
剁幾條龍而已,對他其實也不過是順手的事情。夢境之中,靈力殆儘,天下龍族幾乎全都被那些仙神給吃了,以延長壽命。
隻不過夢境之中,他還和龍族有點姻緣關係,還是要給點麵子的。
敖廣與敖聽心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最終低下了頭。
他們並非貪生怕死之輩,但家龍們的安危讓他們不得不做出選擇。
聖人弟子,得罪不起!
“好!我敖廣,以龍族之名起誓……”敖廣的聲音低沉,敖聽心也隨聲附和。
少女龍在立下誓言之後,俏臉上布滿了難以言喻的屈辱之色,仿佛每一絲空氣都在嘲笑她的無奈。她的身體因憤怒與不甘而微微顫抖,目光卻如利劍般直直看向哪吒。
哪吒見狀,隻是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滾吧!”
敖聽心緊咬牙關,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嵌入了掌心,但強忍著沒有讓淚水落下。
她緩緩抬頭,目光在哪吒與楊戩之間流轉,其中有著難以名狀的複雜情感,更仿佛要將這兩人的麵容永遠鐫刻在心間。
最終,敖聽心深吸一口氣,強撐著身體,攙扶著年邁的父王,一步步艱難地離開。
這就是聖人弟子嗎?
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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