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
僅僅一個字，幾乎是紅塵宇宙百萬年來所有生靈的渴望。
如今就放在兩人麵前，結果這無始大帝竟然能忍住心中悸動，硬生生止步不前，反而懷疑自己。
從這一刻起，不死天皇才正視這個晚輩，甚至有點對無始的那些敵人不滿。
這家夥到底經曆了多少事情，才會有如此的忍耐力和意誌力？
太過分了！
此子，已經有取死之道！
“你是不死天皇！”無始突然道。
他越看這家夥越覺得熟悉，終於想起自己渡準帝劫的時候就是這狗日的出手。要不是姑姑給力，他現在墳頭怕是都被人給掀了。
不死天皇點頭又搖頭，尊貴而優雅。
“是，也不是！
每一世的蛻變都是一個新的我，過去的不死天皇和我現在又有什麼關係呢？隻是一個在紅塵世界中拋棄一切，妻子，兒女，求道的可憐蟲罷了。”不死天皇蒼涼長歎。
分明立身在最輝煌的絕巔了，可是卻少了當年的人，自己孤單的獨立，沒有了親情、友情、愛情。
“最重要的難道隻是路途嗎，當願望實現的刹那，隻剩下了萬古的孤寂。我有些不甘啊，渴望與你們共輝煌，歲月能否再回首，我要帶你們來此，與我共踏進仙域……”
看著這老東西感慨，無始也是心有戚戚。
成仙啊！這一條路，伴隨著多少的犧牲的孤獨。
“咚！”
一聲悶雷般的響聲驚醒正在懷念過去的兩位至尊，龍雀兩翼一展，一道火光閃過，欲撞進仙域中，結果遭受了重擊，那入口有仙道符文閃爍。
“咦？”無始一驚。
龍雀卡在了天門前，進退不得，猛烈地抖動，一個又一個符文要烙印在肌體上，改變其中原本的所有法則神鏈。
“這是成仙的洗禮，快阻止它，每一世成仙隻能一二人！”不死天皇急了。
光雨無儘，全部沒入龍雀的妖軀之中，讓它看起來越發的神聖了，更多符文烙印在上，要讓它蛻變與升華。
轟！
熾盛的光轟殺而來，全部打在了龍雀身上，不死天皇要將它擊碎。
無始自不會袖手旁觀，不說其他，被自己騎過那層關係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施展禁忌秘術，攻殺不死天皇。
這個地方頓時亂了，混戰爆發，神術飛舞，法則密布，一道又一道交織，成為燦爛的光網。
“嚦……”一聲輕鳴，不死天皇化為一隻羽毛鮮豔亮麗的巨大鳳凰直接將龍雀給撞開。
接著，沒有猶豫，不死天皇竄了過去，進入天門內，取代了龍雀。結果發生了同樣的事，它被卡在了那裡，仙道符文閃爍，向他的肌體內沒去。
“啊……”
這是一種慘烈的痛，要磨滅他原本的大道，另一界的秩序要取而代之，可是無上大帝的道怎能說滅就滅？
他進入天門的速度甚至都比龍雀慢的多的多。
激烈的對抗。
不死天皇渾身血肉炸開，符文閃爍，他差點當場爆碎。這是一種痛苦的蛻變，讓人毛骨悚然，等若要打碎了再重組。
無儘的光雨衝出，沒入鳳凰的體內，也衝進無始和重傷倒地的龍雀血肉中，聖潔無比。
無始有一種感悟，正如他當年進入大荒禁地中體驗的那般，當跳脫出原本的宇宙，一切都不複存在，而昔日的法與道還成立嗎？
而今應言了，一切都將磨滅！
這是一種可怕的大劫，沒有人知道能否蛻變成功。
“嗡隆隆！”
無始出手，不希望不死天皇成仙，展開最可怕的轟殺。
“噗！”
巨大的鳳凰爆碎，渾身都是血，而後倒衝了回來，在遠處重組了軀體，充滿了恨與怒。
這樣被中斷，讓他震怒又無奈，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蛻變需要時間，可無始不給他機會。
這一世就要結束，但這世間有無始鎮壓，他並沒有把握繼續沐浴至尊皇血蛻變，便想乾脆進入仙域通道，先去路上。
借助神泉瀑，他已經勘測到路上有一方世界，其中有少許的不死長生物質。但想要進去蛻變，這個過程需要時間，沒有一點的辦法，他沒想到無始竟然也走了進來。
之前幾次，這家夥不是一直隻在外麵守門嗎？難道這家夥如此戰力，還沒把握蛻變到第三世？
見不死天皇沒再進入，無始也停下手來。
說實話，他也老了，最多隻能活兩千餘年。關於第三世蛻變，他其實也有不少想法，但怎麼盤算，成功率也不到十成，風險太大。
“我猜測，這種洗禮會帶來難以估測的變化，畢竟是要磨滅掉我們的皇道痕跡，萬一有變，一世修行都成空啊。”不死天皇緩緩道。
“唔，我建議，咱們兩個先讓一個人進去，看一看他會發生怎樣的變化，最後關頭阻止他。”不死天皇說道。
無始點點頭，附議：“前輩你也老了，我年輕，耐操，我來吧。”
不死天皇搖搖頭：“你看你都胡子頭發白了一大把，明顯這一世壽元已儘，很可能在磨滅的半途就壽終而亡，還是我來吧。
反正這麼多年，我已經活夠了，犧牲一點是應該的。
你還有更廣闊的未來，也許就在明天仙域就恢複到神話時代之前呢。”
“嗬嗬！”無始冷笑一聲。
我信你個鬼！
想當年他可也是一個多麼單純善良的孩子啊！結果呢，褲衩子都被樂爺給騙走了，吃了半個多月的餿飯，還幫姑姑洗了整整半年的衣服！
苦啊！
兩人對視一眼，場麵就這麼沉默下來，甚至龍雀偷偷抹著眼淚，蕭瑟離開，也沒有管。
【我還能活兩千餘年，實在不行我就哭天喊地將姑姑喊來，直接將這家夥鎮壓，老子急個毛！】無始心中暗想道。
“我乃鳳凰一族，天生神聖，壽元綿長，如今至少能活兩千年，看這家夥老態龍鐘，很明顯到了晚年，怕也是最多能活幾百年。
實在不行，關鍵時刻我還能使用鳳凰一族的天賦秘法：涅盤重生！
就這樣對峙下去，不是穩贏？
問題不大，優勢在我！”想到這，不死天皇也乾脆負手，目光囧囧盯著這人族小輩。
至於直接將對麵擊殺，那還是算了，這些年來他也暗中觀察不少次這家夥出手，實力絕對不在他之下。
至尊對戰，消耗的就是壽命，若是生命精元損失過多，可能連涅盤都無法實現。
等！
……
三年後。
天門矗立，巍峨莊嚴。
不死天皇與無始兩人相對而立，氣勢如虹，周圍的虛空都因他們的力量而顫動。他們之間的氣氛緊張至極，仿佛一點火星就能點燃這場戰鬥的導火索。
“轟隆隆～”
忽然。
天門內突然湧動起金色的洪流，如同憤怒的金色巨龍，在虛空中翻騰，帶著毀滅的力量。這股洪流仿佛要吞噬一切，天門在這股力量下開始緩緩瓦解，金色的碎片四散飛濺。
不死天皇和無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在這個關鍵時刻，他們不能任由天門崩潰，否則誰也無法成仙。兩人幾乎同時做出了決定，身影一閃，便衝向了即將關閉的空間裂縫。
他們揮動拳頭，雄渾的力量瞬間爆發，一拳轟開虛空。
虛空在他們的力量下如同紙糊，輕易被撕裂開來。隨後，他們以無上的意誌和軀體，硬生生撐起了即將崩潰的通道。
通道內，金色的洪流依然洶湧澎湃，但已經被兩人以無上的力量暫時穩住。
不死天皇和無始站在通道中，繼續對峙，雖然未發一言，但彼此之間的氣勢卻在不斷地碰撞、激蕩。
現在就看誰先撐不住。
五百年後，無始率先打破了長久的沉默，他的眉宇間透露出一絲疲憊與無奈。
“不死天皇，再這樣下去，我們倆都會活活衰老而亡。
我有個提議，我們一起進入仙域，尋求一線生機。”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可以以人族大帝的名義保證，在仙門之內，絕對不會對你出手，如若我出手的話，那就天地不容，天打雷劈！”
不死天皇沉思片刻，緩緩點頭：“既然你如此說，那我也以上古皇者的名義保證，在仙域中，我也不會對你出手。否則就讓我身敗名裂，九死一生！”
兩人達成了協議，時間緊急，也不再猶豫，身影一閃，便雙雙進入了仙域之中。
如預料一般，仙域內的規則與外界截然不同，他們剛一踏入，便感到身體像是被無數根針紮了一般，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這是仙域的規則在替換他們體內的法則，是一種脫胎換骨般的痛苦。
兩人緊咬牙關，忍受著這難以言喻的折磨。然後，沒有片刻的等待，幾乎是同時，無始與不死天皇揮出了拳頭，直接擊向對方頭顱。
“碰！”
一聲巨響，仙路虛空瞬間炸開，恐怖的能量波動席卷了整個仙域。這一拳之威，竟恐怖如斯！
然而，在這劇烈的震蕩過後，兩人卻突然沉默了。他們退到一旁，互相對視著，眼中都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不講信用！”無始和不死天皇幾乎異口同聲地罵道。
隨後，兩位強者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沉默，是今日的成仙路。
許久，無始惡狠狠瞪了這老狗一眼，乾脆直接就這麼在虛空亂流中盤坐下來。
拚壽命是吧？
好，那就等，看誰熬不過誰！
不死天皇皺眉。
瞪我？好好好！
熬，熬吧，老子今天就不信了，堂堂鳳凰一族還熬不過一個小小人類。
想到這，不死天皇也沒有猶豫，乾脆也盤坐下來。
兩人的目光如同兩把利劍，在虛空中交錯、碰撞，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然而，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這寂靜無聲的虛空亂流之中竟突然響起了緊張而嚴肅的樂曲。
這樂曲仿佛來自古老的秘境，旋律深沉，節奏鏗鏘，卻又帶著一種莫名的喜感，讓人在緊張之餘，又感到一絲莫名的放鬆。
整整一年過去，不死天皇終於忍不住了，他皺著眉頭，滿臉不悅地說道：“什麼破音律！”
無始卻似乎並不在意，他微微一笑，從輪海秘境中拿出一個精巧的機關。
那機關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仿佛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他輕輕撥弄了一下機關，樂曲戛然而止，然後詢問不死天皇：“不好聽嗎？那我換一首如何？”
不死天皇頓時傻眼。
他瞪大眼睛看著無始，仿佛無法理解這個對手的腦回路。
我們這是在線路對峙啊，生死關頭，能不能嚴肅點？
無始卻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他再次撥弄了一下手中的機關，另一首樂曲緩緩響起。這首曲子旋律更加輕快，仿佛帶著一種魔力，讓人忍不住想要跟著節奏搖擺。
不死天皇沉默一會，重新調整了一下心態，準備繼續這場對峙。
然而，那輕快的樂曲卻一直在耳邊縈繞，就算封閉聽覺，那音律也直接在他的心海、腦海中響起，讓他無法完全集中注意力。
有毒！
心中暗罵一聲，不死天皇卻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這場看似輕鬆實則緊張的對決。
……
時如逝水，悠悠兩千年轉瞬即逝。
破碎的仙路之中，無始與不死天皇的對峙仿佛成為一種永恒的景象，他們如同兩尊雕塑，靜靜地矗立在雲端，彼此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對方身上。
在這漫長的歲月裡，他們甚至半點動作都不敢有，仿佛一動便會打破這微妙的平衡。
背景音樂在這兩千年間換了一首又一首，每一首都帶著不同的情感和韻味。
然而，當那首輕快的“喵喵喵，我們一起學喵叫，一起喵喵喵”響起時，無始終於率先撐不住了。
他的氣血陡然衰竭，整個人仿佛蒼老了許多。
不死天皇眼前一亮，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無始的異樣。
兩千年的對峙，他早已渴望有個了結。剛準備動手之際，卻看到無始從袖中拿出一滴不明液體。那液體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仿佛蘊含著無窮的生命力。
無始毫不猶豫地喝下那滴液體，瞬間，氣血如山般洶湧澎湃，整個人也恢複了年輕時的活力。
他的眼眸重新變得炯炯有神，仿佛又回到了兩千年前的巔峰狀態。
得意地看了一眼不死天皇，無始嘴角一歪。
傻了吧，爺有掛！
不死天皇：？？？
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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