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內,淩霄孤零零地坐著,頭低垂,周遭的喧囂仿佛與他隔絕。
對麵,陳婷身著黑衣黑鞋,笑容溫婉,不知道為什麼,她雖然在笑,但眼神卻是如此的冰冷,看待淩霄就像在看一件工具,東西。
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片刻的沉寂後,陳婷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我記得我走的時候,你還是小朋友呢。時間過得真快啊,這一下子就長這麼大,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淩霄麵若冰霜,沒有絲毫回應的意願。
陳婷不以為意,繼續著她的寒暄:“我現在定居新加坡,有了新的家庭,還有個可愛的女兒,小橙子,她總念叨著想見你這個哥哥呢。”
淩霄冷冷回應,語氣中不帶一絲溫度:“見我做什麼,我又不認識她。”
“可是你們身上留著相同的血液,這也是親人吧?”陳婷的笑容裡多了幾分深意。
淩霄心中冷笑,他唯一的妹妹,隻有李尖尖。
“如果沒彆的事,我就先走了。”淩霄的話語中透露出不耐煩。
“等等!”陳婷略顯急切,“我聽說,聽說你爸工作還那麼忙,又沒有再婚,大部分時間都把你放在李海潮家。
李海潮對你好不好啊?你爸給他錢了嗎?他有全部都花在你身上嗎”
淩霄的眼神瞬間變得鋒利:“李爸不是為了錢才照顧我的!”
陳婷顯得有些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如果你覺得委屈的話,或者你覺得不舒服的話,你彆憋屈的話,你彆憋在心裡,你可以告訴你外婆.....”
淩霄的情緒終於爆發,他憤怒道:“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李爸把我當親兒子照顧,比世上絕大多數父母都好!
我也把他當親爸爸,以後他老了,我也會照顧他。
你有你新的家庭,我也有我的。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回來,還要對我的家人指手畫腳!
說實話,我最大的煩惱和憋屈就是就是你還有外婆。我求你了,放過我吧!
而且,你當年不是把我給尖尖了嗎?”
目睹親生兒子展現出如此冷漠的一麵,陳婷的心仿佛被利刃穿透,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臉頰,她哽咽著,聲音裡滿是悔恨與哀求。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真的錯了,你能,你能...原諒我嗎?”
淩霄聞言,麵無表情,緩緩站起,語氣中不帶絲毫猶豫:“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想我該離開了。”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門口,途中順手將正蹲在地上,等的無聊的,正在與幾隻小螞蟻嬉戲得忘乎所以的李尖尖溫柔地拉起,隨後直接離去。
追出門的陳婷,目光冰冷地追隨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
兒子,隻能是她的!
......
周五的黃昏,隨著放學的鈴聲悠然響起,賀子秋三人滿懷喜悅地踏上了歸途。
明天雙休,他們剛跳下公交車,便迫不及待地討論起周末的行程,是在公園的綠意間享受燒烤的樂趣,還是河畔垂釣遊泳。
至於陳婷的事情已經被忘記,那個女人對於三人來說現在隻是一個陌生女人而已,如同生命中的匆匆過客,不留痕跡。
就在這時,賀子秋忽地停下腳步,仰望天空,神色微變:“不妙,看樣子要有一場大雨了!”
李尖尖聞言,不以為然地笑道:“彆逗了,天氣預報都說今天晴空萬裡,再說咱們家就在不遠處,幾步路的事兒,怕啥雨啊。”
賀子秋狡黠一笑,伸出手,並指成劍,手勢翻飛,仿佛在進行著某種神秘的儀式,隨後,單手指天,一聲:“雷來!”
話音未落,天際轟然作響,雷聲滾滾,緊接著大雨傾盆而下,勢不可擋。
淩霄、李尖尖:......
片刻的沉默後,李尖尖興奮地摟住賀子秋的胳膊,央求道:“哇哇哇哇塞,小哥,你是怎麼做到的?快教教我!”
賀子秋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輕描淡寫地說:“你啊,還是高中生呢,得相信科學。剛才那純屬巧合,彆當真。”
李尖尖哪裡肯信,繼續纏著他:“你肯定又跟樂爺偷學了什麼絕招,快分享給我嘛!”
賀子秋笑著拒絕:“天機不可泄露,秘密哦。”
“討厭!討厭!”李尖尖佯裝生氣,用小拳頭輕輕捶打著他的胸口,心中卻暗自盤算著,若能學會這呼風喚雨的本事,以後誰還敢輕易招惹她,直接一道驚雷伺候。
嘿嘿嘿,那個場麵想想就威風凜凜,連名號她都想好了青雲門,尖尖真人,聽起來就霸氣側漏。
淩霄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忍俊不禁後,轉而正色道:“現在的問題是,這雨這麼大,我們該如何回家?”
賀子秋嘴角一揚,自信滿滿:“放心,我近日觀淩霄悲憤交加,情緒起伏,心有所感,修為竟有小成,已達武學化境,風雨不侵。”
說罷,他大步踏入雨中,李尖尖驚訝地發現,雨水觸碰到他時,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光罩輕輕彈開,無法沾身。
淩霄:???
“哇塞,小哥,帶帶我!”李尖尖驚呼,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賀子秋輕笑一聲,打了個響指,那無形的氣罩瞬間擴大,連腳下的地麵也仿佛被雨水隔絕,留出一片乾爽。
雨勢愈發猛烈,視線所及之處一片模糊,但三人最終還是安全抵達了麵館門口。
此時的賀子秋臉色略顯蒼白,進門後急忙躲進角落,掏出一瓶丹藥服下,片刻後才恢複了血色。
小黃貓正悠閒地趴在窗台上,歪著頭,仿佛也在品味著窗外傾盆大雨的韻味。
“喵”一聲輕柔的貓叫響起。
這就是年輕人啊,裝逼差點裝成煞筆。
淩霄與李尖尖滿心歡喜地踏入家門,笑容卻在見到與李海潮交談的老太婆時驟然凝固。
“哎呀,淩霄,我的乖孫兒,你回來啦!個子又竄高了不少呢!”老太婆滿臉笑意地迎了上來,熱情地打著招呼。
然而,淩霄淡漠問道:“外婆,您怎麼突然來了?”
老太婆笑著擺擺手,輕描淡寫地說:“哦,你媽媽不小心崴了腳,讓我過來幫兩天忙,順便做做飯。她還跟我說,最近太忙了,沒能帶著小橙子來看你。”
說著,她轉身向身後的小女孩招了招手,“來來來,小橙子,快來見見你哥哥。”
小女孩唇紅齒白,模樣可人,隻是那一身巴啦啦小魔仙風格的裝扮,看起來有些怪異。
她興衝衝地跑到淩霄麵前,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哥哥你好!我是秦美央,現在上小學一年級了。我還特地給哥哥準備了禮物呢,希望你會喜歡!”
說著,她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精美的明信片,滿懷期待地遞給淩霄。
淩霄的眉頭微微一皺,目光不善地看向外婆:“誰讓你帶她來的?”
他現在的生活很平靜安樂,不想有任何改變。
老太婆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她一把將淩霄拉到門外,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
“你這孩子!小橙子可是你的親妹妹,你們雖然沒見過麵,但血緣是割不斷的。在這個世上,除了你父母,她就是你最親近的人了。”
淩霄倔強地抬起頭,聲音堅定:“我不需要妹妹!我已經有妹妹了!”
此時,趴在窗台上偷聽的李尖尖,輕輕撫摸著津津有味看熱鬨的小黃貓,嘴角微揚。
老太婆瞪了李尖尖一眼,尖酸刻薄地說:“那個李尖尖算什麼妹妹?她連表妹、堂妹都比不上,怎麼能跟小橙子相提並論?再說了,李海潮能照顧你,還不是因為你爸爸給了錢?你怎麼這麼糊塗呢?”
淩霄的臉色愈發冰冷,他沉聲道:“外婆,如果你再這樣說我李爸,那以後你就不用再來我們家了!”
老太婆聞言大怒:“怎麼?你這是要跟我這個親外婆斷絕關係嗎?你也太不懂事了!外婆能害你嗎?誰對你好你心裡沒數嗎?”
淩霄被氣笑了,冷冷地回應:“我當然知道了,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來找我爸了,他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是沒兒子還是沒女婿?
你要是唱戲唱夠了,就把裡麵那小孩帶走!彆來煩我們!”
老太婆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淩霄的鼻子,連聲罵道:“你這孩子!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誰教你的?真是沒規矩!沒教養!”
說著,她竟伸手去拉扯淩霄的胳膊,又抓又掐。淩霄卻如同雕塑一般,麵無表情,一動不動。
這時,李尖尖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猛地衝了出來,張開雙臂擋在淩霄麵前,就像一隻勇敢的老母雞護著自己的小雞仔。
“您彆打他!您彆打他!您這樣淩爸會心疼的!”
老太婆冷笑一聲:“嗬嗬,打一下就知道心疼了?看來是沒打過!所以才這麼不懂事,沒教養!”
“真是豈有此理!真是缺乏教養!”老太婆怒氣衝衝地轉過身,邊走邊絮絮叨叨,大步流星地衝進屋內,抓起雨傘便急欲離去。
“老太太,您這是要出門嗎?要不我幫您叫輛車吧?”李海潮連忙上前,關心道。
“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能行!”老太婆的語氣中夾雜著不悅,隨即她轉頭對小橙子吩咐道:“你今天就留在這兒吧,彆回去了,反正明天也不用上學,和你哥哥好好玩玩,記得要聽話哦。“
小橙子聞言,興奮地點了點頭。
“這...老太太,恐怕不太合適吧,讓孩子留在這...”李海潮試圖勸阻。
這萬一出了什麼岔子,這責任誰來擔?
老太婆瞪了他一眼,不屑地說:“你放心吧,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跟你沒半點關係。要是淩霄這孩子不管他妹妹,就算他把小橙子扔到大街上,那也是他的事!”
言罷,老太婆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門。
“這...”李海潮愣在原地,一臉難以置信。
把才上小學一年級的外孫女,就準備隨便丟在彆人家,這是什麼神奇的操作
這就是陳婷的媽媽嗎?
片刻之後,走到小區門口,老太婆還憤憤不平,罵罵咧咧,她甚至對著不遠處麵館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沒教養!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呸!”
“喵“”這時,不知從哪竄出的一隻小貓,輕巧地躍過。
“哎喲!”
老太婆一個不留神,腳下打滑,整個人失去平衡,臉朝下摔倒在地,不偏不倚,正好將剛才吐出的那口深黃色的濃痰又吞回了嘴裡。
嘔!
夜幕低垂,窗外依舊響著傾盆大雨的嘩嘩聲,淩和平在電話裡簡短告知今晚需加班,等一會過來就將女孩送回去,先讓淩霄看著。
此刻,屋內氣氛微妙。
李尖尖的目光緊緊鎖在身旁的小女孩身上,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戒備;淩霄則是一臉淡然,仿佛周遭的喧囂與他無關,心緒飄向了遠方;
賀子秋在看書,正沉浸在量子物理的奇妙世界中,他的修為日益深厚,對微觀領域的探索充滿了無限遐想,甚至思考著若能洞悉其奧秘,或許能以自身之力,撬動宇宙間的無儘能量。
至於淩霄眼前的這樁小事,對賀子秋而言,可有可無。如今的他,世上唯一的念想,就是報答李爸的養育之恩,隻要一切事情不觸及李爸與李尖尖的安危,其餘都是浮雲。
小女孩見狀,怒氣衝衝地瞪著李尖尖,質問:“你是誰?”
李尖尖雙手環胸,下巴微揚,帶著幾分傲氣答道:“我是李尖尖!”
“那你憑什麼叫他哥哥?”小女孩的語氣中滿是不滿。
“因為他本來就是我哥哥啊!”李尖尖邊說邊自然地依偎在淩霄肩頭,一臉得意。
“這不可能!”小女孩秦美央情緒激動地反駁,“我媽媽說過,我哥哥隻有一個妹妹,那就是我!她隻生了我和我哥,而且你們姓氏都不同!”
淩霄聞言,隻是輕輕吐出一句:“我們姓氏也不同。”
秦美央愣住了,隨後。
“哇!”
這句話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小女孩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淚水如泉湧般傾瀉而出。
“喵”小黃貓饒有興趣過來安慰。
沒吃飯嗎?哭大點聲!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